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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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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转移闷闷不乐的心情,李慕建议桓景书可以出宫换个场合,避开太皇太后娘娘的风头。
“这个建议我瞧着甚好!”桓景书高兴的捏了捏鼻子,“最近天天和这些大臣、长辈斗来斗去,我可是累坏了!”
“这斗字可不兴用啊。”李慕摇了摇手,做了“嘘”声。
“唔……”桓景书讪讪的摸了摸头,“只是我们出宫要干嘛呢……”他掰了掰手指,“是要去看望长公主、看望你母亲,还是看看祈儿?”
没错,桓朝当前的皇太子——桓祈,在李慕和桓景书的苦思冥想下,最终还是被安排住在了宫外。内宫内人多纷杂,如果有有心人多看桓祈几眼,发现他和(先)太子长相太过相似,总是难免会有传闻。既如此,还是把他安排住在宫外更合适些;想当然,教授皇子读书的董云大师,也被安排于宫外暂住。
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一朝太子如何能久离东宫而居于外呢?所以桓景书仍对外宣称着,太子长居于东宫,虽然已经从宫外休养回来,身子仍是比较孱弱。故避而不见客。若真有人冲撞着、上赶着上来非要见太子一面,那就再说吧!
李慕看着他跃跃欲试的表情,心里偷笑:这回是真开心了吧!他笑盈盈的道,“现下你倒是不急于回宫——你可以做个姿态,表明你长期在外:昭示着天下人,宫里的一切事物令你厌烦,你需要歇息的空间;皇帝对窦家跋扈的行为很不满,选择避而远之。所以,咱们可以慢慢安排这宫外的一切事宜。”
“好耶!”桓景书欢快的拍拍掌,又皱了皱鼻子,“我还担心外出太久会被文官弹劾——既然并不会有如此忧虑,我们可以尽快成行喽!”
李慕看着他终于意识到皇帝的责任不小,感到十分欣慰。他白皙的手指微微按在薄唇上,柔和的唇形轻启,“不知你可有最想去的地方呢?”
桓景书视线移动到了李慕的嘴唇,他盯视良久,“哥哥,你的手碰到嘴唇——不是很脏吗?”
李慕抚额,“你现下就别计较这么多了。”他摇了摇手,吸引桓景书的注意力,“现下还是好好想想你最快乐的事吧。”
“都是在问我?书哥哥,难得出宫一次,你不想去见见你母亲吗?”桓景书却把话题转移到了李慕身上。
他抬了抬下巴,眼睫不安的颤动着,“一直以来都是和母亲书信往来……倒的确很久没见母亲了……”
“那我们也可以去见见你母亲呀!”桓景书快乐的附和道。
李慕难言的目光落到桓景书面上,半晌踌躇着开口,“若要去见我母亲……路程遥远,颇是周折……”他眼睫颤动的更频繁了,“一来一回几天就过去了,毕竟我母亲离维陵郡还是有点距离。”语罢,他只能局促的看着桓景书。
“这样啊……”桓景书□□着头思索着,又左摆着头深深地抿了抿嘴,“也还好了……我不能这么不懂事,光想着只是我出去玩!”他拍了拍李慕的袖子,“对我来说难得的机会,对哥哥来说又何尝不是?”
他三下五除二的肯定了这番计划,“就这么定吧。我们在行程间插几天去看望看望你的母亲。”
“陛下……”李慕眼睛变得莹润,似要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出口。
桓景书想去拍拍李慕的肩膀,无奈身形有差;只能深吸口气,竖起自己的身形,坚定的说着,“书哥哥别跟我客气!接下来几天,就想点行程里的快意之事就好。”
“说回来,我想了想……”桓景书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若我们先去看看祈儿,中间去插道看看你的母亲…我想着在路途间找一个地方狩猎呢!最近不郁之事太多,狩猎能更好的换换心情。”桓景书最终做好了决定。
“在沿途间寻找可以狩猎的宽广地带时,也可以顺便体察体察人情。”李慕笑容可掬的应和着,“在史书里也能留下皇帝微行,爱民如子的记录。”
“你说得对!”桓景书猛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期间也能做些正经事呢!”他呢喃道,“毕竟我已是皇帝了……我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的重任。”
李慕只是面带鼓励的看着他。
虽然天气还是这么炎热,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泼洒下一缕缕光线;光线如有实质,紧紧的逼向、穿透人的肌肤,人也变得火辣辣的;路边的小草小树也蔫耷耷的,空气里全是难耐的夏日焦躁气息。
“我看啊,这池塘里的水都不会流了。”桓景书看着这众生厌倦的景象,抚掌大笑。
李慕穿着着宽大的蚕丝衣袍,以蚕丝在夏日不粘汗的特性,这清透贴身不闷的衣袍,成了李慕的最爱;但除却常穿的交叉领制衣袍,此时他还带上了长长的帷帽,用耐磨的呢布做成的宽檐下尝尝垂落的朦胧头纱,不仅罩住了整个面部,还长至及腰。“你精神头真好!是非要选在此时出宫吗?”李慕恹恹的说着,他的眼神已无法直视这耀眼的太阳光芒,眼神将闭未闭,一股疲倦的萎靡姿态。
但桓景书是不惧怕这猛烈的太阳的——也不怪他皮肤越晒越黑了。他没像李慕打扮的这么煞有介事,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色衣袍,浅浅带了一个帽子,徒留他有点英气有点稚嫩的容颜暴晒在日光侵蚀下;嬉笑着、乐呵呵的,“早日出发不宜迟嘛!”他又偷乐着掩嘴笑道,“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午睡醒来时,发现原定的、我第二日才离宫的时刻,却提前至今日正午——她是不是会气的七窍生烟。”
李慕无奈的用半开半闭的眼神打量着桓景书。你倒是高兴得很,定下的时辰说改就改: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虽然也想插手朝政,但她可不愿如此辛劳;大部分事都还是交由桓景书来决定,她只挑选她认为必须要插手的事情而出手。这下好了,桓景书提前离宫,怕是打乱了她老人家悉心安排好的行程,恐怕得让她不能顺气好几日。
说到这桩出宫暂避锋芒的计划,桓景书是本着秘而不宣的目的,只知会了一些相干人等。首要被通知的肯定是太皇太后了:她倒也没戳破桓景书的本来意愿;她也是乐见事情脉络如此发展的,就不置可否的接受了桓景书的提议。
对外,桓景书只是称病不早朝。但一概批奏之事——却也在窦宛梨的安排下,一波又一波的减少了。至于事与她的愿违,却也不管桓景书的事了。
陈长庸很不满,此次外出,皇帝陛下没带上他。李慕倒是建议可以带上陈长庸作伴:毕竟这人比较机灵,说不定能给这次微服出访带来什么新的有意思的东西——和陈长庸的一番秘密之言,还是令他颇受震动。他还是固执而坚决的相信自己的正确性,但又不得不去思考陈长庸所提出的更多可能性。
可是,这一恳求,被桓景书否决了。他自有他的理由:一方面,陈长庸虽然知道桓祈之事,但有李慕在此间周旋,陈长庸的来访就显得没那么必要了;另一方面,中途要去拜访李慕的母亲,那陈长庸又有何理由也去呢——毕竟李慕和陈长庸可算是政见相左的谋士们啊!况且,他不想满足了李慕的心愿后,又去满足陈长庸的心愿:嘴上说着是不想去见长公主,心里是觉得就这么厚此薄彼也挺好,我就偏心,怎么了?!为了让他的这一番说辞更显“正义和合理”,他安排陈长庸秘密盯好太皇太后的动静,如若他们漏下了什么大的消息,将会唯陈长庸是问。
陈长庸被桓景书一口又一个的理由塞得头昏脑涨,只能无奈的接受了他主人的安排。于是,这番秘密又不秘密的微服出访,就在桓景书带着李慕和几名机要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