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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第 257 章 ...

  •   王雅煞有介事的回复着桓景书,他说的摇头晃脑着,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姿态来为自己增加一点信心。

      桓景书:“对方的理由可以说是‘荒唐’,但我们这边的理由,那可是‘大逆不道’……”

      桓景书看了他一眼,“这事情,若处理的不好,动辄便会引来两国关系的破裂。毕竟,一个跑到他人地盘上,随意掳劫他臣的人,都是在为本朝抹黑。

      对方国君若是知道了,定不会善罢甘休。”

      桓景书索性也用王雅的江湖话来扯一扯皮。

      王雅“嘶”了一声,摆了摆手,“哎呀!这不正是先撩者ji///an?有些口子一旦开了,我们做出什么反击,都合情合理……”

      说了半天,便是在绕车轱辘话。王雅始终不松口自己的言行有失,已经把这件事捅破了天。

      桓景书心下了然,再和对方扯皮下去,他恐怕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在等着他。

      他面色一沉,眼神幽冷,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冷厉锋芒,终于让一贯知情识趣的王雅闭上了嘴。

      “……”王雅心下愤懑,这事情往东走、往西走都不对,也没人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走出自己的路数,又有何错之有?

      怕只怕远在天边的某人,和近在眼前的某人,是挖好了坑等着他。

      不过,对方竟然以为他想不到破局之术,那必然是小瞧他了!也是,市井中人能玩的一些腌臜手段,那是这些久居深宅的公子们可以想到的呢?

      万事不过保住自己的小命为先。好歹第一关走过了,至于桓景书会怎么腹诽他,他便当不存在就是。

      只是,他还得好好顺着皇帝这头犟驴。幸好,他可比李慕好打发多了——

      这不,王雅挤出了几滴泪珠,还未出声,泪水已倾盆。他喏喏地道:“我知道……陛下不爱听我的辩白,可我无能为力,只能如此啊。

      陛下,我这一回,可是险从鬼门关走过……您便宽宏大量,饶恕小的行为吧……”

      他又紧接着道:“我不过是只懂得一粒米怎么买,今日的饭食怎么安排,成天惦记的不过是最普通琐事之人……陛下想必在心里埋怨我没有大局观,可我的位置所限,不能像陛下一样俯瞰全局,您的要求,真真是为难了我啊……”

      他和他都知道,两人争吵的核心是什么。只是,一个装模作样,要骗过去,一个也拿另一个没有办法。

      王雅这又是嗔痴又是笑赞的一席话,弄得桓景书也没了脾气。而他那心间徘徊的疑云也在悄然散去……

      王雅悄摸摸打量着对方的脸,桓景书的脸色平静了下来,看来,这关终是过了。

      桓景书只好将此事翻篇,为他安排下一步计划。“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桓景书要看看,王雅心中,到底对接下来的每一步,是否有成算。

      王雅早就准备好了,“陛下放心,我该摸索清楚的也摸索清楚了……再者,我这人是有点急智。越是死到临头,反而能被我踏出一条绝路。”

      他眨了眨眼,“您看,那封书信,不正是我灵机一动才有的好东西?”

      说到这,桓景书也对此疑惑了很久。他斟酌着如何开口:“朕为何觉得这书信,如此的熟悉……仿佛在哪摸过同样的页纸,见过相似的墨水?”

      王雅知道,他需要戳开面前这层朦胧的面纱。他乐开了花,“陛下,您说的可是长公主事变里,戳破了她阴谋的那纸米黄色麻布……”

      桓景书顿了顿,惊异的看着王雅。

      当时陈延以死告长公主图谋不轨,所用的麻纸虽是在本朝大范围流行的材料,但宫中的用布和民间并不相同。

      虽然长公主为了避免身份泄露,未选择上好的宣纸等物。但少府出产的麻纸里,渲染的颜料极其特殊,笔迹写在其上,会有自然流开的肌理感……这并非是达官贵人能注意到的小细节,长公主栽在这上面,不冤。

      而桓景书自那以后,便对这黄麻纸用了点心思,生怕自己飞鸽传信时,着了别人的道,久而久之,他这回一摸到王雅呈递而来的书信时,便知大事不妙!

      异国使臣陈情的书信,为何竟用的本朝宫阁里的纸?

      王雅瞧着桓景书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笑得越发开心了。他眨了眨眼,“这可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纸……”桓景书挑了挑眉。

      对方摆摆手,“陛下可别误会。小的不是走的明面上的途径,从少府的人手里拿到的信……”

      他不欲再卖关子,“我是从李大人手中拿到的……”

      “李慕?!”桓景书摸了摸下巴,他似乎懂了点什么……

      王雅:“李大人成日和家里通着书信,用的当然是宫里的黄麻纸。我在前日客栈里,和大人打交道时,为了以免不测,便和大人多要了几沓纸……当时的我也想不明白,我为何要这些瞧着便没什么用的东西?可谁能想到,今日偏在山重水尽时,派上了用场。”

      王雅眯了眯眼:“到了桓朝,要用纸诉诉衷情,必然得用本朝的纸。当然,这黄麻纸并不能这么普通,必然得是宫闱里流出来的才行……”

      他瞥了瞥对方的神情,“一方面是及时向陛下示警。一方面是为了逃脱少府审核笔迹的人……”

      桓景书没弄明白里面的弯弯道道,疑虑未解的看着他。王雅:“散朝后,少府的主官肯定会过来审核笔迹。他们的人,不会像廷尉一样大公无私,‘做事十分有分寸’……”

      他字眼落到这时,意有所指。又继续道:“他们怎会认不出这是自己产出的纸样?

      最直接的情况,便是他们不会承认。少府的用度是明确写在账簿里的,若纸的页数出现了偏差——哪怕只有小小的一页,他们也担不起这个责。”

      王雅进一步解开谜底:“那么间接的情况,便是他们认下了这黄麻纸,是出自宫中的手笔。

      可这样一来,就得和廷尉、陛下对上。若廷尉执意彻查,陛下执意要保呢?他们无法选择中立,只能选边站。那这群‘惯会讨巧’的人,怎么会和皇帝对着干呢?那这事情便只能不了了之……”

      桓景书听得纳罕,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话,“可你忽略了窦寅涛这个不安分的存在。”

      王雅并未退怯,反而愈发慷慨激昂了:“廷尉审案时,丞相的权力再大,也无法插手啊!他只能在审案之前,审案之后做手脚;但一旦廷尉大人开始审查时,他再有通天的手柄,也无法长驱直入廷尉的势力范围。”

      桓景书偏要难为他:“不行!这少府产的黄麻纸,若被窦寅涛看出个究竟,那真是大事不妙。”

      王雅摸了摸脸,娇滴滴的顺了把头发,“那便靠陛下了……您得好好的保护好证据才行,不容他人经手才是。”

      桓景书不耐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笔迹呢?你是如何做到和使臣的字迹一模一样的?”这也是桓景书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王雅被逗笑了,“哪有什么‘一模一样’!臣又没见过对方的墨宝,只是模仿着,以前在话本中看到异邦人写字的手法,索性笔走龙挥斥方遒,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通……”

      桓景书几乎要被对方这不按常理出牌,怪事一遭接着一遭的举动给逼得跳起来。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以为自己耳聋,不拘得掏了一把耳朵,“你在浑说些什么?!”

      王雅摊了摊手,“便是只能如此。我这也是被逼入梁山,出此下策罢了。”

      “你这根本不是策!”桓景书急得蹬下了台阶,整个人如困兽般在殿堂里没有目的的乱转着……但王雅悠然自得的很,他望着离他不到一尺距离的御座,恨不得整个人黏在这块宝座上。

      想想罢了,王雅终究还是懂点君臣的界限。只是,他不舍的用手,趁着桓景书瞎转时,在龙图腾上捻了捻——没捻出什么,但他好似感到圣龙的气息亲吻着他的手心。

      之后,他便遥遥投以一个遗憾的眼神,追随着桓景书的脚步,跑下了台阶。

      小小的个子,便稳稳的屹立在桓景书面前,阻止住对方的脚步。他轻声道:“陛下,你无需担忧太多。事已至此,我们该想想,接下来的每一步,怎么走的‘稳稳当当’……”

      他悻悻的别开了眼。

      “还要怎么走?!”桓景书怒斥对方,“若这些人找到漾君的墨宝,这件事岂能轻易了结?”

      王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我早已把对方的东西烧干净了。陛下放心,他的居室里,已被翻得乱七八糟,未能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更别提所谓的书信了……”

      桓景书俯视着对方,做坏事后知道擦干屁股,他是该赞一声,还是继续斥骂?

      王雅急他之所急似的,“更何况,向异邦飞鸽传信,寻求漾君的墨宝,要耽误一段时间;

      而等书信传回时,又需要漫长的一段时间。而我以为,这封飞鸽信,完全无可能发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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