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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第 232 章 ...

  •   漾君落塌于桓景书安排的,城外一座精品客栈里。桓景书并未因漾君的要求而迁怒,仍是遵循着异域各国的等级,有序的安顿好他的居室。

      只是,漾君不会想到,早已有人尾随在他身后已久。王雅拉了一把燕飞:“我们现在都是有品级的人了。好歹是朝廷官员,如何能做出如此下身份的举动?”

      不出所料,燕飞三人组已是闻风而动。一贯冲动的燕大哥早在漾君出现时便已坐不住,若不是被李慕死死按着,恐会闯下大祸。

      但他的耐心在会见结束后,早已不翼而飞。他拉着胆怯的优,不情愿的王雅,悄悄跟在了漾君的身后。

      他像没听见王雅的抱怨似的,反而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装潢奢侈,大气豪华的客栈,“别人家的小孩都走失已久。他倒好,在这里坐的很是安稳!”

      王雅泼着冷水:“他始终是代表着异域国度的使君。他不住在这,那还能往哪里住?”

      优小心的扯了扯王雅:“别说了……”他怯懦的努努嘴,“大哥越发生气了……”

      王雅恼怒地跺跺脚:“我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搞这些过家家!”他整了整自己刚换上的这身簇新的衣袍,爱惜的摩擦着身上的布料,“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行事更该谨慎一些。”

      他转身欲走。“站住!”燕飞冷冷的出声。总是憨厚温和的燕大哥,罕见的沉下了脸,一张脸犹如上了砒霜似的,煞白煞白,“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友人?他显见是遇上了大麻烦,你竟还作壁上观?”

      王雅不甘不愿地别着嘴:“人都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别扭的停在了原地。

      他没话找话般:“难不成大哥你还想趁乱掳劫了对方?别说对方对我们有没有印象?这事捅开了,那是要乱了两国邦交……我们该冷静行事才对。”

      燕飞此时已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已迈开步伐,直挺挺的往着客栈大堂走去。“跟紧点,别说些废话了!”

      他的步伐被人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几可与他齐平,正满脸不赞同的看着他。燕飞能对王雅说出重话,对于出手帮他们许多的——李慕,是绝计开不了那个重口。

      他那气势汹汹的神色收了起来,转而变得拘谨,“大人……”他的头颅垂下,眼神撇了又撇,不敢直视李慕。

      李慕伸出纤细的双手,合拢五指,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肩。一个激灵,肩上针扎般的痛意传来,直到这时,燕飞的神态才算清醒了开来。

      他“嘶”了口气,半退了一步。王雅看到李慕出现,知道终于有人能阻止这个愣头青了,忙道:“大人,你快看看他!这样成何体统?”

      李慕微微颔首,摇了摇手,示意这三人组移步至隐蔽的角落。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燕飞,似乎在拷问着对方的灵魂:“我便知你们不会闲住。”

      他转而看向王雅,“雅这回说得对。这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绑架这么简单。漾君的身份贵重,有些底线,万不可碰!”

      冲动胜过了理智,让燕飞忘记了自己脚下踩着什么、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对方是谁。他懊悔又无奈地道:“可……”

      李慕截住了对方的话茬,淡淡道:“你可愿信我?”

      燕飞着急,以为李慕在试探他,忙忧虑地道:“大人何以言至于此。小的若不信大人,又岂会乖乖听您安排……”

      李慕:“那便应是如此。”他思忖着看向燕飞:“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将此事安排好,还你们一个全须全尾的正夫。”

      燕飞张了张口,又徒然闭上。是王雅紧跟着问道:“还需要等待多久?”他嗔笑着,“我们谁不知道大人事务繁多?人的命,可是耽搁不起!”

      李慕看向了王雅这张纯然卖痴扮傻的面孔,沉吟道:“此事,我恐怕不能轻易的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在对方撅着嘴便要进一步质问之时,他缓缓地道:“我需和陛下请示一番。

      等一切安排好后,我才能给你们一个稳妥的说法。你们看这样可行?”

      王雅见到对方如此诚恳,便知没什么缘由再拉扯下去了。他看向燕飞,对方那露出深思神色的面孔告知于他,他明显把李慕的话听进了心里。王雅心头一松:好悬!我的官位可算是保住了!

      这边厢,李慕挥退了这群要伺机作乱的友人们,心下一片空茫:毕竟,他和桓景书已默契的冷战了一段时间。

      而他们未诉衷肠,未两眼相对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数十日之久。

      他心底哀哀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执拗,是否该提前跨出这一步,和对方重修旧好?

      但桓景书眼下没被这些小儿女的私愁所烦扰,反而被所谓的大事给绊住了脚。

      眼见着浩浩荡荡的大朝会即将进入尾声,便该是君臣说些体己话的时候了。趁着休憩的间隙,窦寅涛和田云请求拜见桓景书。

      此番私下相见,也是这师徒二人商量了许久后才定下的举措。本欲在朝会上给桓景书一枚好果子吃,但若君臣之间吵嚷开来,岂不在异邦面前丢尽大朝的脸面?

      更甚者,窦寅涛岂能在众人面前,揭开他是“戴罪立功”的身份——秘密,便应是公开的秘密为好;捅到了台面上,实是不美。

      桓景书正未参透这二人的用意,正是摸不着他俩的脉络。但他且做那姜太公,等愿者上钩。

      可待到窦寅涛把来意娓娓道来时,他这姜太公便维持不住稳定的神色了,就差半步,他的脸上便要露出大惊失色的面容:你这才刚与朕告知完喜讯,朕还未待细查,你便火急火燎的请求留在首都。这司马昭之心,不需遮掩,人人皆知。

      桓景书一语不发。窦寅涛知晓他的请求荒唐得十分可笑,可他这前半辈子,荒诞事做得可太多了!

      他仍旧轻轻的道:“臣年岁已老。久离首都后,便越发觉得情绪低落;而那郡县远离首都,更让臣这个备受首都气候恩泽的人,不堪忍受。臣谨记着陛下的劝诫,时刻秉持着臣子的身份,谨慎的完成了陛下安排的事务后,方才颤颤悠悠的归来。

      只是,再让老臣折磨一番,远赴郡上,那便是折煞老夫这等病弱之躯了!”

      桓景书心头冷意蔓延,我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并未见到有任何大势已去的样子啊?

      心下刚想到这一字眼,桓景书恍然大悟开来。难不成,窦寅涛是知晓了他的小动作?!他倏地看向田云,对方正嘿嘿笑着,左顾右盼,但不敢直望着桓景书的视线。

      糟了!本以为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吸引不了窦系这群人的注意,但还是让田云敏感的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未作耽搁便呈报给了窦寅涛。

      若当真如此,他想改良选拔体制的事情便要就此搁置了……他还未想好如何应付窦寅涛的这番请求,田云已开始叩拜起陛下,呜呼哀哉的哭诉道:“陛下,请容臣一叙。

      待到臣接下接管丞相府的担子后,便深觉得此事并非易事一桩。微臣已尽力协调各方人手,但仍以为,耽误了窦大人的事务,以至裹足不前。

      臣苦思冥想已久,深知,若窦大人再北上耽搁过久,丞相府这座,牵系着万千人的大门宅,恐怕便要凋落在臣手中了……”

      他害怕的瞟了瞟皇帝的神色,喏喏地道:“在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时刻时,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让窦大人重新掌管中枢,以期让这座府邸回归新的荣光!”

      眼见着田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嚷着,说到动情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瞧着滑稽又可怜。

      桓景书心知,他的理由直接打在了他的命脉上:在他还未培植好自己的势力之前,丞相府不能倒。

      他的手敲了敲椅背,只是,这庞然大物由于历经百年风霜而始终为露出漏洞,眼下是多么好的时刻,足以让人敲碎这里的某一片砖、某一片瓦。

      桓景书陷入了踌躇的神色。而随着述职历程即将踏入终点,他甚至不能犹疑过久。

      田云和窦寅涛眼巴巴的望着桓景书,等待对方,何时能给出准话。桓景书:“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窦寅涛打断了对方,他知晓这位小皇帝怕是想下去找人对说辞;趁着他能求助的帮手正和他置气的时候,他更该逼对方一把,逼着对方做出日后定会后悔的举动——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作为三公之首,更不该离开首都过久啊。”

      他斟酌着道,“待到异域使臣告别的时刻到来,臣难道要跟随他们一同离开首都?

      臣在此时,铸就了丰功伟业,不留在首都庆贺,为何还要远赴北郡……”

      他一字一句的道:“这让那些人精看来,岂不是怪哉疑哉?恐怕要以为我朝出了什么动荡!”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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