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万人中央》央央为远

4、头等舱OR经济舱

　　游天奕把韩霜带到一旁隐蔽的角落，喉头上下滚动平息了一口气。

　　被游天奕无视的场景就在刚刚，韩霜余气未消：“你怎么突然打断别人说话，看你一直都很讲礼貌的，难不成是装的？”

　　游天奕头微微一侧：“一直？你关注我很久了吗？”

　　韩霜一双圆圆眼瞪得更圆了，有些气急：“重点在这吗？”

　　游天奕压低声音连哄带骗，总归就是让韩霜千万别和旁人提起冰鞋礼包的事，因为每个人收到的礼包都是不同的，有的人还没有，为了避免大家之间互相攀比影响到训练，所以所有人默认不提这件事。

　　游天奕这会觉得自己就像个渣男骗子，各种瞒天过海，也不知道图个啥。

　　韩霜皱着眉毛发愣一时想不明白这事：“那我问一下啊，还有没有比我收到的礼包还贵重的？”

　　“你是天花板了。”

　　“为什么我是天花板？”

　　游天奕快哭了，差一点原地自爆，怎么扯个慌这么难：“俱乐部内部抽奖，你抽到了头奖，礼包是奖品。”

　　“我没去抽啊！”

　　“不用你去，它就是有这么个流程。”

　　“那你们为什么要搞这个抽奖啊？”

　　“……任性”。再多一句游天奕就编不下去了。

　　韩霜信了。

　　大概是任性这两字发生在游天奕身上，也挺好理解的。

　　“你脸怎么突然变这么红？耳朵也红了。”

　　“热的，怎么突然这么热。”

　　“热吗，刚广播里说空调坏了在检修，让大家注意保暖欸。”

　　……游天奕石化，像被水泥凝固住了，莫名觉得这会大脑有些缺氧。

　　韩霜被幸运包裹着人有点飘，看到一旁有个彩票站，灵光一闪一定要过去买张彩票。

　　游天奕呢，他看着韩霜一跑三步颠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感到身子轻飘飘的，从头到脚都有些发软。
　　他走到旁边的座椅上缓缓坐了下去，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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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崭新的旅程开启了，虽然未来这些人会在赛场上挣得你死我活，虽然这里面绝大多数人可能没有机会踏上国际赛场，他们的名字也不会被世人知晓，不过这一刻大家都只是一心赴梦的普通人罢了。
　　想到这韩霜便生出一股惺惺相惜得亲切。

　　登上飞机后韩霜迎来了这次旅程中第一次的心凉，她和游天奕的坐位居然挨着。

　　他为什么不去坐头等舱？十几个小时啊，我就和他绑定住了？韩霜心中不停地碎碎念。

　　“你先坐进去，后面还排着队呢。”

　　“噢”韩霜连忙坐了进去。

　　奇怪，干嘛对他言听计从啊，唉，果然拿人家钱嘴短，韩霜撇了撇嘴。

　　游天奕把双肩背包举过头顶放到行李架上，韩霜这才注意到他包上挂了个金属钥匙扣，而钥匙扣上面竟挂了一个哪吒造型的挂饰，对，就是陈塘关闹海，头上竖起两个小揪揪的那个哪吒。
　　属实没想到游天奕这人还挺童真，时不时玩个反差萌，韩霜侧过头偷笑。

　　经过一系列起飞前的准备，飞机冲上跑道，加速，攀爬升空。

　　韩霜透过机侧小窗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的建筑物，不到十几分钟的功夫便只剩下细碎的光点。
　　因为比赛的原因韩霜乘坐飞机的频率还蛮多的，这次是最激动的一次，以至于连下面的灯火在她眼里都闪耀异常，光芒万丈。

　　飞机飞行平稳之后，美丽的空姐走到游天奕的身边，蹲下和他轻声沟通。

　　“游先生，您是我们尊贵的白金卡用户，我们为您提供了免费升舱的服务，请问您需要移步到前面的头等舱吗？”

　　游天奕在看一本书，眼神并没有从书上离开：“不用了，我和俱乐部的其他人坐在一起挺好的，谢谢。”

　　空姐离开后韩霜忍不住问道：“干嘛不去，11个小时呢，头等舱空间多大。”

　　其实韩霜巴不得他赶紧移步，这样自己落个自在。

　　游天奕：“你想去吗，想去我和他们说。”

　　你去是因为俱乐部是你家的，你想去就去无所谓，我怎么去，我一个自费的合作生，我要是自己大摇大摆去了公务舱，还是用你的名额，我这本就不明朗的处境雪上加霜啊。
　　再说公务舱谁没坐过啊，我也是祖上富过的人，我爸在世的时候我从来也都是坐公务舱的，少看扁人了。

　　“不用了，我也想和大家坐在一起呢。”韩霜僵笑着说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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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姐推着小车发来零食，游天奕要了份水果，韩霜另外要了份面包。
　　韩霜注意到自己的面包确实只有面包，而游天奕的水果还搭配着坚果，坚果下面还压了粉色的小纸条~
　　这就是传说中的空姐搭讪吗，韩霜好奇的要死，斜着眼睛想要偷窥上面的信息。

　　“你这眼神，考试作弊应该没少被抓吧”游天奕没什么情绪地讲道。

　　韩霜索性不装了，抬手去抅小纸条，游天奕也没藏着掖着，递给她看，果然上面写了一个电话，还画了很可爱的卡通图案。

　　韩霜一脸看乐子的模样：“这才刚起飞，动作够迅速啊。”

　　游天奕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韩霜：“给你嘚瑟的，你咋不上天呢？”

　　游天奕转头很认真地：“咱们不就在天上吗。”
　　……

　　韩霜坐直身子偷偷朝前面看，果然看到角落里有几个空姐正推搡着一个最年轻的空姐，她就是刚刚来递纸条的，这会儿她小脸红扑扑地爬满羞涩，一看就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小心思遮都遮不住。

　　等小空姐来收盘子的时候，韩霜注意她的口红是新补上的，比刚刚还要招摇。

　　游天奕把小纸条连带空果盘一起还给了她：“不好意思，我们训练都是封闭式的，没时间打电话。”
　　他说这话的语气轻飘飘地，叫一个驾轻就熟。

　　小空姐脸一瞬间红了，嘴巴张了闭，闭了张，也没说出一句话，她的手在空盘子上摸索了一会，扭头走了，并且直到飞机降落，这个小姐姐再也没服务他们这一排的客人。
　　估计伤自尊了。

　　韩霜悻悻：“何必呢，给人留个念想吗？你看你给人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你知道比悲伤更让人难受的是什么吗？”游天奕松散着靠在椅背上头都没抬。

　　“是什么？”

　　“是空欢喜一场。”

　　……

　　用餐后，游天奕带着耳机在看电影，旁边递过来一张纸，还浸着淡淡香气。
　　游天奕有些莫名其妙，接过来瞅了一眼，居然是张借条。
　　他偏过头，不解地看向韩霜。

　　韩霜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我想过了，不能沾你这么大的人情，这钱就当我借你的一定会还，只是没办法在三个月内清账，之前我们说的君子协议依然算数的，如果你需要我还是会帮你买咖啡什么的，就算利息了。”

　　游天奕看着韩霜执拗认真的小表情，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他左手拢成一个弧状遮住嘴巴：“你这借条在法律上能算数吗？”

　　“不算数吗？那需不要签个字按个手印什么的？”

　　“我觉得，既然如此还是歃血为盟比较正式。”

　　韩霜怔了一下，意识到游天奕是在逗他，抬手锤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我觉得就没这个……”

　　“你快签字！”韩霜逼得很紧。

　　“这好像应该是借钱的人说了算吧！”
　　游天奕声音略有些大，韩霜连忙抬手堵住他的嘴：“公共场合你小点声。”

　　韩霜的小手冰冰凉凉，像是刚浸过泉水，还有草莓味的护手霜味道。
　　游天奕破天荒的没有当即躲开，任由韩霜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拍。

　　游天奕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没有笔。”
　　韩霜：“我这有。”
　　游天奕：“你不会还随身携带印章吧？”
　　韩霜做出了翻包的举动，游天奕连忙打断了她：“签字就行，我签。”
　　“一式两份，这张也得签”韩霜又递来一张一模一样的。

　　游天奕突然有种电视剧里被逼着签卖身契的感觉。

　　和游天奕并肩而坐让韩霜的旅途败兴了不少，主要是不自在，她想弯个腿把脚丫缩到椅子上，刚要抬腿，瞅见一旁的童鞋坐得板板正正像是在宴会厅用餐似的，犹豫片刻韩霜弱弱地把鞋子穿了回去。

　　她真想眼一闭一睁目的地就到了，怪就怪上飞机之前喝的那杯冰美式，加上并不算舒适的座椅她是死活睡不着了。

　　她戴着耳机看了部电影，安妮海瑟薇主演的《一天》，女主从大学期间就爱慕男主，但男主是个花花公子，流连于情场不同的女人身边，一直和女主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

　　很多年后，当男主终于看清自己心意决定和女主共度一生的时候，女主确因为一场意外挂掉了，男主最后用余生的时间来怀念女主。

　　韩霜后来想到那部飞机上的电影，觉得那电影像是对自己未来人生的一场警示，也许从她偶然看到这部电影的那刻起，命运的齿轮便开启了转动，按照写好的剧本牵引着她一路向前。

　　不过当时她只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唏嘘相爱的人终究是没走到一起，真令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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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游天奕后来成了这家航空公司的代言人，拍摄广告的时候经理打趣到：“游先生应该从来没坐过经济舱吧，以后有短途旅行的话也可以尝试下，其实我们经济舱也是很舒适的。”
游天奕笑而不语。
如果不是为了追爱，谁去坐经济舱啊，大长腿根本伸不开好吗！
作者有话说：
哪吒画个小重点吧，后面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