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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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鹤不知道卡洛斯的具体计划是什么。谈话之后，他们加了光脑好友，当晚卡洛斯就把具体的要求发送了邮件。
之后几天，除了日常的问安，他就再也没见过卡洛斯。
虫族的医疗水平体现得淋漓尽致，五天不到，伤口只剩下了浅浅的缝合痕迹，想必要不了多久连这浅显的疤痕也能彻底消失。
医院的复健设施大抵没有考虑过雄虫使用的可能性，医师十分谨慎地设置了最低数值，胆战心惊全程看护，眼巴巴地捏着冷汗，恨不得自己上手而斯里鹤大可以做做样子赛博锻炼。
一组锻炼完，斯里鹤稍微习惯了这具较穿越前羸弱的身体，他随意擦了擦汗把毛巾搭在臂弯，右臂狰狞的疤痕在肘窝前一寸落下终点。
“您手臂的疤痕当真不需要处理吗？”
斯里鹤摸了摸，道：“不用，已经愈合很久了。”
“很糟糕的缝合材料，您之前或许在偏远星球居住过。多完美的皮肤，可惜了。”
地球，确实算偏远星球。
斯里鹤冲了把澡，被带到检查室进行出院前的最后一次检查，第一军团即将返程述职，今晚卡洛斯会将他带上飞船。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演一次戏。
斯里鹤提着包站在军区金属大门外，门岗的轮值军雌再三确认他脖子后没有虫纹才相信他确实是雄虫，从横眉冷对瞬间变得手足无措，给斯里鹤一种他能以一米九的身高跳起来掰断两米多大汉脖子的错觉。
“阁下……请问您找谁？”
他神色冷淡，有些不耐烦：“让卡洛斯出来找我。”
“是……卡洛斯少将？按照规定我们需要知道阁下和他是什么关系。”
“少将。”
军雌听见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隐隐含着轻慢，心里不由得更加忐忑。
“等结婚后，这个少将能不能做，还得看我的心情。”斯里鹤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若无其事扔出的信息炸弹将军雌的神志崩得七零八落，“五分钟——你传达的时候务必转述清晰——如果他还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就让他好自为之。”
毫不掩饰的威胁像根针扎醒了军雌，他按了两次号码才开启了正确的通讯频道，瞄了眼俊美足矣打破审美壁垒的斯里鹤，有些紧张地朝上级联络员报告：“长官，卡洛斯少将未来的雄主请他来一趟军区大门……不不不，我不是在消遣，雄虫阁下给了五分钟，如果没有出现……”
他吸了口气，话语沉重：“少将可能就惨了。”
时间数字跳动三次，金属大门在军雌庆幸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银发雌虫脱掉了板正的军装外套，漆黑的军靴在斯里鹤面前半米站定，单膝跪地时斯里鹤可以清晰看见他额头上的细汗，短袖露出手臂上线条优越的肌肉，他垂着眼：“雄主。”
【训练时间军雌会在训练场上集合，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在这种场合丢脸吗？】
【今晚就要登机返程，我只有这次机会。】
风卷起细沙，斯里鹤微微眯起眼睛，银发雌虫额头的汗水瞬间粘上了尘土，像是漂亮的瓷器蒙尘，纵然脊骨挺直，也无法掩盖卑微跪地的事实。
“动作挺快。”
斯里鹤没有发话让他起来，卡洛斯只能维持跪姿。
“可我的伤还疼着。”
对练的红发军雌跟在他身后姗姗来迟，目光触及下一幕，暗金色的瞳仁像蛇类缩成一条细缝，痞气懒散的笑容逐渐变得虚假冷漠——雄虫抬脚碾向了卡洛斯的左肩，衣服底下的肌肉绷起，直到鞋子离开也没有发作，黑色底衫留下清晰的灰尘脏污。
“抱歉，我……”
斯里鹤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演这出戏已经废了他不少心力，在一言堂呆了多年，穿越了倒被逼体验了把逼良为娼，这出戏码经过再三协商，卡洛斯身上的脚印是他坚持底线的结果，再继续下去折磨的恐怕是施暴者。
“起来，帮我拿着，没有眼色吗？”斯里鹤把背包扔到卡洛斯怀里，穿过金属大门，没再多看他一眼。
从大门口到住宿的地方需要穿过一整个巨大的训练场，雄虫雌虫一前一后的身影分外醒目，那枚足够清晰的脚印在一次次议论纷传中被添油加醋。
不出一小时，整个第一军团将会知道，卡洛斯有了不喜他的雄主，但凡其中有一个稍微细心，就能发现卡洛斯既不是雌君，也不是雌侍。
进入宿舍避开所有窥探的目光，卡洛斯的光脑收到了几条讯息，低军衔的不敢来当面问他，军职相近且聊得上话的就那么几个。
【索恩中将：身份状态截图.jpg】
【卡洛斯，三殿下，精神海波动把你脑子淹了吗？】
【洛曼副官：殿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没有一点转圜余地了吗？！】
【唐纳德上将：卡洛斯，你有空了就来找我一趟。】
斯里鹤找了条干净的毛巾蘸水拧干，把他带到椅子前摁下来，那张漂亮却含着锋芒的男性特征的脸让他生不出别的旖旎心思，门口的欺辱更像是年少无知的不良少年霸凌，斯里鹤被突如其来的精神年轻恶心发寒，他管杀管埋，冷淡着脸手上动作却很轻。
擦完了脸，他盯着那枚已经招摇过市的脚印：“它还需要留下来吗？”
卡洛斯摇头，伸手去接那条毛巾：“我自己来。”
斯里鹤没给他拿过去的机会，用力擦了两下像是要把那层面料都给搓下来。地面没有铺设地毯，斯里鹤结结实实单膝跪下来，卡洛斯呼吸一错：“斯里鹤阁下，您……”
“约法三章第二条，不要用敬语。”
卡洛斯跪地时裤子上也沾染了尘土，斯里鹤擦完起身，抓着毛巾用脚勾来一把椅子，坐在卡洛斯身边。
雄虫莫名其妙的动作让卡洛斯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在道歉吗？”
“嗯，如果不是医师说伤口还需要静养两天，我打算让你把那一脚也还回来。”
“对雌虫来说，刚才的欺辱不算什么，尤其在我们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卡洛斯，假如我没有发现你的算计，你打算怎么做。”
黑发雄虫气息平和，言语随性，他们像是相识已久可以平等对话的友人。
“在我原本的计划中，飞船到达主星时，你会发现处罚结果没有改变，相关手续处理下来，我能争取到一周时间。对付一些无关痛痒的虫族已经够了。”
君主近些年有意图跳过前两个皇子，将王储之位交予卡洛斯，他开始频繁遭遇某些小动作。原以为远离主星能暂时喘口气，却不想还是被使了绊子。
驻军星球地处边缘星系，战场更在十万八千里外，军部想要调动虫族尚且不易，更何况管教所那几只快要步入晚年的雌虫。
空间跃迁结束后不久，他就被逮捕，明显有备而来，只能说明，连第一军团也被渗透了。
返回主星述职时，所有私虫信号都将被屏蔽，以为他坠入深渊翻不了身的虫族自然按捺不住，而这些都会被静静埋藏在主星的力量汇报过来，等他腾出手去一一收拾。
“这个计划很危险，每一次演戏都是对你的迫害，即使你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即使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殿下，我需要知道演戏的期限，超过我认为安全的时间，我会终止这场交易。”
卡洛斯不可能听不出他的好意。他生平第一次冲动下了赌注，而博弈的对手却要他就此收手。雄虫的好意，珍贵稀有，几乎让他起了贪婪独占的欲望。
“我需要两个月。”
“殿下，我的心理预期是您的一半。”斯里鹤见卡洛斯蹙眉回望，不甘心的语言透过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几乎快溢出来，顺势提出条件，“除非您答应，像今天这样过分的戏码不会出现第二次。”
卡洛斯飞快盘算了一下，有些曾经身份不便但极其必要的场合，要想混进去恐怕需要更过分的戏码。能以更快速度更高效率解决的事情，他不会采用第二种方案。
“我不能答应……至少，我最近需要一次出格的表演。”
卡洛斯没有妥协是斯里鹤意料之中的事，他没来由地自心里蔓延出一丝难过和涩意：“好，就一次，不能再多了，我会尽量配合。”
斯里鹤起身去收拾毛巾，门铃在此刻响起。
卡洛斯：“谁？”
“殿下，是我。唐纳德上将派我找您过去商讨今晚飞船登机的部署事宜。您现在有空吗？”
现在大概整个第一军团都知道卡洛斯和一只雄虫在一起，有空没空一目了然。不必说，这只雌虫是受骗的观众，挑这个时间过来恐怕是担心卡洛斯受到更多“刁难”。
斯里鹤二话不说，将还没放到水柱下冲洗的毛巾扔到卡洛斯手里，室内不需要两把紧邻的椅子，银发雌虫没有犹豫踹倒了其中之一，碰撞声响促使门外军雌提高了嗓门：
“殿下？发生了什么了”
“没事。”
欲盖弥彰的说法只会让外面的军雌更加担忧，卡洛斯朝斯里鹤比了无声的口型：去床上。
意外当头，斯里鹤没有功夫怜惜干净整洁的床铺，翻身上床连鞋也没脱，躺下闭眼的时候，脑子里冒出三个字：堕落了。
高束的银发在开门前被散开，卡洛斯三两下弄红了眼眶，将眼泪沁在睫毛上，门半开挡住了他半个身躯，却恰到好处暴露了床铺上的雄虫。
副官洛曼差点要气疯，捏着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
卡洛斯眼眸微沉，警告不悦的目光让洛曼闭了嘴，声音冷静：“我会马上过去。”
洛曼心里的愤怒难以克制，强行在卡洛斯面前露出笑容反而变得更加扭曲，视线穿过不足一掌的缝隙，他死死盯着堂而皇之躺在床铺上的身影，声音甜腻：“殿下，上将说事情繁琐要忙很久，雄虫阁下没有虫族照顾不合规矩，需要我代您吗？”
“不必，你也很忙，做好你的事。”
门再度被关上，片刻后脚步声走远。
斯里鹤从床铺下来：“他是谁，你不相信他？”
“洛曼是我的副官，可以信任。”
“没告诉他？”
“洛曼性情直率，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他对计划没有好处。”
“看得出来，如果他直率的眼神可以杀人，我在他心里已经被千刀万剐无数遍了。”
冷笑话被斯里鹤用略无奈的表情说出来，卡洛斯不得不承认他被愉悦到了，红色尚未褪去的眼角拖出浅浅的笑意，像冰雪逢春，引得雄虫多看了两眼。
“雄虫在社会享有极高的地位，没有雌虫敢肆无忌惮伤害、杀害雄虫，但是斯里鹤——”
卡洛斯正色道。
“一旦你落入雌多雄少的封闭环境，请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虫族……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