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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九节菖蒲石上死(一) ...

  •   楚玉溪早有所料,一把将照时留推至身后,手按腰间旋身一拧,当即抽出一把软刀,手腕抖动,软刀便组成轮|盘状的月金轮,她见此情形,语气讥讽:“花玉楼,我便知你提亲是假,妄图吞并我合欢宗才是真!”

      道道破空声袭来,左右两位女官手持金簪刺向楚玉溪的头颅,铮的一声,被月金轮同时抵挡住。

      咻咻三声,三片带火金莲似利箭射向女官,两位女官腾挪闪躲,金莲狠狠扎入玉石地面,且入地三分。

      紧接着,一层火莲如暴雨梨花针挥洒向四面八方,火莲尾端带着金色丝线,随着关越一声令下,丝线顿时熊熊燃烧,在大殿中形成天罗地网!

      诏宫一拨面上海棠银币,捏着一枚银币向下一扯,连串银币便在掌中组成一杆银币长枪,枪尖带火。两位女官困在天罗地网中想要飞遁逃离,诏宫便飞扑过去,绷枪锁腰,夺门连出三枪,杀得女官步步退让,落回阵中。

      他花玉楼有备而来,楚玉溪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同左右护法备下这个阵法,只待请君入瓮。

      四面丝线勾缠,飞火如花,花玉楼负手而立,面容阴蛰,见此情形他也并不惊奇。

      大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有合欢宗弟子仓皇跑进来,脚步一踉跄,扑跪在地上:“宗主!观澜城的修士在宗内大开杀戒!”

      楚玉溪一怔。
      观澜城的修士何时潜入的合欢宗,她竟然毫无察觉!

      花玉楼凉薄的声音便响起。
      “楚玉溪,垂死挣扎又有何用。”

      他的嗓音一惯温柔多情,似在温存之后充满爱意的呢喃,可就是叫在场的合欢宗人通体生寒,灵魂一颤,仿佛叫人轻而易举看遍了身心,各种秘密无所遁形。

      楚玉溪大吃一惊:“你为何会我合欢宗的秘法相见欢!”

      合欢宗弟子需要双修获得修为,若能哄得实力卓绝的修士心甘情愿多与自己修炼几次,获得的修为自然更加精纯。这样一来,少不了在床上床下的甜言蜜语,相见欢便是在弟子言语中注入灵力,让双修对象心神恍惚,心甘情愿献出修为的一种隐秘功法。

      更何况初级的相见欢只能作用于与合欢宗弟子修为相当,或是比合欢宗弟子修为更低的修士。所以世人虽然知晓合欢宗弟子能蛊惑修士,但却不知这是其中是因为相见欢。

      可花玉楼使出的功法更上一层楼,竟然能叫大乘与渡劫期修士修士也精神恍惚。

      传闻观澜城城主修为只在大乘以上,未至渡劫,可今日出手的女官却各个修为惊人。再加上相见欢一出口,那么很有可能花玉楼的修为早在渡劫期。

      甚至在那之上。

      楚玉溪咬紧银牙,手一抚金月轮,指法变化,弹奏出诡谲音律,她突破了相见欢的灵识控制,轻蔑一笑:“花玉楼,你就拿我合欢宗的相见欢来攻击我,未免太看不起我!”

      一面却同照时留传音。
      照时留,我寝宫中有一条密道,那里通往我合欢宗禁地,等会我与花玉楼交手,你立马过去,不要管我们!

      照时留早就退至战场边缘,他也受到花玉楼相见欢影响,捏紧了听泉剑柄,剑鞘落地,他身形一晃,依靠剑鞘稳住身形。

      此刻听闻传音,揉着额角抬头,眸光一侧,却被花玉楼捕捉到,对方早有所料:“想逃?做梦。”

      话音落下,他身上爆开一层血红色雾气,如同滚滚江水弥漫开,将天罗地网的金莲尽数吞噬。唯有一朵海棠自大殿顶端落下,轻柔而冰凉。

      此时双方修士如同流星飞掠而出,掌中各色法器华光四射,全都被淹没在这血雾中。

      关越在血雾中维持着八重火莲运转,但下一瞬,围聚在他身侧的观澜城修士如同鬼魅散去。翻涌的血雾中,一朵海棠旋转而落,落至他眼前时,关越脊背一僵。

      噗呲一声,一只手穿膛而过。

      重重罗网的火势一黯,楚玉溪似有所感,大喊了一声:“关越!”

      一道黑影迎头盖下,她被砸得步伐一乱,慌张低头时,却发现那黑影是胸腔破了一个大洞的关越。

      花玉楼手上满是鲜血,眨眼间逼至眼前,弥天大雾中他的身形迅猛如同闪电,花玉楼抬眸,却毫无预兆地伸出一只手,五指欣韧、修长,在血雾的冷光下似寒玉一般温润,但直直朝着楚玉溪的眼眸扎去!

      兵器相接,他抓到的是诏宫的银币长枪枪尖,花玉楼的手上只有一滴猩红鲜血渗出来,那血徒然暴涨,凝成一根绳索卷住诏宫枪杆。

      花玉楼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夸赞道。
      “好一条护主的狗。”

      他一抓长枪,灵力源源不断注入其中,尽数冲入诏宫体内,银币晃动,诏宫几息便因为澎湃的灵力冷汗津津,他还未能拔出长枪,后背却有轻柔的风,六枚金簪同时刺入了他的四肢、心脏与大脑。诏宫松开了手,滑落在地,他只有一息尚存,却再无力动弹。

      花玉楼偏过头,看向楚玉溪,他一卷唇角,甩干净手指上的那滴血,语气和缓:“别怕,这是缚神阵,他死不了。”

      他说:“别怕,你也可以去陪他。”

      …
      血雾中的兵戈声渐渐远去,照时留已经跑向楚玉溪的寝宫,说来古怪,他明明不是合欢宗少主,可当楚玉溪传音让他去寝宫的禁地后,他的身体竟然自己动起来,不需要人接引就朝着楚玉溪的寝宫跑去。

      空阔的大殿中铃铛声声。
      一路上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就像观澜城中的百里观棠夜宴,在夜色中肆无忌惮地燃烧。

      照时留马不停蹄冲进楚玉溪的寝宫,落上宫门,一头扑进房中,他环顾四周,扫过宫中装潢,最后落到床榻之上。

      就在那里——
      快点!
      照时留跑过去。

      金铃声一顿,宫门悉数打开,血雾裹挟着繁花涌入其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包裹住照时留,他还未转头,细小的鸡皮疙瘩却冒了出来,花玉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跑什么?”

      冰凉、不似活人的指腹触到了后腰,细细地摩挲,虚虚往上,似有一尾毒蛇的蛇信扫过脊骨。照时留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惊恐的滋味萦绕在心头,叫他瞳孔紧缩,攥紧了听泉。

      电光火石间,他拔出剑,砍向身后人。
      但根本伤不了花玉楼分毫。
      “铮——”
      听泉脱手飞出。

      天旋地转,照时留被花玉楼拽住头发摔进被褥中。

      花玉楼松开了奄奄一息的楚玉溪,行至榻前,他展臂拨弄了一下榻边垂纱,层层纱帷如流水滑落,花玉楼膝行而上,按住支起上半身的照时留的脑袋,跪压在他的腿上,伸手拨照时留的外套,露出内里玉白的肌肤,以及几枚刺目的吻痕。

      与此同时,照时留腕上的金铃响动,拔出了腰封中的九节鞭。九节鞭如同蛇蝎蜿蜒上袭,缠住花玉楼的脖颈。

      花玉楼眸光一闪,指腹戳着吻痕,声色阴寒:“是谁?”

      照时留不可能回答他,只是双手抓紧九节鞭,将花玉楼的脖颈缠得更紧,他看见花玉楼嶙峋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冷白的肌肤被刮出了血。

      “与你何干?”

      花玉楼垂头,饶有兴致:“与我何干?少主好生绝情,那日自荐枕席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照时留心头大骇,惊疑不定,难道少主真与花玉楼双修过?

      可他没来得及多想,余光瞥见地上的楚玉溪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紧紧捏着金簪,悄无声息地接近花玉楼,他灵机一动。

      “城主与我同为男人,当知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最不能当真。本少主年幼无知,曾垂涎城主修为,自然挑着甜言蜜语哄骗你,能把我伺候得舒服得最好,若是不行,便换一个,”他故意眯起眼,骄傲地扬起下巴,掀开胸前的衣襟给他看更隐秘地方的痕迹。那吻痕似是雪地里逶迤而落的丹红山茶花。照时留玩味地说,“城主,他比你好。好极了。好到叫我差点无法来见城主。”

      花玉楼终于面色一沉,抓住他的头发,让照时留疼得直拧眉,随即就要刮照时留身上剩下的衣物。

      伺机而动的楚玉溪终于寻到机会,飞身一扑,掌中金簪毫不迟疑从花玉楼的后背插进去,笔直插进他的心口。温热的血液喷洒在照时留面颊上,他不得不眯起一只眼,却不敢松开握住九节鞭的双手。

      花玉楼垂下头,瞧见金簪刺穿胸腔,将衣袍顶得突起,他唇角渗血,反手扣住楚玉溪的手腕,却听对方释然一笑。

      “去死吧!”
      楚玉溪体内的灵力嗡然作响,如群蜂过境,沸水暴鸣,她引动全身修为要拉着花玉楼同归于尽。

      花玉楼面色一变,侧过身,见她心口极速聚集着华光,空气中的热度节节攀升,连忙一扯九节鞭,运转灵力抵挡。

      嘭——
      彻天动地的一声响!
      合欢宗的寝宫爆炸,碎石飞溅,热浪滚滚,整座宫殿都在这惊天巨响中一颤。

      山茶树巅一朵馥郁的花朵颤然落地,落到风不晚的脚边,他放下观摩指尖的那枚戒圈,垂下眸光,扫了一眼那朵凋落的花朵,转身朝着震动的宫殿而去。

      他在风雪中穿行,又仿佛他化作了一阵风,无人注意到他。

      越往前,风不晚便因合欢宗的寂静感到古怪,直到他看到落到地上的尸首,那个青年是照时留从观棠夜宴中救出来的人,名为庄宇,对方似乎正要去正殿,却不想撞见了谁,被当场杀害。

      四周有疾风穿堂,风不晚察觉到自己心中一紧,第一反应是担忧照时留,他屈膝,手掌落到庄宇带泪痕的脸上。

      世间万物,自来遵循由生到死的规律。可庄宇脸庞上快要干涸的泪痕却在一瞬间开始湿濡,早已滴落的泪水回到脸上,顺着滚落的痕迹倒淌,他身上因为伤势而流出的血液如同逆生长的花卉回到庄宇体内。

      隔了一息,庄宇身躯痉挛,咳嗽一声,从死亡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却只望见一地尸首,他脸色煞白,手脚并用爬起来,口中呐呐低语:“关越……”

      他冲进大殿中,殿中弥漫着死气,无数尸首横陈,庄宇找到了关越已经凉透的尸体,他没来得及落泪,忽然听到尸堆里,传来一声细如蚊蝇的呻|吟,他扒开人堆,看见被金簪缚魂阵钉在地上的诏宫。

      庄宇拍了拍对方的脸:“喂,醒醒!醒醒!”

      诏宫意识不清,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听见对方问。
      “照时留在哪!你们少主在哪!”

      诏宫唇瓣开合:“在……宗主寝宫。”
      随后双眸一闭,彻底昏死过去,庄宇见他伤势过重,不能将人留在原地,只能拖着他往外走。

      ……
      楚玉溪的寝宫。
      风不晚前行的步伐停在了雪地中,他能察觉到照时留的气息盘踞在此处,甚至耳畔还能听见那如急雨的铃声。可这里,只有废墟连绵,野火汹汹,烟雾弥漫,火势点亮了夜空,满目都是赤红。

      比观棠夜宴还要大的火,是楚玉溪自爆金丹燃起的烈火,吞噬了整座宫殿群,可风不晚不明白,照时留的气息为何就断在了这里。

      除非他在火中没有出来。

      风不晚察觉到一阵缓慢的钝痛,似是大火飞扬的火星,一点点,叫他茫然错愕,让他回忆起怀中少年活色生香的模样,又望见他于观星台上投来的视线,久别重逢的欣喜与最纯粹的,如烈火般燃烧的爱意。

      大风卷得大雪乱飞,风不晚的衣襟翻动,足下的雪地快速融化,露出光裸的草地,在火光中重新生长出野草,又极速窜出三两朵野花。火焰攀至最高,又被风雪压至最低,随后拔高,如此往复。

      风不晚的灵力逐渐融入整片火场,搜寻着照时留的踪迹,但一无所获,他举步走进火中。火海分道,恭敬地迎接人仙降世,风不晚穿过噼啪燃烧的宫殿,来到火焰中央。

      这里有细微的灵力波动,风不晚移开被烧毁的木块,见地底深处落着一把剑,以及一角阵法的纹样,他眸尾一松,迟疑低语。

      “秘境?”

      整个花市无尘,除了楚玉溪,谁也不知合欢宗的禁地是一处秘境。

      照时留先是一顿猛烈咳嗽,几乎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幽幽转醒,却见身上压着一个人,拨开对方长发,露出花玉楼妍丽的脸庞。

      他一惊,犹豫着踢开对方,花玉楼便翻到一侧不再动弹,照时留爬起来,寻遍周身都没有听泉,戒圈只有行藏,于是拔剑出鞘,指着地上的花玉楼。

      用雪白的剑刃一挑花玉楼的脸庞,见他双目紧闭,眼下有一条细细的伤痕,剑尖下滑,花玉楼脖颈上的两条九节鞭还缠在上面。

      照时留的视线一移,却见花玉楼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双眸沉静地凝视他,可架不住眼尾绯红,自带一股烟雨蒙蒙的韵味。花玉楼伸手,握住他的剑器,血线蜿蜒而下,挂在他的手臂上,照时留才发现对方衣袍破烂,似乎被炸毁了。

      他的记忆缓慢回来。
      楚玉溪自爆而亡,炸毁了寝宫,花玉楼为了自保,带着他冲进了禁地。

      花玉楼闷咳一声,语气轻柔:“楚玉溪那疯子,没能炸死我。眼下,少主还是落到我手中了,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花玉楼的视线舔过照时留的脸颊,他没有爬起身,而是就原本的姿势,将剑器贴在脸上,剑尖哗拉出一线血痕,落到他唇边,他探出一点软舌,卷住剑尖,双眸似乎含笑瞧着照时留,于是舌尖上挑,如同是亲吻到他的身体上那般,舔到行藏的剑刃上。

      锋利的剑器刺破了舌苔。

      花玉楼一条胳膊枕在头边,乌发如同墨色的水藻,额边坠着点点汗液,整个人如同一条藏起毒牙身躯蛰伏的蛇,他眯起双眸,意有所指地提问:“少主,他真的比我好吗?”

      照时留手持行藏冷冷地注视他。

      花玉楼一含行藏,舌苔绕着剑刃打转,乐此不疲地追问。
      “他,含剑也比我好吗?”

      照时留没有出声,立在月影中,似是一株单调的花树。

      他心中掠过怀疑,自己认识的花玉楼会像这样同他说话吗?答案是,不会。

      云衔山花玉楼虽然是合欢道,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半点带有旖旎之色的话语,也从没对照时留做过僭越之举。就是这般,叫照时留将花玉楼认为是亲人,愿意枯坐在海棠树下缅怀对方。

      但眼前这个人,是谁?
      真的是花玉楼吗?
      他与花玉楼一模一样。可又像是披着花玉楼外皮的恶鬼,杀人不眨眼,欲|孽深重,叫人望一眼就冷汗津津。

      他想见的人,不是眼前这个人。

      话说回来,观澜城花玉楼一反常态如此行事,有驳他乖张性格,只有一种可能——楚玉溪插进花玉楼心脏的那枚金簪重创了他,叫花玉楼应对一位金丹修士都困难。

      照时留鼻尖一抽,果然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他毫不留情从花玉楼口舌间抽出行藏,在花玉楼的唇边拉出一道血痕。

      花玉楼嘶了一声,阴郁地皱起长眉。

      照时留已经抬脚绕过对方,手腕用力,用剑尖撩开花玉楼后背的长发。

      花玉楼的后背血肉模糊,被炸得寻不出一块完好皮肤,摇颤的金链勒着皮肉,轻薄的衣袍融在血肉中。光是瞧着,也觉得惨烈极了,可就算这样花玉楼却也不动声色,试图用轻浮的言语引开他的注意。

      照时留一时难言。
      楚玉溪自爆,按理来说他才是受伤最严重的人,但眼下他毫发无损,伤势都由花玉楼承受了。

      “浑身是伤还想着双修,花玉楼,”他停顿片刻,心中有些怒其不争,语气嘲讽,“当真是朝生暮死,只求一晌贪欢的合欢道。”

      照时留轻哼一声,归剑入鞘,从戒圈中取出一瓶丹药,捂在掌中,却没有递给花玉楼,而是捏着丹药走到距离花玉楼十步开外的地方,一掀衣袍盘膝坐下,将行藏置于双膝上。

      “少主,你是否忘了自己也是合欢道。更何况,若我不看着你,你早灰飞烟灭了。”

      花玉楼听着那幽幽的铃声逐渐远离自己,一双风流的狭长眼眸在明月下流转着暗光,似笑非笑,似薄薄的一片刀刃,凌厉又危险:“所以少主怎么不杀了我,为楚玉溪报仇?”

      花玉楼如今身受重伤,不过强弩之末,要是照时留想出手诛杀他,倒也可以一试。但照时留半晌没有回话。

      他这次通过春日行回到的过去似乎是花玉楼的过去,那么很有可能就像当日刺杀人间帝王厉从空那般,不会对日后的厉从空造成影响。相应的,杀了花市无尘的花玉楼也不会伤害到云衔山的花玉楼。

      可他却没有动手。
      云衔山的十五年光阴与合欢宗的短短半日,竟然叫他辨认不清花玉楼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如果曾经的花玉楼真的只是在他眼前演戏,那毫无疑问,他的确成为了照时留心中不可磨灭的存在。

      “我不傻,花玉楼,且不论渡劫大能与金丹修士之间有着天堑鸿沟,就算你受伤无法动弹,很可能储物法器中有什么杀招法器等着我。”

      丹药瓷瓶在掌心打转,照时留身上的衣物原本也凌乱无比,可配上他那张艳丽的脸与处变不惊气质,倒叫花玉楼一挑眉梢。

      花玉楼嗤笑了一声,索性站起身,慢条斯理走到照时留面前,一步一个血脚印,躬身居高俯视他。
      “现在倒有些小聪明。怎么那日在观澜城追着我抱的时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竟被我的灵力震飞少说百米,少主身娇体弱,着实叫我刮目相看。”

      照时留:“……”
      那是合欢宗照时留做的事,与云衔山照时留无关!

      他咳嗽一声,气焰一歇:“花玉楼,过去之事不提也罢,我已断情绝爱,从此不再修合欢道。”

      花玉楼盯着他:“哼,少主的断情绝爱便是同某个不入流修士席天慕地双修?还有你舌苔上的刺青,想必便是那个混账留下的。”

      照时留错愕一瞬,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刺青的由来,毕竟那是厉从空刺下的,若是花玉楼问起,他总不能说……

      谁料花玉楼见他不回话,阴恻恻地说:“啊,不是与你双修的人刺的。少主,手段高明,竟然同时玩弄几人于你鼓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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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九节菖蒲石上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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