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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深红,纯真 ...

  •   张飞扬是个见女人发春的贱种,是个荒淫无道的大混蛋,是柳下惠!是陈世美!
      我在博客上这样写着,发表了之后一分钟,然后删了。
      妈的,为了个死贱种我至于么我?
      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就算我今天不来,那我也是事前跟你说了的啊,有必要么?我不来还有另外的佳人候补?靠啊!把自己当什么了?
      不爽的心情果然要靠殴打流光来排遣。
      星期天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即将要半期考试,想到某个对我说“下次考试,我不会输给你”的家伙心里就很不自然,于是逼自己起床学习。
      我妈对我的表现很惊恐,她叫我不要看书去玩儿电脑,我说为了让您以后过上好日子,我不会再这样颓废了。
      流光说我是受的打击太大导致我神经失常,被我狠狠地踩了头。
      终于满脑子杂物的到了星期一。
      我走进教室的时候黔夕似乎正在开导今杰,见我进来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抬起左边的眉毛问我:“老大,你……睡得不好?”
      我努力把我的眼皮给撑起来,“好极了。”接着转回头拿出作业准备交。
      黔夕和今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黔夕说:“但是,您似乎看起来像月经失调啊,要不要我给您买点妇炎洁整整?”
      “黔夕不想死就闭嘴。”
      黔夕这次没乖乖地听话,反倒转移了话题对着今杰和我说:“根据我的最近可靠内部消息!半期考试完了过后,就是分科了。”
      “分科?”我惊讶了,以前听那个邻家姐姐说是高二分科才对啊。黔夕继续说:“这个可是老班说的,其实早点分科也挺好的么,可以不用学英语那么叽里呱啦的土著人语言。”
      我说:“你真会说土著人语你就发了。而且就算是理科还是要学英语。”
      黔夕的脸色立即变得和吃了屎一样难看,“不会吧……”
      今杰不改文弱小生的风貌,小心翼翼地问我:“老大,您读哪科啊?”
      我想都没想地说:“理。”
      “哦……”今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候黔夕已经恢复正常,抓紧问,“兄弟,你读哪科啊?”
      “啊?我?”今杰瞪大了眼睛,黔夕撇撇嘴,“废话,不是你是谁啊?”
      今杰磨蹭了半天,才磨蹭出一句:“我……我还没想好。”
      “哎得了吧,就你文科那破水平能没想好?我看啊……”黔夕上下打量起今杰,“你他妈是想看秋思然那妞儿读哪科你好跟着混进去,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今杰被说中了心事似的低下了头,一说到秋思然,我的神经就开始紧绷起来。
      该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这么不待见长相美好的同性了。
      黔夕教导起来,“反正啊我看秋思然那妞儿八成是文科尖子,读文科的几率那是十分之大!”
      “那、那我……”今杰还没说完,黔夕立马猛拍桌子道:“你要是敢读文科我到秋思然她们班上宣传你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不……”
      “不想是吧?那就给我读理,你说就你文科那比冷笑话还冷的成绩能给谁显摆啊?秋思然?到时候我看你们一个在高级班一个在低等班,她会正眼看上你么?”黔夕白眼。
      我思索了一下,说:“今杰,其实你们自个儿的事儿啊我也不想插手,不过你还是看着你的成绩决定,免得辜负了你爸妈的心。”我故意把最后半句说得响亮着,今杰脸色果然一沉,闷头不说话了。
      黔夕笑着对我说:“老大果然是个好领导!”
      我嘴角微抬,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黔夕又说:“要不咱们仨都去理科吧,谁不去我就用口臭臭死他!”
      今杰愁眉苦脸地说:“太狠了吧……”
      “啧!不狠不是角色啊!”
      我说:“黔夕,其实我觉得口臭没什么可自豪的!”
      “嘿!咱们这是心理素质好!”
      我摇摇头,黔夕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道:“其实刚刚进学校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们班的班花肯定是老大您,当时我坐在您前面我心里还乐呵地想来个先下手为强。结果啊……”黔夕拍了拍今杰的肩膀,但仍看着我说:“结果后来发现您……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指染的角色!”
      “呵!”我冷笑一声,“你这是损我还是贬我呢?”
      “啧!”黔夕急忙说:“我这是在夸您啊老大。我听说张飞扬那小子在打老大您主意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老大虽然看起来酷得比流川枫还流川枫,其实是个挺真实的人,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的老大,才更能吸引人啊!像秋思然,那妞儿虽然漂亮,可就是一花瓶,还是塑料的!”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今杰,好在今杰没什么特殊的表情,除了附和着黔夕的话点头,又在听到了秋思然那句又摇头。
      我的心弦被拨动似的徒然一跳,原来我在外人眼中是这样的么?我还以为是性知识狂人。
      我看了黔夕半天,最后才抖出一句:“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黔夕笑了笑,今杰说话了,“其实老大看起来挺清高的,但是真正熟识了,也挺温柔。”
      我愣了一下,想起以前裘雪鹤说我就是一自视清高看不起别人的死女人,她哭着指着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没一点儿震颤,只觉得她活该,她愤恨。
      她哭着说:“流夏,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嘴角冷冷地抽动一下,说:“你没把我当回事,我很清楚,所以闹成今天这种局面也是无可避免的。”
      然后裘雪鹤转学了。
      那是很远的事情,初二。
      裘雪鹤走了,林韵诗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还是和裘雪鹤在联系,但我并没有阻止,我觉得我不能干涉别人的社交,虽然那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后来初二下期的时候认识了郭杰,他离开我的时候我知道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我曾经的那种心高气傲也渐渐地淡了下来,想通了很多事情,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性格。面对黔夕和今杰,我开始也是很看不起的。
      时间久了,就觉得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
      说白了大家都是爹妈生的,没人有资格看不起其他人。
      早上的空闲时间,我们三个约定读理科而过去了。开始了漫长的早读,我看着黔夕和今杰两个人面对英语虽然很头疼但是很认真的模样觉得自己也应该努力了,老是想着张飞扬的事儿也没意思,认真读书才是真。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看到张飞扬就装作不认识,他的表现和我如出一辙。
      在觉得终于摆脱他的纠缠之后心里微微有点凉意。
      很快就到了半期考试。
      黔夕和今杰重点抓理科,而我也是照常发挥。
      考完之后成绩出来,我心里像被哽了一块石头。
      第一名,张飞扬。
      第二名,韩律。
      第三名,秋思然。
      第四名,我……
      我消沉了好几天,班主任见我这样也不好说我,我心情郁闷回家把成绩给我妈说了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反思,我妈还安慰我说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继续再努力。
      韩律人模狗样地过来对我说:“其实以你的成绩,至少也该在第三名。”
      我斜眼看他最后咬牙切齿地逼出一句:“你他妈给我去死!”
      不过郁闷归郁闷,科还是要分的。
      韩律读的是文科,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边。
      令我惊讶的是尖子班居然有黔夕和今杰,看来他们真的用了不少功。
      我往下看,还有令我更为惊讶的事——秋思然和张飞扬也和我们在一个班。
      我当时看着分班表的时候内心“哈哈哈”地傻笑起来,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埋头郁闷,黔夕坐在我旁边安慰我说:“老大,别郁闷了,别看张飞扬和秋思然现在好着,但是前提是老大您不理张飞扬啊。”
      这句话令我抬起头,看了看张飞扬和秋思然谈笑风生,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比我的成绩不如那三个我讨厌的人更打击我了,于是心里面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埋头郁闷。
      黔夕见我不理兴致缺缺,跑去骚扰今杰说:“看吧,我说读理科有好处吧你不信!”
      今杰也比我好不到哪里的说:“别来取笑我了,人家都……”说不下去了,我心里想黔夕你省省吧,再刺激的话今杰会自杀的。
      黔夕见我们都郁闷,也只好闷头看书去了。
      相比于我们这边的乌云,张飞扬和秋思然那边就要晴朗得多,不时有阵阵悦耳的笑声传来。
      秋思然娇嗔地对张飞扬说:“飞扬,你坏啊!”
      张飞扬只是笑,不说话。
      我又忍不住把脸转过来一点,露出一只眼睛,发现张飞扬特温柔地看着秋思然,还给人家盯脸红了。
      秋思然不好意思地说:“干什么啊~这样看着我。”
      “当然要看,这样的美女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我又把视线转移到秋思然身上,果然啊,粉雕玉琢的佳人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我又何时这么妒妇了啊,就像八爷的老婆。
      张飞扬这时候不经意地转过头来,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心跳没由来的一漏拍,但是张飞扬只是若无其事地晃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秋思然了。
      心里像被堵了一块铁,想起他和我套近乎也不过几个星期以前的事情。
      不过也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些的是么?毕竟张飞扬,本来就是这么水性杨花,红颜祸水。
      “哎……”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新的班主任进教室了。
      全班立刻坐好,几十双眼睛盯着这位年轻的女老师。
      她看了看我们,介绍道:“我姓姚,以后是你们的班主任,希望相处愉快。”
      然后手中拿着疑似于成绩单的东西,抬了抬眼镜然后问:“谁是张飞扬?”
      张飞扬站了起来,微笑着说:“老师,是我。”
      姚姓老师看了看张飞扬点了点头,又问:“谁是秋思然?”
      坐在张飞扬旁边的秋思然站了起来,温柔地回答道:“是我。”
      黔夕这时候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句,“其实俩人挺配的么。”
      我猜我和今杰的脸色都一样难看。
      姚老师瞪了一眼黔夕,黔夕马上笑不出来了,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对我说:“这老师真开不起玩笑。”
      我侧眼看了看黔夕,又把视线转回去。
      姚老师继续说:“谁是流夏?”
      郁闷啊,我真有点第三者心情地非常不想但又无可奈何地站起来,“我。”
      她朝我点点头,“听说你以前是五班的班长?”
      我点头,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了,她对我笑笑,“那么副班长由你来担任吧。”
      我有些吃惊,“副?”
      姚老师点头,“班上的正班长就由张飞扬同学和秋思然同学担任吧。”
      “……”我感觉站在讲台上那个死女人是有心和我作对,让我在分科第一天就成了张飞扬和秋思然这两个死人的奴隶。
      黔夕摇摇头,“真惨啊……”
      秋思然害羞地说:“可是……我没当过班长……”
      张飞扬这时候说道:“我也没当过,不然就由流夏来担任正班长吧,我和小然……我和秋思然同学一起学习一下经验。”
      此话一出,我杀了张飞扬的心都有了,直愣愣地盯着张飞扬的背影,想要把他碎尸万段!!!
      我流夏什么都可以忍,但是唯独不能忍受别人的可怜和施舍。
      我当机立断地说:“老师,我其实才当班长也没多久,还想找秋思然和张飞扬同学请教呢。”
      姚老师还没开口,张飞扬转过来看着我说:“流夏同学,你谦虚了,你以前在五班还是很有领导风范的,这点相信姚老师也听许老师说过吧。”
      许老师就是以前五班性生活缺乏的班主任。
      姚老师点点头,“对,流夏,其实你是个挺优秀的人,那么就这样定了吧。”末了,她说:“既然这样,流夏和张飞扬坐在一起吧,你们也好互相帮助,张飞扬也好学习班长的事情……”
      秋思然的表情有些不情愿,张飞扬倒是没说什么,点头应是。
      我猜那位老师火眼精睛看出张飞扬和秋思然有点儿什么,于是就毅然决然地把张飞扬推给和他有仇的我。
      我郁闷的心情终于演变成恼怒,黔夕为人圆滑,知道不来惹我;今杰忙着愁眉苦脸,没空来惹我。
      剩下能将我所有怒火全都激发出来又主动来当发泄品的人是——韩律。
      第一节课我和张飞扬都没说一句话,盯着黑板认真学习。
      下了课,他就去找秋思然磨叽去了,韩律这时候来门口找我。
      我闷闷地走出去,他递了几本《理科五星级题库》给我,然后对我说:“看看吧,会对你成绩有好处的。”
      “……”
      “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抬头看韩律,他的银丝眼镜反出一点亮光,我嘴角扯扯,然后重重地把书扔给韩律,大叫道:“我和你又不熟!”接着大步走回教室。
      黔夕说我是疯了,被张飞扬刺激得不轻。
      我闷头,心里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想杀人。
      张飞扬触碰了我的超级大雷,居然他充当了让贤的美好角色,我充当了假惺惺推辞其实心里高兴地跳芭蕾舞的角色。
      气死我了!!!
      第二节课的时候是物理课,我发现张飞扬桌上全都是参考书,翻了这本翻下本,然后看看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又在课本上记笔记。
      忽然他的手肘捅了捅我的左手,我侧头一看,他毫无自觉地继续抄笔记,我忍!但是这家伙得寸进尺地越挤越过来,我写字的空间被缩小到不能写字,我火了,而且是很火!
      我说:“你的手!”
      张飞扬侧过头看看我,又看看他的手肘,完全没有抱歉的语气说了一句“抱歉”把手收了回去。
      我又继续抄笔记,张飞扬突然说:“那个人好像对你有意思,叫韩律是吧。”
      “咔”的一声,我的笔尖在纸上戳断,稍微呆愣了两秒钟,最后选择若无其事地换支笔继续抄笔记。
      张飞扬没一点儿放过我的意思,他追问道:“我觉得你应该理理我,班主任老师不是让我向你请教么?”
      我忍住心里的火气,尽量按捺住想给他一巴掌的心情说:“请教什么?请别提太深奥的问题,我回答不来。”
      张飞扬冲着我笑了笑,“这个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我停下了笔看着他,他轻轻地说:“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来?”
      我一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他依然微笑,仿佛这几天形同陌路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低头,然后义正言辞地说:“我早说过了我不会来。”
      “哦。”张飞扬突然不笑了,“原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火气突然一上来,想到他和秋思然在一起挑衣服说和我不是很熟的样子!!
      “少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我不来你不是还有美人陪么?”
      “那你少把自己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张飞扬突然激动起来,“那天我从中午十二点一直等到晚上六点,打电话去你家你居然在睡觉!小然路过那里和我打招呼问我在这里吹风干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在等人了!然后才去和她吃的晚饭!”末了,他低声咒骂一句“该死!”
      我心里突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甚至夹杂着些许喜悦。
      然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用很白痴的表情看着张飞扬,张飞扬有些激动严肃的神情逐渐演变成邪笑。
      “流夏,你很在意我和小然在一起么?”
      “呵!”我冷笑一下,“你是希望我说在意么?或许这样会让你的自恋更上一层楼?”
      张飞扬没理会我的冷嘲热讽,朝着我坐近了一些,“你说韵诗和小涛也是同桌久了生情,那我们呢?”
      我放弃理会他,继续抄笔记。
      张飞扬热情不减,继续说道:“这个星期六我再约你一次吧!地点时间同上次,你要补偿我上次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凄惨。”
      我正要开口拒绝,张飞扬率先说道:“这次就算你不来,我也不和别人去逛街了。”
      然后我突然觉得脸上很热很热,于是连带着脑袋一同发热地说:“好,我会来的。”
      张飞扬立刻露出猎物到手的表情,“我等你。”
      这节课下了之后,他也没去和秋思然唠嗑了,坐在我旁边脸上挂着一种小孩子的笑容写作业。
      我开始后悔我答应他的事情,然后发现——
      “韵诗,我觉得我……”
      “恩?什么?你喜欢上张飞扬了?”
      我震惊,抓着手机的手都握紧了些,“你怎么知道?”
      林韵诗那丫头在电话里面没有节操笑得昏天黑地说,“那是,我是你的谁啊!”
      “哎……”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林韵诗说:“叹什么气啊,这是好事儿啊!能让你把郭杰那个混账东西给忘个干净。”
      “万一他是比郭杰还混账的混账呢?”
      “嘻嘻!”林韵诗奸笑,“是不是,只有你最清楚咯!人家等你等了几个小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啊,郭杰有为你这样子过吗?”
      “这只是手段好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等了我那么久,但是……”我脑袋一转,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等了我那么久的事情啊?”
      “啊?”林韵诗的语气慌乱起来,“那个……我……哎!他打电话问小涛你的电话,小涛就问我,我就问怎么回事儿要你的电话,然后就说了……”
      “死丫头!”
      “我还有事,就先不聊啦,再见!”林韵诗挂了电话了,我看着那响着忙音的电话,叹了口气。
      喜欢上张飞扬,等于自残,等于坠入深渊。
      如果真能让张飞扬爱我爱到死去活来那也还好,但是说实话,我自认为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张飞扬的,他身边的女人,光举例一个秋思然,都是比我温柔贤淑漂亮到几百倍。
      这个时候,流光把我房间门推开一点,说道:“姐姐,有你的电话。”然后把子机递给我,我接过,“喂?”
      “流夏?”
      我一下紧张了许多,“张飞扬?”我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十一点过了。
      “恩。”
      “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儿么?”
      “也没什么……”张飞扬似乎在电话那边揉着鼻子,“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再睡。”
      我扯开嘴角笑了起来,“呵,是不是你打电话给其他女孩子都是这样说的啊?”
      “当然不是,我是那种人么。”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谢谢你体谅我的苦心。”
      “恩……”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睡吧,明天见。星期六一定要来,不准再放我鸽子了!”
      “喂!那次我好歹也跟你说了吧,我不来的。”
      “那就是不准这次放我鸽子,以后也不准!”
      “真不早了,那晚安吧。”
      我“啪”地一下挂上了电话,然后倒在床上。
      神啊,我当真又陷入早恋的危机了么?
      接下来连续几天,张飞扬每天不再缠着秋思然,而是在努力找话题和我说,黔夕每次从秋思然旁边那个位置朝我看过来眼神都别有深意,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星期五放学回家的时候张飞扬还特别提醒我说:“流夏,我等你。”
      结果我那天晚上失眠了,坐在电脑面前看电影的时候都走神,满心里完全想的就是明天。
      第二天还好没黑眼圈,我找了一件黑色的宽松毛衣外套,一条黑色铅笔牛仔裤和白色板鞋穿上,完了我看了看那天买的围巾,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给围到了脖子上面。
      我觉得我应该晚些来,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我一点半才缓缓到达,老远就看到张飞扬穿着黑色的外套和黑色牛仔裤站在香槟广场中间,抬头看着上面的大电视,感觉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令我震惊的是,他脖子上的围巾为什么会和我一样?
      我慢慢走近,他感觉到我来了然后把头低下,看着我微笑,“流夏。”接着上下打量了我的装扮,然后说:“真好,我们是情侣装呢!”
      “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条围巾。”
      张飞扬装傻,“啊?这条围巾啊!”张飞扬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条深红色和灰色一段一段相间的细毛线围巾,“觉得好看就买了,怎么?故意和我围一样的?”
      我马上把脖子上的围巾给扯下来,张飞扬忙按住我的手,说:“别嘛,天冷,围上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飞扬笑嘻嘻的脸,他继续说:“你吃饭了吗?”
      我点点头,“吃了。”
      “恩,那就去玩电动吧。”
      我挑眉,“电……动?”
      “对啊!”
      “我才不去。”
      张飞扬侧头看我,然后笑着说:“我差点忘了成熟聪明的流夏同学是不会喜欢那么纯真的地方的。”
      “你是在变相说我心机重?”
      张飞扬摇摇手,说:“哪有,你的疑心病才重。”说完他看了看四周,又问我:“你想做什么?逛街?看电影?我都可以奉陪的。”
      我看了看四周,繁华的香槟广场周围都是一些名牌服装店,我突然想起附近有一家KTV,看看张飞扬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咽了口唾沫,说:“我想……唱K。”
      张飞扬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惊奇,“就我们两个?”
      我斜眼,“干什么,不行啊。”
      “行是行,只是……”他向我靠近了一些,说:“就我们两个在那么昏暗的地方啊。”
      我顿了顿,只想着能找个不尴尬的地方选了KTV倒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当下有些发窘。张飞扬耸耸肩,说:“别这么在意,你知道我喜欢开玩笑的么。”
      说着看了看我稍霁的脸色,说:“那走吧。”
      我点点头,跟了上去。
      那家KTV在四楼,需要坐电梯上去,可是这一坐我对张飞扬的些许好感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一个打扮红艳艳的小女生也在里面,看到了他笑着打招呼道:“飞扬哥哥!”
      张飞扬也拿出职业笑容扔过去,“小兰,真巧你也来这玩?”
      “恩!”那个叫小兰的女生点点头,随后又磨叽过来挽住张飞扬的胳膊说道:“飞扬哥哥,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玩了啊?”
      张飞扬说:“上高中了嘛,学习重了。”
      “哦……”小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终于注意到了我,有些敌意地说:“她是谁?飞扬哥哥的女朋友吗?”
      该死!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不懂事的小屁孩的原因!天知道我现在忍了多久才没一巴掌朝她的头上拍过去。
      张飞扬这小子还暧昧地看了我一眼对小兰说,“我倒是很想让她当我女朋友啦,就看人家愿不愿意。”
      我心里一跳,衡量着张飞扬说这句话真实的成分有多少。
      见我没回答,张飞扬又问:“愿意吗?”
      还好在我大脑发热之前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四楼,我说:“到了。”然后趁机抽身。
      张飞扬追上来一脸笑意地追上来看了看我,又到柜台那里订包间了。
      小兰加入她们那群人,而我和张飞扬华丽的在一个大包间里唱歌。我问张飞扬为什么会订大包间,张飞扬说:“就我们两个人在那么小的地方你恐怕会很紧张吧。”
      对,没错。我本来不紧张的,被他这么一说倒是紧张到无法冷静。
      这一次张飞扬又点了江美琪的《朋友的朋友》,我有种幻觉他唱这首歌的时候很认真,但是思绪飘忽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那神情似乎有惋惜,有不甘,有心痛。
      更多的是迷惘。
      我忽然有点想问他在我认识他之前的事情,这样想了之后我闷闷地叹口气,如果他问我我和郭杰的事情我也会不高兴吧。
      一曲终了,张飞扬拿着话筒问我:“流夏,怎么不点歌?”
      我吸了口气,说:“我……我想问你个事儿。”
      “哇!好难得你会主动找话题。”说着张飞扬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问:“什么事?”
      “好吧,或许你觉得我在装傻,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会约我出来?那天我不来,又为什么会等我那么久?”
      张飞扬似乎有些诧异,愣了愣才说道:“我……我对你很有好感,想接近自己有好感的女生这样做不过分吧?”
      “那你有好感的女生也太多了吧。”
      “啊?”张飞扬有些想笑,“说什么呢,流夏,你可是我主动接近的第一个女生。”
      “该死!那你总该知道我讨厌你的吧!”
      “哈!怎么说?现在不讨厌了吧,证明我的真心还是感动了你啊!”
      我嘴角抽了抽,张飞扬说:“说真的,流夏,我觉得我们性格挺合拍的么,要不在一起试试看?”
      我当下有种看到大灰狼扮成大母猪在门外说:“孩子们快开门,我是你们的妈妈。”的样子。
      张飞扬半眯着眼睛诱人地靠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说道:“我觉得……我们……性格……完全不合拍!”说完我就推了张飞扬一把起身到点唱机那里点歌。
      心里在狂跳,张飞扬没变,他仍然是想把天下女人吃干抹尽的家伙!流夏你差点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轰炸了!
      于是我和张飞扬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极其诡异地结束了。
      我打电话给韵诗说道:“韵诗,我收回我跟你说的话,我还是讨厌死张飞扬了!他妈的死小子是混账东西!”
      韵诗回答说:“大姐,我看你是害怕男人对你散发荷尔蒙了,一勾引你,你就觉得对方挖好了陷阱等你跳!”
      “胡说!”我大义凛然,“张飞扬的女人多得都可以媲美皇帝了,我去凑什么热闹?”
      “哎!流夏,凭我的直觉吧,只要你对张飞扬sayyes,他保证把身边的苍蝇赶得一只不剩,包括那个什么……秋、秋思然。”
      “你的直觉何时准过?如果我答应了他,他一定会笑得无比猖狂地说‘哼哼!流夏!你果然还是爱上我了!’这算什么?我能让他去死吗?靠!”
      韵诗无可奈何地说道:“是是是,大姐,你就继续讨厌他吧!”
      挂上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道:“流夏流夏!冷静点,他是连续两次夺走你第一名宝座的人,是拱手让贤让你做了小人班长的大混蛋!现在你需要做的是……我需要做什么?哦!对!好好学习,下次考试要考过张飞扬!不让那小子有闲言碎语可以吐槽你!对!就这么办。”
      然后我拿起韩律硬塞给我的《理科五星级题库》开始翻阅起来。
      翻开封面,就看到韩律用黑色的水性笔工整地写着“韩律”两个字,其实他字写得挺好的,我心里这样想。然后继续朝后面翻,发现前面讲定律的地方韩律都用了红笔认真地勾下来。用韩律的书最方便的地方就是例题旁边有很多批注,比如这个步奏用了什么定理,那个步奏用了什么方法等等。
      所以我做起后面的练习题来那是相当地得心应手,心里一边夸奖韩律终于有个地方值得表扬一边继续翻往下一页了。
      可是这一翻,把我的脑子翻空白了。
      我看到23页的上方有一张草稿纸,我摊开来看,发现字迹还是随手写出来的。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张纸的上面全都写满了我的名字。
      我脑袋一嗡,当下就把那本书揣进书包里,接着洗澡强迫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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