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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大火无情 ...

  •   刘庆东骨子里不是个意志坚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自打回到王府后,脑子里总在魂牵梦萦着小娥娘的承诺,眼前晃来晃去那段白花花的嫩胳膊,说实话胖女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前半夜就这样胡思乱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听到外面敲响三更鼓,才迷迷糊糊地渐入梦乡。

      “着火啦!烧房子啦!”屋子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杂乱的脚步声像打在芭蕉叶子上的雨点子,似乎整座王府的人都起来了,来来回回地奔跑,乱成了一锅粥。

      “我是在做梦吗?又是那契丹什么国公主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呀?”沉睡中的刘庆东并未当回事,权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是在做梦呢。他哪里知道这是大中祥符八年四月二十三日晚发生的一场大火,烧了几天几夜,烧没了半个皇宫,北宋来之不易的基业险些一朝毁灭。

      “刘神仙!刘神仙!你醒醒啊,着火啦!”有个女人在用力地砸门,恨不得一下子砸倒才好呢。

      是奶妈徐氏!这回刘庆东被唤醒了,他睁开睡眼看到支起的窗子外通红一片,还伴随着噼啪的爆燃声,真的着火啦!他赶紧找鞋子下地,拉开门栓。
      站在门口的女人正是徐氏,她也是刚刚从床榻上起来,披头散发,来不及梳理。“刘神仙,佛堂起火啦!后院粮仓、马厩、庖厨都着了,就要烧到前院啦。快跟我走,这间房子离花园近,房上已经过火啦。”

      两个人顶着滚滚热浪,冒着浓浓的黑烟,侥幸从烈焰中逃了出来。府里还能喘气、能行动的仆人们都在救火,还不断有士兵从外面增援进来,有扛着唧筒的,有提着水囊的,手里拿着各种灭火器具。

      大难不死,刘庆东感动得下跪的心都有,若是没有徐氏来解救,自己必会葬身火海。

      一番诚挚的感谢弄得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怕你睡得沉,发生意外。你既然说要报答我,我正有求于你。”两个人暂时跑到一片空地上,徐氏喘着粗气说出请求,“我就想等您恢复了法力,回归天庭之后,为我打听出亡夫托生在哪里,即使他变成了牛马,我也要把他找回来,让他好好地活,别被卖去受鞭打之苦。”

      原来徐氏这人挺有情义的,还对死去的丈夫念念不忘。为了安慰她那颗焦虑苦楚的心,刘庆东是满口答应下来,送给她一个善意的谎言。

      “佛堂里的护卫们都出来了吗?”刘庆东不假思索地问,可他顿时想起来,自从水火珠丢失后,那些负责看管的护卫已经撤掉了,“哦,已经没人啦,我猜是蜡烛引发的火灾。”

      “哎呀,我给忘了,小翠在佛堂里面。”女人猛地想起了侍女,“是我让她在佛堂里面壁思过,不交代清楚了,休想离开,然后我就把她给忘啦。”

      刘庆东听说有人还在里面,便要冲进花园去救人。

      “刘神仙,你不能去,后面都成火海啦。那佛堂都烧塌了,你上哪了救她呀?”奶妈死命拉着他不放。

      水火无情一点儿不假,老天也来凑热闹,刮起了强劲的东北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冷热气流在平地生出漩涡,无情地将不幸者卷进火海,化作灰烬。有再多的人来扑火也是无济于事,转眼间前院亦然火光冲天了。

      “妹子,我们出府去吧,这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了啦。”刘庆东拉着徐氏逃出王府大门。

      这荣王府位于东宫六位,东行南起第一位是商王赵元份的宅子,第二位就是相王赵元偓的府邸,第三位则是南阳郡王府;西行南起第一位是兖王赵元傑的家,第二位是曹王赵元偁的房子,而第三位就是荣王府。王府的房子离得太近,火头可不走常人之路,蹿房越脊如入无人之境,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救火的所有人陆续从府里退了出来,火情严重,已经烧死不少人了。洒水是洒不过来了,那点儿水简直是杯水车薪,“快看,皇宫的御膳房也起火啦,是从西墙烧过去的。”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皇宫大内也未能幸免。肆虐的火舌缭绕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漫天都是黑色的烟尘,这火是控制不住啦!

      “那不是韩小翠嘛,她没有被烧死呀?”有人眼尖,发现了从府门里跑出来的侍女。

      “她还拎着包袱,是要出逃私奔啊。”徐氏发现了可疑之处,“快拦住她!着火前就她一个人在佛堂里,八成是她放的火,想制造混乱趁机逃走吧?”

      愤怒的人们冲上去抓人,那侍女哪肯束手就擒啊,她似惊弓之鸟般转身往府里跑,可没留神脚下踩空了,当即摔倒在地上。

      奶妈身先士卒跑在头里,她本想上去一把将其按住,再吩咐下人将纵火犯绑起来。可该她倒霉,一股旋风骤然而起,裹挟着她和前面的几个人升至半空中,身不由己团团打旋。这要是被抛到火堆里,或是凌空坠下来,必定绝无生还。

      说时迟,那时快,刘庆东没有多想,为救徐氏他本能地扑过去伸手去拉,同样被卷到旋风里。两个人近在咫尺,却无力挣脱大自然的摆弄,刘庆东急中生智,舍了我一个也要救她出去,他将双腿蜷起,照着女人的后背死命一蹬,硬生生把她蹬了出去。

      最后只听见凄惨的哭叫声,“大哥被卷走啦!是神仙救了我呀!”

      刘庆东似在经受弥留之际,脑袋里一片空白,“就这么被烧死啦?”他索性将眼睛一闭,等待死神的到来。可飞着,飞着,发现有股熟悉的吸力左右着自己,只觉得身体急剧地上升,上升,睁眼一看是在一条忽明忽暗的隧道里驰骋穿行,惊心动魄地飞了一段,欻地从通道之中破雾而出,只感到眼前一亮,扑通坠落到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没有比这更让人欣喜若狂的了,自己并没有被烧死,而且又穿越回到了现代,正好落在彩虹大桥的引桥下,离着桥面只有半米高。

      “没合计桥沿这么矮呀。”他自言自语嘀咕着,只感到尾骨处有些酸痛,其它地方完好无损,撑着地艰难的起身,腿脚有些不听使唤。

      “阿弥陀佛,施主是沈阳人吧?走路要用心,看手机不走路,走路不看手机。嗯,也不能像你们沈阳人那样乱合计,会走私,摔个稀里哗啦。木话蛋话,彰个子的不管你个儿,隔三差五就有人从桥上彰下来,有闺女,有秃儿,有大白。听喃那小徒弟说,上个月含有位玩手机的大姐呢。亏来是彰到地上,如彰到运河里就不好了,绳命对于喃们只有一次,是如此的美丽,值得喃们珍惜。施主,听喃说沧州话能听懂吧?”

      是位出家人将他扶起来,头上戴个斗笠把脸遮得严严的,他不放心的再次询问,“真的能听懂呀?能听懂,哦,能听懂。嘻,喃听你说合计,就知道你是沈阳来的了。”当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这才放心,还替刘庆东拾回地上的手机,见他并无大碍,嘻嘻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便甩着长袖子过桥去了。

      刘庆东的注意力慢慢从疼痛中解脱出来,往前走了一段也就不妨事了。望着桥下滔滔的河水,虽然谈不上烟波浩淼,充其量比北运河宽个几米,却承载着自强不息的精神,彰显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智慧,站在彩虹桥上,仿佛能聆听到数千年来生生不息的中华最强音。

      此刻的他,回想起这些天穿越的经历,还是搞不懂水火珠是怎么从佛堂弄出去的,那金灿灿的匣子、暗藏隔断的琵笆、漆制的食盒,还有契丹人的单只靴子、泉州来的悬线木偶以及梳着菠萝头的黄宝宝,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相辅相成,推波助澜。

      猛然间,他的眼前又闪过那一抹绿,在朱唇皓齿之间一闪而逝,他终于想通了,捋顺了,不禁可怜起亲事官孟贵来了,多高明的计谋啊,可惜功亏一篑。真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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