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同人》短篇合集》魅如初

4、鱼之鳞（三）

　　三、

　　毛利侦探事务所，午夜已过，黎明的曙光未至。

　　毛利兰翻出一本书本，缓缓打开。

　　这是本再普通不过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小说，在外面的书店里都可以买到。

　　不过这本书和书店里的书，还是有着不同。这本书的纸业微微泛黄，显然是有些日子了。

　　毛利兰翻看的很慢，她一页页的看，仔仔细细的阅读每一个故事。那翻过的书页里，有浅淡的水的痕迹。

　　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她把整本的小说阅读完了。

　　故事完结，可书页却没有翻看到最后一页。毛利兰的手，停顿在那最后一页的书页上。

　　她的手在轻微颤抖，让她一度根本无法控制手腕打开书页。

　　这本书，是她从工藤新一的书房里拿回来的。为什么拿回这本书，是偶然，也或许是必然。

　　人家都说她毛利兰是个阳光开朗，喜欢笑的姑娘。可是，实际上，她小时候喜欢哭，即便是长大了，她还是会为了很多事哭泣。

　　可是，小时候哭，是因为父母离异，年幼的她害怕失去亲人在身边的陪伴，所以她会哭，仿佛哭了就不会那么害怕。

　　后来，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特别神气的男孩子。明明他和她一样大，可是他却比她会很多的事情。他会假装不经意的安慰她，在她遇到危险和不开心的时候。

　　她和他一起长大，那些原本有些灰暗的日子，因为多了这个老是在她身边出现的神气活现的小男孩，她变得越来越爱微笑。

　　那个男孩对她说，他叫工藤新一，要是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他都可以解决，因为他是个侦探。

　　自信，又迷人。

　　那天阳光很好，窗外的风很温柔，幼儿园的教室里，他背对着阳光，淡淡的阳光的光芒落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个小小的太阳。

　　那天后，她成了工藤新一的小尾巴。他在哪里，她也要去。好在两家很近，就这样，她和他吵吵闹闹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然而，世间的事，总是求不得。

　　她曾经跪拜了满天神佛，只求他能和她一起，快快乐乐。

　　黑暗组织的出现，让她和工藤新一失去了往日的亲密时光。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思念他，他担心他，可是……

　　她和他的联系越来越少。她虽然不知道他被迫变小了身体，以柯南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可她隐约猜到了他怕案件牵扯到她，所以才少了联系。

　　她不怪他，她只求他能早日回来，那个守护她的侦探回到她的身边。

　　在后来，黑暗组织消灭后，工藤新一回来了。她知道了他破了一个大案，凶险异常。但是，没有人告诉她在工藤新一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他去了那里，做了什么。

　　工藤新一说案件太特殊，属于机密，所以不能告诉，她虽有遗憾，但也理解。

　　只是。

　　回来后的工藤新一，少了往日里的少年人明朗和热情，多了沉稳和成熟，还有不经意之间眼底流露的隐约的失落。虽然他刻意掩盖着这些细微的变化，毛利兰还是看的明白。

　　她曾经是她的天，她对他的生活细节看得再清楚不过。

　　工藤新一失踪的那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只是一次偶然，她在阿笠博士家看到了一个茶色头发的女子。

　　女子有一头茶色的短发，冰蓝色的眼眸异常美丽，让她有瞬间的恍惚。她好像曾经见过一样。

　　阿笠博士尴尬的打着招呼，告诉她这个女孩是灰原哀的亲戚，叫宫野志保。这次是为了那个离开的孩子来感谢他。

　　是了，她知道为什么会熟悉了。

　　宫野小姐简直像极了小小的灰原哀。那个骄傲又冷冰冰的小姑娘。

　　“灰原哀承蒙你照顾了。”宫野小姐的回答礼貌又疏离。

　　不过她早就习惯灰原哀这个小女孩清清冷冷的样子，对着像是长大版本的灰原哀的宫野小姐也是不介意的。估计这家人都是这种冷清的性格吧。

　　宫野小姐打完招呼，她便说要帮博士看看他最近吃的药是否配够了，就去了博士的房间整理博士日常用药。

　　博士看着宫野小姐的身影，笑的像个孩子。

　　“以前都是小哀帮我准备的，现在她不在，就委托志保来帮我了。”

　　她点点头，本想问问要不要她也去看看，以后可以过来帮忙，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是新一的电话，问她在哪里，说最近太忙，如今还在加班，明天估计又走不了，没办法陪她去看电影了，让她约园子去。

　　她按耐着心底的失望，还是告诉新一要保重身体。她说她在阿笠博士家里，还遇到了灰原哀的亲戚，宫野小姐。

　　工藤新一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秒，他问：宫野志保在博士这里？

　　毛利兰的心跳在此刻顿了一下，他问的不是宫野小姐，而是宫野志保。

　　对于熟悉的人，才会称呼名字。叫好像，他叫她小兰，她叫他新一，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非常熟悉。当然新一也会叫铃木园子为园子，因为他们一起长大的，非常熟悉。

　　如果对于陌生的人，一般会称呼姓。比如铃木小姐，毛利小姐，或者工藤先生等。

　　很少会有直接称呼全名的时候，一般在非常非常重要的场合，或者人在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才会叫人的全名。可是，电话里，新一叫她宫野志保。

　　她说是的，宫野小姐正在博士房间整理药品。

　　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工藤新一的电话挂断了，一切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毛利兰有些为自己奇怪的紧张暗自吐槽。

　　宫野小姐的速度很快，显然非常熟悉药品的分类。她将整理完的药品服用方法，做了一个吃药时间表，写明了注意事项后，便告辞了。

　　博士看到宫野小姐离开，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勉强。

　　只是想不到没多久，房间门铃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宫野小姐忘了拿什么东西返回来，打开房门，她却看到了工藤新一。

　　她是又欢喜，又惊讶。

　　看到房间里就她和博士，工藤新一似乎是有些失望。不过，他说他明天确实有事，陪不了她，正好在这附近办案，就过来看看她。

　　新一真的很温柔体贴，她以为她会是最幸福的人。

　　可真相，往往是最残酷不堪的。

　　毛利兰终于控制住了颤抖的手，她的思绪回到了眼前的这本书上。

　　最后一页，被她轻轻翻开。

　　最后一页的纸上，是两串电话号码，用一个圆圈圈在了一起。

　　新一并不是一个善于收拾的人，所以她才会经常去他家帮他整理东西，当然也包括他的书房。

　　书房里的东西很多，有时候他想到某一个案件，会翻阅很多书籍，看完了后没时间整理，就暂时放在一边，等案件结束后再时间去整理。

　　这就导致了书房里的书杂乱无章，毛利兰也就时常帮着他一起整理。正因为如此，她多少知道一些他的小习惯。

　　比如说，他会把同一个人的不同电话号码用一个圆圈圈起来，这样在查阅的时候比较方便不出错。

　　这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最后一页，就是这样，两个号码被一个圆圈圈在了一起。

　　新一喜欢翻越书籍，却很少在书页上留字。他很爱惜书，这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更是他的心头好。不仅仅因为这本书是新一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更是因为新一把福尔摩斯作为他侦探前行路上的老师。

　　然而，这两个号码被留在了书页的最后一页的空白页上，一个圈圈上，说明这个号码对他很重要，或者说这个号码背后的主人，对他很特别。不然不会留在了这本他所珍惜的书上。

　　那两个号码，是谁的？会不会和新一失踪的那些日子有关？

　　她无法参与到那些日子里，却不能控制住想要了解他那些过往，她没有参与的日子。

　　潘多拉的魔盒。

　　被打开。

　　注定，是一场悲剧。

　　工藤新一说过，做过的事，终究会留下痕迹。所以，她找出了那两个号码后的名字。

　　灰原哀，宫野志保。

　　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

　　那么，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怀疑和不安充斥着她。

　　工藤新一的房间里，留着很多少年侦探团成员的照片。其中也有不少灰原哀和柯南的照片。那些照片中，柯南总是不经意的看着他身旁灰原哀，或笑或生气，表情丰富又生动。

　　她以为，柯南和灰原哀，就好像她和工藤新一的小时候，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可惜，这都是假象。

　　她不是个藏的住心情的人，那天她直接去找新一，想要问清楚所有。可工藤新一的老宅没有人，她没有打通新一的电话，就问了他朋友，知道他参加婚礼遇到的案件。

　　她想要等他回来，就在新一家对面不远处的咖啡厅等他回来。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夜。

　　黎明的时候，她看到新一的身影从她面前的透明玻璃窗走过，她正想冲出去叫住他，就看到了他茫然和悲伤表情，当然，还有他脖颈处残留的点点红痕。

　　天空，被撕裂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豆大的雨点落下来，被大雨淋湿的工藤新一走在雨中，恍然未觉。

　　毛利兰不是小孩，那些红色的痕迹，她知道那是什么。

　　巨大的悲伤让她痛不欲生。那天的雨，将她的心，也浸透，冷的她哆嗦。

　　天，亮了。

　　毛利兰拨通了手中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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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工藤新一对她更加温柔，多少次她看着她，对她欲言又止。多少次，她看到他在背对着她的时候，对着一个手机号码发呆，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又假装不经意的放下手机。

　　他怕伤害了她，她知道他是温柔的人。可，这样的温柔，是毒药，也更伤人。

　　最后，她还是没有让他把话说出来。

　　每次她都打断了他剩下想说的话，装着什么都听不懂。既然以前他不想让她知道，以后她就侧底的装聋作哑。

　　一年后。

　　工藤新一老宅对面的咖啡厅。

　　毛利兰将手中的定婚宴请帖，放到桌上，推给了她对面的面容依旧英俊，但眼中带着血丝神色难掩盖疲乏的男子面前。

　　“下个月我订婚了，新一。新郎，不是你。”毛利兰一字一句说。

　　工藤新一惊讶的抬眸，拿起手中的请柬，快速打开翻阅。

　　“小兰，你……”工藤新一哑了嗓子，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放你自由了。不过，你不用感谢我。我的委屈，我已经讨回来了。我也没有你想象的善良。”她在笑，却笑的苦涩。

　　“我告诉她，我不能没有你。”

　　毛利兰站起身来，背起身边的包，转身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咖啡厅的外面下着雨，就像那天一样。

　　毛利兰看着那洋洋洒洒的雨滴，她走进了雨幕，这一次，她没有回头再看身后的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