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吗》PeachOoong

1、楔子

　　晋江文学城

　　文/云舒羽

　　2024.2.3.

　　楔子.

　　校服胸针和纯黑卫衣

　　1.

　　昏黄太阳光线从网吧窗台渐渐消失。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剩电脑显示屏明亮。在一群不学无术社会青年，不堪入耳的喊骂声中，“我**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开灯？要弄瞎老子啊？”

　　“啪”的一声，抠门老板终于顶不住，咬牙开灯。

　　11网咖瞬间明亮。

　　最里面。

　　笨重电脑桌，遮挡住一名女生。

　　视线落在胸口校徽别针处，“南洵一中”——当地最负盛名的高中，重本率高达百分之95。

　　女生标准的鹅蛋脸，娥眉下眼眸似琉璃，完美头型后，柔顺马尾垂落肩头。另一旁，纤细手肘下压着一张满分的数学试卷。
　　蓝白校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一个重点学校的高中生。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电脑上的数据跑完，她将作业收入书包，关掉电脑，拿起身份证，越过堆满烟蒂头的游戏区，走向前台。

　　前台老板抬眼瞥了她一眼，似审视，再捏着身份证仔细察看。

　　满18了。

　　才继续办手续，把卡还给了书禾。

　　这是一中后面巷子里，一家偏僻的网吧，很少有人知道。它价格低廉，不算什么正经网吧，老板为了赚钱，根本不限未成年。
　　最近查得紧，他才迫不得已查起身份证。

　　巷子里昏暗，仅有一盏破旧的路灯，悬挂在墙皮脱落的墙壁上，墙壁上贴着各种杂七杂八的黄色小广告。
　　位置太过偏僻，所以没被清理。

　　书禾往外走，中马尾轻晃。

　　白色外套震动，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是林女士发来的短信。
　　“店里客人有点多，妈妈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不要在自习室待太晚，回家的路上自己买些吃的，不要饿着自己。”

　　——“妈妈爱你。”

　　“好的，妈妈。”书禾回复完，裹紧外套继续往外走。

　　小巷的尽头是一家便利店。
　　书禾推开门走进去，很快挑了一袋红豆面包和买一赠一的酸奶。

　　正要结账时，找不到钱包。

　　可能落在网吧了。

　　书禾温声对店员说了句抱歉，把东西退了回去，在店员异样的目光中，推门而出。

　　身后，收银员跟另一个店员小声嘀咕吐槽，“南浔一中不都是有钱人吗？她长得还那么好看，气质看着也不像穷人啊？”

　　“诶，谁知道呢？再说，有钱人谁会来这啊，老鼠都不来这觅食吧…”
　　“你说得有道理。”

　　踩着皎洁月光，书禾折回小巷。

　　巷子比刚才更加漆黑，路灯暗了下去。“嘎吱”拥挤的杂物堆突然窜出老鼠，书禾猛然往后退，叫声卡在喉咙里，她脸色煞白。

　　她怕老鼠。

　　老鼠跑远，书禾慢慢平复呼吸，快掐入皮肉的指甲松开。

　　她加快步伐往网吧走。

　　网吧门口就在前面。
　　书禾拾步上台阶，依稀可以看见前台老板侧影。

　　倏然，身后一声惨烈刺耳的痛叫，书禾僵住脚步。

　　小巷漆黑，网吧门口昏黄的灯，将书禾的影子拉得老长，顺在影子往后看，离网吧十几米远的深巷里，一个面黄肌瘦的黄毛混混痛苦蜷缩在墙角。

　　他身边几名穿校服的高中生俯视着他。

　　将他困在角落。

　　“不是吧？我都没动手呢？叫得这么厉害。”说话的人回头，耸肩无辜道，“随哥，接下来怎么办？”

　　从后面，走进一人。

　　那人纯黑卫衣紧紧套着头，密不透风，看不清模样，唯见侧脸。他漫不经心，黑顺刘海遮掩眉眼，鼻梁高挺。

　　他修长手指拢住下颚，黄毛被迫抬头。

　　黄毛害怕得止不住全身颤栗。

　　“啧。”

　　“这就怕了?”

　　那人冷冷垂眼，在黄毛坑坑洼洼脸上巡视一圈，俊脸微微松动。

　　正当黄毛认为要放过自己时，那人猛然拽着他衣领死死往地上一掼，脑袋砸地的声音伴随黄毛尖叫响起。“那你怎么敢动她的，嗯？”
　　拳头似雨点密密麻麻往黄毛身上招呼。

　　很快，黄毛渐渐没了声。

　　身后同伴扯了扯那人衣服，“随哥，他没声了，待会闹出人命了”

　　那人闻言这才理智回拢，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慢条斯理擦净手上血迹，然后双手抄兜。

　　语气没什么起伏，淡漠开口：“送医院去。”

　　再好意道，
　　“药费帮他付了。”

　　仿佛刚才将人往死里打的不是他。

　　目睹全程，书禾在那人回头前，走进网吧。网吧老板也看见了这幕，他见书禾脸色不太好，好心劝道，“你就别管了。“

　　怕书禾不理解，补了一句，“那人你惹不起。”

　　书禾本也没有打算管，见网吧老板好意，还是回里一句，“嗯，好的。”
　　不过，从那人的话来看，估计是为了一个女生打架。

　　网吧老板把遗失的钱包交给书禾。

　　“晚了，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家吧小姑娘。”

　　2.

　　书禾回到家已经10点。

　　房间里静悄悄，林玫还没到回家。

　　她将胸口别针取下，放进抽屉里。
　　明天开始，她应该不再需要它了。

　　书禾洗簌完将衣服晾上阳台，南洵是滨海城市，晚风微凉，她穿着睡裙，一截藕白的小腿裸露在外。

　　有点冷。

　　随后回到卧室，留一盏夜灯给林玫。

　　明天是转学第一天。
　　床头的蓝色书包里空无一物，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她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起来，书禾换好衣服走到客厅，发现林玫还在家。林玫将早餐端上来，边说“侬侬，吃完早餐，妈带你去学校。”

　　书禾在椅子上落座，她没有刘海，额头光洁饱满，只有一点胎毛刘海。

　　她安静小咬手里的油条。

　　她知道林玫在担心什么。

　　她性子冷淡内敛，不爱与人交际，林女士担心她在新学校陌生的环境不适应。

　　南洵一中是南洵市重点高中，里面的学生成绩优异，家庭条件也好。
　　——是同龄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朱红色校门古朴庄重，百年高中历史底蕴深厚。

　　“南洵一中”
　　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从大门到高二教学区域路不算太长，刚进高二教室备课室，6班班主任王卫军立马迎上来，慈爱目光落在书禾身上。

　　“这是书禾吧？”数理化全科满分的女孩子啊！

　　林玫拉起书禾手急说道。“是是老师，我家书禾就麻烦您了”

　　“您放心，孩子就交给我吧。”
　　王卫军心里别提多欢喜，状元的苗子啊，落在我班了。

　　而且是上面人安排入学的学生，更是怠慢不得。

　　林玫走后，王卫军领书禾去教室。
　　各个班都在早读，校园里空旷静谧，没人注意到穿着常服书禾。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窗，流淌在脸上暖暖洋，不少人趁着老师不在，拿书本遮住脸，看似背书，实则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书禾啊，有什么不适应的就跟老师说。”王卫军推开教室门前，温声道。

　　王卫军一进门，教室里瞬间安静。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后面的书禾身上。

　　——一个身着白衬衫牛仔裤，扎高马尾的女孩。

　　高马尾下的脖颈修长瞩目，容貌清秀灵动，如山间青竹。

　　眸子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新转学的怯场。

　　“早读先暂停。”
　　“我们班转来了新同学——书禾，大家一起欢迎她。”

　　班里响起掌声。

　　自我介绍完毕，书禾走到座位。
　　班里人又重新早读，不少人偷偷打量书禾，不敢光明正大看。

　　书禾的座位在靠近后门最后一排，王卫军解释说，“书禾你就先坐这吧，很快就月考了，到时候我们会重新按成绩排座位。”

　　随机他转头对着一个高壮的男生吩咐道，“赵壮，你帮书禾去领书本和校服。”

　　被王卫军叫住的男生突然被叫“啊”一声，随机挠挠头，“哦。”他偷看被发现了，这么明显的吗……

　　3.

　　书禾的同桌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着十分乖巧的女生。

　　她主动伸出手，腼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安心。”

　　“你好，我是书禾。”
　　书禾伸出手。

　　握完手刚要收回来时，女生突然小声说，“你的声音真好听，长得也好好看，皮肤也好好呀。”

　　书禾愣住，微微勾唇，温声回道“谢谢，你也是。”

　　转学第一天与平常无异，和其他人不熟，大部分时间书禾都在做自己的事，只有安心下课的时候会主动和她说一些南洵一中的事。

　　还体贴地问她，“要不要抄之前的笔记。”

　　书禾逐渐了解南洵一中。他们每月都有月考，座位一月一换，成绩优异有大量名额奖学金。最高等级是校长奖学金一万，一学期一次。

　　还有，这次月考后，将重新分班。

　　时间飞快，下午放学。
　　安心邀请书禾一起走。

　　二人沿着校道并肩慢走，周边是葱郁香樟树，延伸出的枝桠疯长。

　　夕阳渐沉，天际收敛光晖，远处操场打球的声音忽近忽远。

　　路过校门口一家奶茶店。

　　安心拉着书禾进去，“我跟你说，这家奶茶店是南洵一中的招牌，无敌巨好喝，你一定要尝一下！”

　　奶茶店里好多南洵一中排队的学生，连其他校服也有。
　　确实很受欢迎。

　　排了十几分钟，终于轮到安心，“你好，两杯……。”

　　“两杯奶沫鸳鸯。”
　　还未说完，被一道清脆女声打断。

　　安心怒然回头，刚要驳斥插队，见着来人瞬间犯怂，话生生咽了下去。

　　书禾视线随安心落在女生身上。

　　她瓜子脸明艳张扬，粉黑超短裙小蛮腰，海棠大波浪洋洋洒洒披在肩头，她对安心眨了眨双烟熏眼，故作无辜，“抱歉啦，我赶时间。”

　　吵闹的奶茶店瞬间安静。
　　所有人目光汇集这边。

　　排队的人，也没人上前。
　　即使他们同样被插队了…

　　书禾秀眉轻拧，松开安心的手。
　　走上前一步，率先递给店员纸币道，“两杯薄荷奶绿，谢谢。”

　　安心见状，赶紧扯了扯书禾校服，表情欲言又止。

　　余光瞥见韩真妍脸色扭曲僵硬。
　　她连忙收回目光。

　　时间焦灼。
　　奶茶很快做好，书禾接过，将一杯递给安心。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韩真妍气得发抖。

　　还没有人敢这么忤逆她！

　　同伴安慰她，“没事啦，真妍，很快到我们了。”

　　“随哥他们还在等着呢。”
　　故意提到某个名字。

　　闻言，女生秒变脸，换上盈盈笑意，如沐春风，“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