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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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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若说秦幽是个浪荡子,那也不对,他喜欢方寒枝的确是有理由的。
方寒枝年纪轻轻就贵为丞相,还生得那么勾人,也不怪秦幽一见倾心。
秦幽细细回味着方寒枝这几月来对他的态度,颇有些暧昧,却总是若即若离。这位丞相大人该是知道他的心思,吊着人不放,还一点一点勾,着实是位高手。
蓝颜祸水。
他坐在案台前,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文书。
“主子,方大人求见。”
“嗯?”秦幽狠狠地愣了一下。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何事。”
秦幽理了理衣衫,端坐木椅,朗声道:“请上来吧。”
方寒枝主动跑来,不仅仅是有要事商讨,更是来了结一下二人这不尴不尬的关系。
他身着青色便服,手腕上挂着一串深色檀木,一副冷冷清清的禁欲模样。
“秦状元,”即使秦幽领了官职,他仍没改称呼,“皇上让我给你这个。”
他伸出手掌,是一块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文渊”二字。
是文渊阁的令牌。
文渊阁作为本朝皇帝的顾问智囊团,权利极大又由皇帝直接管辖。进入文渊阁是所有本朝文官的终生目标,方寒枝便是出身文渊阁,如今仍是文渊阁的重要成员,可见文渊阁从不养废人。
秦幽早就知道自己会入文渊阁,醉翁之意不在此,收了,笑着作揖:“谢丞相亲自送来。”
“阁里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不必我多说。”方寒枝也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抹向秦幽的手腕。动作间,深色檀木坠下来,深色流苏晃荡,像牵扯着秦幽的心。
两道金色抹到秦幽的手腕,显得灿烂辉煌。他却一眼没看,目光一直缠绕着眼前人。方寒枝微微抬头,与他目光相接,倏地绽了笑。
他从衣袖里掏出琉璃镜,边戴边问:“秦状元可是有话要问?”
“是,”秦幽指尖一动,托起丞相的下巴,唇角微扬,眼里汪着调笑,“想找丞相大人要个说法。”
此言一出,两人间不清不楚的迷雾便散了开,方寒枝也不能再装视而不见。
况且,他本就见色也起了意。
他的手顺着秦幽的衣襟,缓缓向上,所过之处,遍地逶迤。琉璃镜折映秦幽带笑的脸,还有方寒枝眼尾的红。
“什么说法?嗯?”他的手掌落在秦幽后颈上,拂过一片炽热滚烫,粒粒檀木压印过秦幽的肌肤,失了虔诚。
秦幽的呼吸克制着,如细水长流,抚过方寒枝的耳尖。
明知故问。
忽然,方寒枝用力摁住他的肩膀,凑上前,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几乎贴上了秦幽血色浓重的唇珠,笑着说:“是,这样吗?”
如此近的距离,秦幽根本没有招架的打算,借着点头,便吻了上去。说过无数牵动万千人性命的话,方寒枝却没有失去柔软细腻的唇瓣,他明知自己的诱惑力,于是肆意发挥。
“丞相,”秦幽吻着方寒枝的唇角,黏黏腻腻的声音随他低声说出的话一并钻进方寒枝的耳朵里,“你在要我的命。”
方寒枝情动一般轻轻喘了声,檀木手串掉在散落的衣襟上,像他丢掉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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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时辰后,窗外的鸟扑棱着飞走,像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的确,堂堂当朝丞相如今正趴在床榻上 ,汗珠顺下颌滚落,又立刻被状元郎舔吻了片刻。秦幽正按压着方寒枝的尾骨,边吻他边笑:“皇上大抵怎么也想不到吧……”
方寒枝被磨得没了气力,只能把头扭过去以作回击。秦幽见他不想理自己,手又故意下移了几分,揉捻间便听方寒枝的呼吸紊乱,便起了性子。
于是又是一阵巫山云雨。
片刻后。
“找到了。”秦幽面色沉了下来,眼眸间的情欲都褪去几分。
方寒枝吃痛地张了口,又被秦幽吻下去,只觉遇刺时受伤的胯骨被一遍遍揉捻,疼痛的快感过电般穿透全身。
昏暗中,秦幽大致看了眼方寒枝的伤口,就连在看不清的状态下都说不出的骇人,更别提受伤时有多痛。
“这叫……‘无碍’?”秦幽都气笑了。
朝堂上的那一幕忽然入了方寒枝的脑海,方寒枝拽着秦幽垂下来的一绺鬓发,想靠逼迫他吻自己含混过去。可是秦幽根本没这么好骗,从地上捡起一条腰巾,把方寒枝的腕子从后面绑住,脸上笑着却未入眼眸。
“做什么?”方寒枝偏头喘了几口气,问道。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明知故问。
秦幽也懒得多说,闲散地问:“说吧,怎么搞的?”
“大胆!”方寒枝低声喝道,“堂堂丞相岂是你能审问的……”
很快没了声。秦幽舔咬着他的侧颈,逼得他仰起头,眼尾剧烈地颤抖。
“……是唐刀……秦……”方寒枝语气近乎求饶,秦幽停止了折磨,淡淡问:“刺客长什么样?”
“已经死了,”方寒枝松了口气,“攻入府邸时被杀了。”
秦幽低头给他松绑,一边邪性地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一边伏下去。
方寒枝漂亮的瞳孔瞬时蒙了雾,光洁的脊背抵着窗棂,仍仰着头,像引颈待戮的鹤。
“你……”这字还未完,他便闭了眼,晶莹泪水滴落到秦幽的脸颊。秦幽直起身,抱住方寒枝,侧吻上去。唇齿间,交换着隐秘的爱恋。
坠入凡尘的仙鹤,动了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