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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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在地底下的水脉游著。他伸爪子扒开堵在地底的垃圾，慢慢的往前进。污水道里的水有著许多脏污，就算有杨文定时清扫，仍然免不了会有垃圾堆积在水道里。现在杨文已经懂得如何利用杨闻制造在场证明。比如说是现在，他正在水道里清理，而杨闻正顶著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到附近的商店买日用品。如果可行，杨文也打算让杨闻这个替身出面帮他处理一些杂事。

　　清好垃圾之后，杨文化为水气回到房里。杨闻还没回来，闲著没事的杨文开始引水刷洗房间。洗著洗著，杨文将污水冲入水管里的时候，他听见排水孔里传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谁！？』杨文飘在房间的中央。

　　水管底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接著一个黑色的东西从排水孔里冒了出来。细窄的水管通道里挤出一颗头，然后是肩膀，胸部…但没有下半身『水…管…我…在…水…管里。』

　　杨文看著那个只有上半身的黑色魂体，他觉得有些异样。他确定这个魂体应该是死了没错，但又不似一般的鬼魂。杨文看了半天总觉得不是很正常。

　　『救、救、我。请你救我出去。』黑色的魂体要求道。

　　杨文抽了抽嘴角…能将尸体丢下水的地方只有污水管与连接马桶的化粪池。他刚清过污水道，里面没有问题，至于化粪池…他真的不想进去那里！真的！

　　考虑了很久，最后杨文给了那个魂体许可『去找害死你的人吧！别牵连无辜的人。』许可是言咒的一种，就算被人发现也无法鑑定是哪种言咒。

　　这次从地府出来的鬼魂们吓到了不少人，网路上到处都是撞鬼的消息，就算不停的被封，仍有新的帖子出现。杨文检查了领地里所有的阵法，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一直到杨文在翻阅三国的史书时看到诸葛亮为止。杨文知道自己并不聪明，所以他布的阵法非常的中规中矩，而且完全没有变换过。若是有人有心利用，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事。

　　想到这里，杨文翻找了几名著名的风水师对首都风水的评比，在家里规划了几天后吩咐替身杨闻帮他顶上几天，跑到潏那边。潏看了杨文整理出来的布阵图，仔细的说明图里的缺失，然后要教导杨文做布阵的基石。

　　基石是由珍珠贝还有玻璃砂炼化凝聚而成，圆扁如钮扣的基石上有著十几道符纹。潏一边指导一边帮忙，七日后就做了上万颗的基石。杨文拿著基石回领地里开始准备。他将只有一公分大小的基石镶嵌至地下水脉里，然后是雨水道、污水道、路灯、电线杆还有高楼大厦的顶部等地方。

　　地表上的作业都是杨文趁著梅雨季节下雨时，利用雨掩护自己的样子跑出去施工。他的气息收敛得比以前躲润时还厉害，总是小心的躲在阴影处趁人不注意时动手。等他做完准备工作零零散散的基石最后排成一条盘起来的龙形，只等著旧历七月鬼门一关，就可以镶上眼睛启动阵法。

　　离鬼门关只剩下两天的时候，市中心的一家桑拿洗浴中心火灾。浓烟呛死了许多在里面洗澡的人。被呛死的人，尸体被抬出来时，大多只围了毛巾。但被烧死的，因为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辨认的个人物品，很难辨别身份。最后也不知领回去的是否为自己的亲人。

　　有一群人争吵闹事，非得洗浴中心的人赔钱。可是杨文在电视里看见那群人的后面站了不少的鬼魂，那火是人为纵火！皱著眉，杨文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死了不少人。」湛吃著送来的饭「医院里有不少人都是因为眼睛被烟薰伤，喉咙呛伤，这两天忙死了。就连我这种外科医师都被拉过去帮忙缝小伤。」

　　杨文点头后指著电视里的那些鬼魂说「最近越来越多人看得见鬼。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人看得见这个画面？」

　　湛将嘴里的东西吞下「至少上百人。最近医院里也有不少病人半夜撞鬼，还有那些护士巴不得不要值夜班，居然还动用到关系来妨碍排班表。」

　　「我想也是。」杨文点头。

　　吃饱饭，湛准备出门上夜班。他对杨文说「最近不安全，就算在家里也得小心一点。砚那边抓了不少老鼠，正准备杀了煮来吃。你小心点，别被人暗算了。」

　　杨文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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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历八月一日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杨文跑到潏那边找人。潏已经准备好要离开地底前去复命。至于润，他的情绪低的吓人，一个人趴著不说话。潏在复命前伸爪子摸了摸杨文的头，留下杨文与润两人在地底。杨文此时已化回原形慢慢的爬到润的身边，伸爪子勾住润脖子边的毛发，爬上润头顶趴著不动。

　　润吐了两个字『半年…』

　　杨文抓了抓润头上的角『潏会陪润至刑满。日后吾等可入世同住。』

　　润伸爪将杨文从头顶上带了下来，放在面前。他伸手指摸著杨文耳后的细毛说『王先生亦会相助。』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篮桃子放在杨文面前。

　　杨文飞快的拿了桃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润给的桃子总是又香又甜，吃过他给的桃子后其他的吃起来一点也不香，总觉得比不上这桃子香味的千分之一。

　　润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连啃了三颗桃，最后爬到他的身边准备休息。润伸手帮忙调理灵气。看著杨文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闭眼休息。

　　杨文睡醒时潏已经回来了。他打了一个滚爬起来慢慢的爬到潏的身边。潏伸手摸了摸杨文的头『王先生已先走一步。』

　　杨文可以感觉到潏轻巧的从润身边滑过，嘴里发出温和的鸣叫声。润的尾巴勾住潏的尾巴也发出回应。不知道为什么，杨文觉得脸红。他闭起眼睛伸爪子盖在自己的耳朵上。

　　潏呵呵的笑了起来，他一爪将杨文剷起，带著他入水。杨文贴著潏在地下水脉里游著，一直到出了海底的洞口才改爬到潏的背上，让潏带著游。海水的咸腥味让杨文不喜，他不停的将吸进嘴里的水吐出来。又在张口的同时吸入更多的水。很快的天就黑了，杨文这时已经放弃吐海水。太浪费力气了！

　　从海上飞至首都并不容易，潏在离海港有几里的位置飞起，借著夜晚的云朵遮蔽，潏飞到阵眼的地方放了两颗水珠子进去。阵法经由潏的手开始启动，发出灿烂的蓝色光芒，从深到浅，各种蓝光连接起来，将杨文先前布的守阵一荡。露出另一人布下的阵法。

　　杨文看见在自己的领地外面，有人布了一圈隐阵。那隐阵并不会改变杨文的守阵，却可以利用守阵改变领地里的气场。气场一变，八字比较低的人容易见鬼，要不然就是阴地里的鬼容易现身。这就是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多人撞鬼，而杨文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

　　湛与泓两人受到惊动赶了过来，当他们看见潏的时候，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同时向潏行礼『潏大人。』王先生这时也出现在旁边，露出欣慰的笑容。

　　当湛与泓行完礼，他们听见王先生压低的笑声。顺著王先生的目光，正好看见杨文笨拙的试著从潏的背下滑下，但杨文由于脚爪勾到潏背上的毛发，差点倒栽跟头滚下来。俩人掩饰不住脸上的戏谑，看著杨文狼狈的趴坐在云上吐气，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

　　『我饿了。』杨文觉得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安慰自己。

　　潏在那一瞬间已化为人形，拿了颗桃子给杨文。

　　杨文接过桃子，将自己喝了满肚子的海水、又差点摔死的怒气发泄在吃上面。又咬又啃，三两下就把桃子吃完。

　　王先生呵呵笑著拿出三张身份证『这两人的身份是兄弟，另一位是兄长正在上大学的独子。这三人一星期前趁著休假返乡探亲，昨晚回来的路上发生事故，从山路翻车坠谷身亡。我与他们谈过并许下好处，他们愿意将记忆各留了一份，正好让你们利用这他们的身份入世。目前这三人仍由灵力支撑，只等你熟悉凡世，就会前往地府投胎。』

　　杨文想起自己还有七个肉身炼成的替身可以使用，他抓了抓潏的衣服『不可耽误他人投胎，早早放人离开才是。吾仍有替身，炼化三人即可掩人耳目。』

　　潏抬头对王先生说『就照洵的意思办吧！』

　　杨文也想化回人形，但他需要一些时间，不像潏可以在眨眼之间变成人形。抬爪子拉了拉潏『吾欲化形。』

　　潏脱下身上穿著的衣服盖在杨文身上。杨文抓住衣服的一角翻了一圈，将自己裹入潏的衣服里面，只露出尾巴在外面。潏的衣服上有润的气味，杨文慢慢的化为人形后，红著脸爬起来把衣服还给潏。

　　『呵～』潏知道杨文为什么脸红，他伸手摸了摸杨文的头『吾儿。』

　　杨文没说话，伸手抓住潏的衣摆。

　　湛好奇的看著杨文，他非常的想问杨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惜有长辈在，他没那个胆子问。湛伸手撞了一下泓，向泓挑眉，无声的询问泓的看法。

　　泓翻了个白眼，示意湛别那么无聊。

　　新的身份是大学二年级的林昕熙，也是文学系的学生。就读的学校正好就在杨文现在就读学校的隔壁，俩间学校的竞争意识很强，什么都得比出高下。父亲林泽安与叔叔林泽居两人一起经营一间公司。他们的身份很适合杨文三人，只要潏与润花上一段适应，就可以好好的在凡间生活。

　　潏指导杨文炼化好三名肉身，并接受记忆后，王先生亲自送林家三人去地府，潏则跟著杨文到方才出现隐阵的地方巡视。湛与泓回去准备餐点，等他们回来。

　　郊区的树林里，潏挥手拨开地上的泥土。杨文看见地底下埋著一具尚未完全腐烂完毕的骸骨。那些人是用人的尸体做成阵法增加阴气，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见鬼。杨文很生气，伸手就想引火烧掉那具尸体。

　　潏制止了他『勿惊草蛇。汝布的旧阵未破，暂且留下这些阴阵，供日后寻线而上。且新旧阵不相冲突，汝可借机了解邪术。』

　　杨文握住潏的手点了个头。

　　鬼门关后的街道相当的干净，杨文告诉潏他上次遇到一个从排水孔里面跑出来的魂体，还说他以前从污水管里找到一具骸骨的事，最后才问潏与润懂不懂得经商。

　　潏告诉杨文他从前曾在汉朝从过商，只不过那时商人的社会地位低下，他很快就被人抄家回到水族。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真做不来，就让替身帮忙管理产业。

　　快到家时潏开口问杨文『为何汝欲留下杨氏身份？』

　　杨文平静的说『狡兔三窟。』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厉害，杨文明白若不制造重叠，以后就算换了身份，也很容易被人发现。若是杨文与林昕熙两人同时存在，就会减少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两人的关连除了都就读文学系之外，没有任何的相交，更不用说“杨文与林昕熙”并不相识。很难被人连想在一起。而且他仍舍不得自己的朋友和季家人。

　　潏听了杨文的话后，忍不住说『润不喜兔。日后若非必须，莫在润前提兔字。』

　　杨文心里好奇，握紧潏的手，抬头看著潏的侧脸无声的要求。

　　潏一直到快到杨文的住所才吐出几个字『旧时，润之尾曾受兔啃咬之灾。』

　　杨文会意到润发生什么事后，忍笑忍得连路都不会走了。最后杨文将头靠到潏的背上偷笑几声…润曾被兔子咬过尾巴！天～是哪只兔子这么大胆？

　　等杨文笑完抬头看潏时，潏的嘴角也是上扬。可是潏的声音仍然保持冷静『莫耽搁时间，让先生与湛渭久等。』

　　『是。』杨文整理好表情，拉著潏往他住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