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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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杜世澄与洵谈话的时候，邱诺正与严柏钰商讨该怎么做才能联络上水神。两人谈得差不多后，邱诺突然提议「严哥…这两天能让衎衎看一下杜世澄吗？」

　　电话的另一端，严柏钰花了一番功夫才忍下怒气「衎衎才几岁，能看出什么？」他的儿子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以前认识的那位道长也曾说过那孩子得好好养，将来肯定会有出息。要不然他们严家怎么会忍气吞身，让其他人折腾。

　　「只要让衎衎看一眼。我担心杜世澄会在背后捣鬼。」邱诺仍不放弃。

　　严柏钰听了，心里更不高兴，他回「若是这样衎衎什么也没有学过，不就更危险了。我只有这个儿子，为了避嫌平时也没让人教他这些东西，你还是去找其他懂的人去看，才会更加保险。」

　　「严哥，就是因为衎衎没学过，杜世澄才不会怀疑他。再说大嫂不是怀孕了…」邱诺知道严柏钰的儿子看得见的东西不少，而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他又开始盯著杜世澄。

　　严柏钰这下忍不住怒气，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生下来不姓严！我跟她结婚前就说好，日后有了孩子归她。」当初联姻为得是权而不是人。严家有衎衎这个苗子可以传宗接代，才会同意女方的要求。

　　邱诺讪讪的说「我这不是忘了吗？…那严哥，你认不认识什么可靠的人，要不然我打哪儿去找别人看？」

　　严柏钰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沉重「自从大师死后，我哪敢再与什么人联络。你别忘了，严家因为那位大师的事被查得紧。何况到现在那位大师是怎么死的也没有查出结果，严家根本洗不掉上面的怀疑，就连衎衎的事，也被人知道了。那孩子上小学后，上面就会派人下来教他…我…唉～」

　　邱诺听严柏钰这么说，一时之间只能认错「是我错了。这事不该找大哥你。」若不是他为了抢杜世澄的位置，将严柏钰给拉下水，现在严家说不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隔天邱诺并没有请人去看杜世澄，反而找了梁青书过来「你认为鬼王如何？」

　　梁青书皱起了眉头「鬼王？我不懂你的意思？」没头没尾的，让他怎么答？

　　「你认为鬼王有合作的可能吗？」邱诺重问了一次。

　　「这得看什么事…鬼王对我们的人还是相当客气从未下重手，只是我很担心鬼王会反过来利用我们。」梁青书不敢多说。

　　邱诺对梁青书保守的说法非常不满，却也找不出什么错。可是梁青书的回答也清楚的让他明白，不管是杜世澄还是梁青书，他们俩人都不希望与鬼王合作。这么一来，最后可能的人选是陶宏昌！只是罗成荣死后陶宏昌承担下照护新人的责任，不可能让他离开。

　　陶宏昌从其他人那里听到邱诺想找鬼王事已是两天后的傍晚，只有十二小时不到的时间，陶宏昌就算想找鬼王，不一定找得到人。

　　晚上八点陶宏昌走进邱诺的办公室「信！还有，我会挑一队人。」

　　邱诺将信拿出来「交给你了。」

　　陶宏昌接过信塞在衣服里「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得安排好那些人的后事。」陶宏昌很清楚，若是真要表示诚意，邱诺应该亲自去送信。可是拖到第三天，也不见邱诺有所行动，若是他不主动接下任务，事后所有人都会遭殃！到不如现在表态…不管信送不送得成，只要信送出他们这些底下人就已经尽了责，若是要怪罪…也只有邱诺一个人负责，不用拖他们这些人下水。陶宏昌想到这里，心里更加的认为邱诺比不上杜世澄。

　　找了目前还未下班的部属们说明情况，陶宏昌才说「我只需要八人。」话落，陶宏昌看著眼前站得笔挺的部属，用手指挑出几位家里还有兄弟姊妹的人。陶宏昌选完人后，拍了拍手「三小时候出发。」

　　车子缓缓的开出时已是九点。车上的人九人安静的坐在里面，一直到车子开入鬼王的势力范围内才停下来，此时已是十点多。陶宏昌点了烟「若是罗成荣还在，你们或许会安全一点…看我干嘛？就算罗成荣犯了事，他的能力还是摆在那里。或许等你们坐到我的位置才会了解…他肯定是出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才会不惜犯事！」

　　其他几人沉默不语，一直到原本跟著罗成荣的士兵叹了口气后，才缓和了气氛。陶宏昌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士兵「不管如何，咱们只负责送信，送完马上离开。」

　　十一点半，车内的报时器响了起来。陶宏昌等九人看著车外瀰漫的阴气相□□头，拉上外套下车。车外的世界属于游鬼，九人走在游魂之间，连张口说话也不敢，深怕一时疏忽送了命！

　　远方，传闻里的白色大房门外的灯笼亮了起来。陶宏昌无声的挥手，叫所有人跟上。短短三十公尺的距离，却让他们走了将近两小时的时间。每个人的脸上毫无血色，身体更是不停的颤抖。陶宏昌伸手拍了拍大门「有人在吗？」冰冷的阴气，从他的喉咙里灌入身体，陶宏昌马上开始咳嗽。

　　门唧的一声打了开，下半身拖著血块的鬼站在门边，张口的瞬间阴气与血水从嘴里冒出『请进。』

　　陶宏昌等人即使听不懂，也明白那名鬼请他们进去。陶宏昌看著漆黑一片的门里，阵阵的阴风吹出，脑里想起他似乎曾听人说过只要进了这栋房子的门，只有死路一条。他停下脚步，回头对著部属命令道「你们留在这里，等候进一步的命令。」要死，死一人便足以…

　　当陶宏昌准备踏入鬼门里的那瞬间。一股暖气将陶宏昌等九人带离了鬼门。天空中传来叹息声「罢了…仅只一次下不为例！信我收下，其他的…再说吧！」信从陶宏昌的衣领处飞出，接著消失不见。

　　鬼王从鬼门里飘出，虚空行了一个礼。接著看向陶宏昌等人的方向「让你们逃过一劫！」随著鬼王的话语传来的是阴气，那双如黑洞般的眼睛里有著浓浓的杀气「也罢…既然大人有心放过你们这些替死鬼…」鬼王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非常清楚。

　　陶宏昌与部属们打了一个冷颤，看著鬼王飞入屋子里。陶宏昌马上挥手「任务完成，我们退！」

　　一行人飞也似的逃回车上，接著猛踩油门飙车回去。若不是车上挂著的牌子只怕他们早就被拦下来，还会拿到好几张单子。

　　「捡回一条命！」陶宏昌整个人虚脱，倒在车椅上。

　　等在办公室里的人们，看见车子回来后赶下楼。在车旁等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下车，几人一急连忙从外面拉开车门…只见九个人呆坐在里面动也不动。

　　陶宏昌看见部属焦急的脸色，终于爬下车「靠！全滚出来。都去收拾收拾，我请你们吃饭！」其余的八人僵著身体爬下车，其他等在车门外的士兵连忙过来搀扶几人回去。

　　敲门后，陶宏昌开门进到邱诺的办公室里。邱诺站起来问「信送到鬼王手里了吗？」

　　「是水神亲自拿走信。」陶宏昌疲惫的说。他们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可是全身彷彿散架了一般。

　　邱诺双眼一亮「太好了。我马上去报告…」说完邱诺拿起电话播打。

　　陶宏昌难掩心里的失望，转身离开办公室。当他回到更衣室时，所有人都等在那里。陶宏昌惊讶的说「你们都在？」

　　「老大，你说要请我们吃饭。」年轻的下属嬉皮笑脸的说。

　　伸手拍了一下头「没错！我差点忘了。等我换好衣服，咱们上馆子吃一顿好料！」陶宏昌脱下任务装，换上平时穿的制服。

　　一名女兵端了九杯水过来「你们忘了喝符水去阴气。」

　　陶宏昌一愣「怪了！我怎么不觉得冷？那里阴气那么重…之前去的人可是冻了好几天才慢慢缓和过来。」去过那区的人，基本上全倒！怎么他们九人脸上只有疲惫？

　　「会不会是那股风？」其中一人惊叫。

　　陶宏昌点头「应该是…怪不得那鬼王会说我们逃过一劫！」想到这里陶宏昌心里一暖。虽然上头的人惹水神生气，但水神并没有迁怒他们，不但收了信还照拂了他们几人。想起自己差一点就踏进那扇门里，陶宏昌一抖…心里暗骂了一句，靠！

　　为了保险起见，几人还是接过符水灌了下去。接著所有人说笑著往饭馆而去。陶宏昌乐呵呵的喝了点小酒，听著底下的年轻小伙子讨论鬼王有多恐怖、那里的阴气有多浓等话，心里突然有些惆怅。

　　与水神打过交道的只有几人，当年亲眼看见杨文从人化龙并且留在这里的只剩下杜世澄与他，其他人大多驻守在营地里。陶宏昌对杨文，也就是水神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与杨文打交道的只有杜世澄与罗成荣，而杨文成为水神后，与水神打交道的变成杜世澄与邱诺。若不是罗成荣被抓，他可能还不会特别注意水神的事。不过他总觉得今晚听见的声音似乎与记忆里的声音不太一样…音线似乎嫩了一点。

　　陶宏昌等人送信成功的事，很快就传到杜世澄耳里。看著邱诺心情不错的样子时，他在心里忍不住嘲讽邱诺也得意不久，却又为上头得不到水神的回覆后将会做出何种决定而感到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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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给水神的信就像丢到海水里的石头，连个影子也没有看见。上头并没有给予任何的指示，可邱诺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部属对他的不满也让他感到棘手。邱诺自己也明白自己遇上了大麻烦。十一假期快到了，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严柏钰在十一假期回家。祖父已过世，再婚的妻子带著继子住在娘家，家里现在除了严父与儿子衎衎之外没有其他人。回家看过孩子的功课，严柏钰下楼「爸。他们派人来了吗？」

　　「嗯…是位二十初头的少校，教得挺认真的。衎衎也很喜欢那位少校。」严柏钰的父亲喝著养身茶「这阵子闹腾得很。邱诺那孩子差不多了。」

　　严柏钰点头「嗯…我也听说了。」

　　「我再坐一会儿就会去睡。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去亲家那里。」严柏钰的父亲说完，打开电视的开关。

　　严柏钰点头「爸。你也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出门，中午带她还有孩子回来吃饭。」

　　「柏钰。」严柏钰的父亲叫住他「我们是不是错了。」

　　「爸…您想多了。我们还有衎衎。」严柏钰平静的说道。

　　严柏钰休假回来这几天除了去看怀孕的妻子与继子还有岳父一家外，基本上都待在家里没有外出。十一假期最后一天，严柏钰与父亲、儿子一起到墓园上香后，让司机转开到皇宫附近下车，一家三口下车往胡同里的关公庙走。当他们上完香后，严柏钰才注意到杜世澄也在旁边。

　　「好久不见。」严柏钰打招乎。

　　杜世澄向严家三口点头「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这时严柏钰的儿子严陌衎，看著杜世澄叫道「叔叔的脚上有血！」

　　严家两位长辈脸色一变，紧张的看向杜世澄。杜世澄的裤管上一点儿血也没有！

　　杜世澄的脸色不变，看著严柏钰的儿子说「原来是脚…半个月前有人告诉我会有血光之灾，原来是这么回事。」

　　严陌衎伸手拉住杜世澄的衣服「是谁告诉叔叔的？」

　　杜世澄笑了起来「这可不能告诉你。」严柏钰的儿子“看得见”这事早就听人说过，只要这孩子的能力可以保持下去，以后肯定会受到重用。不过…这孩子只看见他脚上的血？

　　「不好意思，这孩子太过好奇了。」严柏钰仍然相当的紧张。

　　杜世澄看了严柏钰一眼「我还不至于与一个孩子计较。」

　　严陌衎又拉了拉杜世澄，抢著问「为什么叔叔不可以告诉我？」

　　杜世澄愣了一下「因为那个人比你厉害，叔叔不想惹他生气。」

　　「比我厉害？比我的老师也厉害吗？」严陌衎见眼前的叔叔没有生气，更是追著问。

　　杜世澄点头「这是当然。」人不会比神仙厉害！说他有血生之灾的可是水神。

　　严陌衎被打击到了。

　　杜世澄轻笑著向严家人点头后离开。

　　「爸爸…他说我的老师不厉害。」严陌衎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严柏钰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别忘了，你的老师上面还有老师…你得加油。」

　　有听没有懂的严陌衎，呆呆的点头。

　　从关公庙走出，杜世澄看了一下天色后准备回家。到关公庙上香是他临时起意，想不到居然会遇上严家人。严柏钰似乎没有告诉他儿子太多事，而那他儿子也不似那种被宠坏的孩子。严家现在虽然只剩下严柏钰一人在支撑，可是只要经营得好，也不是没可能。

　　杜世澄回家的路上顺便绕去买晚餐。当他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回家时，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车窗降下来，架驶坐上的人冲著他喊「上车！」

　　那一瞬间，杜世澄的瞳孔放大。车里坐的人是他前妻的男友…虽然一直没有听到消息，可是杜世澄以为那人死了！现在这人究竟是？杜世澄僵了一下，接著马上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儿？」

　　「绿灯了！快上车。」车里的人催促杜世澄。

　　一咬牙！杜世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小雅呢？」

　　「小雅现在在她爸妈那儿。我正准备去接她，正巧看见你…你呢？去哪儿？我送你一程。」男人笑著问。

　　杜世澄看著前方的路「我正准备回家。」

　　男人闻到他手里提著的袋子里传来的香味，笑著说「又是外食？这样不行，你该找个女朋友帮你张罗张罗，免得你吃得不健康。」

　　「再说吧！我现在忙得很。」杜世澄的眼睛仍然盯著前面的路。他怕撞车！

　　「喔～对！你升官了。听说你现在当了局长。恭喜！怎么不通知一声？」男人将车子转进小路里。

　　杜世澄淡淡应道「还不晓得可以做多久，我哪敢到处招摇。」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做的还不错。」男子一边拨方向灯一边问「你明天有空吗？我跟小雅要去吃饭。」

　　「我可没兴趣当电灯泡。」杜世澄瞥了眼男子。确定他的注意力在路上后才问「你跟小雅什么时候结婚？」

　　男子叹了口气「小雅她爸不答应。每次见到我就像见到仇人一样，自从我与小雅的关系曝光后，我还没踏进小雅家过。」

　　杜世澄喷笑「活该！」虽然他对前妻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再怎么样也会介意。

　　顺利的到家后，杜世澄靠在门上长嘘一口气…他太紧张了！下午严柏钰的儿子才说他脚会受伤，傍晚就遇到一个本该死了的人。杜世澄觉得自己还能冷静的应对实在是…老天保祐！

　　晚上九点多，杜世澄接到前妻的电话「什么事？」

　　「…有件事想问你。」杜世澄的前妻在电话的另一头不安的说「你觉得铭迁他怎么样？」

　　「什么意思？」杜世澄呆了一下。

　　杜世澄的前妻怒了「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听不懂！我说…铭迁他是不是有些奇怪！？感觉有些不自然？」

　　杜世澄的心里一紧，他装做不在意的回「会吗？」

　　「你没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杜世澄的前妻语气相当不安。

　　「我多久没见到他了？突然问我这种问题，我哪儿回答得出来…要不然，妳告诉我他是哪里奇怪了？」杜世澄在说话的同时，走到桌前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铭迁他感觉不太对劲，平时虽然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对，简直就像在看陌生人。」杜世澄的前妻不确定的说。

　　杜世澄转了一下笔「从什么时候开始。」

　　杜世澄的前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确定…大概是…你之前出车祸时，我与爸爸他吵架…应该是那时发生的事。」

　　这句话落到杜世澄的耳里，让杜世澄更加确定前妻的男友已经死了「要不然…」杜世澄原本想让前妻约人出来，但是他突然惊觉自己现在不能乱跑，马上改口「妳确定不是他变心了？」杜世澄的心里相当的复杂，明知前妻喜欢的人死了，可是他却连一句提醒的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