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已逝者》做一只爱上平衡的猫

22、再见

　　“丽丽，去恋爱吧。”
　　那，是谁，是谁啊？
　　“不，我不要恋爱，我只要你。”
　　哦，是灵，是灵和，她呢。
　　她这是在做梦吗？
　　也对，除了梦，她还能在哪里见到灵呢？
　　黑山老妖，总算，来兑现承诺了呢。
　　“你是我心上良药，亦是我口中蜜糖。良药苦口，蜜糖暖心。我的口和心，都是你的。”
　　这情话说得，不像是她啊……
　　哦，是祂呀……
　　红色的，张扬，妩媚，是强大的，神明呢。
　　那她呢，她在哪儿？
　　为什么看得见，也能感觉到……
　　祂，神的指尖，正轻轻的抚过灵的脸。
　　是灵的温度，凉凉的，很滑。
　　然后，祂趁着灵的愣神，缓缓的，向他的唇，凑了上去。
　　吻？
　　为什么，一来就这么，热情……
　　不过，灵还是和那时一样，软软的，碰起来，很舒服呢。
　　丽丽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直到，熟悉又陌生的，深快的呼吸。她的灵，动情了。为她，还是为了，祂？
　　或者，在灵眼里，她们都是一样的呢？
　　“丽丽～”极致的欢愉之下，灵不由自主的唤起这个他唯一可能唤出的名字。
　　神说：“为什么叫我丽丽？”祂在笑，可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空灵，飘渺，与祂现今的外表全然不符。
　　“你不是丽丽吗？”灵的眼神，瞬间清明了，甚至警惕的将祂，这位看起来与丽丽几乎一模一样却又明明全然不像的神明往后推了一推。
　　“不，你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神笑弯了眉眼，却还是令人无法从她那样的笑容间觉出任何温度来，“以后，都这样叫吧。”
　　神说：“我很喜欢。”
　　“你，”灵低了头，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很是纠结呢，“是她吗？”
　　神答：“嗯，我是她。可她，还不是我。”神第一次的，仿佛有些惆怅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之后，能不能，是我。”
　　“你，是谁？”
　　“我是创世神，是你的主人。而她，你所爱的那个她，是失去了你的我。是的，”祂似乎，很爱笑，如那时的丽丽一般爱笑，“我来自创世之前，那时还没有你，也没有她。我只是，太想你了……”
　　“她在哪儿？”
　　“抱歉啊，”神的笑容之间，明明多了丝无力感，“无可奉告。”
　　“为什么？”
　　“因为，创世之后，我便不再是我，我成了她。一切，都失控了。”祂在自嘲，“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来这里，看看你。毕竟，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思念，不亚于，现在的她呀。”
　　“可你，不是她呀。”
　　“反了，她不是我，我可，是她呢。”神说，“对了，还是说点你感兴趣的吧。她现在，在我身体里呢。正在我身体里，用我的眼睛，看着你呢。”
　　丽丽惊奇，祂知道？也对，她们自己不都说了吗，创世神大人，是全知全能的。
　　然后，听了这话，丽丽看见，不远处，灵的脸，瞬间通红。
　　他微微垂首，似是不敢看她，或说，祂的眼睛：“那刚才，那个吻？是，是她想的吗？”
　　真可爱。
　　“是啊，是她想的。”
　　真会推卸责任，明明是祂，一上来就……
　　等等，心，跳得好快……
　　神明大人，是有心的。
　　心跳，她是第一次用这样一副身体感觉到呢。
　　创世神大人也爱着他呢，如她，如丽丽一般的爱着，爱着她们的心，她们亲手创造的，自然之灵呢。
　　可……
　　这不是违背了某些悖论吗？
　　穿越时空的悖论，大人的心，和灵，这两个相同事物的不同存在形式，居然同时在这里，出现了。
　　按照常理，于这个时空而言，大人已用祂的心创造了灵，出现在此处的大人，该是没有心的才对呀，或者说，若大人仍有心，那现在的灵，祂又是拿什么创造出来的呢？那就是存在的逻辑了。
　　“你呀，果然，雪说得没错，失心等同于失智呢，你就没有想过，我在此处，你又是怎么存在于此的呢？”
　　祂这是，丽丽一惊，在与她对话？
　　“那当然是因为，大人您全知全能，能力逆天咯～”不就是拍马屁吗，搞得跟谁不会似的。
　　“不哦，其实只是因为，我取代了你。”创世神大人，笑得，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原本，现在，能见到他的，是你哟。”
　　“这，这，这～”
　　“怎么，不乐意～？”
　　丽丽腹诽，真是没有见过厚颜无耻得这般理所应当的呀。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神明大大呢。
　　“怎，怎么会，”然而，她还不能翻脸，“您不都说了吗，您就是我，我们谁见不是见呀……”
　　“可，在他看来，我，我不是你呢。”原来，创世神大人，也会这么失落的吗，“真羡慕你呀，虽然弱成这样，却被他，那样深切的爱着呢。”还是说，其实，原本，有心的创世神大人，比她，更像个人类呢？
　　不像她，是没有心，也不会爱的怪物呀。
　　不对，明明，即使没有心，她也是那般的深爱着灵的呀。
　　这一点，不是早就毋庸置疑了的吗？
　　“创世神大人，即使没有心，我也会尽力的，去与他相配的。”
　　创世神呀，这里本就不属于你，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自我决定创造他起，你的存在，便是如我所愿了。”创世神说，“你不是我，却能替代我，爱他，陪伴他，正如他为你所做一样。因为此，哪怕他爱上的，永远只有你，也没关系。”
　　“所以，您是借我的力，才来此的？”丽丽知道的，怎会不懂，若做得到，谁会将爱人身边的位置，永久的，送出去呢。
　　“嗯，还不算很笨。好好爱他吧，我会看着你们的。”
　　“看，看着？怎么看？”
　　“拜托，我可是创世神呀，所谓全知全能，你们以为是吹出来的吗？”
　　“可您若真的全知全能，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将他爱上的人，换成您自己呢？如今要见他，都还得借助我的便利才成……”
　　“情感之事，最难分辨，若一开始他爱上的就是我，那才真的算是入了苦海。”
　　“苦海？”
　　“嗯，我虽有心，也会爱，但实在太过强大，这世上少有能阻碍我的。只有你们，因为弱，因为无知，才最有希望成为彼此的救赎。爱情就是这样，非得尝到了其间的苦，才能有机会真正明了它的甜。然而，我这里，于他而言，只有苦，没有甜。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想尽办法的，和他在一起吗？”
　　“人类是那样，可神明不是。于神而言，爱，就是赋予幸福感。是创造，是给予，唯一没有的，就是独占。”
　　“所以，我也算是，你创造的吗？”
　　“当然。”
　　“可我也爱这世上的一切呀。”
　　“不同的，你知道的吧？不同的。你爱这世界，是因为它们是灵的一部分，而我爱这世界，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它们，本就是经我之手，被一点点创造出来的呀。我是神，真正的神，不是你这半吊子。”
　　“可，你就是我呀。”
　　“可你，不是我呀。”
　　“哦，我想通了，无法独立于我而存在此间，便是你最大的败笔吧。你是我，我不是你，真是个蛮大的矛盾了。”
　　“是啊，所以，你该更加珍惜才对。无论是苦，还是甜，都该倍加珍惜的。”
　　“嗯，我会的。”
　　“那便，来吧……”
　　神说，来吧……
　　然后祂就消失了。
　　丽丽找回了她对这身体的掌控权，再睁眼时，她所见的，又是满身的素白衣衫。
　　还有，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左边胸口，心，又不在了。
　　“丽，丽丽？”近在咫尺的灵，眼里是满溢的高兴，“是你吗？”
　　“嗯，是我。”
　　几乎是说话的同时，灵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我好想你！”
　　丽丽也不推，任他抱。
　　她微笑着回应：“我也想你。”
　　然后，丽丽忽然正了面色，脱口而出：“你，便是他吧。”
　　一开始，丽丽是真的被搞迷糊了，可见到红色的创世神大人那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创世神大人便有两面，一面是祂，一面是她丽丽。那么创世神大人的心所演化出来的灵，又为什么不能有两面呢。
　　大概，她迄今为止所认识的灵和那压根儿不熟的黑山老妖，本为一体吧。
　　“不，他不是我。”
　　“可你是他，对吗？”
　　“我，我，对不起，丽丽……我只是……”
　　“你我之间，需要这般说话吗？”
　　“本不该令你见到他的，我只是，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为什么觉得，我不想见到他呢？”
　　“丽丽不会喜欢他的，不是吗？”
　　“怎会有这想法？只要是灵，无论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的呀。连人类都知道，爱一个人，便会去包容他的一切……”
　　“可我～”灵的嗓音，带了哭腔，“可他要的不是包容，是丽丽的爱呀。”
　　“不会吧，”丽丽很震惊，震惊到，瞬间推开他，去直视他的眼睛，“你连自己的醋都吃吗？”可真狠……
　　“他不是我，早就不是了。”
　　“算了，无论如何，灵，给我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