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景卿衍生）》猫豆腐

9、章八

　　新月章八

　　赵时俊扶着秋玲上马车，回身时小川在他后面帮忙牵马放其他行李。看过去的目光里有不解，却也带着了一分柔软。
　　轻咳声从马车里传出来，赵时俊半掀了帘子，“秋玲，还好么？撑不撑得住？”
　　秋玲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依旧带着笑，“没事的，时俊哥，你放心吧。”
　　“一宿没合眼，你又有心疾，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小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靠了过来，站在旁边皱着眉不认同。
　　秋玲有些慌，“别说出来，祭祖是说好的，爹会担心！二叔也会怀疑的。”
　　小川望着她抓着胸口，连喘着急声道，神色复杂。半晌，他跑开了，一会儿又拖着丫环抱了一堆软垫枕头来。
　　“这车没轮胎，又没减震器，你一会儿坐着比我们骑马还难受。棉被多垫一些，也软和舒服点。”他又把枕头塞了上来，“这个垫在腰下，你还是靠着好。”
　　那两人都有些发怔，抛开了那话里面很多词不太明白，却也感受着小川的细致。万秋玲先回了神，忍不住微笑了，“谢谢你，小川。”
　　小川牙齿一龇，又回到后面拎行李。
　　“小川人真好。”秋玲有些倦意，靠在枕头上，微微觉着安心，时俊哥身边的人待她好，真好。
　　赵时俊把投向小川的目光收了回来，也微笑了，“他是很好，你好好休息，到了叫你。”

　　车队慢慢的前行，赵时俊跟在万大权身后骑了一段，回头看看，小川就跟在秋玲的马车后面，骑着马望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岳父，我去后面看看。”
　　万大权回了头，“恩，去吧。”
　　赵时俊策马往回走，停在马车边上踱着步子，秋玲掀了窗帘，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别掀了，好好休息，睡一觉我们就到了。”
　　等帘子放下，缰绳轻轻一拉，落在那个望天的人身边。
　　“在看什么？”
　　小川回神，看见赵时俊正在旁边，温和的目光带着好奇也随着他望着那片蓝天。
　　“没，昨晚上睡沙滩，有点落枕。”
　　“……”
　　小川笑喷出来，“你居然还学我望天！哈哈哈！！”
　　赵时俊无奈，“给我你的当票做什么？回头等得了空去趟周家镇，也好赎回来。”
　　“交给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赎回来吧。我现在吃住都用你的，你还给我钱，那衣服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送你了。”
　　赵时俊瞧着他无所谓的样子，一时没了话。
　　两个人并肩骑在马车边上。
　　“我昨晚上喝多了，有没有胡说什么？”
　　小川瞥他一眼，“大喊大叫了，然后跳脱衣舞。”
　　赵时俊忍不住抚着额失笑，“我是又招惹你了么？”他抬起头，脸上笑意不减，“突然又开始拒人千里之外，……是昨晚上说了什么了？感觉你怪怪的。”
　　“怪？”易小川有点莫名，“哪里怪？”
　　“说不好，明明你对我也好对秋玲也好，都是热心的，怎么却又好像想离远一些的样子，亲疏远近，是觉得出的。”
　　易小川瞪着他动了动唇，蓦地把头扭开，“今天天气真好！”
　　“……”赵时俊带着笑摇了摇头，“不想说就不说吧。刘老爷要的那一批皮货你有空去送一下，他还是好说话的人。”
　　赵时俊一夹马肚子，朝前去了。小川瞪着他的背影，不语。

　　正午时，秋玲的心疾犯了，几句话的时间就晕了下去，动也不动。万大权又惊又急弯着腰站在临时搭的榻子边上不知如何是好。易小川看着赵时俊握着秋玲的手，也是一如热锅上的蚂蚁没了分寸，毫无办法。
　　他站在后面拧着眉，看着榻子上的人儿，面白如纸，汗水淋漓，忍不住喊，“你把她最上面的衣扣解开，太紧了！”
　　“你说什么你？！你这个王八蛋的兔崽子！！”万大权一头的火，提了枪。
　　“老伯，拜托，天这么热，她又穿这么高领子的衣服。现在憋的一口气，你还不给她松松！！”
　　赵时俊看着小川，定定看了会儿，转头开始给秋玲解衣扣。
　　“赵时俊！你敢这么对我女儿……”
　　“岳父！”赵时俊抬起头，“宁可试一下！”
　　他刚要动手，身后传来疑问声，“怎么了？我是大夫，这是怎么了？”

　　易小川站在梁永昌身边，看他很仔细的给秋玲把脉，忍不住叹，这个时代果然民风淳朴，出门就是贵人，人品好的遇上的医生都很强大。
　　“你站过来，打开她的嘴，往里面吐气！”
　　……很专业。
　　易小川看着赵爷有点呆地望着梁大夫，转而依他所言，捏住了秋玲的鼻子，打开她的嘴。
　　胸压心跳复苏加人工呼吸。
　　秋玲的咳嗽声加上万大权悲喜交集的大喊，“大家快来看，我的女儿活了哟！”
　　易小川望天。

　　万家在沙河镇的宅子很大，七拐八绕地，搞不清楚方向。
　　小川蹲在万秋玲的房门外走廊外沿上，怔怔地看池子里的鱼。
　　一回到这里，众人都忙翻掉了，抓药的抓药，诊断的诊断，陪护的陪护，围观的围观。他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坐在走廊外沿那里。
　　来来往往的人都顾不上搭理他，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然后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小川扭头看着梁永昌一脸寒霜关了房门。
　　万大权左转右转，终是被劝回房间休息。
　　吵嚷瞬间消失了。

　　赵时俊坐在小川身边，呆呆地看着池水，不言不语。
　　小川看着堵得慌，“没事的，放心吧。我看那个梁大夫很专业！放心吧！”
　　赵时俊像是没听见他的说什么，仰天长舒了一口气，依旧不说话。
　　易小川就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有点无奈的悲哀。
　　就是说什么陪伴什么的，心脏强韧不够，简直就是找虐！这人心心念念是他的妻子，关自己什么事情了？说起来，就算没有感情，长期相处，那份怜惜也会变质的吧？这人本来就是在他的故事里面完整的，自己毫无插足余地，想起昨夜冲动，就允了要陪着他，是不是冲动的有点不经大脑。
　　脑袋里有声音鄙视他，“不经大脑就敢往外捅词，也够有量的啊！”
　　苦笑。
　　那现在后悔了成不成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
　　梁永昌脸上是轻松了的表情，“可以去看她了，没事了。”
　　赵时俊站起身，冲进了房间。
　　小川就在原地看他的背影。
　　“她什么病？”
　　梁永昌揉了揉肩，闻言才发现他，眉梢挑了一下，答，“先天不足，常年拖拉误诊，心疾。”
　　“可以治好吗？”
　　“可以，……不过……”
　　小川扭头看他，他耸肩，“你是这家的什么人？”
　　小川看了他几秒钟，把头又扭了回去，望着水面，“没关系，不方便说就不说吧。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