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中的女配一家》咩咩咩呀

4、扯虎皮

　　女干事小周笑着接过话茬：“我们是看现在就你们姐妹两人，才这么以为的。这位张工的家属徐大娘也说是这车厢里就你们俩姐妹，怎么，是不是我们盒饭带少了？”

　　姜蓁蓁撇了眼被提到的大嘴巴徐老太：“我们当然不是只有两个人，我爸的战友们也在隔壁硬座车厢，等会要来看我们。”

　　独身两个字，对于两位年轻的女人可是危险的代名词。

　　“你们知道的，他们军人同志都比较注重不跟老百姓争利，明明也可以买卧铺非要高觉悟去坐硬座。”

　　反正出门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给的，她誓要给自己编个叔叔出来，还是穿绿军装的解放军叔叔。

　　“这样。是我们误会了。”小周干事尴尬微笑。

　　不知状况的徐老太拍了拍手恍然:“对哦，昨个儿在车站等车时确实看到一队怪精神的军人小伙子，是你们认识的啊。”

　　“那就是我叔叔和他战友。”姜蓁蓁毫不客气的点点头，她也在车站看到了。

　　再说她老爸傅传薪还真是军人出身，上过战场，退役后才调去石油上支援建设的，跟车站见过那队陌生军人四舍五入就是战友嘛，没毛病。

　　“原来你们还是军属！”徐老太的嗓门依然不小。

　　这次姜蓁蓁倒是很乐意由她的大嗓门传话，她主动接过话头讲起老头子当初给她说得当兵时救人救灾的过程，把话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连姜若云都听得很入神。

　　她知道丈夫当过兵，但因为结婚相处不久，这些往事她反而还不知道。

　　小周干事隐晦的看了郑主任一眼。

　　郑主任微微摇摇头。

　　“你爸爸还上过战场！”徐老太又掏出了她的瓜子，听得兴致勃勃。

　　“对啊。还得过奖章呢。”

　　这年代当兵光荣，姜蓁蓁讲自己老爸这事迹一亮出来，火车上很多人都对这对军人家属姐妹花印象深刻，甚至好几个家里有军属的还凑过来一起交流，小小的隔断一下子就变成了军人家属交流会。

　　姜蓁蓁被周围其他游客围着讲个不停，郑主任三人反而被挤到了一边。

　　他们发现插不上话，尴尬坐了一会，就只能客客气气提出告辞。

　　面挂和善微笑的郑主任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离开那节车厢，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立马拉下脸色，耷拉着嘴角，满脸阴沉，哪还有一点刚刚慈祥的样子。

　　“我就说那两娘们贼精，不好骗，你们还非要走一趟。”小赵扯扯衣领单手插兜叽叽歪歪抱怨:“你们看那个小的，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根本不给我们开口说话的机会。我看她那大嗓门就是故意的。”

　　姓周的女人幽幽的叹口气:“确实不好骗，还好我们把其他人家的钱收的差不多了，少她们一家也无所谓。老郑，下一站到站，我们就赶紧下车吧。”

　　她担心这两个女人会节外生枝。

　　老郑阴着脸，半晌才道:“那俩娘们长得是真漂亮，要是有机会带下火车拐走卖掉，想办法运去港城运去国外，不比我们出来骗一趟挣的少。”

　　顶级的美貌可是稀缺资源，任何时代都吃香。

　　而他恰好认识一条线，那人能把国内普通的货色卖往山里，高级的货色卖往国外。

　　“老舅，我这趟跟你出来就是骗几个零钱花花，拐人可是杀头的买卖！”小赵吓的一个趔趄。

　　他家里就是油田附近的普通村民，本人更是在红星油田上当过临时工，这次是知道有一批分到房子的家属会从大城市过来，才跟经常在外地骗人的老舅一起合计，跑到进边疆的火车中转站蹲点，准备骗上一波就跑路。

　　“赵三说得对，我们别贪心，这次已经骗了一大笔，也该见好就收。”女同志小周处事比较冷静谨慎，她也不赞同:“而且拐人跟骗钱不一样，她们俩那么大的活人，还那么警惕，可不好整下火车。”

　　老郑哼笑一声：“小周你可是顺手牵羊拐孩子的熟手，还谦虚起来了。你的工具呢？”

　　小周翻了个白眼：“你也说了我那是顺手，碰上机会了就拐个孩子赚点零花钱，我那工具配的计量都是给小孩子用的，大人效果不一定好。大姑娘又不是小孩子，抱着就走，被列车员拦了怎么办。”

　　“呵呵。要是硬座车厢人多眼杂还真不好拐，但这里好就好在是卧铺，人少，体面人不爱多管闲事。”

　　“赵三你去叫赖大赖二和老种，让他们三兄弟守着那节车厢两边的厕所，趁她们上厕所就迷晕了放厕所里。只要抓住一个，另一个来找就能一网打尽。

　　“要是计划顺利的话我们晚上找一个小站下车，到时候他们兄弟一人背一个说是背睡着的媳妇，谁能怀疑？”老郑抽了口烟，徐徐计划。

　　老郑这人虽然平时做着骗钱骗物的“小生意”挣了不少脏钱，但心里不是不打鼓，前阵子国家好几个省严打，他们一伙兄弟差点被一网打尽，还是他机灵跑到边疆才躲开一劫。

　　这次碰上美貌的姜家姐妹，老郑觉得就是自己的机缘。

　　只要冒次险，拐上这两位大美人就不愁不能跟有能量的人搭上线，到时候他就有机会逃到港城，彻底过潇洒日子去。

　　“还是冒险了点......而且她们口中的那队军人叔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周低下头盘算，看样子已经有些意动。

　　“当然是假的。”老郑哼笑一声：“那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狐狸，别说你没看出来。”

　　小周微微一笑。

　　“所以这俩娘们根本没帮手，不用担心，她们翻不出浪花。”

　　小赵看着两人瑟瑟发抖，他真没想到身边这两人都是敢发人命财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老郑阴冷的看了他一眼，眼带威胁：“就按这计划试试，自古富贵险中求。

　　“你不是想挣一笔钱娶媳妇吗？这趟别说彩礼钱，三转一响都不是问题。”

　　小赵咽了口口水，怂哒哒的擦擦汗。

　　老郑又补充道:“火车上要是没机会没成功，就火车下再拐。她们去红星油田那边安置好了总要出门的，赵小三你娘不是在周边村里？到时候让你娘你嫂子去接触接触把她们叫出来。”

　　“那俩小娘们现在对火车上的我们警惕心强，对普通村民可不一定。”

　　老郑想着用姐妹俩的美貌当逃往港城的敲门砖，心思一起，就再难按下。

　　小周是拐人的半个熟手，心里比划比划到底没有拒绝多挣钱，两人夹着面如土色的小赵一路回自己车厢。

　　车厢这边。

　　看到对方一行人走远，姜若云坐回自己铺位上，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她也看出对方有些不妥，恐怕不止是骗子那么简单。

　　心里开始后悔独自带着女儿出行这个决定，焦虑的盘算火车还有多久才能到站。

　　傻乐的徐老太还对着已经走远的郑主任一行人夸了又夸，嗯，因为姜家姐妹到最后也没接受对方给的盒饭，徐老太和儿媳妇幸福的吃了双份。

　　姜蓁蓁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握了握姜若云冰冰的手，附耳跟她悄咪咪的说了几句话。

　　“啊？这能行的通吗？”姜若云心里没底。

　　她们扯扯虎皮就算了，也没真认识对方啊。

　　“当然了。”姜蓁蓁冲她眨眨眼。

　　现在麻烦已经找上门，显然不是她们躲能躲过去的。

　　她们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对方要真起了歹心，她们还真拼不过。

　　不如先下手请外援。

　　姜蓁蓁拍了拍姜若云的肩膀，在对方担忧的视线下淡定的站起来往列车餐车方向走去。

　　一路上，姜蓁蓁穿过火车卧铺车厢、餐车和三节硬座车厢。

　　绕过无数人才终于在一片躺的东倒西歪异常杂乱的座位中看到十多位身穿绿军装，坐姿挺拔，气质坚硬的军人。

　　正是姜蓁蓁刚刚吹牛时扯过的虎皮。

　　看到那抹熟悉的绿色，姜蓁蓁一路上提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为首的军人很快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姑娘从进来这节车厢后就一直盯着自己这边。

　　他站起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礼貌问道:“同志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声音低沉有力，听着就让人安心。

　　姜蓁蓁俏皮的抬手回了个同样的军礼:“十分需要。”

　　“解放军叔叔，我有情况汇报！”

　　她可没有不认识对方，就不敢搭话的想法。

　　遇到危险找公安和解放军同志求助，这个操作长在新中国红旗下受过熏陶的五好少女姜蓁蓁异常熟练。

　　她脑子转的快，胆子也大，三言两语把来龙去脉告诉眼前穿着绿军装看着像队长的男人。

　　陈营长果然十分可靠，闻言没有出口质疑姜蓁蓁，而是立马挥手招呼手下十多号兵和姜蓁蓁一起找到列车上的列车长、乘警和乘务员了解情况暗中监视观察了起来。

　　郑主任一行人回去后吩咐完跟着他们以备不时之需的打手三兄弟。

　　赖大赖二和老种三兄弟都是深山里老实巴交的壮年汉子，跟着郑主任一行人挣些卖力气的脏钱，听了吩咐立马离开自己的位置往姜若云和姜蓁蓁她们车厢走去。

　　好巧不巧，三兄弟刚一到姜蓁蓁她们那一届车厢晃悠，就被陈营长和乘务员盯上了。

　　三兄弟中的老种稍微机灵点，一见势不妙露出心虚的表情想跑，可是三个人怎么跑过专业军人，还是十几位专业军人，几人刚一动作就被团团按住。

　　郑主任三人也没来得及跑掉，被早已查明情况的乘警和军人押解起来，直接送往当地公安局。

　　全程不到半小时，堪称雷厉风行。

　　姜蓁蓁姜若云徐老太一家和其他车厢三十多位家属自然也一起被中途请了过去做备案。

　　直到坐在公安局里，徐老太和她儿媳妇梁美霞还一脸懵，显然没搞明白，怎么这火车坐着坐着中途就被请下车来公安局了？

　　其他五家刚私下花过钱，心里有鬼的家属也嘀嘀咕咕，有点不敢直视屋子里办案的几位公安，他们身边跟的熊孩子又哭又闹，小小的公安局办公室闹哄哄的。

　　姜若云紧握着女儿的手，姜蓁蓁还问值班公安要了两杯热水，递给身边老妈一杯。

　　“公安同志，我们正急着往边城赶跟家人团聚呢，你们也不说清楚情况就把我们带下车，耽误我们时间怎么算？公安也不能不讲道理啊！”面相刻薄的家属王老太太仗着儿子是石油单位上的工程师最先带头嚷嚷起来，跟在她身后跟着的儿子媳妇们眼神闪烁心虚片刻，也立马跟着自家老娘站出来闹事。

　　这条火车沿线停靠的小城市规模不大，公安局人手更是不足，负责接待他们的两位年轻公安对视一眼，尤男公安出声维持纪律，女公安出面安抚告知家属们案件正在处理中，让他们先耐心等待，顺便一家一家单独叫他们进去，向他们了解情况做笔录。

　　看到先进去的李工家属，徐老太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已经开始抖开了，她给儿子领导送钱想给儿子升职的事不会暴露了吧。

　　等等！

　　徐老太想起火车上头一晚姜家姐妹的劝阻和被压走的郑主任三人，心里一咯噔，消失的智商缓缓上线。

　　“大姜妹子、小姜妹子你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徐老太找到一群忐忑不安的家属中画风最淡定的姜家姐妹，忍不住凑过去低声打听情况。

　　姜蓁蓁:“徐大娘，你等公安审问完就知道了，说不定是好事呢。”

　　能当场追回被骗走的钱，挽回损失，也是非常幸运了。

　　徐老太不信，她紧拽着姜若云:“大姜妹子，你给我说说，我这心里要没个底总觉得慌的很。该不会……不会……”

　　其实这时候她已经从可以加钱换大房子加钱升职的馅饼中清醒一些了，脑子一清醒，再想想自己盲目交出去的钱，心里升起某个不妙猜测，慌的不行。

　　姜若云不忍看徐老太这样惊疑不定，微微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什么！？他们还真是骗子！”徐老太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气背过去，她身边的儿媳妇梁美霞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腿一软坐在地下呜呜哭泣。

　　其他竖着耳朵听到徐老太惊呼的家属心里一咯噔，也想到自己交出去的钱，一时间浑身冰凉。

　　“什么骗子，你们在说什么？”王老太太挤开人群硬凑了过来，站到姜若云面前质问，语气凶的不行。

　　“哎呦！错了错了！我家大牛明明叮嘱过我上车要安安分分的，外面骗子多，不要乱信人，我咋就没听呢！”徐老太拍着大腿后悔，她抓紧姜若云和姜蓁蓁的手后怕道:“幸好！幸好有你们！不然我的钱呐！那可是我们一家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

　　徐老太真不傻，她清楚眼前郑主任一行人落网肯定跟眼前这对一直不信他们的姐妹有关，整个人激动的就差没跪下磕两个。

　　姜蓁蓁没搭理没礼貌的王老太太，她一手拉着姜若云一手扶着徐老太，笑着调侃:“大娘，下次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免费的盒饭可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