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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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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组在山间把长岛冰茶的尸体尽可能的收敛完整,马不停蹄地送往东京实验中心。
这可是唯一一个和生物芯片成功融合的实验体。
根据资料来看,和合金生物材料的融合也相当不错。
正因如此,哪怕长岛冰茶现在已经死了,她的尸体依然有巨大的研究价值,甚至能够利用提取到的DNA ,重新克隆一个也不是问题。还有那些用在她身上昂贵的生物材料也需要最大效率的回收。
尽管如此,当长岛冰茶身死的消息传到鸟取县时,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还是狠狠发了好一通脾气。
“怎么会让她死了?”
“先生,当时情况紧急,她手中有手榴弹作为武器,我们不得不防。”
“那就不能、不能控制住她吗?”
老人命医务人员把他的病床摇起来一些,方便他看清屏幕里的几个人。
“长岛冰茶为什么会有手雷?!”
“从科恩和基安蒂身上抢的。”
琴酒毫不慌张的把两人供出去。
“她就非死不可吗!你们明知道、明知道组织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她一心想死,拦不住。”
“这和现场不一样啊,琴酒,”贝尔摩德接嘴道,“光是你开的那几枪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不开枪难道看着她跑?”
琴酒冷哼。
“够了!”
老者打断他们俩的辩论,“你们,还有科恩和基安蒂,通通去给我领罚!”
贝尔摩德和琴酒见他没驱离朗姆,心知这二位还有话要交流,没做耽搁的离开。
“大人,需不需要唤醒‘那一批’?我记得里面有一个实验体和长岛冰茶用的是同一个基因序列。”
病床上的老者没说话,似是在思考。
朗姆见状接着劝说,“每一年给那一个小组拨下去的钱也不少,是时候让他们给您展示成果了,不是吗?”
终于,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似是动心,“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准备准备,唤醒第一批实验体吧。”
飘在半空的春野渺听见两人的对话,很是好奇。
她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死亡,意识及时脱离躯体,可该有的疼痛半点没少。等恢复意识时,已经跟着琴酒他们回到基地,幽灵似的四处飘荡。
她还以为是世界意识工作失误,没能第一时间把她塞进下一个壳子,谁知道后者居然让她自己去找。
“只要你靠近躯壳,它会自动容纳你进入。”
春野渺:……我告你信不信啊?
没办法,她只能跟着琴酒飘,去找有关壳子的消息。
刚才他们提到的那个和“长岛冰茶”使用同一个基因序列的说不定就是,春野渺打定主意,决定跟上朗姆。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主事人年事已高,不仅仅是行动不便,看起来身体状况也令人堪忧,有不少事情交由朗姆代劳。
春野渺跟着这位二把手一路从东京飘到鸟取,最后进入一座富丽堂皇又兼备森严的别馆。
通过一层层的身份验证来到地下,春野渺跟着做好消毒工作,穿上白大褂的朗姆进入一间房间。
在前带路的工作人员推开沉重的大门,冷气化作白雾扑面而来。
入眼的是十来个巨大的营养罐。
每一个营养罐里都保存有一个人,每一个人的某些肢体都是冰冷的金属。
“朗姆大人,”为首的白大褂弯腰介绍,“这是当初最优秀的十五个实验体他们的同源受精卵培育而成。”
“他们与机械肢体的融合度怎样?”
“从胚胎成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用这些机械肢体替代他们原有的肢体,和另一组用的生物金属唯一的区别就是上皮细胞无法在这些肢体上生长。”
“不错。”
看表情朗姆很满意,“先尝试唤醒五人——这个在内。”
他指的是和长岛冰茶使用同一生长序列的那个。
“明白,我们这就把他们转移到东京实验中心,进行唤醒实验。”
春野渺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漂浮在罐子里,感觉很稀奇,刚想凑近瞧一瞧这一具躯壳,下一秒天旋地转,再回神时,她感觉自己身处罐子里。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意识就在身体里,身体却不能受大脑的控制,无法动作,更无法睁眼,只保留下听觉,让她能模模糊糊地听见外界的声音。
这些巨大的营养罐被搬离冷冻保管仓,妥善安置在运送车中送往东京实验中心。
“这五个人里只有她是朗姆大人钦点的,其他四个的数据相对而言就没那么出彩——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唤醒,万一失败了这些家伙们也不值得可惜。”
“真是奇怪了,朗姆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第一次唤醒的风险,为什么要急匆匆把这个数据表现最好的塞进来。”
“上头的心思你别猜!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就是了!”
“据说啊,是因为那个唯一的活体背叛组织自尽了,尸体还放在东京实验中心供他们做研究呢。”
“真是惨,死了都不能安宁。”
“一个实验体而已,还真的心疼上了?”
“……”
春野渺隐隐约约听见这些交谈声。
她好不容易记起来第一副壳子的身份来历,扭头又给她出一个难题。
什么叫做“使用同样的基因序列”?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现在使用的身体和第一具身体就是同一个人?
最恼人的问题是,她现在根本动不了。
这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感受不到世界意识,春野渺只能在营养罐里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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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组织调查最紧的风头,诸伏景光重新投入到公安的工作里,重新改名换姓,从另一个方面接触组织,和降谷零在暗中搭配。
至于降谷零则是比以前工作的更疯狂,诸伏景光好几次抓住他通宵工作。
“zero你到底在干什么?”
诸伏景光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把正要去兼职的降谷零拦下来,这个看上去好脾气的猫眼青年罕见的垮下脸,“你这样子是要给谁看呢?春野教官已经不在了。”
“不管你的事hiro,放手,我还有工作。”
“你又是几天没睡过觉?”
诸伏景光用了大力气抓住降谷零,“不管你怎么想惩罚自己,春野教官都看不到了!哪怕你有一天因为过劳猝死她也不会知道!没有人会再好声劝你心疼自己!”
降谷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无所不能的公安先生露出像儿时被欺负后一样无措的表情。
“你知道吗,hiro……”降谷零伏在诸伏景光肩上,肩背松垮下来,“我和教官很早就见过面,就在艾莲娜医生一家离开后不久,我就见过她。”
“那时候她就帮过我。”
降谷零不敢睡觉,他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春野渺远远冲着他笑的模样。
“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诸伏景光好歹是把人劝住,语气也软了些,“教官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就证明她肯定早就看出你想做什么。”
“zero……毕竟她是一手教出我们的教官。”
降谷零骤然回神,春野渺在没认出他们的时候,都会默许他们的一些小动作,更不提在认出他们之后……怕是更没什么瞒过她的事情。
“原来她都知道……”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徒增愧疚,我相信教官也不是。”
两兄弟互相搀扶着,“如果我们带着铲除组织的消息去见她,或许教官会更高兴。”
诸伏景光还没有忘记,他在进入组织前的培训上见过春野渺。
她是公安,知道他们任务的公安。
“或许会有奇迹……”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诸伏景光。
“教官能从爆炸里活下来一次,或许就能有第二次呢。”
春野渺像是传说故事里的守护灵,永远能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
希望这一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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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渺对自己的学生们在想什么浑然不知,她现在面临一个大难题——动不了。
不知道所谓的“唤醒实验”到底需要经历什么程序,但她快要被这群科学怪人搞疯了。
不知道其他封存在营养罐中的实验体究竟有没有意识和感觉,那些所谓的科学家操纵着仪器探入营养罐直接在她身上开口子插管子是真的很痛!
她怀疑这具身体的感官被放大过,不只是插入仪器所带来的剧痛几乎让她崩溃不说,外界昼夜不停的声音也很让人难受、
隔着营养液她并不能把所有的话听清,但并不妨碍每句话她都能听到一部分,这些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让她的意识得不到半点休息。
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她已经说不清自己多久没休息过了。
这种感觉比当初在实验室适应机械义肢的感觉还要难受……有痛不能说,有苦不能言,营养液黏糊糊的触感包裹着四肢百骸——她宁可重新在火海里再死一次。
春野渺从一开始尽力去克服这种不适,到后来完全被痛苦淹没。
拜托了,谁能来结束这一切。
她默默许愿。
到了这种时候,组织的唤醒实验成为她唯一的解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