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曲日水吉

4、第004章

　　兰阳一中的硬件设施很完善，就算是医务室都有两个。可能是学校也了解自己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什么成分，所以一号医务室是生病不舒服真的有医生可以开药治疗的那种。而二号医务室这边，直接就是四张床的休息室。

　　一号医务室在一楼，二号在二楼。牧凌晨脸不红气不喘的，抱着人直接上了二楼。可能是因为开学才不久，所以来医务室躲空闲的学生还没几个。
　　抱着人走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将人随意的放到了床上。也没管白奇瑞想不想睁开眼睛，牧凌晨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颗大白兔去了包装纸，捏着白奇瑞的脸颊塞了进去。

　　下一秒，白奇瑞猛然睁开眼睛。可能是舌尖先尝到了甜味，白奇瑞也没管此刻被人捏着脸颊的姿势有多奇怪，眼神快速变得柔和起来。

　　“谢谢。”嘴巴里塞了东西，还被人捏着脸颊。白奇瑞红着眼眶带着一点水汽，含糊不清又万分乖巧。

　　“嘻。”牧凌晨再次挑眉，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几分。顺势蹲在了床边，也没松开捏着白奇瑞脸的手。
　　“挺好玩的。”

　　单手变成了两只手，捏着脸颊的姿势变成了扯着脸皮。白奇瑞躺在床上，双手不自觉紧握了一瞬，又快速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脸上的拉扯感很轻微，只是轻轻的将那层皮拉起来而已。和之前遭遇过的那些人扯着他脸上的皮肉，恨不能将他脸撕下来的痛楚相比，温柔的不可思议。

　　牧凌晨就像是没看见床上的人那一秒几变的神色，也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抓着对方的脸揉捏了几把过了手瘾，最后甚为可惜的一只手罩在了对方整张脸上。“可惜肉太少了。”

　　惋惜完，板着张凳子反跨着坐在窗口看操场里活动的人。白奇瑞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斜着脑袋看着窗口那个悠闲晃动板凳的人。
　　两个人都没提回去上课的事情，也没有再继续交谈。

　　牧凌晨无视了身后那探究的目光，单手托腮看着楼下，很是认真的思考人生大事儿。之前人生的十八年，几乎都是在幼教所长大的。
　　虽说偶尔也能出去转转，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幼教所。尤其是他十二岁那年接到讯息之后，需要上的课种类就更繁多了。在有计划的筛选掉一大半之后，也是每天要忙碌十几个小时的程度。
　　牧凌晨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上课也当是打发无聊时间了。在那个地方别的不说，但包吃包住还真没什么后顾之忧。

　　现在身穿到这个世界，给了房子算是不愁住。可惜缺少了社会经验还是对钱的认知太少了，两百五十五以前还觉得挺多，现在细算下来，也没多少。
　　每学期两万五，一学年就是五万。三年下来，就是十五万。他不住校，省了一笔。但早中午三顿饭，一天五十块钱不过分。
　　一天五十，平均下来一个月一千五，一年十二个月，三年三十六个月，这又是五万多。这还是按照最少的算的，偶尔出去应酬放松只会更多。
　　然后就是买衣服买学习用品其他零零总总的，按照三年五万来说不过分吧。

　　这么一算，只是一个高中二十五万就没了。等上了大学，需要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兰阳市只是一个二线城市，他也没准备在这边蜗居一辈子。弄不好要去一线城市或者风景优美的旅游城市定居，到时候还要买房。

　　啧啧啧，两百五十五有点不够用了。

　　想自己年纪轻轻，十八岁妙龄少年，现如今居然要因为坐吃山空面临无钱可用的困窘。哎，好似已经看见咸鱼的幸福再离自己而去，马上就要踏入险恶的社会了。

　　哎，可怜这十八岁的青春年华啊，要辜负这天真漫烂的岁月了。

　　在这个时空身份证上的年龄是十六岁，好在小说的世界里，法律都是不健全的，倒是没有未成年不能打工的限制。
　　可是，该干点什么来钱才能快呢？

　　嗯，要不然去绑了首富的儿子？

　　打住打住，这么危险的想法怎么能在如此青春年少的自己的脑海里产生呢？

　　“喂，牧凌晨。”

　　身为轻轻的呼唤，打断了牧凌晨脑海中的赚钱大计。恹恹的回头，眉宇间还有点淡淡的不耐烦。

　　白奇瑞梗了一下，里侧的那只手快速紧抓了一下床单。小小的一团坐在床头，连床铺的二分之一都没占完。
　　本来想说的话梗在了喉咙口，语调是自己没发现的怯生生。“你不高兴吗？”

　　牧凌晨眼睛眨了眨，那点儿不耐烦宛如湖面上的波纹，静静的荡漾过后消失无踪。从窗口走过去，这一次直接坐在了床边。
　　伸出两只手，一点都不客气的捏着白奇瑞的脸颊开始揉捏。而白奇瑞，在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之后，照旧没有丝毫反抗。

　　“哎，要是肉多一点，手感肯定会更好一些的。”揉捏了两下，牧凌晨从口袋里再次掏出来一颗大白兔，三两下去了包装纸再一次塞进白奇瑞嘴里。

　　这一次白奇瑞有记得赶紧张嘴，才没有磕到牙齿上。长条的糖进了嘴巴，很快在一边腮帮子上鼓出一个小疙瘩。
　　牧凌晨眼睛一亮，对着那个小疙瘩戳了好几下。薄薄的一层脸皮，被人抵在不算软的奶糖上戳还是有点疼的。
　　可是白奇瑞在瑟缩了那么一下之后，只是乖乖的用舌头将那块糖继续固定在脸颊那个位置，让牧凌晨玩的更高兴一些。

　　足足五分钟，牧凌晨才满足的长叹一声，停了手。白奇瑞嘴巴里的糖都少了一半，黝黑的脸颊都泛着红。

　　“真可爱。”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两个人貌似才恍惚过来，居然在这边待了这么长时间。

　　牧凌晨挑眉看了一下白奇瑞，白奇瑞连忙穿鞋。等鞋子穿好，牧凌晨在白奇瑞的惊呼声中再一次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下子，是真的出了白奇瑞的预料。眼看着走到了门口，牧凌晨真的想这样出去，白奇瑞连忙抓了抓对方的衣襟。

　　“我，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了。”

　　“啧，真可惜。”牧凌晨撇了撇嘴，又将怀里的人颠了颠。带着明显的不甘心，将人放在了地上。

　　白奇瑞抬头怯生生的看着对方，这个表情成功的满足了牧凌晨的恶趣味。“真可爱。”

　　手臂搭在白奇瑞肩膀上，用一种几乎将人搂在怀里的姿势开了门。白奇瑞乖巧的走在一旁，任由牧凌晨的手指卷着他的发梢玩弄。

　　配合着牧凌晨不紧不慢的速度，从医务室走到教室，足足耗费了整个课间时间。到了教室门口，牧凌晨才懒懒散散的松开手，从后门回了座位。

　　白奇瑞也用对方最喜欢看到的那种乖巧姿态，回到了他的座位。

　　接下来的课程，再也没了分心的时间。就算是中考第一名的白奇瑞，也不敢在上课时间开小差。
　　前五个班级的教学任务要比其他班级重很多，毕竟他们是保障学校升学率还有漂亮的高等院校录取率的保证。
　　一学期的课程，最慢也要在半学期内学完。在开学之初老师发布下来的教学计划里，高一要学完高一和高二上学期的课程，高二学下半学期还有高三的课程。到了高三，更是一开始就要进入冲刺阶段。

　　白奇瑞比任何人都不敢放松学习，因为这是他唯一能走出泥潭的道路。

　　以前初中只需要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就行，可高中不同，课本上的知识重要，课本外的知识同样重要。
　　要刷竞赛题，要开始做实验。要学习不少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要花费他以前从未想过的金钱。

　　牧凌晨觉得自己虽然有点恶趣味，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所以在白奇瑞好好学习的时候，他是从来不去打扰的。最多课间的时候让小可爱过来给他讲讲题，或者路过的时候给对方嘴里塞上一颗糖。
　　唯一可惜的是在教室人多，不好再戳着玩了。

　　兰阳市只是一个二线城市，就算是本市最好的高中，和一线那些贵族学院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不足的。
　　牧凌晨觉得，最不足的一点就是校长人心不足蛇还想要吞象。既想要和名校攀比升学率，又想要和那些私立贵族学院比底蕴。
　　两手都想抓的结果就是，花费刷刷刷。

　　所有学生必须参加三个协会，每学期必须为校争光起码参与一次市级比赛。有钱人家的孩子比舞蹈比钢琴比马术比滑雪比铁人三项。
　　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比奥数比物理竞赛比化学竞赛比英语竞赛比一切和学习有关的竞赛。

　　宋文明站在讲台上将所有须知朗读了一遍，两沓报名表从最前排发了下去。

　　牧凌晨单手托腮冲着前排招了招手，白奇瑞乖巧的从最前面走了过来站在牧凌晨旁边。单人单桌的靠背椅，因为班里人数为单数，牧凌晨旁边那套桌椅是空着的。
　　男生向后靠了靠，让椅子倾斜带动着人慢悠悠的晃动。让开了前面的位置，但那双大长腿又伸的长长的将路堵了个严实。

　　白奇瑞像是没想那么多一般，乖乖的抬腿从牧凌晨身上往过跨。然后熟练的在被牧凌晨拨了一下里面落地的脚之后跨坐在了对方身上。

　　教室里，前面的人都低着头埋头苦学，后面几排偶有几个好奇的多看了几眼。牧凌晨无视那些探究、观察的目光，捏着白奇瑞的手继续慢悠悠的晃动着。
　　椅子一前一后的动着，带着上面两个人也跟着一前一后的动着。白奇瑞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乖巧的坐着不动也就用了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