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曲日水吉

19、第019章

　　上交了围棋证书，代表着这一年就安生了。

　　“之前那个公鸭嗓，也是个贫困生。中考第五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分到了五班。”□□坐在倒数第二排，拿了个小本本很专业的向牧凌晨汇报消息。
　　一个月四百块的信息费，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只需要将白奇瑞身边有用的消息汇报过来就行。

　　“应该是也缺钱了，不过拉不下脸去勤工俭学，所以看见小白过得好嫉妒了。上一次被你收拾之后，没在明面上做什么了。但是最近校园网的论坛里，多了一些似是而非的闲话。”

　　“嗯，你把之前的消息公布上去就行。”之前的消息，就是之前□□说出来的关于白奇瑞身世的消息。

　　牧凌晨拿着手机，给□□转了一百块。包月是包月，单独的活有单独的价格。牧凌晨觉得这点钱花的值，□□也觉得轻轻松松赚点零花钱很开心。
　　□□家倒不是缺钱，可能是因为家里做生意的缘故，从小就喜欢自己赚钱。以前给同学写作业抄试卷赚个几块十几块的，没想到到了高中还能发展出来一个包月产业。

　　一个高中生，一个月能从同学身上赚到好几百块。这样的赚钱速度在进入兰阳一中之前，□□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牧凌晨让他做的，也不是胡编乱造中伤诋毁不道德的事情，全部都是实事求是的讯息发布。
　　这样的钱，他拿了良心也不会痛。

　　□□抱着手机开开心心回前排干活去了，牧凌晨也捏着手机思考起来。没思考两分钟，白奇瑞从外面抱着一摞卷子跑了回来。

　　牧凌晨起身，顺手将那摞卷子接了过来。人按到了板凳上，将桌子上的水壶塞了过去。白奇瑞抱着水壶咕噜咕噜的开始牛饮，被数学老师抓去当了两节课的壮丁，挥汗如雨口干舌燥。白奇瑞也没客气，抱着两升的大水壶喝个不停。

　　牧凌晨走到最前面，将卷子分成三摞，放在最前面六张桌子上。教室的桌椅全部都是单桌单椅，不过两两连在一起当了同桌。
　　不论是高中还是初三过来的人，对于这样发卷子的模式都很熟悉。前面六个人给自己留了卷子，剩下的直接传到第二排。

　　两升的水壶自己拎着的时候，也就是个小水壶。走到座位旁，看着那个需要用双手一起捧着才能捧起水壶喝水的小黑蛋，牧凌晨第一次发现这个水壶还挺大的。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黑蛋了！！我已经在变白了！！”白奇瑞左手一圈抱住水壶，右手不客气的在牧凌晨腿上拍了好几下。
　　大眼睛愤愤的瞪大，眼眶都微微泛了红。

　　牧凌晨揉了揉鼻子，没想到居然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将人从自己的座位上抱起来，放到里面的空位上。“好好好，小白蛋。让你打断一下我都忘了刚想说什么了！”

　　白奇瑞不客气的伸长腿，搭在牧凌晨膝盖上。因为高低差，身子都不由得靠到了墙上。眼神闪躲，不敢看牧凌晨。
　　牧凌晨也没阻止，搓着下巴回忆刚才的头脑风暴。

　　白奇瑞眼神躲躲闪闪，偷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整个人更往里面缩了一些。

　　“别想了，等下预备铃响了就去前面。”牧凌晨捏了捏那还没有自己大臂粗的脚腕，从桌洞里掏出来一颗大白兔剥开塞了过去。

　　白奇瑞嘴巴被堵住都不能阻止他满脸的委屈。“为什么啊，我视力很好的，坐在这里也能看见黑板呀。”

　　“我不喜欢学习，你和我坐着会被我带坏的。”眼看着白奇瑞还想要辩解，牧凌晨直接伸手捏住了对方的嘴巴。“状元更重要。”

　　白奇瑞萎了，乖乖的靠在牧凌晨胳膊上不再反驳了。毕竟对于他而言，高考是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道路，在这件事儿上，他也不敢乱来。

　　早上总共四节课，已经上了三节。最后一节自习，语数外老师纷纷发来试卷。就课间十分钟的时间，每个课代表都带回来一摞。别看就三张，可一节课总共也才四十五分钟。
　　牧凌晨虽然已经决定了要走体育特长生保送路线，但也知道文化课不能太差，不用追求高考七百分，四五百总还是要有的。

　　拿过那三张卷子先看了一遍，白奇瑞脑袋顶着牧凌晨的肩膀转了好几圈。不甘不愿的在预备铃响起的时候起身，磨磨蹭蹭的往外走。

　　牧凌晨看着好笑，直接起身单手将小菜鸡从里面拎了出来。顺手给他口袋里装了一条巧克力，轻轻的推了一把。
　　高一，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放在别处，可能正是闹的最厉害的年龄。可在兰阳一中的一班，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只能看到一个比一个的沉稳，一个比一个的卷。

　　一到五班里没多少富二代，都是凭本事考进来的学生。放在普通学校里，每个人都称得上一句学霸。
　　可在兰阳一中，被动的早早接触到社会面，让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里他们除了成绩没有任何东西能拿得出手。
　　普通高中里，连老师都不见得人人都有代步车。兰阳一中的学校门口，几百万上千万的跑车也不是见不到。
　　在这里，所有人都被动学会了，只有上进才能有光明的未来。

　　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自习课，牧凌晨这样的‘学渣’只能做三张卷子。前三排最卷的那些学神，不仅做完了三张卷子，各自还拿着各种练习册做着习题。
　　别人大学才要去考个英语CET四六级，兰阳一中的学生已经在备考TEM。别的高中只有那么几个人在做竞赛题，在兰阳一中前五个班级好似只有那么几个人不去做竞赛题。

　　好在牧凌晨早就习惯了身边人的卷，只不过以前身边人卷的是格斗还有高智商犯罪，现在的孩子卷的是学习成绩。
　　对比一下，兰阳一中的孩子简直是天使。

　　下课铃声响起，牧凌晨比孟长林还快的收拾好了东西。前面只有白奇瑞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其他人肯定是要再战个十几二十分钟才会去食堂。
　　牧凌晨走过去接手，白奇瑞笑出一口小白牙也没客气向着食堂跑去。

　　桌面上的卷子足足有十几张，除了大家都有的，还有几张竞赛的。按照科目分类，用桌兜里的小夹子分开夹好。
　　桌面收拾干净，拿了单词本这才慢悠悠的往食堂走。

　　因为上一次的冲突，白奇瑞和食堂领导商量之后早上工作的时间更多了一些。中午也大多在后厨帮忙，而不是清闲的给学生打饭。
　　对于白奇瑞的识时务，起码食堂那边的小领导是很满意的。

　　牧凌晨走的不快，收拾好所有东西之后，绕着房前屋后大树下有遮阴的地方，慢慢的晃荡过去。
　　等晃荡过去的时候，正是食堂人最多的时候。兰阳一中的伙食不错，再加上中午休息的时间不长，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在学校吃饭。

　　牧凌晨拿着饭卡去刷了两个套餐，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随意翻了翻白奇瑞的单词书，又在旁边的快餐窗口买了两个鸡肉卷和两个汉堡。
　　按照规定，高中校内是不允许有小卖部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兰阳一中直接将食堂扩建，堪比一个大礼堂的面积除了十个打饭的窗口，右侧是两家快餐窗口。左侧直接是个水果超市，至于超市里为什么会卖饮料那就是顺手的事情了。

　　等白奇瑞从后厨出来，餐桌上不仅有两份儿套餐，还有一瓶牛奶。牧凌晨也没等他，汉堡鸡肉卷一共吃了四个。
　　吃完午饭，已经十二点半了。白奇瑞拎着一袋子葡萄还有橘子，疑惑的看向牧凌晨。

　　将手里的单词本甩了甩，牧凌晨习惯性将胳膊圈在白奇瑞肩膀上。“走吧，中午不回去了，在你那儿睡会儿。”

　　“哦，好。”

　　兰阳一中的住宿条件不错，当然收费就更不错了。虽然白奇瑞一开始就知道那一万块奖金他存不下来干脆一口气交了三年住宿费，但也没奢侈到去住单人宿舍或者双人宿舍。
　　而且单人宿舍一年一万，双人宿舍一年七千的收费也不是他交得起的。

　　在五人间和四人间之间，白奇瑞选择了四人间。上床下桌的设计，每个宿舍拥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阳台。
　　一开始的宿舍就是按照班级还有学习成绩排的位置，所以白奇瑞的宿舍除了他之外还有班里的第三名汪明第六名李峰第七名赵子健。
　　第二名第四名第五名都是女生。

　　虽然都是一个班里认识的人，牧凌晨也还是在进去之前先和那三个打了招呼，确定对方不介意自己在这边休息之后才进的宿舍。
　　四个班级前十，书呆子气息格外浓重。在这个宿舍，并不存在午休。

　　牧凌晨洗了一把脸，白奇瑞已经将所有葡萄一颗一颗摘下来。等牧凌晨坐到座位上，他又将剥好的两个橘子放在餐盒里递了过去。
　　一大碗葡萄，端进浴室一个个清洗。甚至为了清洗的干净，还专门买了水果清洁剂。

　　一开始汪明等人各自做着自己的试卷还没察觉到什么，等白奇瑞洗好葡萄开始一个个用纸巾擦拭干净递给牧凌晨吃。甚至还拿了一个小塑料袋殷勤的接着牧凌晨吐出来的葡萄皮，才被惊住的。
　　牧凌晨吃了一会儿摇了下头，白奇瑞洗干净手爬上床去铺被子。牧凌晨上床休息的时候，白奇瑞拿了单词本还有一把小扇子坐在床的另一边。
　　四人间，没有空调。

　　牧凌晨在睡觉，白奇瑞在打扇。

　　汪明三人瞪大了眼睛，震惊围观这一切。就算是心思最复杂的赵子健，鄙视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敬畏。

　　学霸的宿舍是没有午休的，白奇瑞也不例外。牧凌晨不是学霸，所以他很坦然的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