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曲日水吉

15、第015章

　　以前在那个白蒙蒙的幼教所里，所有人除了上课之外都很无所事事。于是慢慢的，每个人都开始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有喜欢研究人体骨骼的，有喜欢研究各种刑罚的。有喜欢研究怎么能让人更痛苦的，也有喜欢研究怎么才能让人更痛苦的同时不被发现的。

　　毕竟能被淘汰到幼教所里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相比起那些人，牧凌晨觉得自己就正常很多。除了喜欢观察某个特定的人之外，基本无欲无求。
　　不过十几年的相处，再加上周围都是一些好为人师的人，该懂的不该懂的知识，他还是多懂了一些。

　　就好比刚才那一拳，他能保证就算公鸭嗓去了医院除了能检查到外皮有点红之外，不可能检查出来任何问题。
　　但疼上一二三四个星期什么的，就全凭个人运气了。

　　事情最后是以食堂管事还有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一起调查并且怒火中烧结束的，就像白奇瑞所说的那般，他是等到二十五左右人少了才去外面窗口规规矩矩排队花钱打的饭。那时候他的工作时长也算是结束了，只不过因为食堂还在忙碌，所以又进了窗户后面帮忙。

　　乖巧懂事勤劳不占公家便宜，领导喜欢的优点白奇瑞全占了。公鸭嗓就不同了，不说恶意毁坏学校公物还有聚众闹事挑战公序良知破坏学校形象等一系列问题。
　　当学校领导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总是能找出各种问题来证明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

　　白奇瑞和出手相救的牧凌晨一点事儿都没有，公鸭嗓直接被叫了家长最后还弄了一个口头警告。
　　一顿藕带排骨，吃的惊心动魄。

　　不知不觉，已经穿越过来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也算是彻底融入到这个世界的社会之中了。
　　在第一个月的最后两天，学校开战了三个年级的月考。白奇瑞还是第一，不过只比第二名多了三分。
　　牧凌晨在公布栏中间段查询到了自己的成绩，全年级第一百名。继续待在一班没什么问题，可按照这个成绩想在三年后和白奇瑞一起考入最高等的那个学院问题就很大了。

　　985不要奢望了，甚至211都有点艰难。

　　啧了一声，看起来就算穿越到新世界，不喜欢读书这一点还是没能改变呢。

　　“牧凌晨！”

　　多看了一眼成绩单，恍惚的没听见远处喊自己的声音。牧凌晨单手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回复了一下几个群里的消息。
　　开学一个月了，报名的三个协会，围棋协会不做硬性要求爱去不去。武术协会还有射箭协会，从这次月考之后开始正式活动。

　　之前随意扫了报名点一眼，随口填了一个跆拳道还是啥的，等报名的时候才知道拳击、摔跤等等全部属于武术协会。

　　“牧凌晨！”

　　后面喊声加大了几分，人也跑了过来。牧凌晨这才听见，疑惑的转头看了过去。白奇瑞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眼睛里还有一丝惶恐。

　　“怎么了？”

　　白奇瑞抓着他袖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有点泛白了。牧凌晨余光扫过周围，发现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
　　停下了脚步，等着白奇瑞缓口气。一只手被对方抓着，另一只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来一个棒棒糖熟练的捏爆包装袋磕出来塞到白奇瑞嘴巴里。

　　“我，我刚喊你好多声。”嘴巴里塞了糖，声音都有点含糊不清了。白奇瑞怯生生的抬头，眼眶里也多了一丝水汽。

　　牧凌晨挑眉，好久没看见白奇瑞这样装可怜的模样了。顺手将手机页面点开，让对方看了看。“刚在回消息，武术协会还有弓箭那边都让今天过去点名，好像要打比赛了。”

　　从来没真正参与过校园生活的牧凌晨，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正常的校园生活可以丰富到这种程度。
　　好似是国内所有学院都有统一的规定，每年秋季也就是十月到十一月左右有校运动会。兰阳一中协会多，第一次月考过后稳定了学习习惯进行了成绩摸底之后也会开展各自的校园活动。
　　一周两到三次的集训，每个月月底的综合较量。也就是名次争夺战，用来确定代表学校外出打比赛的名额。
　　半年一次的市级比赛，一年一次的省级比赛。还有一年或者两年一次的国际赛事，当然了，后者看个人能力。
　　牧凌晨甚至在学院协会比赛大事件表格的最上面，看到了奥运会的参赛流程。

　　一时间觉得自己好似井底之蛙一般，也不知道该感慨自己目光太短浅，还是该感慨这个学院的学生和老师太敢想。

　　总而言之，牧凌晨对除了学习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感兴趣。而这个学校，在除了学习之外居然还有那么多事情可供自己玩耍。

　　“牧凌晨！~”袖子被拉动，拉回了牧凌晨的注意力。白奇瑞又凑近了一下，被宽大的校服袖子遮盖的只露出一点的手指头指了指他的手机。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想去看看。”

　　“你报名的那几个不需要去看看吗？”

　　“不用哦，围棋协会你也知道的，不需要去点到。其他两个都是自费外出比赛的，学校有自己的奥数代表队和英语组代表学校去打比赛的。”

　　“行吧，那就先跟我去看看吧。”牧凌晨耸耸肩，抬手将胳膊搭在白奇瑞肩膀上。手指无意识的卷着他后面的发梢，看了一眼协会发过来的定位。
　　白奇瑞松开了袖子，又轻轻的抓住了牧凌晨衣服的下摆。整个人被圈在对方怀里，乖乖巧巧的一小只，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微微低着头，掩饰了心头的慌张。他真的很怕，怕牧凌晨厌烦了他。

　　刚才站在不远处呼唤牧凌晨，而牧凌晨没有应答的时候，白奇瑞就像是突然掉进了水里，呼吸都有点不畅了。刹那间，甚至感觉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泥泞般的打量，好似又要回到以前那种被所有人厌恶的境地里。白奇瑞轻轻的深呼一口气，抓着牧凌晨衣摆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第一个月的兰阳一中和第二个月的兰阳一中，简直就像是衡水中学和大学之间的区别，天翻地覆的。
　　就好像是从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开始，兰阳一中的学生已经从艰苦的高中毕业，进入到了传说中能尽情玩耍的大学。

　　第一个月的最后两天月考，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出成绩。早上还在规规矩矩的上课，下午就已经进入到完全的活动模式。
　　从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开始，就连课表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前早上四节课，主课两两连上。下午四节课加两节晚自习，直接进入高三模式。
　　可现在，早上的四节课是包括史地生体育音乐微机等一系列‘不重要’课程打乱排布的，下午两节课之后剩余的时间全部都是协会活动时间。
　　晚自习更是全部变成了自愿模式，不过住校生晚上七点回校这一点还是没变。

　　顺着定位找到小花园北侧的一栋五层楼，门口直接挂着【武术协会】的牌子。一楼是办公大厅，外加各个子协会的办公室。

　　牧凌晨站在一楼恍惚了一下，差点没想起来自己报的是跆拳道还是拳击。还是白奇瑞提醒了一下，才拐弯去了跆拳道的办公室。报这个倒不是因为爱，纯粹是因为这个在报名表的上列一眼就看到的。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就一个电子签到机。过去刷了卡，签了到得到全员在二楼训练中心的消息。

　　带着人又往上走了一层，和一楼的冷清相比，才走到楼梯拐角，就已经听见二楼热火朝天的呐喊声。

　　整个二楼堪比牧凌晨家楼下的健身房面积，右侧更衣室占了一个角落，剩下的全部都是训练场。

　　和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人相比，已经在这里开始热身训练的人就显得专业很多。白色的练功服，腰间是各种颜色的腰带。
　　大部分是黄带，最里面站着一个绿蓝带。看了一圈下来，居然没有一个十级的白带。直接从八级的黄带开始，最里面那个绿蓝带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级的。

　　牧凌晨咂舌，这居然只是一个高中。

　　“来报道的新生？”

　　孙泰双手搭在绿蓝拼色的腰带上，从前面绕了过来。已经高三的人在身高上就比牧凌晨高上了一截。
　　北方人本来就长得高，更何况孙泰祖上还是山东的。高三已经一米九的健壮身材，走过来像是一个移动的小山。

　　牧凌晨眼睛微眯了一下，单手搭在白奇瑞肩膀的姿势都没变，只是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孙泰莫名的就没有继续靠近了。
　　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孙泰站在距离牧凌晨三米的位置，停下脚步之后眼神里才闪过一丝疑惑。然后，神情凝重了几分。

　　“高一一班牧凌晨。”

　　牧凌晨环视一周，目光最后的落点在墙上一张还没填上名字的比赛表上。“我想打比赛，根据协会要求要测试一下实力。不知道是需要打败会长呢，还是打败所有人？”

　　牧凌晨声音里带着笑，不急不速。可说出来的话，足够的狂妄。但就是这样的狂妄，让整个训练场都寂静下来的狂妄，却没有人跳出来叫嚣。

　　牧凌晨挑眉，看了一眼那几个从一开始不和他对视的人。看得出来，那几个已经得到他‘指点’的人，居然都是一年级的精英。

　　孙泰沉思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二年级和三年级的方向。能在高三还待在协会里的，差不多都是要走特长生路线的人。
　　各种赛事的个人赛拼本事，团体赛却是有固定的名额的。主力加上候选，最多也只需要十个人。
　　不过兰阳一中没有年纪为大那一说，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成绩，自然也算是公平的挑选实力最强的那十个人。

　　说到底，比赛要是不出成绩，就算是校队正式成员也没什么卵用。

　　“按照规定你可以直接挑战上一届正式成员，五局三胜制。也可以直接挑战我，赢了的话成为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