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曲日水吉

14、第014章

　　都说有事儿干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自从有了食堂的工作，白奇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多了一些。

　　牧凌晨看着这样的白奇瑞，自己都有点新奇自己居然没有因为那人长时间忙碌别的事情而生气。
　　嗯，也有可能是因为有了工作之后的白奇瑞，比平日里更粘自己？

　　“牧凌晨，喝温水好不好？我看书上说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两节课中间的大课间，白奇瑞抱着水杯快速走过来。
　　白奇瑞早上中午要不停的出去，牧凌晨反倒是那个没事儿宁愿在教室里坐着不动的人。所以牧凌晨的饭卡直接放在了白奇瑞那边，大胃王课间休息时的加餐或者其他，都是由白奇瑞买回来的。

　　牧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牧凌晨，以前总是怯生生在自己面前装乖的人也开始慢慢提一点点的小意见。

　　牧凌晨轻笑，看着白奇瑞另一只手上拿的冰可乐。可能是刚从大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的时间久了，易拉罐上都有一层冰水了。
　　白奇瑞抓着易拉罐的底部，因为冰凉指尖都有点泛白。

　　“我怕你不高兴还是想喝这个所以还是给你买了，不过你要是不那么想喝的话先喝温水吧。”

　　已经兑好可以直接喝的温水先递了过来，冰可乐绕开了牧凌晨的手放进他里侧那个位置的桌洞最里面。

　　看着等在旁边装无辜的人，牧凌晨差点笑出来。看了白奇瑞一眼之后，还是接过水杯喝了水。
　　本来也不是非饮料不可，只不过是乐于尝试所有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慢悠悠的晃着椅子，在白奇瑞开心的准备转头离开的时候，脑袋不明显的偏移了几分，看向了教室内侧的前方。
　　白奇瑞脚步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他的方向靠近了几步。

　　“嗯？”牧凌晨抬头，眼神询问。白奇瑞挠了挠脸，微微弯下腰更凑近了一些。“牧凌晨你今天中午在学校吃饭吧，我今天听王叔说中午有藕带排骨。”

　　“嗯，随便吧。”牧凌晨的语调懒洋洋的，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学校对中午时间管的不严，要是想回家吃也可以。
　　只是因为兰阳一中的伙食真的不错，再加上中午午休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在学校吃。

　　可牧凌晨他家距离学校，也就五分钟路程。

　　牧凌晨再次转头想要看侧前方的时候，白奇瑞突然跨步坐在了他的膝盖上。摇晃的椅子停顿了下来，牧凌晨再次用眼神询问。

　　白奇瑞隐蔽的深呼一口气，双手扶着牧凌晨的肩膀自己用力摇晃了一下。本来就只有后面两个腿着地的椅子很轻易就被晃动了起来，好像是为了不摔下去，牧凌晨也只能顺势再次摇晃了起来。

　　“嘿嘿，好像摇摇车一样，好玩。”白奇瑞没敢看牧凌晨的眼睛，装傻的嘿嘿笑。

　　牧凌晨没有再看斜前方，单手扶在白奇瑞腰上保护，本来搭在前排座位横档上的腿还是放到了地上，让两人的姿势更安全一些。
　　但是摇摇车，还是继续摇晃的。

　　斜前方，付雪还有她的同桌，两个人像是土拔鼠一样捂着嘴不停跺脚无声呐喊。两双眼睛里写满了‘磕到了磕到了磕到了’。

　　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那也只是对着自己的时候。牧凌晨抬手抓了抓白奇瑞额前的长刘海，白奇瑞也配合的凑近微微低着头。
　　将前面过长的刘海抓了几下，用手腕上的黑皮筋扎了一个小揪揪。

　　白奇瑞抬手碰了碰小揪揪，抿着嘴唇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最前排。“我等下能坐你旁边吗？”

　　下一堂课是政治，课堂纪律不是很严格。政治老师喜欢让学生背诵大段大段的课文，一节课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抄写，所以偶尔换个座位也没什么。
　　白奇瑞看向牧凌晨里侧的空座，可怜兮兮的看着对方。

　　牧凌晨像是没有看出对方眼中的希翼，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一眼第一排。“你个子太小了，坐后面看不见黑板。”

　　这两个多星期，白奇瑞的处境稍微好上了一些。心态平缓之后，脸上的气血也多了一些。黑还是那么黑，但终于有了一点身为小说配角受该有的姿色轮廓了。

　　在小说里为数不多的背景介绍里，白奇瑞的父亲是一个挺有本事的人。要不然十几年前大家都还不富裕的时候，也不能赚到三层小洋楼和十几万存款。
　　白父娶了个离家出走的俏千金，别的不说但绝对美貌。能娶到一个俏千金的白父，颜值自然也不会低。这样的组合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差？

　　牧凌晨捏了一把白奇瑞的脸，想要透过现在这巴掌大的轮廓去看十年后那个能惊艳所有人的模样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

　　可惜，他的联想能力并不好，只能看到白奇瑞现在大大的眼睛是个双眼皮，鼻梁称得上一声小巧俊挺，但对一个男人而言，小巧貌似不是什么好词。
　　脸实在太黑了，皮肤也差的狠。几天的努力只够白奇瑞将晒伤弄好到七七八八，脱皮的白和原本的黑，斑斑点点的，靠近耳朵的地方都有色差了。

　　啧，真有点好奇这样的丑小鸭以后怎么变成白天鹅。

　　“快上课了，快回去吧。”牧凌晨捏对方脸的时候，白奇瑞就乖乖的凑过去让他捏。等听见预备铃响了，牧凌晨双手抓着白奇瑞腰身两侧，稍微用力就将人提下来放到了一旁。

　　白奇瑞抿着嘴，不甘不愿的往回走，时不时的回头，可怜巴巴的等牧凌晨同意他坐到后排来。
　　牧凌晨还是那副没看见的模样，随意拿了本书扣在脸上，继续慢悠悠的晃着椅子过上老年人的悠哉生活。

　　上课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尤其是需要大量背诵的课程。牧凌晨在背了一堂政治一堂历史之后，果断决定了高二直接跳理科班。

　　周三是一个前不搭村后不搭店，让人怎么想都不会有激情的时间点。白奇瑞第四节一下课就跑过来和牧凌晨再次确认了他要在学校吃午饭的事情。
　　拿了餐盒小跑着去了食堂干活，因为早上去上工二十分钟的原因，中午他只需要再工作半个小时。
　　食堂那边的意思，自然是早去早好。毕竟食堂那边最忙的，也是前半个小时。

　　牧凌晨又在教室里吹了一会儿空调，看着窗外的阳光甚至有点不想吃午饭了。春困秋乏，夏盹冬眠，他好像到了夏季爱打盹儿的时间点了。
　　室外三十九度的高温，暴晒了一天的水泥地面，夹在中间的人，好似烤箱里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绕正在蒸烤的肉。

　　掐着时间，过了十二点半才慢悠悠的出了教室往食堂走。五分钟走过去，白奇瑞也下班了。一起吃了午饭，等下回去还能眯一会儿。

　　过了十二点半，平日里总是热闹非常的校园都安静了不少。一部分人已经回家去了，一部分人吃完午饭回了宿舍。
　　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和自己一样在食堂。

　　刚踏进食堂大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牧凌晨对兰阳一中的好感度再次上升了一个百分点。大夏天的不仅教室空调不限时，就连食堂都是冷气开的足足的。

　　“什么叫没有了，你后面那不是还有两份儿吗！快点给我拿过来，老子都快要饿死了！”

　　冷气带来的清爽，立马被公鸭嗓给吵走了一半。食堂十三个窗口，公鸭嗓正是从最边上的那边传来的。
　　还有一些没吃晚饭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大堂，闻声也跟着转头看了过去。

　　牧凌晨的脚步加快了几分，透明的打餐玻璃窗后面，一个比放餐桌台高不了多少的黑土豆正抓着打菜勺严阵以待。

　　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哭唧唧的小土豆，等看见白奇瑞虽然白着一张脸，但目光坚定腰杆笔直的模样时，牧凌晨心头一阵惊讶。
　　一种超乎自己预料之外的有趣，让他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我说了，那是我的午饭。按照学校还有食堂规定，付了钱已经购买出来的。如果你……”

　　白奇瑞声音清亮而坚定，只有那僵硬的身体还有因为太过用力抓着勺子而微微颤抖的说，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平静。

　　“艹，你一个臭打工的吃白食还不等最后，你居然还好意思在我们吃之前给自己开小灶！”公鸭嗓不等白奇瑞说完，猛的一拳砸在了窗户上。
　　只是普通加厚透明的玻璃窗，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还传来一阵‘咯吱’的声音，好似随时都能被砸破一样。

　　白奇瑞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小步。“我没有，我是等二十之后才付钱买的，而且我也是在外面排队从别的窗口打的，我没有开小灶！是你自己来的晚才没有打到的，你才是那个想开小灶的人！”

　　公鸭嗓的叫喊，带起了不少指指点点。白奇瑞身侧的拳头，也跟着颤抖了起来。眼眶微微发红，但目光无比坚定。声音更是加大了几分，让整个食堂都在回荡他的声音。

　　“艹，你他M……”

　　公鸭嗓被驳了面子，在感觉到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对准了他，直接恼羞成怒。直接抓起旁边的餐盘就要砸玻璃，看向白奇瑞的目光，更是满满的恶毒。
　　就算今天玻璃砸碎了他可能有点事儿，可里面的白奇瑞也绝对跑不了。不说别的，只是这份儿勤工俭学的工作就得丢。

　　“啊，我艹！谁，你……”高高举起的餐盘在最高点停住，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还有餐盘上本来的汤汤水水直接罩着他头浇了下去。

　　公鸭嗓被饭菜糊了一脸另一手挥拳就砸，牧凌晨一手抓着对方的手腕，另一手快速出拳后出先至和对方对了一拳。

　　“啊，我的手！”

　　在公鸭嗓哭喊出来的时候，牧凌晨已经放开了钳制对方手腕的那只手。后退了一步懒洋洋的靠在打饭台上。

　　公鸭嗓捂着对了一拳的那只手蹲在地上使劲儿哀嚎，凄惨的程度，吓得周围吃饭的人都忘记要继续吃饭了。

　　跟在公鸭嗓身后一起过来的人，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有紧张对方伤势的，也有看着牧凌晨兴奋的指指点点的。

　　“牧凌晨！”压着嗓子的哭音，在公鸭嗓的哀嚎里居然还挺出圈。牧凌晨和周围一大片人一起转头，看向站在窗户后面的人。
　　白奇瑞哐当一声丢下打菜勺，从旁边的小门冲了回来。眼眶红红的，整个人都哆嗦着紧紧抓住牧凌晨的衣摆躲在他身后。

　　眼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牧凌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如果小土豆能在装哭之前不狠狠捏他大腿一把的话，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