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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证人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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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再废话，本尊捏死你。”翳千圣用虎口和食指箍着摩西陀蟒的七寸。
摩西陀蟒眼泪哗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哇，翳尊！求求您别杀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肝脑涂地，舍生忘死！”
“别废话！赶紧说。”翳千圣的耐心快到极限了。
“五四三，把你昨晚看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告诉翳尊。”贪契路加说。
“好！”摩西陀蟒吸着鼻子点点头，头上的蝴蝶结因为它用力过猛滑到眼睛上。
它小钢叉似的黑红色信子嗖一下伸出来，把蝴蝶结顶回脑袋上，才继续说：“翳尊，我昨晚看到的那个神族，是我长眼睛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虽然他脾气不大好，不过长得真是好看死了！我每天在易界蛛专卖街口迎来送往，见过的魔、凡、神三族没有一亿也有两亿……”
“说重点！”要不是想留着给炽云曜当礼物，翳千圣已经掐死它三回了。
“是是是，重点来了，翳尊。这人一米八出头，三围是黄金比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别提多匀称了！我可不是吹，我沿着他的大长腿爬上过他的肩，我缠着他的手腕子咬过他的肉，我比谁都有发言权：这家伙看着瘦，其实一身腱子肉，像只猎豹！”
“所以，在他那个凶残的神族帮手赶过来之前，他单枪匹马就杀死了一百五十七名婆山浪魔。”贪契路加插嘴说，“更关键的是他的长相！五四三，你别耍嘴皮子，快告诉翳尊他的脸长什么模样。”
“长相。”翳千圣盯着手里的摩西陀蟒。
小畜生“哦”一声，摇晃着脑袋说：“翳尊，这小子乌发碧眼，肤白如雪，一笑比花还好看！尤其是他那双绿眼睛，那种明媚的海绿色，还泛着一层淡金，就像……就像洒满阳光的春天的云水镜海！”
听到这人乌发碧眼，肤白如雪，翳千圣的心就“咯噔”漏跳了一拍。
听到这人有双春日碧海般明媚的眼睛，他的前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纠正掌心里这条摩西陀蟒的描述错误，“他眼睛里泛着的不是淡金，是神秘的金灰色，是被阳光照亮的深海的颜色。”
“对！”摩西陀蟒兴奋地喊了一声，“对对对对对！是金灰色，翳尊。您不提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眼睛。整个胎藏时轮也找不出第二双这样的眼睛！”
这伶牙俐齿的小畜生不像说谎，贪契路加这伙人也不敢跑到妖云怆露殿来说这种假话，所以……
这真是他记忆里那双俊美绝伦，难描难画的绿眸吗？昨晚大闹千界巷的真是他苦等了四百年的人？
赦生仪式还没举行呢，这个早已神形俱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碧枭巷里？
翳千圣心里千头万绪，看看洋洋得意的摩西陀蟒，又瞥了眼贪契路加。
跪在地上的贪契路加正用探究的目光瞟着他。跟他目光一撞，贪契路加慌忙低下了头。
翳千圣一下又火起来，这蠢猪又在揣摩他的心思！
他强忍着才没给贪契路加又来一窝心脚。为了克制怒火，他不知不觉攥起了拳头。
“哎呀！”摩西陀蟒被捏得惨叫起来。
翳千圣把这烦人的小爬虫甩到地上，一把揪住贪契路加的衣领，把这自作聪明的家伙从地上拎起来。
“你说还有证据，是什么？”翳千圣问。
“证据是……”贪契路加讪笑一下，“是这位‘大人’的血晶，翳尊。”
“他竟然把自己的血晶留在黑街上了？”翳千圣多少有点儿吃惊。
“他是黑街青莲级别的尊客，昨晚是去买易界蛛的。五四三跟他收了入场费，把他的血炼成了血晶。”
“给我！”翳千圣松开贪契路加的衣领。
贪契路加扭头对从刚才就一直把脑门贴在地上，趴得像只癞蛤蟆的碧枭坤说：“阿坤，别犯傻了！你没听见翳尊的话吗？快把血晶拿出来。”
“啊？哦！好。”碧枭坤抬起脸来，手忙脚乱从怀里摸出个鸡蛋大的小金盒，跪行过来，把金盒两手捧给翳千圣。
翳千圣接过金盒，一按盒盖侧面的珍珠扣，盖子就弹开，露出了用金丝软缎托着的血晶。
这颗血晶比红宝石更晶莹、璀璨，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翳千圣把它拿出来放在掌心里，用右手食指轻揉了几下。
触感像暖玉，温润、细腻，带着摄人心魄的热度。而且指尖一碰，它就隐隐颤动，就像颗小小的鲜活的晶质心脏！
翳千圣把魂力灌入指尖，探寻着残留在血晶里的血液主人的信息。
这血来自一个二十出头的男性修弥轮……不折不扣的火元修弥轮——在通用历十月十五日的黄昏，当心宿缓缓从空行慧海蓝紫色的天空中划过时，一朵血色红莲绽放开来……蜷着身子躺在莲心里的他睁开了眼睛……
这个魂力强大的火元修弥轮是莲胎托生，那他的双亲应该性别一致，不是两名男性，就是两名女性。
可是，从他的血晶里探不出来自任何一位亲长的气息……只能感觉到山河湖海，日精月灵……孕育他的是天地年华，山川岁月。……他是天选之子，天授之轮！
“这！……”翳千圣无比震惊，把颤抖的手指从血晶上移开，看向贪契路加。
这笨蛋又在窥探他的表情！
虽然没敢像先前那样明目张胆地窥探，只是用眼角余光，可他确实在窥探。他乜斜着眼睛瞟翳千圣的模样，就像个体重三百斤的家伙笨手笨脚想把自己塞进健美裤里。
不过，现在不是跟这笨蛋计较的时候。
“你碰过这颗血晶了？”翳千圣睖着贪契路加，“所以才敢拿这血晶的主人跟曜比？”
“翳尊恕罪！”贪契路加跪倒在地，“给这位大人帮忙的神族一出手就杀了近千人，毁了四条千界巷。这位大人自己也身怀异能，所向披靡。我们不得不查一下啊！不然吃了谁的亏我们都稀里糊涂，也不好向您回禀。”
“是吗？”
“小的让手下的修弥轮探查血晶，确实是为了向您报告。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是炽云尊的血晶，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冒渎！”
“本尊还没确认过呢。你再敢拿曜说事，本尊拔了你的舌头！”
“是，小的知错了，绝不会再犯！请翳尊恕罪！”贪契路加一个头磕在地上。
碧枭、五毒、恶业三个见状也爬过来跟贪契路加跪在一起，朝翳千圣砰砰磕头，嘴里不停喊着“翳尊恕罪”、“小的不是有意冒渎这位大人的血晶”。
翳千圣心乱如麻，手心冒汗，把血晶小心翼翼放回小金盒里。
他攥着金盒走来走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颗血晶真的可能来自那个他做梦都想再见到的人，金盒在他手心里越来越烫，还隐隐颤动。
他看看不远处迦什利湖边那片花红如烟的凤凰树，又看看跪成一排的四个白痴，心里猫爪火燎，更烦了。
“对了，翳尊！”贪契路加突然抬起头来，“还有个事，小的忘记向您禀告了。”
“还有什么？”翳千圣吼问。
“翳尊，这位大人和那个凶神恶煞的神族都来自兰遮伽罗的琉璃净域。”
“什么？！”“琉璃净域”四个字让翳千圣如遭雷击，猛地站住脚盯着贪契路加。
贪契路加用手肘捅捅他右边的碧枭坤，“阿坤你倒是说话呀！明明是你地界上出的事，怎么都让我说？”
“翳、翳尊……”碧枭坤抬起脸战战兢兢瞥着翳千圣，“我查过了，炽云……这位大人确实是从琉璃净域打开碧枭巷的。我是……事后贪契提醒我，我才查的。不是故意……”
翳千圣怒火中烧，已经在失控边沿。
贪契路加却浑然不觉，瞥了碧枭坤一眼，脸上写满轻蔑。他朝翳千圣笑了一下，“我不提醒，阿坤都想不起来要查。这位大人来自琉璃净域，来给他援手的人也是那儿来的。这援手的家伙不到五秒就让四条巷道和近千名婆山浪魔灰飞烟灭，他的力量……”
“你想说什么？！”翳千圣忍无可忍，把装血晶的金盒往口袋里一揣，两手揪着贪契路加的衣领。
他把贪契路加从地上拽了起来，“你想说来千界巷砸场子的人是玉释·冽青云？你想说这天杀的畜生，这该死的臭蛆，欺骗曜、玷污曜、杀了曜还嫌不过瘾，现在又用什么邪术亵渎曜的尸身，让曜复活了是吗？你是这意思吗？啊！”
翳千圣怒不可遏，把贪契路加提起来的同时，荼澜狂涛已经从全身喷薄而出。
魂力凝成的毒液，子弹一样射向四面八方。
他吼出冽青云的名字时，贪契路加的身体已经被荼澜狂涛射成了筛子，当场毙命。
他骂出“该死的臭蛆”时，跟贪契路加并排跪着的碧枭坤、恶业十纪、五毒侯靡也惨叫着倒地身亡。
他凑到贪契路加被毒液快速腐蚀的烂脸跟前，瞪着这头蠢猪眼窝里已经化两汪血水的眼珠子，质问“你是这意思吗”的时候，整个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已经被荼澜狂涛摧毁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