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再爱我一次》生煎包和三明治

4、第 4 章

　　“见到了，怎么了”
　　他蛮不在意，不高兴他妈难得打电话竟然是关心那个衣冠禽兽
　　“见到了？他真找你去了，你弟跟我说我还不信，害，这孩子”
　　尚晨翻翻白眼，想起刚才那句叔叔，恶狠狠地说:“妈，按辈分他算你孙子，你得说这孙子”
　　“别贫！反正你见到他就好，记得带他去医院哈，还发着烧呢就乱跑”
　　挤沐浴露的手一顿，想起刚才那发烫的温度，原来真发烧了啊
　　“行了知道了”
　　他将心狠手辣贯彻到底，正打算挂电话又听着他妈絮絮叨叨，生怕被揍还是决定听完算了
　　“你俩这么多年没见了，是该好好聚聚，但他发着烧呢也别玩儿得太过，你也不是喜欢去那不正经地方的人，吃点喝点就算了，别跟隔壁那小薛似的……”
　　他突然后悔没挂电话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这次挂得果断，放下手机，把身上的泡泡冲干净，擦干换上衣服，给尚轩拨电话的时候心里的草稿已经打好了
　　“喂哥”
　　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显然还记得早上惹的祸
　　尚晨没心思跟他扯，正经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尚成渝回来的？”
　　尚轩意识到这是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回话:“昨天，真是昨天！”
　　“我前段时间住校，后来寻思没意思就回家了，昨天下午刚到家，晚上成渝哥就从你房间出来了”
　　他知道他哥跟尚成渝关系不错，但好像因为点别的什么事这俩年都没怎么联系过，具体的虽然不清楚，但为了避免挨揍，尚轩还是选择尽可能诚实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想着你俩关系这么好你估计是知道的，就没想到跟你说，结果吃完饭成渝哥突然说要带我打游戏，打着打着他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才知道你俩没联系”
　　“别他妈断，继续说”
　　“然后……然后就没什么了，我就给你发信息，你回的时候他看我打着字就问是不是你，我说是，他就说要看看，谁知道你……”他顿了顿，觉得不妥，换了方向继续说:“然后你就把我拉黑了，他就回房了……”
　　“哦哦还有，他今天早上问我有没有被你拉黑，看起来还挺高兴的，然后中午吃饭时候就不见人了”
　　“真没了”
　　尚晨听着的过程中正好走回寝室，换了套衣服，又象征性擦了擦头发，心想这个叛徒真是没脑子
　　“他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对面静了会儿，似乎在想：“嗯...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见大娘问他什么，事情处理好没有，什么时候去之类的”
　　“他怎么说的”
　　“他说还没弄好，过几天这样，他俩说话轻，我听不太清楚”
　　尚晨擦头发的手一顿，自嘲了一声，又冷声说
　　“没了？好好想想，还漏了什么没有”
　　尚轩真的有在好好想，他一边低声喃喃:“漏了什么……”一边挠头，过了没多久突然坐直，连忙说
　　“哦！还有一个，吃饭的时候大娘让他别总跑出去，都弄感冒了，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真的！其他就真没了”
　　尚晨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也知道情报到这儿就算到头了，下楼出寝室的途中还不忘嘱咐
　　“要是我问你的事儿被第三个人知道的话……”
　　“誓死保守秘密！”
　　知道尚轩还是怕死的，尚晨满意的点点头，挂了电话，快步到校门口药店买了点退烧贴，退烧药，又自掏腰包买了张明天中午回江苏的票
　　上楼时前台已经不是王小然了，酒店要值夜班，女孩子不安全，换了个三十出头的男的，因为尚晨是熟客，多少也认识点，打个招呼就让人进去了
　　尚晨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好像里面的人一直没进去过，就这么待在门口守着似的
　　还好不是，里面的灯光已经灭了，昏暗一片，见到是他，尚成渝明显愣了下，红彤彤的眼根本没恢复，左脸莫名其妙红肿了些，感冒缺水，嘴唇有些干，愣愣地盯着尚晨看
　　尚晨被看得有些烦躁，他本来也不想管，但奈何良心健在
　　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把装药的塑料袋递过去，语气间尽是不耐烦
　　“呐，我妈让我买的”
　　举得高高的手就在人眼前，一直没人接，尚晨的耐心有些消耗殆尽，正打算骂什么，手腕被人拉住往前一带，尚晨连药带人直接摔进了房间
　　却没扑到地毯上，跟尚成渝练得不错的胸来了个亲密接触
　　门随着他的怒吼声被关上，尚晨气得跳脚，奈何尚成渝确实练得不错，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他，把人牢牢锁在怀里
　　“尚成渝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他气得咬牙切齿，尚成渝借着病气故意耍赖，把昏沉的头埋进肖想了好几年的脖颈
　　手臂用力，声音却有些委屈
　　“虾饺，别动，抱一下”
　　尚晨怀疑自己到了人生的终点，最近老回忆过往，时不时就能因为点东西闪回
　　尚成渝佯装示弱表白的那晚，也是这样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委屈得像门口被丢掉的流浪猫
　　“做什么不喜欢我？”
　　他那时候刚说完就被尚晨揍了一顿，这会儿尚晨没反应过来，也深知自己打不过他，但是承认不等于屈服
　　尚晨愣了一秒，冷声道
　　“怎么，国外的睡腻了，怀念国内清汤寡菜了”
　　妈的，老子怎么就是清汤寡菜了，尚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紧皱眉头，更烦了
　　尚成渝在江苏的这俩天本来就有点反复发烧，今天早上还在低烧着走，晚上在冷风中吹了几个小时，再加上尚晨一顿刺激，这会儿直接有些晕晕沉沉的
　　他其实也知道尚晨根本没对象，从他承认在找自己的时候就知道
　　尚晨是个专一认真的人，如果真的已经重新开始，不会主动找他
　　原先是打算在江苏把事情处理好再来，但意外在全离那儿听说他找过自己，又把人激得直接搬出假对象，尚成渝突然就很想他
　　在澳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想，想到一夜无眠，迫不及待订了票就过来了，即便知道事情还没处理清楚，知道还不到最佳时机，但还是太想了，好像下一秒见不到他就要死去一样
　　他嘴毒也喜欢看尚晨生气，明明大概猜到那男的不是尚晨对象，还是要说话激他，就想看着尚晨像以前一样，说不过自己就胡说八道，最后嘚吧嘚吧凑过来让人亲
　　但是小孩长大了，尚成渝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事实，因为怀里的尚晨根本不安分，没有以前好哄
　　“给老子放开”
　　尚晨含糊道，他一口咬在尚成渝肩膀上，直到尝到了点血腥味才感觉手臂力道松了些
　　猛地挣脱开，尚成渝好像真的病得很重，竟然承受不住似的向后倒去，尚晨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接住他
　　见尚成渝眉心紧蹙，垂下眼帘，很不舒服的模样
　　尚晨跟着皱起眉头，用掌心试了下温度，下意识骂道
　　“卧槽”
　　骂归骂，尚晨良心还是健在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上床，又摸黑找卡，房间一下子亮起来，他这才看清尚成渝满脸通红，惨白的嘴也紧抿着
　　连忙撕了几张退烧贴，又量了下温度
　　38.7
　　“艹，净给我找事儿做”
　　于是翻了会儿药，总觉得没买对，到楼下又买点其他的，上楼在前台接了点热水，再回到房间时，尚成渝已经醒了
　　他靠在床头，盯着自己手心的药，听见声响抬眼看去，眸子陡然亮了亮
　　“诶诶别吃”
　　尚晨没他那么多心思，见刚才的药还在他手上，吓得连忙制止，根本没注意尚成渝不打算吃这件事
　　“楼下药店那阿姨说高烧得吃这个”
　　他把水放在床头，打算把尚成渝手心的药拿走，却被人猛得攥住手腕
　　尚晨“啧”地一声，抽了下又他妈抽不出来
　　“不是我说，尚成渝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他妈给你丢药，不是抢你钱，给老子松开！”
　　下一秒就真松开了，这倒让尚晨有些意外，他更恶毒的话还没骂出口呢，于是难免愣了愣，欲言又止
　　尚成渝再抬眼看他时，眼底已经蕴了些笑意，没有刚才那样茫然无措，他好像恢复了些，又好像没有，举着手到尚晨面前
　　“拜托给我药”
　　尚晨快被这人折腾疯了，一会儿神经病似的发疯，一会儿又装可怜，现在又好像正常了一样，他紧皱眉头，心烦意乱
　　把药包装拆开再丢给尚成渝，心想这人难不成精神错乱了吗
　　尚成渝却不这么想，吃了药躺在床上，一双眼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尚晨，也不说话，怪渗人的
　　尚晨不耐烦极了，从遇到他到现在，没一件事能让他捋清的
　　“笑什么，你他妈被下药了？”
　　他其实也没怎么笑，太累了，嘴角都是平的，但大概也是真的开心，黑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暖意
　　酒店的床很软，跟苏州二楼的小床比软得过头了，尚成渝整个人陷进白色漩涡里，意识不算清楚，眼皮也一直在打架，终于在欲睡未睡前喃喃道
　　“小晨”
　　尚晨听见了，听得格外清楚，他坐在阴影处，仗着床上的人摘了眼镜看不清，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强撑睡意，又最终沉沉睡去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再想过尚成渝了，断联的头几年，常常因为梦到往事而半夜惊醒，后来痛定思痛换了床，发现根本没什么用，于是又觉得不是床的问题，是人心不定
　　然后开始玩儿命读书，每天一大半时间都在图书馆和工坊，累到倒头就睡，持续好几年没休过假，大年三十还在家做杯子，美名是新年礼物，其实是怕只要闲下来就能想起那人带自己放鞭炮的样子
　　再后来就是国庆旅游，他其实一路上都没怎么想起尚成渝，就是突然的，满天繁星带来宁静的同时也带来了古早的记忆
　　就那一次，后面再也没有，他以为已经忘记了，谁知道那张熟悉的脸出现时，还是会忍不住手足无措
　　尚成渝呼吸逐渐平稳，应该已经睡熟了，尚晨仰着头，目光落在昏暗的落地台灯上，被搅得混乱的大脑难得放松，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