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祂陨落前的一千年》暮左

3、第3章 山神

　　第3章
　　她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刚巧遇见杰和悟从这里出来，杰告诉她这里是“医院”，不能随意闲逛。

　　除了这里，靠近山顶的那部分区域她也不被允许进入。

　　想要获得新的刺激，除非到外面去，不然就得从这两个地方二选一。胧之所以知道“外面”也是存在活动可能性的地方所在，正是因为杰的禁制“不可以到外面去”。

　　山顶那里她一靠近就感觉很难受，仿佛自己的核心要分崩离析一般。而“外面”还没有尝试过，白房子却就在眼前。

　　“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吗？”

　　胧这么问自己。鬼使神差地飘了进去。

　　一进去是一个勉强算得上宽敞的接待厅，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边设置了导诊台。导诊台的高度超过一米，因此坐在里头值班的护士没能发现奶油色的地砖上有一团雾气在匍匐前行。

　　但即使视角允许，她也未必看得见。目前正在高专里就读的学生也不是全部都能看见胧的。

　　况且今天是正常的上学日，医院也是高专自己的校医院，人流愈发稀少。此刻的大厅更只有护士一个“人 ”。

　　雾气蠕动到了一根柱子后，消失了片刻。一会儿又朝导诊台右边的大门飘去，躲在了门边的盆栽后。

　　那扇门的顶上赫然写着“特殊病区”的几个大字。显而易见她在等待什么。

　　大概是运气好，不一会儿，特殊病区的大门就打开了。

　　胧将自己收拢在绿植后面，想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闪进去。

　　“灰原，一会儿的课……”

　　说话的是个男生。

　　兴许只运气差，另一个人往胧的那个方向扫了一眼，立刻就发现了异常：

　　“啊啊……是夏油学长的那个……”

　　发出惊呼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和词不达意的，也是个少年。

　　“……哪个？哦，你说过那个夏油学长捕捉到的契者吗？”

　　接话的人显然看不见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显得有些茫然。

　　雾气被灰原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立刻反应了过来，趁他们不备，在自动开合的门即将阖上的那一刹那钻了进去。

　　“护士小姐，有东西溜进去特殊病区了！”灰原向着导诊台的方向提醒道。

　　护士从一堆文件里抬起脸，疑惑地看着两个学生。

　　“什么东西？如果是咒灵的话我也看得见哦，再说有危险的未经登录的咒灵不可能出现在学校里的。“

　　护士少年一脸的讶异慌张，大概也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又向他的同伴求证：

　　“你也看见了吗？”

　　“没……没有啊，但是，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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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她是一团雾，星星也只有小小一颗，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砰”的一下关上的门夹碎了。

　　门内是一条长廊，门外的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没有立刻进来捉她。她准备在被抓回去之前好好逛一逛。

　　走廊两边没走几步都会出现一扇门，但是她没有躯体，无法尝试打开它们。廊顶上有灯，但即使在白天里也显得昏暗，最明亮的地方在走廊尽头。

　　一扇窗子，打开着的。送进来的风抚弄着她模糊的轮廓。方形的窗框定格住了一方碧蓝的天。

　　什么也没有啊。

　　有点……失望。

　　她唤出了系统界面，比进来的时候多了5点体验值。大概是那个叫灰原的少年表现出的大惊小怪带给她的。

　　从窗子那里出去吧，她这么打算。

　　但在靠近尽头的地方，玻璃墙代替了普通的墙体。未完全拉上的窗帘给她留下了一道向里头窥探的缝隙。

　　似乎有轻轻的“滴滴”声。

　　她尽力向里头看，只能从狭缝里看见一张笼罩在光晕里的床。认识到床上有人躺着后，她认为是人本身在发光。

　　那光芒很熟悉，这种熟悉感漫出来后，阻隔着她的玻璃，突然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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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发抖。

　　视野中映出一双冻得发紫的手。

　　她抬起眼，眼前飘动的是一片片柔软的洁白，它们从压在头顶的灰云中往下落。有些落在她脸上，只有一点沙沙的触感。

　　躯体体验值+2

　　落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铺了起来。

　　下大雪了。

　　她就这么站在酷烈的寒风中看了许久。许久才觉得，好冷。

　　视觉体验值+5，认知体验值+2

　　躯体感觉体验值+10，认知体验值+2

　　加了这么多躯体感觉体验值！那就是超级冷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里传来了针扎一般感觉，但也不是疼。同样的感受也出现在身体的其他地方，并且，想要挪动一下肢体都很艰难。

　　冻僵了。

　　躯体感觉体验+5，认知体验+2

　　她勉力向前走，既然来到这里，不是应该有什么想要告诉她吗？总会在这里就冻没了吧？但天地里只有雪，飘着的雪，堆叠起来的雪，以及推着她向后的酷烈的风。

　　艰难前行的她冷不防地在深雪中踩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脚狠狠地崴了一下。她吃痛地弯下腰去把雪扒开，发现这里埋着一块倒下的石碑，不由得跪身去看，喃喃地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山神庙。”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山门，山门两边的柱子上缠绕着色彩艳丽的经幡，与周围的肃杀格格不入。而她的脚下踩着的地面也变成了石梯，她仰着脑袋，看着这石梯一级一级往上，终于隐没在雪云深处。

　　而那里，似乎有一条瘦弱的人影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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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围绕在胧身边的雾气消失了，只剩下一颗触手可及的星辰。

　　只是这颗握在夏油杰手中的星星，冻得仿若冰坨子一般。

　　“她说什么？”

　　悟好奇地问：

　　“……冷？”夏油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那就给她开暖气……啧，我忘了，这破破烂烂的校舍改成的医院没有暖气。”

　　五条悟语带嫌弃。他只关心夏油能问出什么，并不关心眼下温暖美好的春末天气，和“冷”这样的词汇有什么相干。

　　“不过，杰，你的禁制不管用啊，身为契者被下了不准进入这里的命令，她还是进来了。”

　　夏油杰也陷入了思考。

　　“虽然她不是咒灵，但是契约的对象，并不仅限于咒灵……她身上的谜题这么多，交给阴阳师那边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那就不交。”

　　杰给出的方案简明扼要。

　　五条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知道是不是设想了一场跨界战斗。咒术界对于自出生起便戴着“最强”冠冕他而言，有的时候显得过于无聊了。

　　“很奇怪，她不说话。”

　　“或者……是梦话？”

　　由于困惑，夏油杰少见地低声自语。

　　“睡着了？”五条悟一挑眉。想要把那颗星星拿过来看看，当然被杰的用肢体动作拒绝了。

　　“……”

　　“硝子？”

　　床上忽然的响动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卧床不醒多日的少女脸颊凹陷，肤色苍白。她此时已然半睁着眼，看着病床边的两人。眼神却十分涣散。

　　“你们俩……”

　　她模糊不清的发出了声音。

　　“请医生过来吧。”

　　夏油杰抬起手，把石头放进了校服内侧，紧贴着心房的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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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个梦里，梦里一直下雪，后来出现了一个小孩，我就醒了。”

　　“她发着光，站在很远的地方看我。”

　　“发光的……”

　　会议室里播放着硝子的录音，录音机里的硝子说到这里时，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懵懵然飘在夏油身边的胧。

　　播放完硝子的录音，就进入到讨论的环节。

　　“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它确实与这一次的异象相关，东京咒术高专的家入小姐，确实是在与她接触后，或许是‘再次’接触后，才苏醒的。“

　　“但硝子并没有在此之前和她接触过的记忆。”

　　“她？”

　　夜蛾正道是夏油、五条以及硝子他们的班主任，此次作为东京咒术高等专科学校暨东京咒术界的代表，带着杰、悟两人参加了这次与东京阴阳师管理委员会的联络会。

　　“况且，家入硝子在苏醒之后不久，又陷入了昏睡，每次昏睡的时间不一。似乎仍旧没有真正摆脱这次事件的影响。”

　　“所以，更有可能只是存在某种感应而已，但这种感应不是基于咒力产生的，所以我们这方面无法探明具体的机制。”

　　“这也是这次联络会时间提前的原因，毕竟咒术能解决的问题很有限。”

　　说话的是阴阳师这边的第一代表是，一个黑发青年。刚才直接断言胧与这次事件相关的人就是他。他身穿黑色的浴衣，留着长发，在脑后低低的束着，刘海完全遮蔽了他的右脸，只露出半边白皙的脸颊，和狭长上扬的柳叶眼。但单靠这半边的脸也能使旁人断定这一定是个古典型美人。

　　大概是因为来之前被嘱咐过，五条什么也没说，只是吹了一声无声的口哨。

　　算是比较克制的蔑视与回击。

　　青年目光锐利，捕捉到了银发少年的反应：

　　“即使是咒术师里的最强，面对着并不是由人的恐惧汇聚而成的灵体，也束手无策。“

　　“你可以伤害它，削弱它，却无法消灭它。”

　　青年背对着窗子，坐在长条形的会议桌后。他的手边放着一个古旧的木箱子，只见他光微动，箱子便打开了。可他身后的两个侍从打扮的人并没有动作。

　　一颗水晶球从箱子中升了起来，质地明澈，看着和精品店里卖的普通水晶球没什么差别。甚至显得过于单调

　　“我需要测试一下它的性质。”

　　不等夜蛾这里做出反应，球体便径自冲向了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