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狩》暮左

28、28. 籁姬

　　聊天聊得愉快，遇到见解相通的人，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是也不要一言不合就施展幻术将她掳走吧？

　　她是不是跟索普钠这个地方的气场不太合得来。上次来也遭遇了另一拨想要把她带走的人。森野背靠着树木站着，动弹不得。

　　之所以是复数的量词，是因为几步外，有两个人正在交谈。坐在石头上的是刚才出摊的那个男人，站在他面前的那个……

　　也、也长得太好看了吧。

　　这是第一眼的感慨，细看下来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叛离村子两年多的佐助，只是长开了之后的容貌比从前清俊更甚，让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那么这个背对着她，将她从庆典上带出来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和五代目一起被称为“传说三忍”的大蛇丸。

　　“她真的中了幻术吗，明明在看这里。”

　　“森野族人的体质特殊，我只能通过干扰她的几个主要的循环控制她的身体，但无法完全剥夺她的意识。”

　　虽然意识没有被剥夺，大约还是术的作用，籁觉得包括大脑在内的器官都有种莫名的滞重感，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多循环系统。”佐助突然蹦出了一个名词。

　　“所以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

　　“目的……倒也未必。”

　　“这个孩子，在木叶的环境里呆不久的。”男人如此说道。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谁的影子。

　　一个逃离者，探索者，反叛者的影子。

　　佐助冷哼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让她治疗你的手吧？”

　　大蛇丸没有回答他，而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森野的面前。取下了遮阳帽的他，面容枯瘦惨白，瞳仁深黑无光，看起来既诡异又阴森。

　　“小姑娘，如果归还你探索意义的权利，你愿意治疗我吗？”

　　问她，她又说不了话。籁刚冒出这个想法，突然觉得喉间一松。

　　“您要是觉得有可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带走我？”

　　大蛇丸咧嘴一笑。籁有一瞬看见了他鲜红艳丽的舌头，颜色跟她陷入控制时看见的那只银蛇一样。那颜色的后像留在了她的视网膜上，晃啊晃。

　　这让她有点想吐，但似乎连呕吐反射也被控制了。

　　佐助瞥了她一眼：“这次的活动规格很高，木叶那里派出了好几名上忍，说不定卡卡西也在里头。”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麻烦。”佐助补充了一句，看似不经意地在强调他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现在是白天，他们不会那么快察觉到，等关卡处交接班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风格真是大胆呢，籁还以为他是从什么密道进来索普钠的，原来人家和她一样是走官道来的。

　　哎，家贼难防，索普钠当局费那么大事请了木叶的忍者过来，也防不住自己的内鬼啊。

　　籁来的那天，进城的时候差不多是四点左右，当时刚好城门的守卫在换班。现在午饭刚过不久，估摸着还有两个多小时吧。

　　就坐在这等吗？不愧是曾经和砂忍联手重创过木叶的男人，对自己的反侦察能力很有自信。

　　不过，籁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正面战胜这两人，不说存在于传说中的大蛇丸，就说佐助吧，离开木叶时，在下忍中就属于战力拔尖的那一拨 ，而本身为了获得力量才资源被大蛇丸纳入麾下的他，如果这两年没能得偿所愿，又怎么会到现在还留在他身边呢？只怕在学校时她就战胜不了的试炼对象，现在更是无法在战斗能力上望其项背了。

　　大蛇丸似乎并没有放弃说服她，而是继续问道：

　　“为什么想要留在木叶呢，明明那个组织是摧毁了你的国家的刽子手？”

　　“一直束缚你，利用你的地方，让你这样恋恋不舍吗？”

　　籁的眼神因为他言语中明显的倾向性而变得尖锐。但还是禁不住咬上了勾。

　　“刽子手？”

　　“您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公主大人。”

　　称呼和语调都过于做作。

　　“我的国家？你是说现在依然存在在版图上的森之国吗？”

　　“依然存在？现在不过是一个依附着邻国藩属国而已，失去了自己的宗室，连君主都是邻国政府指定拥立的，还能称之为独立的国家吗？”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回试图用同样的套路动摇她的，是团藏吧？

　　森野笑着挑衅道：“让我猜猜你要说什么？你该不会说森野一族被灭是木叶的阴谋吧？为了夺取森守？”

　　“你不必相信我。”

　　“再说，一个已经消亡了的家族的真相，一个贫弱小国的福祉，哪里值得你用现世的安稳交换呢？”

　　“毕竟，对于被人饲养着的鱼，围墙不是阻碍，而是保护；对于一出生就带上了镣铐的囚犯而言，锁链连接的不是断头台，而是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镣铐，对她来说还挺贴切。

　　不行，不能被他带进沟里去。

　　“您不必挖苦我，”森野模仿起他明明冰冷却要刻意表现得温文有礼的语调，“您刚才说了，要将探索意义的权利归还于我，所以即使这些事与我有关，那也应该由我自己去验证。”

　　“所以，你愿意去验证？”

　　少女的脸上表现出一丝的动摇，随即陷入了沉思。大蛇丸见她不再说话，只微微一笑，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滞重感重新回到了籁的喉间。

　　好像听到了很复杂的事情。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比起上一次在山难的时候遭遇危机，森野明显察觉到自己回归冷静状态的时间变短了。

　　能好好思考。她克服脑中的昏沉感，给自己打气。

　　四肢无法活动，可以判断出是连接肢端的躯体神经系统被异常查克拉涌动干扰了。她还有昏沉、晕眩、呕吐的反应，那就是自主神经也受到了影响。她尝试着停止施加与这部分神经之上的扰动。

　　大蛇丸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果然，他也能通过查克拉感知信息吧，像自己一样，能通过查克拉触碰这个世界。刚才那个簪子大约就是他施加这个术的媒介。

　　但他刚才的措辞是：无法剥夺。那很可能在一定范围内，她对自己做的手脚不会被她发觉。

　　怎么做好呢？

　　时间在渐密的蝉鸣中流逝，穿越了树梢与叶片的光束，悄悄地变幻了角度。

　　这里是森林啊。籁仰着头，听着那两人的谈话。

　　“听说在土之国发现了鲛和鼬的轨迹。”

　　“听谁说的，香磷吗？”

　　“你之前答应过，如果有他的消息要及时通知我，为什么没有做到？”

　　“他们是去捕捉四尾的，行动成功后就失去了踪迹，这样的消息即使现在告诉你也依然来得及。”

　　“这两年你的实力增长了很多，现在应该足以挑战上忍，但想要杀了他，还差得远。”

　　大蛇丸这句话刚说完，他旁边的树就炸了。二人由此缠斗了起来。土地与石块的炸裂声，树木倾倒在地面上发出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他们俩到底啥关系？师徒吗？每天要命的那种？

　　光似乎发生波动，扰乱了周遭景物的轮廓。渐渐的，扰动的程度逐渐提高到无法用他们之间的战斗来解释的范围内。

　　大蛇丸发现了异动，迅速从战斗里脱身，冲刺到了籁的面前。

　　“看来大意了。”

　　他的舌头瞬间化作了湿黏的锁套，紧紧的扼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倏地一下将她的身体甩离了地面。

　　“我不带走你也可以，我会直接带走你的心脏。”

　　大蛇丸话音刚落，籁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铁块一般，被力量强大的磁铁所牵引，即将破胸而出。

　　“停止术式。”

　　男人命令道。

　　才不要，还差一点，籁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仿佛这么说。全然没有刚才挑衅他的从容。

　　大蛇丸冷声道：“刚才还庆幸你没有遗传你母亲的那个木头脑袋，现在看来，都一样，一样固执，一样蠢。”

　　胸腔内肌肉与血管的在撕裂，这是确实的正在发生的事情。不仅如此，随着牵引力越来越大，森野感觉到了其他器官也正在同步被拉扯。她的嘴角逐渐渗出星点的血液，由于没有吞咽和呕吐的反射，这些血，完全因为严重的内出血而身体内部满溢后出口腔的。

　　理论上，由于神经系统被干扰，此刻痛感应该远不远不如它本来的程度。但即使这样，从身体内部被撕碎的实感仍然让剧痛化作一把利斧，开凿着她的意志。

　　森野似乎可以预见自己五脏六腑被扯出体外的惨状了。

　　来不及了？

　　明明最后一点，籁注视头顶上，只有她才能看见的分界线。明明让它再往他们那边挪过去一些，她就能摆脱大蛇丸的控制了。

　　缺氧造成的耳鸣声像警笛一样在大脑里回响。她的脑袋逐渐变得沉重，垂了下去。眼前的那根缠绕着自己的散发着腥气的舌头，突然像是信号不好时的电视画面，被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