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狩》暮左

25、25. 风的伞（四）

　　“……塌方体发生了偏移！”

　　在众人的眼前，原本被支撑和控制住的塌方体突然向右侧倾倒，瞬间便把逃生的出口压住了。

　　“森野！能收到信息吗？收到请回复！“

　　然而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看来内部的支撑出了问题。通道断了，信号也断了。”

　　适才加固山体的时候差点出现意外，丁次已经使用过超倍化之术了。这一次的不测只能依靠器械和人力。挖掘机被移动到塌方点，开始工作。救援队的工作重心重新转移到清理上。现场除了工程进行的动静，鸦雀无声。

　　大家心里都明白，把人挖出来不难，关键是把活人挖出来。如果底下是全密闭的环境，不消几分钟，人体就会失去机能。

　　这样沉重的认知让所有人都无法开口。

　　会死掉吗。

　　她。

　　所有人都活下来了，只有她会死掉吗。这个可能性十分荒谬，毕竟她看起来，是最可能主动规避危险和死亡的人。明明心念着平静美好的日常，最后却成为他们之中最早因公殉职的人吗？

　　这个玩笑也太恶劣了。

　　鹿丸努力将这些无用的念头驱赶出脑海。

　　“……好像有动静！”

　　井野大声说道。

　　土堆中部开始震动，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伴随着低沉的鼓动声。

　　“大家闪避！”

　　忍者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下散开。突然狂风骤起，天空下起了泥与尘的雨。迷了众人的眼。

　　“是籁！”

　　井野用手遮挡着不住下落的泥土，看清了那个冲破了土层的身影。

　　少女手中托着的圆盘状查克拉气旋，正使她快速地远离地面。而系在她身体上的绳索，另一端原本是被固定在外面的石柱上的。在绳子被抻直之前不能及时减速，她有可能会被生生的扯成两半，

　　鹿丸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一个三段跳冲上去抱住了她。

　　回到了地面。

　　“……是鹿丸君啊。”

　　“……”

　　“我没有死吗。”

　　“有没有少个胳膊少根腿？”

　　“没有。“

　　这张交缠着深蓝色图腾的，满是泥水的脸，让人不敢认。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还能用过于轻松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不会有其他人了。

　　“太好了。”

　　她闭上眼。倦怠和疼痛像一只巨大的手将她往深渊里拖拽。

　　妈妈，我想洗澡。

　　在失去意识前，她脑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个。

　　身体恢复到可以坐起来吃饭的水平后，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接受教育。

　　首先是静音。

　　“籁，你太乱来了。”

　　森野抱着青梅果酱冲成的汽水，乖巧地点头。

　　“你除了用森守支撑地下空间，探索出路之外，还有森守反应制成了氧气？？”

　　“这是什么现场研发的新忍术吗？”

　　“不是新忍术啊，查克拉的本质就是高能运动的粒子，理论上可以合成任何东西哦，再说，本来也有实物化的忍术，比起那些……”

　　静音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再说，氧气很重要的吧，在那样的环境里，二十多个人……”

　　“就算这点很重要，贸然从内部开挖，你不知道这样的风险有多大吗？”

　　“……”

　　“如果你能制成氧气，说明有充足的条件让你们在下面等待，你知道村里会派人去救援的吧？”

　　森野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颓丧着脸，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静音姐，我不想说这个，我累了。”

　　静音保持着沉默。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妈妈是因为这个才不来看我的吗？”

　　“你睡着的时候她天天过来。”

　　森野淡淡的“哦”了一声，端着自己的马克杯，一口一口地啜饮着汽水。喝完了一整杯，然后轻轻地打了一个嗝。

　　籁不咸不谈的态度再次惹恼了静音，她继续说道：

　　“你刚回来的时候，身上洗下来厚厚的一层血痂。”

　　“明明没有外伤，却发生过大量的失血，参照之前你被晓袭击时候的经历，我们猜测这是身体过载带来的出血。”

　　“嗯，但是出血只持续了两天，后面三天就完全不流血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籁老实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的身体，为了抵抗出血，在血管外层形成了结晶层，这是森守的修复机制，本来完成后会很快消退。”

　　“为了维持血压稳定而不断流失血液，为了阻止失血结晶层无法消退，这样相互矛盾的修复机制，在极端条件下循环着，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会死呗。

　　她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妈妈不来看她了。因为她这样打死不认错，还吊儿郎当的态度，很可能让自己在旧伤未愈的情况下又添重伤。

　　“籁，要更爱惜自己对吗。”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约好保全自己，约好万事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她身上并未背负着要保护什么的期待，相反，她是众人眼中需要被守护的那个。

　　所以，即使她救下了那些村民，在静音和妈妈的眼里，也只看到了她的冒险而已。

　　从他们的角度看来，她没有做到她应该做的，正确的事。

　　耳边突然又响起过去的碎片。

　　为什么不参加下忍考试？你的成绩完全足够了。

　　你为了什么而战斗？

　　你资质不错，要不要考虑当忍者？

　　不是忍者为什么要来这里？

　　惋惜的，冷漠的，疑惑的，以及挖苦的。

　　她不是忍者，她拥有着软弱的理由。她应该表现得跟她的外表更相称，娇弱一些，懵懂一些，胆怯一些。

　　但她并不想在别人给她设置的“正确”里生活。

　　于是她再次重申道：“静音姐，我累了，我想睡觉。”

　　沉睡而后苏醒。

　　窗外有风和雨。风雨骤停，天色灰蒙。

　　然后又沉睡。

　　没有梦。

　　“所以，名字想好了？”

　　“嗯，就叫‘伞’好了。”

　　籁将手中的圆盘气旋甩了出去，将十米开外的巨石劈成了两半。然后劈开了巨石的气旋并没有因此停下，仍然以弧形的路径切割着所经之处的一切存在，树木，拳桩，岩壁。

　　“喂喂，不要破坏得太严重啊，不然后勤部的人修复起来又要抱怨了。”

　　森野应了一声，气旋登时便消散了。

　　“威力很强劲的招式呢，是在上次的任务中得到启发的吗？”

　　阿斯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

　　虽然被籁抱怨过几次，但是吸烟这样的习惯早已刻在肌体的记忆中。时不时就会自动触发。

　　籁微微屏住气息：“之前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增强威力的事情。”

　　在地底，查克拉的网在她头顶运动着。散发着光芒，锐利而灵巧。这样的景象在她濒死之际被回溯，拯救了她。

　　森野发现，比起静止的盾，运动中的盾在遭受冲击后，功能保持的效果更好，这是因为运动的状态比静止的状态更富于弹性，也更强力。

　　这种强力，在受力面本身静止的情况下是防御，而让这个面本身运动起来之后，就会化作威力巨大的利刃。

　　她就是利用这一点，逃出了生天。

　　“单位查克拉被赋予线性运动以及自旋运动的速度之后，成为一个强力的面，让面本身运动起来，就足以成为削铁如泥的兵刃。”

　　“不仅如此，在战场上，它还用于制作限制敌人行动的陷阱。”

　　“嗯……听起来很复杂。”

　　“还有许多要完善的地方呢。”

　　“哈哈，那这就是卡卡西的职责了。”

　　“总之，”森野朝着阿斯玛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在研发过程中对我的指导与帮助。”

　　“突然这么客气……”

　　阿斯玛挠了挠头以掩饰害羞。

　　籁直起身子，轻快地说道：

　　“这下四个术里，只剩下一个毫无想法了。”

　　原来遥远的目标似乎可以通过努力够得着了，这一点还是让人很有成就感的。

　　“嗯？除了‘盾’、‘伞’，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一个……”，防御术已经完成，攻击术有了雏形，至于医疗术嘛，算是有了想法。

　　但医疗术的研发肯定绕不过五代目，而因为山难的事情妈妈还在生她的气，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略微地低沉了下来，但为了不让阿斯玛察觉，她笑着摇了摇脑袋，“暂时不想这个了。”

　　她开始往回走，男人不自觉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阿斯玛老师，我们接下来要去索普钠是吗？”

　　晴天下，少女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葱葱郁郁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