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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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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两个帐篷已经搭好了,关建睿手里拎着另一个将拆未拆的帐篷袋,一见霍常湗回来便投去询问的目光,然后瞳孔立马震颤了一下,视线在霍常湗的黑背心和白涂明显大一圈的衬衣之间滴溜溜转了一圈,不知脑补了什么,耳根都涨红了。
霍常湗瞥了一眼,“不用拆了,白涂晚上跟我们挤一个。”
关建睿在他说之前就默默将袋口系了回去。
架锅炉的地方仍生着火,这会儿正燃得旺盛,炉里烧着热水,樊星禄和季松玥都围坐在旁边。霍常湗将白涂按到火堆旁坐下,拿空罐头舀了杯热水塞到他手里,又去车上拿了块干毛巾盖到他头上,“头发擦干。”
瞥见盛水的罐头开口锋利,又道:“喝的时候小心点,别刮到。”
白涂慢吞吞点头,喝了一口水,将罐头放到脚边,拿起毛巾擦头发。霍常湗这才放心地转身去帐篷里穿衣服,等穿上衬衣外套全副武装出来,又往白涂身上披了毛毯。
樊星禄和季松玥默默看着。
关建睿瞠目结舌。
夜里需要人轮流守夜,七个人一人一小时,天基本就亮了。霍常湗守第一班,让白涂守第二班,等其他人都进了帐篷睡下后却让白涂去睡,一小时后不用起来,他直接守完两个小时。
白涂摇头,挪到霍常湗身边分给他一半毛毯。
“我不冷。”霍常湗道,将半边毛毯裹回白涂身上。
白涂也不再勉强,挨着他坐在火堆旁,肩膀蹭着肩膀,看天际的星星。
霍常湗拨弄火堆,往后坐了一点挡住从斜后方刮来的夜风。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霍常湗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在你七八岁的时候,你可能不记得了。”
十几年前。
他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在那之后呢。”
白涂摇头,“没见过了。”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
就算只是一具骨头,我也认得。
“我们是很好的童年玩伴吗?”霍常湗又问。
“嗯!”
幼时的记忆的确很模糊了,霍常湗一点也回想不起来有白涂这个人,“要是我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
“没关系。”白涂说,“我们现在已经认识了。”
夜里无云,天上的繁星愈发明亮,周遭虫鸣声声,草木随风而动,也发出沙沙的声响,有甲虫被火堆的温度吸引,从泥间钻出来,爬过白涂脚边。白涂低头看着它在自己脚边打转,几圈后终于搞清方向,扑棱着短足爬向火堆,白涂踢了它一脚,将它踢飞到草丛里去了。
霍常湗看得好笑,却不敢像他一样放松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戒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俄顷忽觉右边肩膀一沉,紧接着整条手臂也被拉过去,侧头就看到白涂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枕在他肩上睡得很沉,脸颊都睡出了两抹红晕。
他抬起左腕看了眼表,零点四十多,也差不多快到两小时了。
“白涂?”他轻轻叫了一声。
白涂纹丝不动,呼吸平缓。
霍常湗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白涂失了平衡往前倒去,人却不见醒,霍常湗及时抬手抱住他,惯性使然就搂到了自己怀里。
白涂身体柔韧,并不结实,不是常年锻炼之人的体格。这么晃了几下他还是没醒,脑袋因为失去支撑自然垂下,霍常湗下意识仰了下头,他额头便贴到了霍常湗颈间,呼吸喷洒在衣领处,温热的气息透过衣领缝隙钻进去,引起一阵微痒。
霍常湗僵了一下,半晌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帐篷。
关建睿睡得四仰八叉,半个身体都在睡袋外面,呼噜声有如雷鸣,充斥在整个帐篷内,难为季松玥还睡得着。霍常湗经过时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关建睿一个鲤鱼打挺而起,顺手抄起枪,眼睛还没睁开就把枪口往前怼。
“谁?”
霍常湗后退一步,颇为无语:“我。”
“啊,老大。”关建睿有点尴尬地收起枪,擦了把嘴角,“你后面不是白涂吗。”
“他守过了。”
霍常湗绕过他往里走,关建睿这才看清他怀里抱着个人,身体严严实实裹着毛毯,看头型却能辨认出来是白涂。
关建睿嘴角一抽。
守夜怎么还把自己守睡着了。
他看了眼时间,不算老大的守夜时间果然没到一小时。以往老大最有时间观念,说好每人守一小时,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这回却带头打破,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关建睿认命地套上衣服,拿着枪往外走。
“等等。”霍常湗叫住他,“帮忙铺一下睡袋。”
关建睿回头一看,霍常湗两只手还抱着白涂呢。
他憋了憋,实在想不通:“老大你不能先把人放下再铺睡袋吗?”
霍常湗不赞同道:“地上凉。”
关建睿最终还是帮忙铺好睡袋再出了帐篷。
守夜的过程其实非常无趣,既不能走神,也不能做点别的消遣之事,因为这个时候队友的安危全系在守夜人一个人身上。守夜的人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留意周围的一切动静,一旦有不对劲就要立即作出判断。
关建睿不知道自己神经紧绷了多久,直到樊星禄出来才意识到一个小时到了。
他站起身,舒了口气,交班后立马回到帐篷睡觉,躺下前往霍常湗那边看了一眼,两个人连睡袋都贴在一起。
*
火堆燃烧了几个小时,柴火已经不够了,樊星禄打开手电筒放在一边弥补光线的不足。他不像关建睿一样对时间没有概念,看见季松玥出来的时候知道才过去二十分钟。
季松玥说话做事向来直接,因此一坐下就直奔主题:“四眼,你对白涂是不是有意见?”
樊星禄甚至没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就听她继续道:“白涂这个人虽然来历不明,行事也有点古怪,但对我们还算客气,尤其对队长,简直挑不出错处。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樊星禄移开视线,“你感觉错了。”
“那你白天紧张什么?”季松玥盯着他说道,“你好像很怕他对宋澜做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宋澜手一挥就能让他站不稳。四眼,我知道你在某些方面有出乎常人的敏锐,不仅对环境,也对人,白涂身上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樊星禄心说何止不对劲。
他忍不住说道:“你真的觉得一个普通人能独自在那个小镇生活几个月吗?”
“在现在这个世界。”他强调道。
“可那个小镇本来就很安全。”季松玥说道,“任何人在那里都可以过得很好。”
“你忘了一开始在药店的那个丧尸了吗?”樊星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那个丧尸差点让你没命。”
季松玥一愣,突然一股寒气自脚底板蹿起。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小镇安全?”樊星禄追问道,“遇到白涂后,我们所有人在那里都放松了警惕,连队长都对白涂表现出了莫名的信任。我们之所以觉得小镇安全,是因为白涂告诉我们小镇没有丧尸,没有异变生物,物资充足,关于小镇的一切都是他说的。”
“可我们看到的确实如他所说。”季松玥道。
“不,”樊星禄摇了摇头,“我大学的时候辅修过一点心理学,我觉得白涂所言所行,都像是一种——”
“一种什么?”
樊星禄抿唇:“一种心理暗示。”
季松玥一惊,回头看了眼帐篷的方向,“那队长现在这样也是被下了心理暗示?”
关建睿呼噜打得震天响,她睡得着才怪,霍常湗抱白涂进来让关建睿帮忙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樊星禄只说。
季松玥等着后文,樊星禄却闭嘴不言了,她皱眉:“然后呢?仅凭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你紧张到白天那种地步。”
樊星禄没吭声。
“四眼,如果白涂真的有问题,我希望你能说出来,我们现在是队友,是同伴,队伍里有隐患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如果等到真的出事那天,一切都太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再者,你也不希望队长被人欺骗利用吧。”
“不是的,”樊星禄忙说,“我能感觉出来,白涂对队长没有恶意。”
“但是不代表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对不对。”季松玥立即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可怕。
樊星禄苦笑了一下:“玥玥,你就别再问了,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季松玥看了他一会儿,最终道:“好吧。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但你至少给我透个底,我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樊星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白涂家第一天出门前,白涂告诫我们不要去小镇西边吗。”
“和那有关?”
“嗯,他没有骗我们。”樊星禄说,“有队长在,他不会无故伤害我们。而且你也说了,他只是普通人,不是异能者的对手。”
“你保证?”
“我保证。”
季松玥耸耸肩:“好吧,那我相信你。”
她起身离开,樊星禄目送她回到帐篷,调整了一下手电筒的方向。
他那天本来也没想去小镇西边,可是在离开小镇的前一天,他为了扫描小镇全景,不知不觉走到了小镇西边。
那是一个三叉路口,最前方拦着一个禁止入内的标识,当时天色已经擦黑,风不小,三条小路上不知是扬起的灰尘还是雾气,灰蒙蒙的都看不清楚。
这种不明前路的情况,樊星禄本应掉头就走,可他当时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进去看看,否则就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在这种强烈的直觉驱使下,他选择了中间那条小路。
小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黑,到后面他不得不打起手电筒,等停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山脚下雾气浓重,空气潮湿,体感非常阴冷,手电筒照到的范围有限,樊星禄大着胆子四处照了照,光线所过之处一开始没有异常,可照到了某个方向后,他突然看到了令他惊悚万分的东西。
一座尸山。
尸体全是残缺的,蒙着一层像石灰粉一样的东西,或许就是因为有这层东西在,所以这座尸山既没有发出臭味,也没有引来虫子。
樊星禄傻站了好一会儿,才提着气上前查看,然后就发现每具尸体都有被啃咬的痕迹,脑门无一例外破了个大洞,他意识到,这是一座丧尸尸山。
这个认知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但是紧接着,他感觉到一道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他身上。他僵硬地扭头,将手电打过去,就看到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盯了多久。
樊星禄当即就吓得软倒在地上,连拔枪都忘了,只知道连滚带爬往回跑,跑了一段却发现身后没有东西跟上来。他冷静了一点,又不怕死地回去查看,发现那双眼睛的主人居然是一具活的丧尸,被铁网拦着,所以才没有追上来。
他顶着丧尸垂涎的目光,硬着头皮顺着丧尸前头的铁丝网照手电,就发现一个约半个足球场大、高约三米、上下左右都用铁网拦起来的牢笼,而里面的丧尸足有上百具。
都是活的,无意识在铁网里乱转,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整个山脚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有那么几分钟,樊星禄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这是什么地方?里面游荡的究竟是丧尸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旁边那座尸山又是怎么回事?
阴冷的空气从他颤栗的毛孔里钻进去,樊星禄忽然想到一个非常贴切的比喻。
这是一个养鸡场。
丧尸是鸡,眼前巨大的铁笼就是一个鸡笼,而铁笼外面就是用来屠宰的地方。杀鸡取卵,丧尸被剖开脑门取出晶核后就堆在旁边,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尸山。
樊星禄毛骨悚然,想要回去叫其他人过来,一转身却看见白涂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肤色在浓雾中显得惨白,一双眼珠却漆黑。
“我不是说过,西边很危险吗。”
樊星禄一瞬间差点吓尿了,喉管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涂倾身靠近的时候,樊星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但是白涂只是拿走了他手里的手电筒,走到一边照向铁笼中央。
“丧尸所有攻击、撕咬、抓挠的行为都出于晶核的控制,你应该知道。”白涂拿着手电筒在铁笼内照了一圈,忽然开口,“晶核控制大脑和脑干,大脑和脑干控制丧尸的反应和行为,所以理论上只需要破坏额下回后部和脑干,丧尸就不能再发声和行动。”
他的语调平铺直叙,叙说的不过是简而易懂的一套原理,樊星禄听见自己僵硬地发问:“我当然知道,然后呢?”
手电光线在笼中慢慢晃过,先后打在每只丧尸脑袋上,白涂像是在寻找什么。樊星禄的眼珠随着他的手部动作而转动,赫然发现每只丧尸的左边脑袋上都插着一根小指粗细的钢针。
白涂将手电亮度调低一档,光柱射向地面,“所以它们才这么安静。”他看向樊星禄,“我希望接下来,樊先生不要破坏这份安静。”
这是三天以来白涂第一次叫自己,还是以一个相当有礼有节的称呼,樊星禄却像是头一回认识白涂,他的神态语气都与在霍常湗面前截然不同,像是黑暗中某种冷血动物,睁着竖瞳冷冷地注视着过路猎物,却又不屑一顾。
樊星禄咽了口唾沫,他感到危险,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离开,异能失控释放而出,他紧盯着白涂的眼睛,试图控制他。
白涂站在原地,一双漆黑的眼睛同样直视着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滴冷汗从额角滑落,樊星禄却不敢分心抬手去擦。白涂始终没有任何动作,正当樊星禄以为自己成功心中升起一丝喜悦时,白涂忽然笑了笑。
“樊先生的精神力超乎常人,还是不要浪费在这种地方。”白涂转过头,重新看向铁笼内,“樊先生心思敏锐,洞察秋毫,应该观察过晶核位于哪个部位吧。”
樊星禄心情一度大起大落,心里却琢磨过来了,白涂跟他说这么多,显然没有因他撞破他的秘密就将他灭口的打算,更何况还有霍常湗这一层因素在,虽然不知道两人有什么渊源,但白涂对霍常湗的在乎就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他和霍常湗同行几月,不算好友也算同伴,单凭这一点,白涂就不敢对他做什么。
想明白后,樊星禄索性破罐破摔点头,顺着白涂的话道:“间脑中央。”
“更靠近丘脑。”白涂道,“丘脑是人体感觉数据和情感信息的分拣站,躯体和脑部的不同信息都从这里传向大脑皮层,使人产生意识感知。人变成丧尸后,晶核就取代了这种功能,成为一切信息的中枢。”
樊星禄愕然:“你是说,丧尸也会有意识和感知?”
“这些没有。”白涂看着铁笼,“但当晶核中的能量浓度突破一定阈值后,丧尸或许就具备了产生意识和感知的能力。”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樊星禄一时产生了无数疑问和猜想,让他既惧又惑:“如果丧尸有了意识,那他们和人有什么区别?是不是意味着原来死去的人可以就此活过来?有了意识后丧尸还会攻击人类吗?如果会,我们反击岂不是扼杀同类?你说的能量阈值又是什么?你又怎么知道这些?”
“死亡就是死亡,它们没有灵魂。”白涂稍微侧过身体面向他,“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进化,丧尸进化出意识只是为了拥有更强的捕猎能力,它们捕猎的并非人类,而是能量。”
“能量?”
“与晶核同源的能量。”白涂说,“这种能量让死人变成行尸走肉,让部分活人爆发潜能,并外化为其他形式的可控能量。”
樊星禄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你是说……异能?”
“异能者体内的能量与晶核能量本质上是一样的,但又有所不同,所以异能者在吸收晶核时能量会大打折扣。而在同源同种的情况下,能量几乎不会有损耗。”
“什么意思?”
白涂笑了一下,“丧尸有晶核,异能者当然也有自己的能量核心,身怀精神系异能的你,樊先生不应该更清楚吗?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异能并不了解。”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容,不夹杂任何情感,似乎只是为了不让面部表情太过单调以配合言语而作出的。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再次攀爬上樊星禄的脊背,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巨大信息冲击下仅余的一点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多说话。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什么叫同种同源,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涂没有说话,倏忽抬手在铁网上按了一下。樊星禄弓起脊背绷紧肌肉,戒备地看着他,然而下一秒,电流声响彻在巨大的牢笼内,电光之下,原本行动迟缓的丧尸瞬间暴动,无数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充斥在这片寂静的山脚下。
具象化的电流在丧尸脑袋上的钢针流窜,随着碰撞游走在整个丧尸群间,成百个丧尸抬起双臂互相撕咬,喉腔中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诡异惊骇至极。
樊星禄骇然地看着这一幕,白涂的声音隔着电流遥遥传过来:“异能吞噬异能,晶核吞噬晶核,所获的能量收益都要远大于异能吞噬晶核。只需要一点媒介,就可以实现能量的传递。”
樊星禄猛然意识到,白涂刚刚往笼里打手电,并不是在寻找某样东西,而是在检查!
检查每个丧尸的状态,在暴动时会不会发出声音引来他人,检查每根钢钉的位置是否正确,那些钢针不仅破坏了额下回后部,还直通晶核,他要确保每颗晶核的能量都能够通过高压电流导出。
而在电流刺激下,晶核能量暴动,丧尸就会作出攻击啃噬的行为,白涂没有破坏脑干,因为他需要丧尸互相攻击,互相接触,继而搭建桥梁将能量从一只丧尸引到另一只丧尸身上。最终成百的晶核都会化为一个,拥有这个晶核的丧尸该有多强,到时候这个铁笼还能困住它吗?
他简直疯了!
樊星禄难以置信地望向白涂:“你不要命了?”
白涂平静地注视着笼内的厮杀:“当异能者吞噬足够多的晶核后,两者的能量会无限趋近,在特定条件下,异能者的状态也会无限趋近丧尸,却不会死亡,保有自主意识,即便被丧尸抓挠啃咬也不会变异为丧尸。”
他转过头看向樊星禄:“樊先生,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樊星禄怔愣住,许久才讷讷道:“可能吧,但这不是好事吗。”
白涂扯了下嘴角,神情中终于流露出今晚第一抹情绪,但不等樊星禄看清,他就转回头将手电关了。
天空无星无月,山脚下唯余笼中时断时续的电光,白涂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之中,樊星禄听见他说:“樊先生,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心肠也好,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请求你能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至于第二个请求,今晚之事,我想请你保密。”
“凭什么?”樊星禄道。
白涂仅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他说:“异能吞噬异能,这不是一个适合多数人知道的消息,不是吗?”
笼内的厮杀不知何时停止了,所有丧尸倒在地上,只剩一具晃晃悠悠地站着,喉间发出嗬嗬的嘶鸣。白涂掏出枪,三个点射后丧尸的头颅从脖子上断开,掉落在满地残尸中。
枪上装了消音器,一切仍静默无声。白涂打开铁笼走进去,又是一枪射烂头颅仍在张合的嘴巴,才抓着头发捡起头颅,收枪抽出腰间匕首,从颈间断口切入,挑出一颗灰色粘稠的晶核。
他扔掉头颅,抓起衣角擦拭晶核,随着他的动作,晶核露出原本的面貌。那是一颗红到发紫的晶核,表面光滑,甚至有金光闪过,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宛若星辰。
樊星禄无言地看着他。
白涂晃了晃这颗能量充盈的晶核:“这才是我给你们队长准备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