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Chapter 1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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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抱着丑女躺下时，心里想着，他和迈荣算是夫妻俩，不过很久很久没有同床共枕了。
换成是索伦，一定连家里的屋顶都掀翻了也要闹革命，但迈荣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好像瑟兰迪尔想怎么样，对迈荣来说都是可以容忍接受的结果。
迈荣这个……神明……
瑟兰迪尔的思绪在此滞顿，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在脑中一闪而过，却没有被他具体捕捉到。
丑女在他躺下时动了动，非常轻微小心。这个细节令瑟兰迪尔敏锐地心脏揪了一下。他想到了过往迈荣对他的相敬如宾。
“你怎么看索伦？”鬼使神差地，瑟兰迪尔微微贴近丑女的头发和耳朵，低沉地呢喃道。
半晌，丑女发出呜呜声，她自然是无法回答瑟兰迪尔的。
瑟兰迪尔一时忍不住想安抚一下丑女，可是手指只微微动了动，又放回了自己身上。他和丑女之间隔开了一道缝隙，仿佛心里捏着一分避嫌的意思，他仰面而躺，凝视着昏暗的房顶。
“我呀……”瑟兰迪尔的语气难得有些轻松活泼，“没有太多的愿望诉求，就是想和所爱之人要一直相依相伴，无论任何艰难险阻，我都不会抛弃他。无论任何选择摆在我面前，我都会选和他一起走下去。”
在疲倦的叹息声中，瑟兰迪尔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这么难呢……”
天亮之后，瑟兰迪尔穿戴整齐，踏出屋门，却见索伦竟倒在走廊上。
他站在屋门口，垂目看了看横在面前堵住了走廊的那条“尸体”，抬脚踹了踹：“怎么睡在这？不放心，所以在这偷听吗？”
索伦被踹醒了，迷迷瞪瞪爬起来，露出一副善意的笑脸：“兰兰，你把我赶了出来，我不知道要去哪睡，只好睡在这了。”
瑟兰迪尔望定他那张笑容可掬的眉眼，仿佛还是当年在明霓国斯时的那副样子。瑟兰迪尔道：“小心别感冒。”
路上，索伦就一个阿嚏一个阿嚏地喷嚏不停——似乎真的感冒了。他捏着自己的鼻子，在马上晃悠悠地闷声闷气说：“奇怪啊……”
瑟兰迪尔抱着丑女骑马行在他身边，不由侧头看了看：“奇怪什么？”
索伦一脸纳闷：“我怎么会感冒呢？可是头真的好晕，好疼……”
瑟兰迪尔：“……”
库路芬因为不想表现得和他们志同道合，一个人跑在前方老远，和米尔寇假扮的凯勒鹏相谈甚欢。而卡兰希尔却故意落在瑟兰迪尔和索伦的身后，一路都机警地监视他们一举一动。
听到对话，卡兰希尔嘲讽道：“瑟兰迪尔亲王殿下，你的老乡好是不是昨晚太累了啊？你怎么没照顾好他呢？”
索伦便苦媳妇告状地道：“昨晚我被关在门外，在走廊上凄凉地睡了一晚上。”
卡兰希尔目光精光流转，盯着瑟兰迪尔，嘲讽地笑道：“亲王殿下，那你可要好好对他负责啊。”
瑟兰迪尔闭了闭眼，头痛欲裂。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对话。
“我想了想，直接去找女王跳崖的地方，可能有点草率，我们或许需要更多准备。不如先去伊奥那里，就在前面不远了。”瑟兰迪尔说罢，扯动缰绳调转马头。其余人也没什么异议，纷纷跟上。
伊奥居住的地方十分隐蔽，他常年隐居深林，不与辛达族的亲戚们往来，瑟兰迪尔只在年少时来过一次。
这次到访，伊奥也显露出了不甚欢迎的态度，瑟兰迪尔拿出自己那对用勾沃恩锻造的重刀，跟伊奥说明了来意，伊奥才勉强同意他们进屋。
“你们只能待到傍晚，刀修好之后，就得离开。”
索伦在屋内四处逡巡张望，对一些新奇的玩意都要拿起来看一看。米尔寇坐在壁炉边的一张沙发上，享用着主人款待他们的蜂蜜面包和不知什么食材炖制的汤，他模仿精灵贵族总是惟妙惟肖，卡兰希尔和库路芬都没有看出破绽。
索伦兜了一圈，便转到了落单的丑女身边。瑟兰迪尔跟着伊奥去了锻造室，此时没有人再能妨碍他和丑女之间发生什么对话了。
丑女靠在一张藤椅上，歪着头闭着眼，身上披着瑟兰迪尔的斗篷，半张面孔上映照着扑闪的壁炉火光，身躯则隐在大书架落下的一片阴影中，阴影仿佛温柔地守护着她。
她的头发在火光中泛出了一点幽蓝，竟有些莹润的漂亮感，仔细看，她的皮肤也好像光滑了一点。
米尔寇的魔法正在被她慢慢净化。
索伦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他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无聊地翻了起来，停在丑女面前，压低了声音：“昨晚你睡在兰兰的床上，是不是觉得痛苦都减轻了一分？”
丑女当然不会回答他。
“可我只能孤零零地睡在走廊上。”
“你知道，兰兰爱的是我。”
“我和兰兰经历过的那些，是你和他没有的。”
“你只是我的替代品而已。”
“兰兰太善良了，才舍不得抛弃你。”
噼啪一声，木柴在火焰里嘶哑呻吟。丑女抬起头来仰望着高大的索伦，她费力地抬起眼皮，眼睫下透露出晦涩黯淡的光，嘴微微张动，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索伦在袖管中握住了瑟兰迪尔给他的那把匕首。尽管手掌被灼蚀得疼痛难当，他还是只轻轻皱了下眉，俯身压在丑女上方。
“你这个替代品，该消失了。”
“这枚戒指很特别，你要在上面刻上索伦的名字？”伊奥将瑟兰迪尔递给他的金戒指举到火光下细细转动观察。
金戒指光滑无痕，在火光里呈现出被打磨得非常精细绝伦的质感，沉甸甸的，在伊奥的指间透出一股奇特的力量。
连伊奥也看不出它是什么材质。它似有一种深深吸引人迷恋痴醉的魔力。
这枚金戒指是父亲交给瑟兰迪尔的定情信物，本应属于艾拉凯琳。瑟兰迪尔道：“‘我只属于Sauron’，请把这几个单词刻在上面。”
他坐在一旁，提着一瓶酒，目光对着火光，显得格外坚毅。
“Sauron……为什么要刻这个？”伊奥无意之中说中了某个在未来会显现的预兆，“这难道是诅咒之戒？”
瑟兰迪尔眯眼笑了笑，在伊奥看来，那似乎是一个冷笑，但余韵中又透着几分甜蜜：“如果它有魔力，那也是禁锢我的魔法。”
伊奥听不懂，也无心追问，转过身去，把金戒指放到雕刻台上。他神情严肃，不苟一笑，沉默地按照瑟兰迪尔的要求，把那句话用特殊的烫文刻在了戒指的内圈。
“好了。”他把戒指还给瑟兰迪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它看起来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刻上去的名字可能会令它产生某种效力，那是不吉利的暗示。”
瑟兰迪尔却想都没想，把金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他笑着说：“无须多心，它只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罢了。”
“你看起来很疲累。”伊奥冷冰冰地提醒。
对于一句没有温度的关心，瑟兰迪尔敷衍道：“过来的路上遇到不少波折。”
伊奥于是道：“精灵的情感是持久、敏感而脆弱的。如果你不能确定付出的情感是正确的选择，就不该执拗下去。虽然我不和明霓国斯打交道，但对你的事略有耳闻。你的刀上，也沾染了偏执的气息。”
“听说，精灵的婚恋观，是一位叫‘迈荣’的神祇教的，可他却没有教我们怎么遗忘一段感情。”瑟兰迪尔说，“一旦懂得了爱，就会感觉到爱的孤独，越爱，似乎就越怕孤独。‘我与黑暗为伴，至此忘记了阳光的温度，只能在黑夜安眠’。”
“你经历了不少痛苦，你应该放下那些痛苦。”
“我做不到。”瑟兰迪尔笑了笑。
轻柔的呓语中，瑟兰迪尔疲惫地想要闭上眼。
“桄榔——”
外面客厅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紧跟着是库路芬和卡兰希尔的叫嚷声，瑟兰迪尔勉强从混杂的字音中听出“索伦”、“抓住他”、“杀了她”等单词。
那一屋子本来就是一群危险分子凑在一起，指望他们相安无事，不出点乱子反倒显得奇怪了。
瑟兰迪尔立刻惊醒过来，拿起修好的对刀，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只见丑女倒在地上，她的那张藤椅也翻倒在地，索伦站在一旁，卡兰希尔库路芬都震惊地看着他和丑女。
那把水神的匕首，此刻就插在丑女腹上。
作者有话说第177章 Chapter 17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