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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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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的时候,魏星来已经完全在发酒疯的路上放肆驰骋了。
一开始,他还只是摆出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和出租车师傅说了“晚安早点睡”。后来,他又指着路灯拉着齐禄,非要他承认今天的太阳很亮。
最后进了基地的门,千里迢迢从三楼滚着跑下来接人的Lottery又被他高高抱起,亲着搂着成了推心置腹的父子。
后来还有小半箱的啤酒风教也没准他们再喝,问前台要了几个袋子全部装了回来送给了基地的助理们。
平均每人两瓶下肚的情况下,除了酒量稍逊的风教会上脸,IST的其他人全都无事发生,甚至再打场BO7都不带怂的。
以前老打野冷云在的时候,他们就是酒神五人组,现在拖了个累赘暮星,以后庆功宴都得考虑小孩的酒量了。
魏星来的房间在二楼,挑的是那间不带独立卫浴的房间。
平时倒也没什么,但现在他一身酒气醉成一滩,非缠着齐禄说要洗澡,这个时候没有独立卫浴就显得异常棘手了。
不过齐禄倒也没迟疑多久,一气呵成地把魏星来扛上了三楼,扔在了自己房间的沙发里。
等浴室暖气加热的时候,齐禄下楼去顺了几件魏星来的衣服上来,重新回房的时候魏星来已经自己从沙发里爬坐了起来,深深埋着头在忙着解自己的裤腰带。
那脑袋后面倔犟飞扬的一撮粉金色的头发,好像在昭示着解开蝴蝶结是有多么困难。
齐禄就着昏黄的灯带看着他盘坐在沙发上窝作一团的模样,衣服的下摆被他拉到下巴底下压着,露出的肚子愣是被压出了两圈堆叠的肉色呼啦圈。
今天背了这小子齐禄心里才有了数,魏星来是不轻的,其实从那有点肉嘟嘟的小脸盘能看出来,但他也是一定程度的穿衣显瘦,平时看着不过就是个清瘦的男孩子。
“队长,帮帮忙。”
齐禄迎着魏星来抬望过来的醉眼直看了过去,忽然发现他长长的睫毛上竟挂上了泪花,小撮小撮地黏在了一起,眼底浮光闪烁,圆圆的眼睛很清澈很亲人。
齐禄把托在手里的衣服放到了床上,俯身到沙发前,轻而易举地用手指拉开了魏星来的腰带。
魏星来只是盯着他那双手跑神儿。
电竞选手的手大多是好看的,但齐禄在遍地的长指节中尤为出色,冷白的皮肤能透出血管的青色,纵横交织着一直蔓延到指骨上,虽然现在他的衣袖落着,但魏星来知道,再往上去,这些青筋会隐隐绰绰地盘踞在队长的小臂上。
“别看,去洗澡。”齐禄侧身指了指淋浴房。
魏星来不知缘由地乖了下来,趿着拖鞋提着被解开的裤子,腋下夹住了要换的衣服和干净浴巾,一步一蹒跚地蹩进了浴室。
齐禄坐在外面,摸出了刚买来的绘本,翻开了第一页。
他刚看了一眼第一页上的致读者,里间就传来了急切的呼唤:“队长,快帮我下去拿固色洗发水!”
“?”齐禄拧了拧眉,脑门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但还是立马动身下了楼。
粉色固色洗发水顺着浴室的门缝交接,里面的一股热气见缝插针地涌出来,让整个房间都带上了柠檬皂的清爽。
齐禄被水蒸气扑热了脸,脱掉队服外套,孤零零穿着件短袖坐在外面静候着。
醉酒的感觉被淋浴房里的温暖烘得更加上头,魏星来本还打算强撑着吹完头发再出去,但苦苦等到头发才姑且半干的时候,他已经双腿浮软地想立马躺倒了。
霸占着别人的浴室终究是不能太久,他拍了拍脸,飘飘然地穿着短袖裤衩出了浴。
“我要下楼。”他很拘谨地掸着齐禄的床边坐着,而床的主人却好整以暇地倚靠了一整个沙发,摇头拒绝。
“那你让开,我睡沙发。”魏星来继续倔着。
齐禄继续摇头:“你断片了?”
魏星来很迷茫地回头看他,明显没想明白断片和他睡哪儿有什么联系。
良久,他在齐禄的注视下掀开被子缩进了被窝:“我没断片,来讲故事。”
齐禄单纯地以为,按照魏星来现在的状态,应该读不了半本就会睡着过去。
但事实证明,他真的单纯了。
第一遍读完,他清了清嗓子,合上书往床上看的时候,魏星来那双狗狗眼正冒着精神倍儿好的星星。
“这就完了?”他甚至还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话。
齐禄把书搁在腿上很轻地嗯了一声。他靠在床边的懒人沙发里,沙发很矮,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占着自己床不睡觉的魏星来。
床上闹出一阵轻微的动静,齐禄看着魏星来裹着被子坐起来,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
他低着头在手机里一阵摸索,齐禄坐直了一点,看到了他屏幕上调出来的录音。
接着,魏星来端起一副大Boss发号施令的模样,一手托着手机一手悬空停在了红色的开始录音键上:“请你深情并茂地再读一遍,我要录下来。”
“???”
齐禄一脑门都是不解的问号,脸色凝重地看傻子一样看着一本正经盘坐在床上,还裹得像粽子一样的魏星来,他抓着手机俨然不读不睡的模样。
“不读,睡觉。”齐禄有些赌气地把绘本扔到了床头柜上,拢着毯子重新仰靠进了沙发。
“不行!不能睡!”魏星来甩开被子从床上暴跳而起,赤着的脚已经快踩到地板上了。
齐禄眼疾手快地挡住了他,拎着那俩脚腕一条腿一条腿地塞回了被子里,妥协地从床头柜上重新拿起了绘本。
又是第一页,又是熟悉的致读者,齐禄低沉清冷且无奈的声音又在房间里响了一遍。
半个多小时后,他伸手按掉了录音,魏星来侧躺在床上闭了眼,但是嘴里还在如梦似幻地不停嗫嚅着再读一遍。
齐禄害怕自己一闭嘴魏星来会从不深的睡梦中醒过来,于是,他又一次托着书脊小心地翻开了第一页。
第三遍,他读故事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到魏星来满足的轻微鼾声,才最终放下了书。
他用毯子罩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好这磨人的家伙饶过了自己,现在才刚过零点没几分钟。
因为担心魏星来半夜醒过来有事儿会叫不醒自己,齐禄就没去吃药,一直要睡不睡地窝在懒人沙发里,每一次床上翻身的动作,都能让他从刚入睡的迷糊状态强制清醒。
不过还好,魏星来睡得很熟,一觉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中途没有醒过一次。齐禄听着他在被窝里伸懒腰的哼唧声,也头重脚轻地在沙发里动了动,伸手揉开了睡糊的眼睛。
魏星来旁若无人地在齐禄的床上伸着懒腰打滚,等闻出床单上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味道时,再才腾地弹坐了起来,双目迟缓地扫视了一眼房间,最后落在了床边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里。
他无端打了个寒战,再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家队长刚睡醒的眼睛。
“头疼吗?断片没?”齐禄开口说了这个房间里的第一句话,他声音哑哑的,面露疲态,看来昨晚被折磨得不轻。
魏星来小鸡啄米般地点了下头,但等昨晚的记忆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时候,他又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齐禄弯着手指抵在太阳穴上暗暗用力,哪怕魏星来忘了昨晚的那些无理取闹都无所谓,他只希望某人能记住在酒店门口说过的话。
“我喝酒一般不断片。”魏星来拢着被子,怯生生地回了一句。
齐禄先一步放弃了,轻微一哂:“你昨天说你喝不醉,你还说你一般不耍酒疯。”
“我真没断片,给你添麻烦了,队长对不起。”
齐禄深深吸了口气,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拎起来折好放在沙发上,瞥了一眼魏星来压住下半身的被子和手臂,重新找回了以往冷飕飕的声音,哪怕还有点喑哑:“缓好去洗漱,下楼训练。”
三楼还有很多空房间,并且和二楼一样也有公共卫生间。齐禄丢下一句话,从浴室拿了自己洗漱的东西,穿着短袖推门去了外面,把整个房间都留给了木讷呆坐的魏星来。
几分钟后,齐禄含着牙刷看到了镜子里冒出来的粉金色呆毛,一脸委屈地站在后头,低着头焦虑地捏着衣服边儿。
倏尔,他闷闷地在齐禄身后嗫嚅道:“队长,你是要反悔吗?”
齐禄打开了水龙头,冲了冲手又低头漱口,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魏星来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拉着队服拉链走神。
“反悔什么?”齐禄接了捧水洗脸,头发沾了水后被他向后撩了几下,原先的碎额发变成了一个潦草的背头。
他拿毛巾拭着脸上的水珠,转过身面向魏星来,倚靠在了水池边。
魏星来终于肯正大光明地抬起头了,但早起第一眼就看到队长刚洗漱完还带水的模样,一时间视觉冲击有点大,而且齐禄这张堪称完美的脸上,在额角竟藏了半指长的一条疤。
齐禄就好像用薄荷牙膏洗了整张脸一样,穿着短袖露出额头,整个脸都写着凉飕飕的请勿靠近。
“你昨天说,没有不许我靠近你,但今天早上还有现在,你又冷冰冰的吓唬人。”
齐禄叠毛巾的手指在折痕处滞留了一下,他意识到了魏星来是在证明自己没有喝断片。
于是,他抓着毛巾和漱口杯重新回了房间:“没反悔,我就是脸臭。”
魏星来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听了齐禄的话终于来了精神。
最后,齐禄坐在床边等魏星来洗漱完,两人结伴下了楼,刚下一层就碰到了瞠目结舌的二楼小伙伴们。
风教和虞乐设身处地一咂摸,最先明白过来原委,没多说什么就架着不明所以的江久下了楼。
邓寅生和齐禄是一起打了四年比赛的老队友,他对于魏星来这个刚来的新人已经巴结上齐禄一事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不是吧,我和老齐认识五年多了,从来都没有过同床共枕的待遇啊。”
齐禄白了他一眼,既表达出了自己的无语,同时也是为了警示邓寅生别来沾边。
餐桌边,魏星来照旧二话不说把自己那份煎蛋给了齐禄,由于昨天没吃的上饱饭,这顿早餐他吃了四个包子,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早点。
风教坐在齐禄的另一只手边,忍了很久终是憋不住低声在齐禄耳边问了出来:“你俩算是成了?洞房了?”
“?思想肮脏。”齐禄恨不得啐他一脸豆浆。
“那你俩什么情况?什么都不是你让他上你房间呆了一整晚?”冯景风有些意外,这实在不像是齐禄会干出来的事儿。
“嗯,例外。”齐禄又喝了口豆浆,吐舌在唇周舔了一圈。
魏星来端着一扫而光的碟子杯子去了厨房,齐禄在看他的背影。
“他说要走近我,我同意了,其他的以后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