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
-
自那日进宫之后，缙王府仿佛被遗忘了一般，皇帝还许钱进做个清闲王爷，连上朝诸事一并给免了，更别提召见赵小乐这等小事了。
赵小乐犹如一个等不到考试通知的考生，脑中的发条早就松得拧不回来，没事时还有闲情问钱进皇宫一日游的感受：“王爷，你说那传说中的皇宫是不是特金碧辉煌、特雄伟壮丽？”
钱进吭哧半晌，吐出一句：“那地板挺亮的，都能照出人来。”对此，赵小乐颇感无语。
京城之中秋来一直多雨，铅白色的云堆积满天，阴郁得压将下来，让人提不起劲儿来。雨点自檐上滴下来，落在窗台上啪嗒作响。赵小乐从书上移开双眼，看向这漫天盖地的雨帘，将左手伸出窗台接着雨玩，默默在心底数着，一滴、两滴、三滴……体验了一番雨打芭蕉的意境，他一时诗兴大发：“啊，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秋风秋雨愁煞人，人间正道是沧桑。桑……桑……桑叶红于二月花……”
钱进正拿着毛笔练字，写得抓耳挠腮，唤他过去：“乐子，先别念了，过来帮我看看。”
赵小乐放下书，懒懒站起身来，嘟囔道：“唉……我都开始想念杨先生了。”还没教上几个字，他终于忍不住摔笔咆哮了：“啊啊啊啊啊，好无聊啊！不是读书就是写字!”
“赵大人有何不满？”小莲过来收拾残局，将摔秃的毛笔放回桌上，道，“您想是跟着刘大人学暗器之道吗？”
“没有没有。”赵小乐连连摇头，指着刚看的那书道，“我只是看这话本半懂不懂的，都快看出颈椎病来了，想起来活动活动而已。”他走到一旁，边扭脖子扭屁股，边暗自嘀咕：没有娱乐活动太悲哀了！赶明儿让人制副麻将好了，叫刘子信跟王满过来打上八圈，输赢什么的咱说了算！
小莲不再理会他，冲着钱进嫣然一笑：“王爷，瞧你这一脸墨，涂得跟个猫儿似的。这是习字还是唱戏？”说着取出帕子示意他擦擦。
钱进随手抹了一把，赧然笑道：“要我耍这笔杆子，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我觉着这毛笔比那锄头还重上许多呢。”
“我瞧瞧，”小莲取过宣纸仔细看了看，称赞道，“写得比昨儿工整多了，这一横一竖的多直。”
“是吗？嘿嘿……”
被忽略的赵小乐斜眼看看他们，突然指天骂道：“老是下雨下雨的！这什么鬼天气！”见钱进只顾挠头傻笑，无人理他，又大声道，“我听说啊，有些地方都发洪水了，死了许多人呢！”
钱进这才应声道：“是啊，不过皇上已经派人去抗洪了，我觉着会好起来的。”
“哎，记得咱在村里住的时候都不下雨啊，阳光那个明媚，天天都跟过暑假似的。”赵小乐一脸神往道，“真想回去再住几天……”
“你忘了那天的大暴雨？屋里漏啊，跟下小雨似的，你那通抱怨啊，气得没把房子拆了。”
“有这回事？”赵小乐转过头去故作不知，口中小声哼哼起来，“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可惜如今没咱解放军在，抗洪什么的还是他们给力。”
午后天色稍霁，难得王满来了，站在院中冲里面招呼道：“乐子，难得晴了，咱们出去逛逛呗。”
“逛啥？”赵小乐以手支头，趴在窗口懒懒应着，了无兴致。除了去超市储备粮食，逛街购物可从不是游戏宅男该干的事。
“园子啊。”
赵小乐又问：“啥园子？”园子？我还毛利兰呢。
“小赵大人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见他当真不解，王满挤眉弄眼调笑道，“你连青楼都没逛过？”赵小乐这才明白过来——毛利兰的不是，武藤兰的干活。
“赵大人，你居然要去逛青楼？”丫儿正端着点心推门而入，一惊一乍起来。赵小乐却瞧着她手中黑乎乎的玩意儿皱起了眉，迟疑道：“这……这是啥玩意儿？”
“醪糟芝麻小汤圆，今儿刚学的。”丫儿指着碗里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个是汤圆，这个是酒糟，我还撒了桂花呢。”赵小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估计是时间煮长了，芝麻陷都漏出来了，一片下水道般的惨淡。这丫头最近迷上了煮东西，可明显没有中华小当家的天赋，每次煮出来的都跟米田共有的一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搞生化武器的。瞥眼见王满正要脚底抹油，丫儿忙嚷道：“王大人别走啊！我多做了好几份，您也来尝尝！”
“不了不了，我还要跟乐子出去呢！改天再尝。”王满这人讲义气，还想着带赵小乐一块儿走，免受黑暗料理的毒害。
“去青楼？”丫儿眨眨眼，疑惑道，“可府内上下皆传赵大人与王爷有断袖之癖，他怎么会去逛青楼啊？”她说罢一把捂住了嘴，“啊呀，赵大人，我怎么就对你说了？丫儿真是多嘴了……”
“你已经说太多了……”赵小乐阴恻恻地道，转头怒视钱进，“王爷，晚上您还是自个儿睡吧！”
说来此事却是怪不得钱进。小莲道，身为王爷，夜里屋内怎可没有个端茶递尿盆的下人。可钱进死活不让小莲陪他过夜；又怕钱进夜半梦呓泄露了身世秘密，原先那些个不知底细的贴身小厮早早被支了出去，如此只得让赵小乐与他同屋而居了。寻常小厮至多睡于榻旁，赵小乐自然是不肯的，手脚一摊，便赖去了大半张床。于是每日清早，侍女进来伺候时，便能见到二人同床共枕的温馨景象。
“赵大人，如此说来，是确有其事了？”丫儿一时双眼放着精光，点心什么也不要了，直奔出门去，“我先出去了！”瞧她雀跃的背影定是去散布八卦，坐实传言了。
赵小乐不由拍案而起，勃然怒道：“你妹啊，老子是直男，老子要逛青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