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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下山历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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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猫妖事件，卷轴显现下一个地点：位于城镇的一座古宅，其下方有路线图，寥寥几笔便画出了古宅的结构，画技娴熟。
相比上一幅抽象的猫咪画：眼珠子不对称且凸出、眼神透露一种别样的“智慧”、嘴巴歪斜且流涎……实在好太多了。
现在，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密布，小雨淅淅沥沥，如果不尽快找个客栈休息，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到了客栈，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头戴布帽，肩上搭着一条灰毛巾，殷勤道：“请问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日。”他们一边回复店小二，一边扫视客栈里来往的人。
下山前，长卿师兄曾说：“客栈往来的人多，鱼龙混杂，但也容易打探情报。”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店小二翻了翻手里老旧、泛黄的小册子，纸张卷曲，上面有不少痕迹：油点、水点和墨点，但字迹较清晰，能够辨认。
他有些为难：“住店的话，只有一间房了……”
一间房？怎么分才公平，总不可能挤在一张床吧？！那样太不符合礼仪，符音瞧了一眼门外的倾盆大雨，心想：没办法，只能将就了。
两人付完钱后，由店小二引路推开了房间的木门。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木桌而已，角落里放着铜质香炉，散发着清香。
看着房内唯一的床，符音托着下巴，思忖片晌。
他们要在客栈住两晚上，论公平的话，两人轮流打地铺比较好，而不是让她或者缘一，连续两晚都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这样，双方都有机会舒服地睡在床上，相对公平。
如果有机会睡床，谁愿意打地铺？
虽说打地铺在岛国很常见，但也是为了节约空间，不显得拥挤，还有……预知地震。
那么，第一晚由谁睡床，谁打地铺呢？作为友人，她应该赤心相待，懂得谦让，好友睡床，自己打地铺。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守。”自己遵守礼仪，能够获得他人的信任和尊重，这也不辜负爹娘的教育。
“今夜，缘一你睡床，我打地铺。”
“不可，打地铺容易着凉，我打地铺就好。”
“这对你不公平！还是我打地铺吧！”
“无关公平，以前在家中，我已习惯了打地铺。”
习惯了打地铺？也是啊……缘一曾经住在三叠大小的房间，如果不是年纪小，那么连吃饭睡觉都成问题，因为太狭窄了。
他在那样窄小的房间里生活了许多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兄长大人的陪伴很重要啊……
“好，我知道了……”话音刚落，符音趁缘一不注意，一把抱起被褥就要铺在地上。
可被褥还没沾地，就被缘一抢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你拖过来，我拖过去的，被褥再也承受不住抢夺，裂开了，填充的棉花如细雪一般落下。
符音：“……”
缘一：“……”
两人沉默了很久，一起走到木桌旁，取出包袱里的针线，将被褥缝好。
月光之下，他们隔着床帐聊天。
“明日，我们便要前往古宅，也不知会遇到什么……”
“顺其自然就好，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都能顺利解决。”缘一嘴角微扬，“有你在身边，我很安心。”
说着，他的目光透过薄薄的床帐落在了符音身上。
夜风吹拂，掀起轻薄的床帐，皎洁的月光照在少年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唇角的笑意极浅，平日里略显无神的眼底若有星光，像误入凡间的谪仙，如梦似幻。
少女与少年视线倏然相撞。
——扑通、扑通
她呼吸一滞，捂住心脏的位置，莫名狂跳着，捧住脸颊，手心传来微烫温度。
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客栈点的是什么熏香？竟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效果吗？
符音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无病症，一路上也未感染风寒。可是……为何缘一的话语让她心跳加速？
此时，她沉浸在深深的疑虑之中，没有察觉少年微小的变化，若她仔细观察，定会发现少年赤黑色长鬓发下，隐藏的微红耳尖。
“我与你的想法相同，记得初次见面，你鲜有表情变化，很难让人知道在想什么。”符音暗自施法，指尖泛起微光射向香炉，其中央的火苗熄灭，香气散去。
“从你之后的举动不难看出，你是一个心思细腻、温柔善良的人。大多数人常说「双胞胎」象征不详，但我不这样认为……”
“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该被他人随意定义，仅仅以孩子出生时是「双胞胎」便认为不详，简直是谬论！”
“所以，缘一是我重要的友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寂静的夜里，符音说话声音格外清晰，一声声在缘一耳边响起，犹如落叶飘落水面，原本平静无波，却因此漾起层层涟漪。
“阿音与我说这么多，我很高兴……”缘一的心里亦是无法平静，“对我而言，阿音也是重要的友人。
“夜色已深，愿你做个好梦，晚安。”
“晚安……”符音扯住床角的绳子，纱帘缓缓合上，方才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今夜有些古怪，明明平日里不是这样的，而且香气散去，也无济于事。
思考良久，也想不出缘由，索性闭眼睡去，将疑惑抛之脑后，相信未来终有答案。
黑夜与白昼交替，月亮隐入云层，太阳升起，阳光和煦。
循着路线图，他们到达古宅：匾额歪斜，斗拱、雀替、檐枋布满蜘蛛网，门口的石狮子上爬满青苔。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夹杂着酸味和霉味，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整个宅子里横冲直撞，让人难以忽视它的存在。
长长的走廊笼罩在一片厚重的漆黑之中，四周高耸的围墙遮住了天空，一丝阳光也照不进来，每一个角落如同浸没在墨水中，只有昏暗与窒息。
他们找了一圈，并无异常，可宅子里阴森的气息始终没有变化。
少顷，四周更加黑暗了，墙角浮起黑雾，沿着柱子不断上升，渐渐凝成一盏盏圆形灯笼，上面写着双喜，晃晃悠悠，泛着红光。
随着红灯笼显现，一群“人”从地下钻出，飘向厅堂。
厅堂中放着牌位，其前面的供桌上摆满了水果和干果，高朋满座，一对新人正在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傧相的声音逐渐模糊，这是第几次拜堂了？除了自己，在场的所有人犹如提线木偶，机械地重复这荒诞的闹剧。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符音和缘一同时迈过门槛，大声喊道。
方才，一道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好在很快就破除了。
喧闹的场面随着他们的到来，霎时鸦雀无声，除新娘之外，所有人像扯住了发条似的一动也不动。
红烛忽明忽暗，映照出每一个人的表情：愤怒、鄙夷、嘲讽……齐刷刷地盯着他们：“何人在此大声喧哗？失礼至极！”
“来人呐，快将他们赶出去！”一个长胡子老者唤来两个小厮，命令道。
为何会有小孩子进来？等等！他们在做什么？！从新娘的角度看去，两个小厮手持大刀，正往小孩的身上砍去。
那两个孩子，看上去与弟弟妹妹们差不多大，要是同样受欺凌，该多可怜啊！
想想自己读过私塾，颇有才华的爹娘教育、关爱自己。
他们总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句话适用所有人，无论男女。”
“不可恃强凌弱，不可仗势欺人。”爹娘逝世，亲戚们分割家产，自己沦落至此。
可恶！
可恶！！
可恶至极——！！！
亲戚们无耻下流，现在连小孩子都要伤害！新娘全身黑气萦绕，一下子扯掉了红盖头，站了起来，以身躯护住了符音和缘一，“快离开，我不能让你们这样小的孩子留在如此恶心的地方！”
大刀挥下来的瞬间，符音和缘一已经拔出了刀剑，看到新娘冲过来保护他们，差点就误伤她了。
“谢谢姐姐关心，我们带你走出循环！”他们念动往生咒，挥舞长剑，驱除连续扑过来的鬼魂。
自由求而不得，无法自救，唯有沉沦，对当时困在宅子里的女子来说，根本无法逃出去，而且很容易患上厥心痛等疾病。
这位姐姐身上的煞气也有其他女子的，长久下去，她也会失去本心。
卷轴上第二个地点之所以显示古宅，是因为需要他们拯救无辜的女子，这也是修行的意义。
两柄长剑银光闪闪，驱散黑暗，迎来曙光。
符音和缘一牵着被救的女子迈过高高的门槛，离开了古宅。
被救的女子站在门口，她的身后出现了其他人。
阳光照耀在她们的脸上，闭上眼睛，呼吸新鲜空气，感受久违的温暖。
“谢谢你们，可爱的小妹妹和弟弟！”她弯下腰，轻轻抱住了他们，“有缘再见了！”
逃离黑暗的女子们，拥抱了光明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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