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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医生,骗骗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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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坦坦荡荡洁身自好的苏医生,大半夜抱着酒醉不醒的女士来酒店开房,迎面就对上了高度警戒的酒店前台服务生。
“先生,身份证麻烦出示一下。”服务生职业又礼貌,但眼神总带着几分怀疑,仿佛时时刻刻在说我们可是警局联网正规经营。
苏舟被质疑的眼光盯得很不爽:“我晚上不住这,我帮我朋友开间房,她一个人住。”
“不好意思先生,还是需要提供下您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前台解释到。
没办法,苏舟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还需要出示下这位女士的身份证。”
苏舟看了看整个人都挂在他右边的姜苏,无奈地将她扶到旁边沙发上坐下,打开姜苏随身的单肩包终于在钱包里找到了身份证,刚想转身去前台衣角就被身后的人死死拽住。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姜苏半睁着眼睛,表情迷离又可怜,本来憋了一肚子气的苏舟心瞬间柔软了下来。
“乖,我马上回来。”苏舟拍了拍姜苏的后背安抚道,但姜苏紧抓着衣角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无奈苏舟只好又将姜苏扶起来,带着她一起去前台。
很快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苏舟拿着房卡半抱半扛地把人带回了房间。
他把姜苏放在床上,帮她摆成侧卧睡姿防止发生呕吐窒息,然而去浴室打湿张热毛巾的功夫姜苏又翻成了仰卧,他只好又给人翻过来,可翻过来不到几分钟姜苏又翻了过去,气得苏医生想当场撂挑子走人,又怕半夜姜苏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前台可还登记着他的身份信息呢。
无可奈何的苏医生只得好人做到底,耐着性子照顾这个一点都不听话的醉鬼。他用热毛巾帮她把脸擦干净又仔细检查了刚刚摔倒的擦伤,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关了灯后自己挤在旁边的沙发上准备将就一宿。
今天连做了两台手术,晚上又陪朋友庆生闹到深夜,本来准备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结果却在停车场捡到烂醉的姜苏,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他已经极度困倦,可惜刚刚躺下的苏医生还没来得及入睡就被咚的一声惊醒。
没错,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姜苏一个翻身掉了下来,万幸酒店地上铺着地毯。
苏舟赶紧过来准备将人抱回床上,然而手刚伸过去就触电一样又收了回来。
苏医生借着窗外的霓虹偏过头仔细一看,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就那样展现在面前。更要命的是,不知道姜苏什么时候还将衬衣纽扣解开了,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半隐半现的起伏。
饶是正人君子的苏医生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心跳错乱。好在他意志力坚定很快镇定下来,回浴室拿了条浴巾把人从胸到腿捂了个严实,然后蹲下去准备重新将人抱起来。
苏舟刚刚把手穿过姜苏的后背和腿弯,睡得迷迷糊糊的姜苏双手就搂了过来,抓着他的衬衣领将头蹭过来,像刚才在地下停车场时使劲嗅了嗅,然后满意的抵在他胸口呢喃道:“阿桐,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看我了…对不对…”
姜苏哽咽着呢喃,苏舟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阿桐,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我真的好想你啊…”说着姜苏蜷着腿坐起来,将整个身体都挤进苏舟怀里:“阿桐,我很乖的,你不要再离开我…”
姜苏说话断断续续,苏舟听得并不真切,只感觉她娇小又单薄,像一只受惊的布偶猫紧紧地攀着主人脖子不肯撒手。
见状苏舟只好搂着她,一边轻轻地拍她的背一边问道:“姜苏你好些了吗?我是苏舟,我不是阿桐…”
“不!不…你是,你是阿桐,你就是阿桐。”怀里的人一边摇头一边更用力地搂着他的脖子。
眼看道理讲不通,苏舟又换了一套说辞哄道:“是是是,我是,你轻点,你勒着我脖子了,我好难受。”
果然这样一说姜苏立马松开了手,她将埋在对方脖颈的头抬起来,眼神迷离的望着苏舟。
苏舟揉了揉被勒得发红的脖子,低头正好对上姜苏殷切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思念,有爱恋,还有…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两瓣温热的唇便吻了上来。
良久,房间里恢复平静,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洒下来,一颗滚烫的眼泪掉落在苏舟的肩上,一滴、两滴、三滴…姜苏沉默地把脸埋在苏舟脖子里。
苏舟身上的香水味,跟雾桐身上的味道一样。
几年了,她已经几年没有闻过这股熟悉的味道了。
她的阿桐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她真的好想她,她控制不住自己,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权当自己抱着的是雾桐,她只想放任自己沉沦其中。
看着默不作声的姜苏,苏舟没有说什么,他用手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然后去浴室打开淋浴的蓬头,调节好水温后返回床边抱起蜷缩在被子里的姜苏。
早上姜苏醒来时外面已经一片大亮,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来,下意识看向身旁,宽敞的大床上空空荡荡,不像是有人共度的样子。正当她满脸疑惑时余光扫到旁边沙发上的身影,昨晚旖旎的画面顿时在脑海里上演。
虽然这会除了身上的红痕,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暧昧的痕迹,但酒醒后的姜苏依然气得想扇自己。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这种事扯上联系,喝酒误事这也误得太没底线了。
清醒过来的姜苏麻溜地爬下床,她的衣服被苏舟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姜苏轻手轻脚地取下来穿上,快速地整理好头发,连洗漱都没顾上拎起自己的包就准备逃走,想了想又从包里抽出一千元现金放在床头,然后悄悄离开了房间。
房门落锁的声音响起,苏舟从狭小的沙发上坐起来,事实上他这一夜根本就没睡着。
他一米八的个子挤在张一米五的小沙发上睡了一夜,那滋味一点也不舒服;更何况昨晚还和一个仅有三面之缘的陌生女人发生关系,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尽管昨晚的事并非他本意,但事实在那摆着良心上终究过意不去。
就这样反复矛盾纠结的时候,苏舟听见身后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果然姜苏醒了,醒来后不仅没找他负责,还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拎着包跑了。
从小被人众星拱月般仰慕的苏舟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昨夜还共赴巫山今天就被人防贼似的防着。
苏舟掰了掰有些落枕的脖子,压着满腔怨气站起来,活像个被人吃干抹净提起裤子就抛弃的良家妇男。而等他看见床头柜那一叠现金时,更是气得脸都绿了。
怎么,小费吗?那这一夜工时费也太低了。
他一大男人思考了整夜想着要怎么补偿,人姑娘倒好,丢下一叠房费给这段关系盖棺定论,顺便坐实了他轻浮浪荡的罪名。
这一刻苏舟感觉自己都要气笑了,叹了口气无奈地倒在床上,现在的他只想安静地躺下缓缓,但刚陷进松软的被子里,属于姜苏的香味就像绵密的气泡涌过来。
不得不说姜苏的长相是轻易就能俘获人心的类型,不同于白幼瘦的乖甜,她有着标准的浓眉大眼但又带着成都女孩的精致,加上纤细的骨架白皙的皮肤,每一点都长在苏舟的审美上。
最让人难忘的是黑暗里她那双光泽明亮的眼睛,犹如月光下的瓦尔登湖,清风吹过水面便泛起层层涟漪。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昨晚动情地望着他,那个瞬间苏舟感觉自己心都要融化了;然而云翻雨覆之后她又沉默地压抑着自己声声啜泣,破碎得像只湿漉漉的小狗。
这样想着又勾起了苏舟的好奇,他想起昨晚前台登记电话时,从姜苏包里拿了张她的名片。他一个翻身跃起,果然在裤兜里找到了那张名片,连带着还意外翻到了姜苏的身份证,应该是昨晚开好房后顺手放兜里的。
身份证的主人此刻还毫无察觉,早上离开酒店后姜苏直接驱车回家,冲冲忙忙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赶去了公司。下周有个大项目要投标,现在她可没时间去懊悔难过。
一上午泡在会议室连开了两场创意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姜苏按下接听键,换上礼貌稳重的职业语调:“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你好姜苏,我是苏舟。”
“咳…咳…”,姜苏险些呛到,使劲吸了口气调整好呼吸回道:“苏医生呀,你好你好。”
姜苏不知道苏舟为什么给她打电话,昨晚的事权当是成年人的意外,你情我愿的事也说不上谁吃亏,难道对方还想讹她不成,想到这心底不由地升起几分警惕。
对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简单明了地说道:“姜小姐别误会,我打电话来是告诉你姜小姐的身份证忘在我这里了。”
身份证?姜苏赶紧翻了下钱包,果然包里原本放身份证的卡槽空空如也,姜苏恨不得再扇自己几巴掌。
“啊,那什么,又给苏医生添麻烦了,我这就喊个闪送过来取。”
“不用了,我昨晚留了你名片,你地址是名片上的地址吗?我快递过来。”
“是新希望国际没错,不好意思那就麻烦苏医生了。”
姜苏尴尬地挂了电话,琢磨着苏舟没有说要上门找她,甚至很有默契地提都没提昨晚的事,况且今早醒来时苏医生是单独睡的沙发,那他大概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这件事应该就能到此为止了吧!
思来想去,她还是起身驱车去了趟市一医院。
电话这头,躺在大床上苏舟盯着姜苏的身份证走神。
男人这种生物,到了一定年龄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原始的冲动,所以这些年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清心寡欲苦行僧般的生活,直到昨晚所有的血液被点燃,原来那些最原始的欲望从来都在。
不得不承认□□愉他是心动的,但从今天姜苏的反应来看对方似乎一点要继续的意思都没有,苏舟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死缠烂打。
理智告诉他应该到此为止,但老房子着火的威力却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