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宠妃难当》沉蕴

8、往事之赠珠

　　孟临渊口中的廉价玩意儿，说的就是胤禛手腕上缠绕的香灰色琉璃珠，是当年孟思渔赠送的谢礼。

　　说起来，那是孟思渔第二次遇见胤禛的事，这其中还有一段关于一僧一道的趣事。

　　那时孟衡如准备出阁，全家人又一次到柏林寺还愿，孟思渔和孟临渊姐弟单独行动，偶遇一僧一道路旁相争。

　　原来两个岁数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人，在路边争论谁聪明，而能够证明聪明的证据是一道题目。

　　二人有十七颗琉璃珠，要将琉璃珠分成三份，一份是二分之一，一份是三分之一，还有一份是九分之一，并且要保证琉璃珠完好无损。

　　然而，僧道二人都没有解答出来，孟思渔偶然路过，随口说有办法，僧道不信，只觉得小姑娘爱显摆，夸夸其谈。

　　孟思渔也是有气性的，非要向僧道二人证明没说谎，于是她找僧人又借了一颗琉璃珠，丢到十七颗琉璃珠里，变成十八颗琉璃珠。

　　瞬间，她轻而易举分成了三份，分别是九颗、六颗、两颗，恰好剩下找僧人借的那一颗琉璃珠，物归原主。

　　一僧一道惊得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这个问题轻而易举被二八年华的少女解答出来，转瞬之间，他们略做思考，又不得不服年轻人思维敏捷，不囿于成见。

　　最后，道人哈哈大笑，僧人垂头丧气。

　　原来他们争论的起源是僧人在套路道人，并且以十七颗琉璃珠为赌注，谁知道道人没有答出来，孟思渔答出来了。

　　僧人遵守承诺，以十七颗琉璃珠为奖品，赠送给孟思渔。道人揶揄僧人，不如将第十八颗琉璃珠一并赠与孟思渔。

　　碍于死对头在一旁看笑话，僧人忍痛割爱，将常伴左右的琉璃珠赠送给孟思渔，并曾言此珠在佛前供奉加持，必定能给佩戴者带来大运，一定要珍之重之。

　　那天孟思渔当即拿出丝线，将十八颗琉璃珠串成手串，在阳光下拎着细看，满意地点头，而后随手丢给孟临渊。

　　“你不是要读书考试吗？这串琉璃珠给你，说不准保佑你考个状元回来。”

　　孟临渊嫌弃地丢回去，双手抱臂，颇为矜持傲慢地扬着下巴，“小爷我凭本事科举，不需要求神拜佛，还是给你护身。”

　　孟思渔没有强求，只以为小孩子有傲气，不愿意沾染佛光，她顺手将这串香灰色琉璃珠绕在手腕上，拉着广袖遮挡住，外人看不见分毫。

　　孟临渊瞥见她的动作，勾了勾嘴角，满意地笑了笑。

　　却在回程途中，放生池传来噗通一声巨响，似乎有重物落水。

　　姐弟二人偏头看过去，只见一团白影在水中扑腾，还发出呜呜的哀鸣，甚是可怜。

　　孟思渔定睛一看，道：“这是……”

　　孟临渊嘴快，接了一句：“落水狗！”

　　孟思渔：“……”

　　她快步跑过去，看到水中的小狗十分可怜，有心相救，但是小狗距离岸边的距离太远。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故意把漂亮的卷毛狗丢进水里，这是与狗主人多大的仇恨？

　　左右看看，她在岸边寻到一根长竹竿，用力拨弄卷毛狗，奈何力道不够，又掌控不了方向，救援速度太慢了。

　　若是等她用竹竿将落水狗扒拉到岸边，足够卷毛狗死上七八次了。

　　孟临渊还十分嘴贱，贱兮兮地说道：“姐姐是准备痛打落水狗吗？”

　　孟思渔瞪了他一眼，“还不过来帮忙？”

　　孟临渊三步并作两步，长腿一迈，走到孟思渔身边，摇头叹息道：“这狗儿甚是可怜啊！救起来也未必还能活，姐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孟思渔将手里的竹竿丢给孟临渊，她利落地卷起裤腿，撸起袖子，走下青石台阶，准备下水救卷毛狗。

　　“孟思渔，你干什么？你心疼那条狗，你去救它吗？”

　　转瞬，孟临渊一把拉住她，阻拦了她的危险行为。

　　孟思渔无奈道：“当然是我去救，不然是你？”

　　孟临渊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瞪了眼卷毛狗，咬牙切齿道：“你上去，我去救它。”

　　“你去救它？确定？”

　　“不然呢？看着你冻坏身体？”孟临渊又道：“虽然我不介意养你一辈子，但是你可能不乐意。”

　　说实话，孟思渔看着孟临渊的脸色，真的不放心，她十分怀疑孟临渊会将卷毛狗直接按进水里淹死。

　　孟临渊对上亲姐姐怀疑的眼神，没好气地翻白眼，一边扒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把这只狗祖宗救起来。”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孟临渊跃入池水中，冷得一个激灵，心中暗道：幸亏姐姐没有下水。

　　女孩子本就身娇体弱，再加上初春的寒意，一旦寒气入体，必定伤及身体，影响生育。

　　他是个身体健壮的小伙子没错，也讨厌冰冷的池水，不得不拼命朝着卷毛狗游去。长臂长手一捞，拎着卷毛狗，就往回返。

　　人还未上岸，就把卷毛狗扔到孟思渔的面前，他紧随其后爬上岸，裹上自己的棉衣。

　　小狗趴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晕湿了一片干土地，腹部的起伏证明还活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缓缓睁开，有了神采。

　　孟思渔便放下心来，也没有动手去触碰卷毛狗，她担心小狗受到惊吓没有回神，会误伤人。

　　转而，她从宽袖中取出手炉，递给孟临渊，笑盈盈地说道：“辛苦我的好弟弟了，快点取取暖，莫要受寒。”

　　孟临渊白了她一眼，“算你有良心。”

　　“不过……”他话锋一转，瞪着卷毛狗，又道：“这狗东西有点没良心。”

　　原来卷毛狗清醒过来后，正在讨好地围着孟思渔的裙摆转，尾巴摇得欢快。此时，它听到孟临渊的话，似乎有所感，朝着他龇牙咧嘴，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枉费小爷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它，它竟然敢拿屁股对着我？还瞪我？”

　　孟思渔：“……”

　　还和一只卷毛狗计较上了，幼稚不幼稚？

　　突然，放生池对岸的倒影晃动，引起姐弟二人的注意，孟思渔对着孟临渊使了个眼色，双双跟了上去。

　　只见假山后面出现一个人，快步朝着竹林走去，鬼鬼祟祟的，七拐八拐就消失在竹林深处。

　　孟思渔觉得惊奇，“这人是个练家子。”

　　孟临渊蹙眉望去，心底有几分担忧，他正色道：“也不知道对方是针对咱们的，还是针对这条狗的主人的？”

　　孟思渔摇头，“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已经将我们牵扯进来，躲也躲不掉。”

　　孟临渊轻笑道：“姐姐倒是心大。”

　　就在姐弟二人准备转身离去时，竹林深处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尊贵青年正是许久不见的胤禛。

　　孟思渔着实没有想到再遇胤禛，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装作不识胤禛的身份。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不确定胤禛是否还记得她，于是以不变应万变，乖巧地站在那里。

　　奈何苏培盛的记性太好了，他率先朝着孟思渔招呼道：“哟，孟姑娘又来柏林寺祈福？”

　　孟思渔无奈点头，“殷四爷，你们也是来祈福还愿的吗？”

　　胤禛眉目沉沉地瞥了一眼孟临渊，不辨喜怒，又收回目光，朝着孟思渔颔首，“不是，我在等你。”

　　孟思渔微微吃惊，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小心翼翼道：“您刚刚在说什么？”

　　其余的人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孟思渔，或怒目而视，或口瞪目呆，皆看着胤禛，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误听了。

　　前者的拳头都握紧了，他好想一拳锤到登徒子的脸上，叫他调戏姐姐。后者为主子的大胆示爱捏了把汗，想着怎么在未来主子的小舅子手下救下主子。

　　胤禛似乎不知道风雨欲来，他淡淡地说道：“你上次说过的，等到你下一次遇见我，要送我一份谢礼。”

　　众人松了一口气，瞬间又无语：难道这不是客套话吗？

　　孟思渔想了想，她好像是说过这句话，但是谁能想到贵为皇子的四爷竟然当真了，还亲自守在柏林寺，等待她的礼物。

　　她能说自己忘记了吗？

　　孟思渔对上胤禛的眼神，别扭中似乎有点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这下，她真的不好意思说忘记了，只得在全身摸索了一下，摸到手腕上缠绕的手串，正是刚刚所得的香灰色琉璃珠。

　　她取下来递给胤禛，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一旁的孟临渊不高兴了，故意抱着孟思渔撒娇，“姐姐可真行！一件礼物许给两个人，哪像我一颗心里放的人只有姐姐。”

　　孟思渔嘴角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孟临渊，“你今天喝了多少杯碧螺春？”

　　这么茶！

　　孟临渊指责道：“临渊心里好苦，姐姐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连我喝了几杯茶都不知道。”

　　孟思渔：“……”

　　胤禛看着眼前的少男少女，极其登对，心里拔凉拔凉的。但是远不及少年的言行来得刺激，他眼中少见的闪过怒色，扯开考拉似的孟临渊，严肃正经地说道：“喜欢一个人就要为她考虑，你这样做会败坏孟姑娘的清誉。”

　　孟临渊一下傻眼了，这男人的态度可把我整不会了。

　　他看向孟思渔，孟思渔抬头望天，低头看地，努力憋笑，就是不看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