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宠妃难当》沉蕴

17、第 17 章

　　孟父得知赵吉安下狱的消息，眉头紧锁成川字，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拿不出一个章程来。

　　不久，孟临风回来了。

　　“临风，你回来得正好，为父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孟父招了招手，示意孟临风坐下来说话，他也没有绕弯子，“你还记得赵吉安吗？给思渔挑的那个举子！”

　　孟临风点头，“儿子记得，他还与咱们是同乡。”

　　若不是其他同乡从中牵线，他们还不会认识赵吉安，也就不会有机会撮合赵吉安和孟思渔。

　　他们看中赵吉安的举子身份，赵吉安看中他们家在书院的关系，父亲门下出过几位进士，算得上是互惠互利。

　　他心知孟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人，问道：“他怎么了？不喜欢孟思渔？”

　　如果对方不喜欢孟思渔，还可以考虑其他人，反正家里还有两个待嫁的妹妹，三妹妹孟凤如温柔腼腆，四妹妹孟纯如天真善良，都是联姻的好选择。

　　“不是，情况比这还糟糕。”孟父孟德禄摇头叹息，心疼千挑万选出来的金龟婿折了，“你二妹和他出去了一趟，回来说他犯事了，落到贾大人的手里。”

　　孟临风有些惊讶错愕，一个前途光明又有算计的人能犯什么事？

　　“赵吉安不是蠢的，他能犯什么事？此事是孟思渔亲口说的？”

　　孟德禄也回过味来，内心的焦虑不安缓解几分，犹豫地问道：“你怀疑是孟思渔不愿意嫁给赵吉安，故意说的？”

　　“她一向胆大妄为，又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来。”孟临风无所谓地回道，气定神闲地喝茶，又问道：“赵吉安到底犯了什么事？说出来我去打听打听，就知道真假。”

　　“杀害胞弟，顶替功名。”

　　孟父孟德禄吐出这八个字，满脸严肃，眉头紧锁。

　　孟临风轻笑出声，得意地说道：“我倒是什么事，父亲放心，此事十之八九是假的。”

　　“怎么说？”

　　孟临风又道：“往往以讹传讹，谣言都往严重的事件上传。我怀疑赵吉安犯了点小事，入了狱，恰好被孟思渔拿来做文章。”

　　孟父孟德禄被说服了，他觉得是这么个理，顿时兴高采烈，“临风，你去找人打听一番，看我们有什么帮得上赵吉安的，务必打点好，让他出来感激咱们。”

　　孟临风站起来拱手作揖，“是，儿子必定办好此事。”

　　庭院里来了人，孟母王凝霜端着糕点走出来，见到孟临风也在，十分高兴地召唤他，“临风，快来尝尝糕点，娘特意给你留的。”

　　一块块精致的点心整齐地摆放在瓷盘中，小巧又可爱，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手艺。

　　孟临风着急出门打探消息，看都不看一眼，脚步匆匆地擦肩而过，徒留孟母王凝霜站在原地发呆，一脸失落。

　　“这孩子……”

　　孟德禄指责道：“慈母多败儿！临风这样心怀大志的儿郎，才是我孟德禄的儿子，才是我们孟家的未来。”

　　“我这不是心疼他吗？德善居的糕点，可精贵了！”

　　还是她在几个孩子手里留下来的，纯如那个丫头还和她置气。

　　听说是德善居的东西，很难得的，孟德禄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摆手，“那就留下来，等临风回来尝尝看。”

　　说是等孟临风回来吃，他自己随手拿了一块，就着清茶吃了起来，王凝霜想说他两句又止住了嘴边的话，端着托盘离开了庭院。

　　孟临风回家又出门，孟思渔是知道的，无非去打探消息，她一点也不担心。

　　等到孟临风去而复返，第二次归家时，孟思渔悄悄附在窗边偷听。此处狭窄简陋，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恰到好处。

　　“爹，大事不好。”

　　还未踏入厅堂，孟临风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惊得孟德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见到孟临风进门，连忙看了看左右，空荡荡没有其他人，才招手让孟临风凑近来说话。“出了什么事不成？”

　　“赵吉安不行了。”孟临风几乎是跑回来的，喉咙里呼哧呼哧直喘气，他连额头的汗珠都来不及擦掉，猛地灌了一杯凉茶，继续说道：“这次咱们都猜错了，那个赵吉安身上还真的有问题。杀害胞弟，顶替功名，真的是他做的。”

　　听说还是宫里的人暗示贾大人审查，这赵吉安涉嫌杀人，又有舞弊之嫌，如今入狱审查，罪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十之八/九赵吉安是废了。

　　孟德禄犹不死心，“此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比如，请上面的人关照关照。”

　　“爹，你还是放弃吧！”孟临风摇摇头，不赞同孟德禄的想法。

　　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赵吉安一个举子，相似的身份地位，又能看得上他们家的人，还有的是。没有必要为了挽留赵吉安，搭上他们家的关系网。

　　再说还有比赵吉安身份地位更高的，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看中了孟思渔，到处请人来递话，问到他面前来。

　　当即孟临风信心倍增，劝说孟父放弃赵吉安，另谋出路。“儿子认为此事不妥，赵吉安犯事太严重，撞到四爷手中，其他人没有办法营救他。若是我们与他搅和在一起，其他人不免多想，传到四爷耳中，还以为咱们是赵吉安的同伙。”

　　孟德禄点点头，显然被孟临风说动了心思。

　　虽然他觉得如今放弃赵吉安很可惜，但是这可是引火烧身的事，稍有不顺，牵连全家，此事必须得断得干干净净的。

　　孟临风见孟德禄冷静下来，又递出一个话题，“咱们不仅仅要放弃赵吉安，还要给孟思渔另外择一户人家，要告诉所有的人咱们两家没关系。”

　　只有孟思渔嫁给别人，他们家才能与赵吉安撇开得干净，没有丝毫关系。别人问起，就是曾经相看过，但孟思渔没看上赵吉安。再深想，就是他们家受到佛祖保佑，避开人祸，乃是有福之家。

　　孟德禄又来回在厅堂踱步，心里扒拉了一遍同窗好友还有同僚，看哪家的儿郎与孟思渔年龄相当，可以配成夫妻。

　　“临风，你说你纪伯父的次子怎么样？配孟思渔可行吗？”

　　“不可，纪家二郎性子软，没有主见，恐怕降不住孟思渔，也不能给咱们提供长久的利益。”

　　“那你曾叔父的独子呢？听说这孩子头脑聪明，才学不错，而且还很孝顺。说不准他还能引导孟思渔，变得性情温顺，多孝顺你爹娘。”可见孟德禄还是比较满意这个人选，有几分动心，“要不我连夜写信给你曾叔父问问，曾家儿郎有没有婚配？”

　　孟临风不赞同地蹙眉，劝说道：“不妥，婚约之事要速战速决。曾家远离帝都，等爹你的信寄出去再回来，要的时间太长了。”

　　“再往下，可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孟德禄有些为难，捻着胡须，发愁起来，“要么年龄太小，要么家世才华不行。”

　　自古婚嫁讲究门当户对，但也有高嫁女低娶妇的规矩，可以实现一定的家族跃迁。

　　若说孟德禄的想法是前者，那么孟临风的心思就是后者。

　　恰当的时机，他朝着孟德禄进言，“父亲不必为难，儿子这里有个人选，各方面都合适。就是……”

　　就是什么？

　　孟思渔听到这里，也起了疑心，孟临风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他一贯仗着自己读书厉害，哄着父亲向着他，听从他的鬼话行事。

　　“就是什么？”孟德禄问出了孟思渔的心声，心知自己的长子吞吞吐吐，必定有什么不妥的。

　　孟临风见父亲询问，合盘托出那人的身份来历。原来他出门打探赵吉安的情况，恰好得知翰林院的张远大人见过孟思渔，对她的好相貌印象深刻。

　　奈何孟思渔与赵吉安正在相看，张大人不好上门争夺，如今赵吉安入狱，他又想起了孟思渔，想让人从中说和。

　　“爹，那张大人也就是年纪略长孟思渔，但是年纪大有大的好处，成熟稳重，会心疼媳妇。”

　　孟德禄不放心，问道：“那张大人多大年龄？比你爹如何？”

　　说起来孟德禄得长子的年岁并不小，年近而立，如今算来五旬有余。若是对方比他还要年长几岁，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着实丢不起这个脸面。

　　孟临风心知他父亲的性子，最是注重脸面，拍胸承诺道：“父亲放心，张大人比您小十多岁，比孟思渔大个十多岁，正当壮年。”

　　若是照实说出张大人的年纪，父亲必定多加犹豫，他索性说得含糊，让父亲不多想。反正他也没有说错，十岁零几个月也是十多岁。

　　孟思渔心知自己兄长没有说实话，年龄里有猫腻，那位张大人至少四十岁往上。

　　孟父孟德禄没有再怀疑年龄的问题，反而问起张远的要求，“张大人要娶你妹妹，就没有别的要求？”

　　孟临风笑了笑，“无非就是主持中馈，孝顺父母，生个儿子。毕竟张大人的膝下只有两位千金，还是略显单薄了些。”

　　至于孟思渔能不能生出儿子，婚后过得好不好，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孟父孟德禄没有再继续追问，叮嘱了几句孟临风，让他去联系张大人，显然默认了孟思渔嫁过去做继室。

　　父子俩如何谋划将孟思渔嫁过去，孟思渔暂且不知，她悄悄地从窗户边退走，回到自己的卧室假寐。脑子里却回想着孟德禄和孟临风父子的对话，一时烦躁不安，没得睡意。

　　年纪大、孝心外包、追求生儿子……

　　这就是孟临风给她找的金龟婿吗？

　　许久，她猛地睁开眼，清亮的星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你们不要脸，就不要怪我没皮。”

　　魔法还得用魔法来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