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宠妃难当》沉蕴

16、第 16 章

　　德善居。

　　雅间里只剩下孟思渔和孟临渊姐弟，说起当年的往事，语调中有几分唏嘘。

　　孟临渊不理解孟思渔的做法，“当年你哭着回来，我还以为他欺负了你，要去找他教训一顿。你告诉我不是他的问题，是你自己的决定，也就算了。如今他找了过来，有心求和，你也不是不喜欢他，怎么又拒绝了他？难道他不比那个赵吉安强？”

　　胤禛的人品自然是强过赵吉安千百倍，这是不容置疑的，奈何二人中间有太多的问题。

　　孟思渔选择了最常见又不可避免的问题，语调无奈，“他有妻有妾。”

　　孟临渊指了指楼下饮酒作乐的人，“你确定嫁给别人就没有妻妾烦恼？说不准女人更多，还会宠妾灭妻。”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选择他，还有机会独宠。听说雍亲王不爱进后院，就连府中的子嗣也不多。一旦得宠，便是独一份，生下的孩子也是子凭母贵。”

　　孟思渔再接再厉，又抛出另一个问题，“他身份尊贵，后院危险。”

　　皇家的媳妇不好做，外有父子不和，兄弟相争，导致婆媳关系困难，妯娌关系紧张，内有妻妾相争，你死我活，堪比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孟临渊挑眉反驳，“我可没有听说雍亲王有虐杀妻妾的恶名，若是后院的那些女人……我相信姐姐可以的。”

　　孟思渔咬咬牙，不肯服输，突然灵机一动，“我们有年龄差。”

　　孟临渊冷哼一声，抱着胳膊，道：“老男人会疼人，正好把你当做女儿疼，弥补你的儿时遗憾。”

　　孟思渔：“……”

　　孟临渊，你才缺父爱！缺爹宠！

　　犹觉得有道理，孟临渊又补充着，“等你厌烦他的时候，他正好年老体衰，一不小心没了。你正好可以养个小的，重返青春的活力！”

　　孟思渔瞪着他，“孟临渊！！！”

　　越说越没谱了，她是这样的女人吗？

　　而门外的主仆脸色各异，苏培盛吓得脊背发凉，不敢伸手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看胤禛的神色，果然是意料中的黑沉如水。

　　胤禛维持着叩门的动作，沉着脸，控制住破门而入的冲动，缓缓收回手臂，紧握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绪，他用尽力气，才克制住怒火。

　　他就不该返回来，听听他们姐弟说的这叫什么话？

　　他也就比孟思渔大一点，也就十多岁的差距，在他们姐弟口中跟老牛吃嫩草似的。

　　呵!他要健身保养，多坚持几年，绝对不给孟思渔找第二春的机会！！！

　　正在胤禛气鼓鼓准备离开时，雅间里的姐弟二人渐渐消停下来，又聊起刚刚的话题。

　　孟思渔悠悠叹息一声，“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的身份和权势之上，甚至是更上一层楼。若是我的存在，影响了他的前途呢？”

　　以当时康熙帝对她的厌恶，她非要和胤禛在一起，胤禛肯定不会抛弃她，会想办法接她入府。但是胤禛也会相应地付出代价，影响康熙帝对他的评价。

　　也许就是这么一件小小的事件，导致康熙帝对胤禛的态度转变，从而改变朝堂局势的变化。

　　也许，胤禛会与皇位失之交臂。

　　也许，胤禛会按照历史的轨迹成为大名鼎鼎的雍正帝。

　　但是孟思渔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她希望胤禛能够得偿所愿，坐在那个位置上，给天下人带来福祉。

　　孟思渔拂了拂鬓发，扶额轻笑，“所以，我可以嫁给殷四爷，却不能嫁给爱新觉罗家的四爷。”

　　孟临渊懂的都懂，他跟着徐大儒学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对朝堂局势没有了解。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叹息一声，道：“你可真是理智又薄情！”

　　孟思渔不高兴地挑眉，“理智，我承认，但是这个薄情，从何说起？我可不承认！”

　　若当真是薄情寡义之人，她又何须承担这么多事？

　　孟临渊哼唧两声，想到孟思渔对其他人比较强势，但是对他们几个弟弟妹妹们，却是护短又霸道，重情重义。

　　他想到孟思渔命运多舛的姻缘，突然叹息道：“我温柔多情的姐姐，你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是这么用的吗？

　　孟思渔嘴角抽搐，额头青筋在跳动，忍无可忍，“你会不会说话？咱们父亲和母亲大人都安好，兄弟姐妹健在，能用这词儿？”

　　孟临渊皮起来，谁也挡不住，他调侃着道：“哦~不要误会，我指的是你要变成未婚寡妇这事，不是你这夭折的爱情。”

　　突然，孟思渔想起赵吉安杀害胞弟顶替功名之事，不得不佩服孟临渊思维跳跃，差点跟不上他的想法了。

　　她倒是对赵吉安下狱这事没别的想法，反正他们还未订婚，影响已经做小了。

　　“趁着还未酿成大错，揭穿赵吉安的真面目，难道这不是好事？”

　　“听起来还不坏。”孟临渊点点头，捏着下巴，略微沉吟，又道：“但是你想过一件事没有？若是赵吉安没了，父亲还会给你再找相亲对象，说不准明日还有李吉安、张吉安等着你。”

　　孟思渔：“……”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孟临渊又绕了回来，贱兮兮地问道：“二姐，你真的不考虑四爷吗？他真的很不错的！”

　　孟思渔意志坚定，摇摇头，“我不要……”

　　胤禛听到这里，站在门外沉默一瞬，转身朝着来的方向返回，把苏培盛看得一愣一愣的，四爷这是又怎么了？

　　刚刚四爷手里明明握着香灰色琉璃珠，非说手串丢了，不就是找个借口来找孟姑娘和好的吗？怎么爷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苏培盛摸不清楚胤禛的脾气，任劳任怨地跟着他离去，原以为胤禛对孟思渔的拒绝生气，他不好上前劝说，免得火上浇油。

　　哪知道穿过大堂离开时，胤禛脚步一转，找到柜台掌柜的，吩咐道：“给楼上雅间的孟姑娘打包一份糕点和一份干果，让她离开的时候带回去。”

　　德善居的名头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胤禛经常来这里吃饭，与掌柜的也是熟识。他吩咐下去的事，掌柜的就算不知道孟思渔是哪个，也要悄悄地找苏培盛问清楚，以最快地速度送上去。

　　胤禛看似生气，貌似关爱的别扭态度，弄得苏培盛一头雾水。

　　终于苏培盛忍不住询问道：“四爷，您到底是喜欢孟姑娘，还是讨厌孟姑娘？能给我一句准话吗？”

　　胤禛一脸懵，微微错愕，而后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苏培盛，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哪里看出爷讨厌小渔儿了？”

　　“既然爷不讨厌孟姑娘，为什么不愿意见她，主动求和，带她入府？”苏培盛不解问道。

　　胤禛边走边拨弄着香灰色的琉璃珠，清冷的眼眸中闪过异色，微微有些动容，淡声道：“既然小渔儿觉得时机不对，不愿意答应我入府，我便成全她。”

　　苏培盛还是不太懂这二人的想法，又提出自己的担心，“孟姑娘不愿意，您就不见她，就这么离开。这是变相的放弃，就不怕其他人见识到孟姑娘的好，捷足先登了吗？”

　　胤禛冷冷地瞥了苏培盛一眼，哼了一声，道：“按照你的说法，爷现在就去强取豪夺，强抢民女？”

　　苏培盛连忙谄笑着拦住胤禛，“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又道：“毕竟是孟姑娘的弟弟说过，孟姑娘的父亲极有可能再让她相亲，我这不是为爷担忧吗？”

　　“与其担心这些事，你不如给爷约一下张廷玉大人，商量科举考试之事，争取在汗阿玛面前立功，请旨赐婚。”胤禛知道孟思渔的心结，她没有安全感，如今说再多的承诺没有用，必须要以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

　　他爱新觉罗胤禛，有实力护着她，不是说说好玩而已。

　　苏培盛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四爷好主意啊！请万岁爷赐婚，代表皇家的认可，孟姑娘也就可以放心嫁过来。”

　　又道：“那您怎么不给孟姑娘说清楚？万一她相亲相到合适的……”

　　“我相信她。”胤禛说完，斟酌了一下道：“这个计划八字还没一撇，与其让她跟着担心，不如给她一个惊喜。”

　　主仆二人离去时，脚步匆匆，又带着几分轻快的味道。

　　孟思渔收到德善居的掌柜的亲自送来的食盒，揭开一看，正是她喜欢的糕点和干果，倒是有几分出人意料的惊喜。

　　转瞬，她想到这里的人，除了胤禛，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这点喜好，内心有几分动容。

　　那一刻，她内心的拒绝心思摇摇欲坠，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坚固啊！

　　孟临渊看出她的动摇，内心生出几分看好戏的心思，伸手去食盒里那了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大口，咀嚼品尝着，“好甜的狗粮啊！”

　　孟思渔无语，拍开他再一次伸过来拿干果的手，合上食盒，冷哼一声，“我这儿可没有狗粮！”

　　姐弟两闹归闹，回家却是只字不提胤禛。

　　孟父早早地在庭院中看书等待，一见到孟思渔和孟临渊回来了，再往后一看没有见到赵吉安，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吉安没有送你回来？可是你把他惹生气了？”

　　孟临渊听不下去孟父的话，最讨厌他这副势利讨好的嘴脸，拿姐姐去讨好赵吉安，顿时反驳道：“怎么就不能是赵吉安把姐姐惹生气了？”

　　“你们姐弟俩一向脾气恶劣，连父兄都不放在眼里，而吉安谦逊好学，年纪轻轻就是举子，你说为父该怎么想？难不成温和有礼的吉安还能欺负你们姐弟不成？”孟父十分满意赵吉安这个女婿人选，自然不允许其他人诋毁他。

　　孟思渔习以为常，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绝杀，“哦！恐怕让父亲失望了，您心中品学兼优的赵吉安已经下了大牢！”

　　孟父震惊得站了起来，“你又做了什么？你故意陷害吉安，搅黄这门亲事是不是？”

　　旁观的孟临渊都震惊得目瞪口呆，他爹是什么稀罕的品种？

　　竟然怀疑姐姐为了不嫁人陷害赵吉安？

　　一时，他不知道是感慨他们姐弟太虎，给亲爹留下这种恐怖的印象，还是感叹孟父偏心眼到没脑子。

　　孟思渔抚了抚额，揉了揉太阳穴，减轻头部的不适，她无奈地叹息道：“赵吉安杀害胞弟，顶替胞弟的功名，来京城招摇撞骗。贾大人慧眼如炬，看出赵吉安的慌乱，将他绳之以法。这一桩桩的事是我能左右的吗？”

　　孟父不能接受自己好不容易物色到的好苗子没了，意志消沉，连带着没心思说孟临渊和孟思渔。

　　孟思渔姐弟二人高兴地进屋，找到正在纺织的妹妹们，给她们分享点心和干果。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欢聚一堂。

　　路过的孟母听到几个丫头的嬉笑声，不悦地蹙眉，抱着衣衫进门，想要教训两句，恰好看到孟思渔正在给弟弟妹妹们分食物。

　　糕点和干果的香味扑面而来，一闻就是好东西，孟母看着食盒里消耗大半的零嘴，顿时心疼得直皱眉，斥责道：“你们这些孩子，就知道糟蹋好东西，只顾着自己吃，没见你们大哥还没回来尝一口吗？”

　　孟临渊仗着自己是次子，无辜地说道：“大哥在外面吃好吃的东西，也没有给我们留一口带回来呀！”

　　孟母被堵得哑口无言，但是她绝对不承认孟临风做错了，又没脸提孟临风，便换了说法，“那你爹你娘的份呢？”

　　孟思渔在旁插刀，轻轻咦了一声，“娘经常说胃疼，把这些玩意儿给大哥吃，我还以为您不吃这些零嘴。”

　　“二姐，明明是娘亲心疼大哥，留给大哥吃的借口。”

　　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