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罪梦者片场乱入不良片场的奇妙反应》飞行的蒲公英

5、第 5 章

　　随着杨万里的结论出口，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就像是恶作剧一样……

　　“小川，这是你的新弟弟了，之前王司机的儿子小秋，我决定收养他，以后他就叫林季子了，以后你就是哥哥了。”
　　“你好，我是林本川，以后是你哥哥了。”小川停下练琴的手，轻轻的抱了下林季子和他的语气一样轻柔。
　　啊，好温暖……自从父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么抱我，林季子稍稍收紧了一些手臂，有些贪恋这个温度。
　　这就是林季子和小少爷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只有来找爸爸的时候撇过几次，板着个脸练琴，林季子对他的印象就只有像是橱窗里摆着的展示玩具，精致浑身都透露着价格不菲的高光。出乎意料的柔软，明明是林关中的独子，相差的确意外的大，林季子蹭了下小川搂着他的手臂，说了声：“小川哥哥……”。
　　林季子松开手，把这珍贵的初见，埋在心底，不让他跑出来。

　　小川又在练琴，比尔埃文斯的曲子，纯净的钢琴声，纤细温柔的声音，和他自己一样。林季子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
　　“要试试吗？”小川把位子让出半边，季子坐在他的边上。
　　“我没有学过。”林季子的声音有些怯懦。
　　“没关系，我教你，把手给我，只要按下去就好了。”一双白色修长的手握住了一双有些粗劣的手，林季子的心第一次跳的这么快，这么响。小川并不是个好老师，林季子的钢琴课不是从识谱开始，而是从此刻的联弹开始的。不知道为什么，林季子总觉得，这个曲子让人安心。可能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用想，只要跟着小川就好了，头一次林季子的心里没有那么多思绪，只是听着弹着想着，这个很好听的曲子给妈妈弹几次，她会不会也会平静一些呢。

　　林关中很生气，房子的阿姨打碎了东西，小川帮忙隐瞒了下来。隔着房间都能听到林关中的怒吼：“房子的东西再不值钱，也没有作为主人还要帮佣人隐瞒的道理，你这是在放弃你的权利，你的善良只会让别人不断试探你的底线，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你这样中塑怎么放心交给你…………大学你去德国上，去磨炼一下。”从头到尾小川都没有回应。
　　“爸爸，我和哥一起去德国吧，外面不比国内，华人的形式并不好。”明明是弟弟，林季子却比身为哥哥的小川显得更加成熟稳重。林关中看着眼前这个收养的义子，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真的把哥一个人放在那边，太危险了，派其他人过去哥会不高兴，我绩点很高，可以申请个国外的交换生，这样我过去的话哥应该没意见，由我定期汇报哥的情况也更加安全。”
　　“小川被我养的太温吞，虽然是哥哥，可是从小反而是你照顾他比较多。换一个环境说不定能有转变，就按你说的来吧。”林关中终究没有狠下心把小川一个人丢出去，同意了季子的提议。

　　当林季子出现在小川面前的时候，小川是惊喜的，他几乎瞬间就冲到了林季子面前。林季子张开怀抱，却发现小川有些踟蹰。于是他走上前去给了小川一个重重的拥抱。“虽然我们长大了，但是还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呀。”林季子把这踟蹰当成了年龄增长和分开一段时间的尴尬，小川的回应有些心神不定。
　　回到家中，仿佛刚才的尴尬与生疏都是错觉，林季子紧紧地搂着小川，和他说学校内的趣事，和他说一个人练琴的无聊，和他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努力取得交换生的资格，和他说自己要起一个什么样的英文名字。林小川看着林季子，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春张扬。

　　“这物价和国内差别的也太大了，蔬菜怎么比肉贵那么多。”林季子手里拿着一盒蔬菜对小川吐槽。在接受了几天，德国美食－香肠香肠还是香肠的摧残后。林季子终于抑制不住对美食的渴求，拉着小川来到超市，准备自己动手了。
　　“明明附近也有中餐馆的，自己做饭，你会吗？”林本川看着眼前洋溢着欢乐的林季子说道。
　　“我又不是出生就是大少爷，我的手除了拿笔，弹琴，拿刀也不赖。”林季子抓住小川的手放在手心里，“现在我的手比你的手大了，你看你的手，一看就没进过厨房。”
　　像是触电一样，小川急忙把手抽了出来，“有静电，看看菜，你要做什么？”
　　“我看看，菜是有了，调料缺的好多，我们做炖菜吧，红酒炖牛排，买一些土豆洋葱的回去，先练练手。”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小川倚靠在厨房门口。
　　“不用，你给我弹琴吧，我想听你弹的了。”季子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偷偷拿手指粘了粘旁边切好的洋葱，猛的回头在小川面前晃了起来。“怎么没用？……不管了，给我哭。”季子用手箍住小川，把他的夹在身下，开始挠小川的痒痒肉。两人瞬间就打闹起来，最后以小川的求饶结束：“认输了，认输了，怎么可以这么不尊敬哥哥，送你一把削皮刀，林季子大厨放过我。”
　　看着眼前眼角含泪的小川，林季子突然想不到回应，只是丢下一句我去做饭了，就落荒而逃。
　　轻柔的琴声传来，第一次异国料理，圆满结束，大概。

　　“滚回你的国家去，邪恶的黄皮猴子。”几个白人把小川挤在墙边围住，过往的人神色匆匆，并不关注这里的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存在感强烈的其他少数族裔，黄种人虽然人数不少，但内部并不和谐，没有发声渠道，处于歧视链的最底端。
　　林季子本来是来突袭小川学校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却看到这一幕。小川被围在人群里，低着头好像很冷静，可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们”。屈从的态度反而更加激起他们的嘲笑，他们肆意嘲笑着小川的顺从，嘲笑小川纤细的身体，不断用手把小川往墙面来回推搡，像是戏耍猎物的恶犬。
　　愤怒几乎是瞬间就淹没了林季子的理智，他冲上去，一招放倒了面前背对着他的男子，乘着剩下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死死地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击打在他的腰部，很快这个男人就满脸通红失去了意识。林季子起身，冲向了刚才握着小川手腕的恶徒，关节技，肘击，反手擒拿，林季子拿出小川送他的小刀，控制着这个人来到小川身边说道：“你们惹错人了，记住，我的名字杰德，这个人是我的人，你们这群无所事事的残渣，我有的是钱和精力和你们玩，识相的话就躲远点，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剩下的几人看着林季子手里的人质，输人不输阵依旧在嘲讽：“又来一个，怎么他是你的情人，这么护着，不愧是学校有名的男同，你看他这个样子，说不定有多少个男人呢，你就喜欢这样的是吧！”
　　“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有必要让你们长长记性了。”林季子被这些没品的话气的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人向几人冲了过去，不过几分钟几个人就躺在了地上，这时保安也朝这边走了过来，林季子拉起小川的手，就向外跑去。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林季子把小川藏在怀里，躲在校外的小巷，声音也轻了下来，“没事了小川，没事了小川，我把我的手机号设置你的快捷键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按一下，我会来找你的，他们要是勒索你就把身上的钱都给他，让他们给我打电话，好吗？”
　　“你没有受伤吧？还好吗？”比起自己小川更关心林季子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那么厉害，这么几个人怎么伤的了我，他们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只是一群种族主义的渣渣，后面我会让爸爸派人来解决的。”林季子拍了拍小川的头，帮他顺了顺因为逃跑乱掉的刘海。
　　“我没有男朋友……”声音从林季子的怀里传来，透过衣料的热气灼的林季子有些意乱，好像并没有听清小川的话。

　　国外的生活，就这样过去，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也许也是一种幸福。一切的改变发生在一次回国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林季子就会回国陪自己的妈妈，给她弹琴，陪她聊天，回来之后他总会拉着小川像献宝一样拿出各种国内的小零食小东西。
　　只是这一次，回来的林季子什么也没有拿，第一次林季子看向小川的时候没有笑着。
　　“怎么了？伯母的病情恶化了吗？”小川察觉到了不对，关切的问。
　　“没有……不如说，我妈，难得的清醒了一次……”林季子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他把小川抱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小川，帮帮我好不好？”
　　“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林本川一边说一边拍着林季子的背，肩膀上传来温热的潮湿，林本川没有去问为什么，只是不停地重复这句话，我会帮你的。
　　林季子的吻来的很热烈，让林本川猝不及防。林本川没有拒绝，哪怕这个吻有些苦涩，明明什么都没有，林本川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也许我是疯了－－两个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了这句话。空气逐渐燥热起来，悲伤，彷徨，不安，迷茫，愤怒，悔恨，这些情绪就像是柴薪，点燃了欲望，把两个人都烧成了灰烬。

　　怀揣着迷茫不安的王小秋变成了林季子，夹杂着倾慕依恋的林季子变成了杰德，被愤怒与悔恨吞噬的杰德变成了什么呢？
　　死亡时的回忆，在此刻变得格外的清晰。
　　弹琴的林季子嘲弄着践踏着自己……“我的小情人林本川……我要他死……他怎么活”
　　站在他背后的林季子，唾弃的指着他，大叫着骗子，说谎。
　　躺在地上被割喉的林季子，奋力的向林本川爬去，泪水和林本川的血液混在一起从眼角流下。
　　弹琴的是林季子
　　说谎的是林季子
　　杀人的是林季子
　　被杀的也是林季子
　　林季子，拿着林本川送他的刀，杀死了自己，那个依恋着贪图着林本川温暖的自己，那个爱着林本川的自己。

　　蒋静芳家的‘林季子’像是上世纪的老旧电视，不停地卡屏，无数的画面来回播放。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什么执念了
　　被林季子舍弃的，爱着林本川的杰德……
　　复仇的执念占据了本体，其他的心被舍弃，被囚禁，被杀害
　　那么到底占据了□□的是真正的林季子
　　还是这些被舍弃的残渣才是真正的林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