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清暑

15、第 15 章

　　苏屿看到短信已经是一周后。
　　因为之前同苏父去常家参加宴会，说了些浑话、干了些浑事，丢尽了苏父的脸面，回家后又是自省。
　　苏父气得对他破口大骂，收了他所有的通讯工具，这些对苏屿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这样一来便错过了程熙的生日，所以他将东西转交给了许丰言传达。

　　当看到唯有的两个字，苏屿心底有些激动，过后却又感到这两个字的疏离，又添一份落寞。

　　他和许丰言曾悄悄去过二区，许丰言将那日程熙站在门口的话重述了一遍，苏屿面无表情的听着。

　　许丰言将车停在二区对面，看了一眼苏屿说：“其实人家说得很现实，你还执着什么呢？”

　　苏屿盯着二区门口，有几人进出，但不见程熙身影。

　　回想起反省时，他哥问他的一句话：“你究竟是为你的自由赌气，还是为那个女孩？不要忘了，你想要的自由的基础是物质丰盈。”
　　当时的苏屿听到“为那个女孩时”很意外，但想想是他哥也就说得通了。
　　他闭口不言。

　　后来，他想了一个月。

　　面对许丰言的话，苏屿没有往日的不耐烦，一脸平静地说：“我想要的自由里有她。”

　　许丰言有些震惊，“你还打算和你爸对着干？你上次在宴会做的事还不吸取教训？我现在出门，我妈都要盘问我一句是不是找你。”

　　苏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地安慰道：“逆来顺受嘛！表面和气，我哥说得对，物质丰盈。”

　　许丰言有些糊涂：“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说什么？”
　　苏屿摆摆手：“开车开车，回家。”
　　许丰言：“不找她了？”
　　苏屿：“先去在我爸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他想，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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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清晨，天寒地冻。
　　阳台门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外面晾晒的袜子也冻得邦邦硬。

　　程熙取下后，迅速钻进寝室，将带有寒气的袜子放在暖气片上解冻。
　　随后打开衣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叠了两摞的衣服，在衣柜的右侧边塞了一条暗调的粉白相间围巾。
　　她只瞟了一眼，开始从左侧一摞上衣中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今晚有选修课，晚上可能要到快九点才下课，应该会很冷。
　　她思考了一会儿，果断从中选了一件加绒的毛衣。

　　钱洛宁路过她，向衣柜里张望了一眼，随口说：“熙熙，你今晚不是有选修吗？晚上回来围件围巾暖和。”
　　程熙看了一眼那条围巾便把柜门直接关上了，拿着毛衣边走边说：“我没有带围巾的习惯，还是算了吧。”
　　钱洛宁感到奇怪：“那你买围巾做什么？”
　　程熙背对着钱洛宁，将睡衣解开准备换衣服，听见这话也没多想，直接回：“不是我买的，是班长送的生日礼物。”

　　此时寝室里听到声音的人纷纷看向程熙，只见她缓缓将睡衣褪下，露出洁白的背。
　　女孩子嘛，一开始在宿舍换衣服还会害羞，但时间长了也都渐渐习惯了。毕竟她们宿舍是个多人寝，想避人也避不到哪里去。
　　程熙又在上铺，来回上下有些麻烦，索性就直接在下面换了。

　　她拿起一旁的毛衣套在头上，耳边再次传来钱洛宁带着八卦的声音。

　　“熙熙，原来围巾是班长送的啊！可是他为什么会送条围巾呢？”

　　程熙被毛衣蒙得眼前一黑，脑子里也不免思考向朝为什么会送她围巾，大概也只是个实用的生日礼物罢了。
　　她将衣服穿好也没再多想，抬手将睡衣放到自己的床铺上。

　　坐在对面的另一个室友李尚清盯着程熙两眼放光，她戏谑道：“寝室长，要不你努努力把班长攻克下，让我们寝室和他们寝室联姻。”
　　一旁的钱洛宁拍手叫好，“对啊，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牺牲你一个成全我们大家。”
　　程熙转身坐在凳子上，甚是无奈地看着这一圈人，摇头叹气。

　　不等她开口说话，正对着镜子化妆的姚星煜边描眉边说：“班长不是有女朋友吗？军训时还说从校服到婚纱呢！”
　　一时寝室陷入安静。

　　程熙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为向朝辩解他已经分手了，而是想起向朝在公交车上问她“你忘了吗？”的情形。
　　她在心里啧啧了两声，确实如他所想，这件事大概整个专业的人都不会轻易忘记了。

　　过了会儿，钱洛宁说笑着，“我看啊，班长未必能实现这美好的童话。”
　　“咋？班长分手了？”李尚清八卦地问。
　　钱洛宁摇摇头：“我哪知道，大学还有四年，什么变故不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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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知一点内情的程熙只默默给自己脸上拍水，这样的八卦还是不参与了，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好在不再说什么联姻了。
　　想想都觉得好笑。

　　程熙收拾完毕后，穿上长款及膝的羽绒服，又装了一天要用到的课本，随后背上沉甸甸的书包，准备出门。

　　周四一天满课，冬日的午休短，她们住在二区的人图省事经常随便找间教室休息，通常情况下不回寝室。
　　上午在三号楼，下午在工程楼，还有一节体育课，晚上又要去推广楼上选修。
　　周四，她们都不怎么喜欢。

　　冷风刮脸，她们也不再骑自行车去学校，经常步行。到学校时已将近上课时间，只好匆匆买两个包子和粥带去教室，趁老师没到吃几口。
　　大学中的老师一般情况下不会早到，但也有二般情况，就比如今日。

　　程熙推开教室门，就看见老师正弯腰打开多媒体和投影仪，以及桌面上两三根断掉的粉笔。
　　大学课堂老师一般不写板书。

　　钱洛宁跟在后面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嘟囔：“完了，吃不成早饭了。”
　　程熙迅速走进去，找到空位置坐下。

　　大致看了看，教室里有人但不多。不止老师踩点到，学生也大多踩点到。

　　“熙熙，你看住桃李那群人都没到。”
　　钱洛宁不知何时趁老师不注意往嘴里塞了一口包子，说话含糊不清。

　　程熙打开手机，先是调成静音，随后看了眼时间，八点二十五。
　　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讲台上的老师好像调好了设备，抬头扫了一眼走出了教室。

　　程熙见状，急忙扎开放在黄色桌面上的一杯粥喝了几口，好歹捱过一节课，一旁的钱洛宁也是狼吞虎咽。

　　“熙熙，不知为什么冬天的早晨就特别容易饿。”
　　程熙边打开书本，边啃包子：“我也是。”

　　上课铃响，本专业的男生踩着铃声纷纷跑进教室，老师手拿保温杯跟在一群人后面。
　　“怎么？今天坐公交又堵车了？”
　　向朝回头嬉皮笑脸道：“是啊老师，早上高峰期。”

　　桃李到学校不近，但本专业的男生都住在桃李，又是寒冬所以基本上选择乘坐公交。
　　恰好有一路公交刚好经过桃李、二区和校区，本来程熙她们也可以在二区门口等这路公交，但看了眼时间有些来不及。
　　这个男老师是个不计较的，没多说什么。

　　向朝和几个男生坐在程熙后面一排。
　　刚坐下，程熙便将课桌抽屉内的包子和粥拿出放到了向朝他们面前。

　　“你们要的早饭，看看少买啥没。”

　　紧接着，钱洛宁也拿出单独的一个饼递过去，“对，你们谁单独要的饼在我这。”
　　整个过程迅速又低声。

　　她们已经习惯了给向朝寝室里人带饭，偶尔她们想吃桃李的饭也会让他们帮忙带，算是达成一致，互相帮忙。
　　老师一直低头没注意到下面的动静，向朝将早饭分好，统一了钱一齐给程熙转了过去。

　　「谢谢程大纪委，大恩不言谢。」

　　上课期间，程熙一般不看手机，自然不知道这条消息。直到下课，她也没想起去看手机，反而一骨碌趴下像没了精气神。

　　整个课间，教室都弥漫着一股早饭味，而老师早已去休息室休息了。

　　向朝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翻看手机，见程熙没收钱便拍了拍她的肩：“钱转过去了啊！”

　　程熙趴在桌子上阖眼，微微抬起右手冲后面比了个OK的手势，没有说一句话。

　　向朝感到有些不太对劲，问正在低头玩手机的钱洛宁：“你们寝室长怎么了？昨晚去干什么坏事了。”

　　传到程熙耳中，心中腹诽了几句，但这会儿不舒服有气无力的，也懒得去搭理。

　　钱洛宁闻声，随意掀了下眼皮没当回事，回向朝：“她大姨妈来了，大概正疼着的吧。”
　　此时，她的注意力全在微信上和一个人的聊天中。

　　向朝简单了解后，直起身子，视线落在程熙身上。
　　女孩儿头枕胳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时不时皱下眉头，额前的刘海斜落在一侧，隐隐约约之间看见一个很像疤痕的印记。
　　他回想之前，好像没注意到过。

　　向朝将桌上的水杯递过去：“程熙，我这热水杯能暖一暖。”
　　程熙这时确实疼得厉害，也没有犹豫便接了过去放在小腹上，一股暖意传入身体内。

　　“你看，这时候还是我这水杯顶用，你那保温杯不行。”

　　眉头渐松，好像是比刚刚好受了一些，程熙点头认同向朝的话，说了声谢。
　　心想：应该备两种杯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