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正清明》花明岸

62、分别

　　其后两天，越梨一直忙着处理分社的事。爷爷几人很快要回唐城，周冀便约了越梨一起回家吃饭。越梨忙得没看时间，刚放下手机，周冀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梨，我在楼下等你。”
　　“嗯，还要一会。”
　　“好。等你。”
　　越梨赶紧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了一下，下楼去找周冀时看他正在车里接电话，周冀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严肃，没看到朝他走来的越梨。
　　“好，我知道了，定了明天晚上的航班。”
　　“……”
　　“嗯。”
　　周冀挂了电话，疲乏地靠在车椅背上。他长长舒了口气，才发现越梨站在车外看着他，眼神温柔。
　　“怎么不上车，外面冷。”周冀打开车门，让越梨上车。
　　“有事吗？我看你刚才神情不太好。”越梨伸手抹开了周冀眉间的纹路，用指尖替他抚平。
　　“有任务，我得回去一趟。”
　　“不是正在放假吗？”
　　“必须回去。”事态紧急，但即便对越梨有万般不舍，身为军人的天职便是这样。
　　“很紧急？”
　　周冀点点头，没说话。
　　“那就回去呗，又不是不回来。”越梨朝周冀笑了笑，“正好分社的事也上了轨道，我正担心后面一段时间没空陪你。”
　　周冀嘴角扯了个笑，他知道越梨这么说只是想减轻他的愧疚。
　　“什么时候回来啊？”越梨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但我会尽快的。”周冀只能这样承诺，他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要去多久。
　　“那明天送完爷爷和二叔，你就要走了是吗？”越梨心里有万般不舍，可面上没表现得太明显。
　　“嗯，明天我先送你回来，晚上9点的航班。”
　　“哦。那今天我们先陪爷爷和二叔一起好好吃顿饭，不是明天晚上的飞机吗，白天天还有一整天我们可以在一起。”越梨伸手摸了摸周冀的头发，是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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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爷爷和二叔，周冀又带着越梨去了趟越家，向越梨父母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越阳山能理解他的工作，嘱咐他集中精神，安全回来。母亲之前顾虑的问题很快出现了，虽然神色不悦，但也无奈。
　　越梨和父母说要送周冀去机场，晚上不回来吃饭。母亲白了她一眼，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这几天没吃亏吧？”
　　越梨知道母亲问什么，摇摇头表示没有。吃亏这个事，要看对象是谁，越梨觉得在这件事上，应该是她占了周冀的便宜。
　　“那也要注意，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妈，你说什么呢。”越梨将母亲拉远了点，怕周冀听见。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这事女人最吃亏，你别傻乎乎的。”黄娟娟白了女儿一眼，简直没眼看。
　　“你别乱说，周冀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胳膊肘往外吧，真是女大不中留。”
　　回到云栖路的别墅，周冀看了看家里冰箱，还有不少昨天买的蔬菜肉类，离别在即，两人心情都不好，越梨说想吃面，周冀想了想便做了青椒炒肉丝的浇头，煎了几个荷包蛋，下了一锅面，两人分着吃完。
　　周冀依旧坚持不让越梨洗碗，只是答应让越梨待在厨房里陪他，直到收拾干净，才回房收拾行李。以前每次出门，都不会带太多东西，几件洗衣服再带上一个随身洗漱包就行。可今天面对越梨，他发现最想带走的是她。
　　“都整理好了？”越梨一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低头弯腰收拾东西，可收拾了半天，才发现小小一个包竟然没装什么东西。
　　“嗯，没多少行李。”周冀拍了拍那个包，声音空荡荡的。
　　“周冀，等你走了，我就搬来这里住，住你房间，那样，你回来的时候就不会感觉房子空空的。”越梨早就这样想了，可没料到这么快要面临第一次分离，她不想表现在地太依依不舍，这会让周冀有负担，她希望周冀能毫无负担毫无压力奔赴他的理想，然后平平安安回家。
　　“过来。”周冀朝越梨招招手。
　　越梨乖乖地走过来，她以为周冀要抱她。谁知道周冀拿起她的手，在她掌心放了串钥匙。
　　“车钥匙？”越梨看着钥匙上宝马的LOGO。
　　“嗯，我刚买的新车，写了你的名字。”
　　“什么时候买的？”
　　“4S店下午打电话给我时正好到你楼下，原本想着明天带你去提车，给你一个惊喜，谁知接到电话要赶回去。对不起小梨！”周冀倾身过来，抱住越梨，“才说要好好陪你，就食言了。”
　　越梨想起来那次周冀跟她要身份证照片，“难怪你那次跟我要身份证照片，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想看看我身份证照片丑不丑。”
　　“傻丫头，你最好看了。”周冀拇指上下轻触着越梨的脸颊，沉默了会，想想了说道，“还有小梨，我把这栋别墅和投资的钱都以馈赠的方式，转到你名下，过两天律师回联系去办理过户手续。”
　　越梨吃惊，松开了周冀的怀抱：“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所有的东西都转给我。”
　　“你是我老婆，这些东西婚前给你，以后就都是你的。如果你哪天不要我了，我真的很惨的。”周冀又抱回越梨，靠在她的肩头，可怜兮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
　　“没有，就是想把所有都给你，不然我给谁去？”周冀说得很坦然，他又抱紧了越梨，温柔地说道，“我知道，我给不了你安全感，你随时都怕我会离开，但是我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地回来见你。虽然这些物质的东西你不在乎，但是只要能给你的，我都可以捧到你面前。”
　　“阿冀……”越梨抱着周冀，“你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离不开你。”
　　“什么？你还想离开我。”周冀佯装生气，“好啊越梨，你果然想甩了我，说，是不是有别的帅哥追你？”说着，去挠越梨的痒痒肉。
　　越梨从小最怕痒，被周冀挠的没处躲，笑得力气都没了，“没有，就只喜欢你一个，啊呀，别挠了，痒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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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梨，让我再好好抱抱你，”周冀突然神色变得认真，他深吸一口气，不舍地将越梨搂到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仿佛能减轻即将离别的愁绪。
　　在云川时，越梨总喜欢一个人爬上后山，坐在那块巨大的石头上，静静看着天上的云层。云朵快速运行，一眨眼你看到的就不是原来那片云，那些云与云之间有时离得很远，有时又会热情地合在一起。一朵朵白色的灰色的云，像一座座孤岛，和这世上的每个人，也如那些云一样，也许能有幸遇见，也许此生擦肩而过。
　　越梨紧紧抱着属于自己的那片，温暖湿润，沁人心脾。
　　“阿冀，我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你能答应我吗？”
　　周冀抱着越梨，怀里的人永远是这样温柔坚韧，他感受到越梨强烈的爱和牵挂，周冀舍不得放手，一个人太孤单了，如果能这样相拥着到老多好！
　　卧室的灯晃了眼，周冀迷迷糊糊间，眼前是一片雪白和柔软，红色的花蕊点缀在正片白上，刺激了他的灵魂，阵阵暗香更侵袭了他摇摇欲坠的神经，仿佛下一刻，强撑着的所有东西都会坍塌。
　　周冀的世界明亮又堕落，他想随着那温柔越坠越深，又想被高高抛起，搅得心脏脾肺都一阵阵悸动难耐……
　　“阿冀……”
　　越梨颤抖着喊他的名字，可一会又被强势的外力堵回了喉咙处，她委屈得想哭，又难忍得想喊，可所有的一切，都被周冀此刻牢牢掌握在了手里，她似被糅合的棉花糖，融化在周冀的怀里。
　　“嘀嘀嘀~~”手机的闹铃响起，提醒周冀该去机场了。
　　周冀压在越梨的身上，大口喘着气，闷闷地说道：“好难受。”
　　“那怎么办？”越梨穿好了内衣，又把毛衣套上。
　　“呵，自己解决。”
　　“啊？”
　　“你老公我身体健康，是个正常男人，每次你撩起火又不管灭，我只能回家自己解决。”周冀一脸无奈。
　　越梨当然知道周冀是怎么自己解决的，可还是会脸红。她想了想，起身抱着周冀，说道：“阿冀，你会想我吗？”
　　周冀正在扣衬衫扣子，闻言差点捏不住那小小的一粒，他笑道：“出任务的时候会集中精神，但只要一空下来，每时每刻脑海里都是你。”
　　“我也是，你要早点回来。”
　　“嗯，在家等我。”周冀回身啄了越梨的唇。
　　越梨对周冀的依赖越来越深，他又何尝不是。才在一起，就要面临暂时分开。周冀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他觉得心内的一处越来越柔软，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即使疯狂思念越梨，也不会产生像今日这样的情绪，他此刻只想抱着越梨，哪都不想去。
　　换好了衣服，越梨将周冀给的车钥匙和别墅钥匙一并放好，开车送周冀去机场。送到安检口，两人要在这里分别了。
　　“回去吧，路上小心，开慢点。车子停到租赁公司就行，其他都不用管，他们会处理的。”
　　“嗯，知道啦。”
　　“还有，提车的时候叫上斯年或者姐夫，有个照应。”
　　“嗯，知道了。”
　　“还有，去律师楼办手续的时候记得带好身份证，要原件。”
　　“好，我知道啦。”
　　“还有，要记得想我--”
　　越梨忍不住了，她一直不敢说话，就怕哭出来。她冲过去抱紧了周冀，“我能给你打电话？”
　　“出任务的时候电话都要统一上交，但是你可以给我发短信，我会打给你的。”周冀亲了亲越梨的额头，温柔而深情。
　　“周冀，你要平安回来。”越梨不舍地松开了手。
　　“回去路上小心，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周冀不舍地松开了手，他一咬牙，走进了安检口。
　　越梨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第一次尝到了分别的滋味。这种分别和以往的都不同，她知道周冀还会回来，她也知道周冀深爱着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怎么办周冀，你才刚刚离开，我就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