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正清明》花明岸

21、挚友

　　越梨和郝丹慢慢往家走，相比去的时候，路面结冰的情况好多了。临近傍晚，天气更冷了。
　　越梨又把围巾裹了一圈，她看了眼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郝丹，这丫头平时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大概刚才被缪琪气的一时还没缓过来，直到现在都没说过话。越梨朝郝丹身边又走近了些，用胳膊撞了撞正在认真走路的郝丹，问道：“还在生气呢？”
　　郝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越梨开心地笑了，她知道郝丹这个表情，就表示已经不生气了。“丹丹，斯年哥说你和何冰在书店坐了一下午，怎么回事啊？”
　　“……你，”郝丹刚想问越梨你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肯定是赵斯年说的，“就碰到了，正好坐一起聊聊。”
　　“聊聊？在我的理解里，你俩的聊聊，可都是斗嘴吵架级别的，你们竟然在书店这么安静的地方……聊聊，还聊了一下午？”
　　“啊呀，算了，跟你说实话吧，其实那天是何冰约我出去的。”郝丹说着竟然少见的脸红了。
　　越梨着实有点意外，虽然她知道，郝丹喜欢何冰不自知，但这次竟然是何冰主动约郝丹的，“嗯，还真挺奇怪的。”越梨面上表露出一丝不解，看着郝丹等她回答。
　　郝丹被她看得有点心虚，解释道：“你……你别瞎想，何冰就是约我出来帮他复习，他说有好多知识点他都没掌握好，叫我给他开开小灶，补补课。你说他是不是傻，不约成绩好的，不去补习班，非得叫我给他去补补，有病吧？”郝丹虽然嘴上说着何冰，可是回想到那天下午两人的相处，说着说着，自己到笑起来了。
　　越梨看到郝丹的笑容，肯定了自己猜测。“那你还不是照样去了，两个人都这么傻傻的，不是也挺好的吗？”
　　“小梨，你说什么呀，我哪里傻，我可比何冰精明多了。他这个人才是傻，明明说好AA的，买单的时候个个都说没带钱，结果这傻子还笑嘻嘻地说没事，今天他请客，可我都看到了，赵明明他们都带钱了；自己游泳还没学到家呢，就帮同学去捡落到河里的鱼竿而掉到河里了，明明不是他的原因，也不和老叶解释清楚，不但受了警告处分，还被老叶罚了去洗一个礼拜的男厕所；还有，每次大扫除他身边那几个朋友，都是把最累的活给他，这个傻子还做得那么起劲……你不知道，他简直傻到家了……”
　　郝丹一直絮絮地说着何冰做的“傻事”，有些事越梨都不知道。她就这么一手挽着郝丹的胳膊，静静地听着。
　　“你……你怎么不说话啊？”郝丹终于发现越梨不同寻常的安静。
　　“我在听你说何冰的优点啊！我从来没发现何冰是个这么好的人。以前经常听到何伯伯骂他，一直觉得他贪玩爱闹，原来在你心里，他这么好啊！”越梨眼里充满了笑意，开心地对郝丹说道。
　　“……我……”
　　“你什么？”
　　“我只是觉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啊，……不然怎么……怎么吵得过何冰啊！”郝丹岔开了话头，不肯正视越梨的问题。
　　“丹丹，别继续我的遗憾，你得正视自己的心。”越梨拉紧了郝丹的手，发现此刻好友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何冰。”越梨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的答案。
　　“我……”郝丹无力反驳越梨的话。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难以启齿的事。而且我觉得，世界上最美的爱情就是两情相悦。你看你多幸福，可以在这样的年纪遇上那个和你两情相悦的人，如果再晚点遇上，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你会生出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的遗憾。人生能有多长，如果遇到了那个人，真的一天都不想错过，不是吗？”越梨想到了她和周冀，她鼓励郝丹，“你要好好把握，不要让后悔两个字出现在你的人生中。”
　　“小梨，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
　　“我总觉得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开开心心地谈恋爱，我怕你不高兴，会伤心……”郝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直用大拇指使劲抠着自己的掌心。
　　越梨的心突然间涌上了一阵酸楚，瞬间泪充盈了她的眼睛。她不曾想过竟然是这个原因，才让好友一直止步不前。
　　郝丹看到越梨毫无征兆地哭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纸巾，想替越梨擦眼泪，突然手被越梨握住了，“丹丹，你怎么这么傻。如果你不能幸福，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不会。”郝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如果你明明可以得到幸福，却因为我的原因最终失去了，你觉得我知道了，不会内疚自责，我还会开心吗？”越梨将郝丹的手握得更紧，她激动地尾音都在颤抖。如果今天不是她问出来，这个傻丫头会不会因为她，而白白错过了呢！
　　郝丹抬头看着越梨，她知道越梨此刻很生气，她也知道越梨为什么生气。越梨的伤心，她是看在眼里的。可在好朋友伤心的时候，她却开开心心地去谈恋爱，等于拿把刀又在越梨的心上再割一刀。越梨已经被周冀割了一刀，那个人被郝丹不知道来来回回骂了多少次，现在这个割越梨一刀的人换成是她自己，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了。
　　“丹丹，我想看到你快乐，你一定要幸福。我们是此生最好的朋友，如果我的快乐要建立在你放弃自己幸福的基础上，那我宁可我们现在就断绝友情。”郝丹想辩解，越梨拦住了她，继续说道，“而且我的幸福肯定会来的，我不会在原地等着不属于我的人，从今天开始，我要忘记过去，努力备战高考！”
　　听到越梨说要断交，郝丹急地都快哭出来了，谁知越梨突然话锋一转，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真要和我断交了。那真的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了。”
　　“是啊，有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你刚还说你的幸福还没来，怎么你的幸福马上就变成我了呢？”郝丹竟然毫不客气地将了越梨一军，越梨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激动地词都用错了。
　　“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行了吧！还挺伶牙俐齿的。”越梨气不过，用手捏了捏郝丹的脸，郝丹脸本来就被冻得有点痛，被越梨一捏，更痛了。
　　“啊呀，痛死我了，脸都快被你捏破啦！”郝丹不服气地想要捏回来，但手伸到越梨的脸颊旁，又下不去了。“算了，这次饶了你，让你捏一回吧，”郝丹赶紧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感觉恢复了一点知觉。
　　“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其实平常我都让着你，你也不想想我郝丹的嘴皮子连老郝都甘拜下风过，只是平时在你这不显山露水罢了。”郝丹得意起来，竟然和何冰的表情如出一辙。
　　“好好好，郝丹同学，我谢谢你的承让。不过我刚才说得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下次你再为了我，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伤害自己的想法，我一定跟你断交，知道吗？”越梨再次严肃地警告郝丹，这个丫头平时都是吃软不吃硬，只有平时温柔的越梨这样凶巴巴地吓她几句，她才会真的听进去。
　　“好了，我知道了……”郝丹乌色的大眼珠一溜，“其实何冰明天约了我，而且……我答应了。”话还没说完，人就跑远了……
　　越梨…………
　　“郝丹，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