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外的树》彩虹极光

13、第 13 章

　　“可以给我讲讲这个题吗？”易池把头发随便扎起来了，翻开桌上的模拟题，胡乱指了一个画着红圈的题。
　　林妍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这个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十分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尽显优势。她扫了一眼易池指的那道题，放下二郎腿，往后一靠，有点不耐：“不是，你能不能用点心？听力我怎么给你讲？要不你把听力打开，我带着你听一遍？听不懂呢就多听几遍，如果是听不清呢，那得去看看耳朵了。”
　　气氛一瞬间凝滞。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林妍看了眼手表，正准备起身。她懒得在这浪费时间，让他死心的目的昨天就已经达到了，要不是姜琴书她根本不会到这来。
　　易池没有被她的话激到，在她走之前抢先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林妍站起身，对他的话没有起丝毫波澜，到现在还是这么傲慢，装傻充楞：“我只知道我是来给你弟弟讲题的，顺带答应阿姨给你讲英语。”她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门边。
　　眼看林妍就要离开，易池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冲她喊道：“你了解琴琴吗？我和她一起长大，你不想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我可以告诉你。”他语速飞快，好像生怕晚一点林妍就走了。
　　“琴琴”这个称呼格外刺耳，听见他的话，林妍冷笑一声，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然后又折回来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挑眉：“说说看。”想以这个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吗？她说，“我也很好奇阿琴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阿琴两个字故意咬字特别重。
　　易池坐在床边，垂着眼，像是在认真回想。
　　他把过去的回忆独自压在心底了好久，之前独自翻阅这些片段总会有些隐秘的欢喜，期盼着记忆中的小女孩能主动走到他身边。而现在他小心翼翼揭开那坛珍藏许多年的酒，却发现酒已经成了醉人的陈酿，打开之后芳香扑鼻，三杯下肚就让人晕眩沉醉，分不清虚实真假。
　　姜琴书的名字是她妈妈取的，意思是希望她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她忽略了名字只是一个寓意，并不是能帮人实现愿望的咒语，没有任何投资，何来琴棋书画？
　　姜琴书的爸爸婚前强行和她妈妈发生关系，听他们说当时李娟好像还怀了孕，后来孩子没保住，姜琴书是他们的第三胎。
　　她爸爸姜军年婚前承诺会好好对李娟，并向她保证不抽烟不喝酒，谁知一到婚后就变了样，烟酒不离身。李娟嘴碎，只要姜军年喝酒后就会在一旁念念叨叨，而一个酒鬼怎么会有理智？
　　他有时候喝完酒或者干完活总会和李娟大大出手，如果李娟是个软性子，那她一定会被经常殴打，但她脾气倔，不肯服软低头，会用长长的指甲把姜军年的脸划花，每次打架他总是对她下死手。
　　姜琴书的童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她看了一场又一场爸爸拽着妈妈头发在地板上拖行的画面，那样子好像在拖一条狗。姜琴书嗓子哭哑了，眼睛哭肿了，但是没有人理她。爸爸总是会连着她一起揍，妈妈总是会说自己留在这个家都是为了她，说她是她唯一的希望，等她长大了自己就和姜军年离婚。
　　原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是那么不容易，原来长大的代价就是会没有家，即使那个家是那么的不完美。
　　每到这时候姜琴书总会跑到易池家门口蹲着，她的脸只有巴掌那么大，脸色苍白带着伤像是被打碎的瓷娃娃。每次看到他回来的时候总会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笑，然后略带惊喜地叫他：“三哥。”
　　到后来，每次只要听到楼下隔壁传来争吵哭喊声，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男人女人的叫骂声，易池总是会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她，他会带她去他家打游戏，或者去楼下抓小虫子。
　　他总以为他是她的光。

作者有话说

　　林妍：好心疼老婆，回家一定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凌晨啦，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