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凛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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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吾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祖辈都烧炭的关系，灶门家的孩子虽然都是黑发黑眼，却像是烧好的炭一样，会泛着火焰般的红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柊吾也有这样一双眼睛，只是现在，他的瞳孔变成了如猫科般细长的菱状，配上尖锐的犬牙和指尖，黑红的虹膜被衬得更像是山间野兽。
他皱着眉，脑子里像是有手指搅动。有什么在不停地膨胀，仿佛充满水的气球抵达极限，马上就会啪得一声炸开。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手，又迟疑地摸了一下犬牙。
我变成鬼了。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从柊吾脑海里冒出。
随后是更多更多的，和灶门家，和日本，和这个世界完全无关的记忆。
鬼灭之刃…鬼杀队…鬼舞辻无惨。
柊吾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另一个“人”，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柊吾感觉一阵窒息。
随后强烈的愤怒从他的心脏喷涌而出。柊吾的眼前闪过一幕幕灶门家温馨的日常，最后定格在亲人惨死的血色画面上。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表现出了什么没有，无惨的表情没有变化，什么也看不出来。
愤怒过后是恐惧，柊吾心下一阵拔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婆汤掺了水，导致他前世记忆复苏。鬼灭之刃他看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细节也有些记不清。但是有一件事他此刻却记得十分清晰，那就是无惨手下的鬼可都是被无惨死死捏在手里的，无惨不仅能读心能共享视野，而且想让对方死就让对方死，要是让对方发现自己正准备弄死他，自己还有活路？
柊吾还没想好对策，无惨先发话了。
“你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感觉恨不得请你泡着紫藤花汤晒日光浴。
虽然知道对方有可能读心，柊吾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内心呵呵。他反正是做不到控制内心波动，要是真的听到了死就死吧，反正已经死过一次，哦不对，是两次了。
破罐子破摔直接开摆的柊吾在心里用国粹问候了无惨，闭着嘴决心将沉默进行到底。
无惨看着新生的鬼睁着一双黑洞洞没有高光的眼睛望着自己，皱起了眉。
柊吾的内心活动无惨也什么都听不到，就和面对死物一样寂静。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仿佛一个等比人偶。
无惨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几年来在柊吾身上拆掉的零件太多，把人给整傻了。
自从无惨把柊吾带回了无限城，他就开始研究柊吾这个特殊个体。
在无惨往柊吾身上注射了足以制造三个上弦的血液量后，柊吾的身体终于开始了修复。但是这种修复十分缓慢，柊吾也一直没有恢复自己的意识，只会本能般的进食。
算了。无惨觉得自己已经在柊吾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管柊吾到底什么情况，现在柊吾变成了鬼，他一个念头便能取柊吾性命。
而且记忆丧失对鬼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无惨对此没兴趣，他只关心柊吾这个特殊个体能不能成为他克服阳光的突破口。
“你以后就叫凛空，记住了吗。”
无惨这样说了一句，看柊吾点了点头，又道：“出门了会有人教你做你该做的事。”
说完他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什么破名字！柊吾心里暗骂，不过他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无惨似乎无法读取自己的内心活动，这让柊吾松了口气。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肢体指挥起来有些生疏。头发都过肩了…不知道是鬼化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身上的衣服做工精细，柊吾在灶门家没有穿过怎么好的料子。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黑色羽织，怀念起那套和炭治郎一样的黑绿市松纹羽织。可能不管在哪个国家，父母都会热衷于给双胞胎们买一样的衣服吧。
现在变成鬼了，他再也没办法假装自己是炭治郎逗弟弟妹妹了。
柊吾沉甸甸地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
◆
柊吾得知自己睡了近乎三年。
柊吾有点破防。
三年啊！剧情都跑到哪里去了！他亲爱的弟弟和妹妹们现在人在哪里啊！！
告诉柊吾这个情报的童磨还在嘴碎：“我可很少见无惨大人这么在意一个鬼呢，你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柊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他现在正在贯彻自己的失忆自闭哑巴人设。
童磨继续嘴碎：“不过你可算醒了，虽然我不介意分享我可爱的教徒，但是喂给一个什么反馈都没有的植物人吃还是会觉得遗憾呢。”
柊吾脸上依然没有表情，这一刻他真的很感谢无惨把他打成了面瘫，让他无需在意表情管理。
心里却再次破防，破大防。
喂你【哔——】！！！
柊吾两眼发直。吃了人的鬼到鬼杀队会被就地正法的吧！炭治郎会不会大义灭亲他不知道，但是柱里面和鬼可是一个比一个有仇。
而且炭治郎的鼻子可以闻出来鬼吃了人没有…他要怎么见炭治郎？！
更恐怖的是，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感觉丝毫反胃，反而觉得有点饿了……
柊吾唾弃自己，更加破防。
“说起来你闻起来和其他鬼不一样呢。”童磨凑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渴望的表情。“有点像稀血，但是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阁下介意我尝一口吗？”
“……”
柊吾收拾着自己凌乱的心情，默默地往后挪了挪，坚决地摇了摇头。
童磨面露遗憾：“诶——阁下是鬼，吃一条手臂也可以长回来吧。难得我想试一试除了女孩子以外的食物呢，真是无情。”
柊吾实在是不想再聊吃这个话题，决定主动开口讲话：“无惨大人让你教我该做的事。”
“真是积极主动的下属呀，无惨大人知道来一定会很高兴的。”童磨面带笑意地夸奖，他的笑容好像嵌在脸上一样，柊吾就没看到过他别的表情。夸奖的语气虽然兴高采烈，但是总莫名让人不爽。
童磨讲了下身为鬼应该做什么：吃人和提升实力，干掉鬼杀队的人，还有最重要的——寻找蓝色彼岸花。
柊吾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并决心将反叛进行到底。
“说起来阁下怎么称呼呀？”
“……凛空。”柊吾还是回了无惨取的那个名字。毕竟他现在是失忆少年呢科科。
“真是好名字呀！我是上弦之贰，极乐教教主，童磨哦。等一会儿你就会见到上弦其他几个人了，也不知道无惨大人这个时候把我们召集起来有什么事呢。难道是要为凛空阁下开启换位血战？真是偏心呀。”
“据说转化成鬼用的时间越久，实力就越强。睡了这么久的凛空阁下，能一举成为新的上弦壹也说不定～”
柊吾眼皮跳了跳，他可不觉得是这个原因。自己的实力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虽然变成鬼后身体强度会提高，但他现在还没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打败黑死牟上位…还是做梦比较快。
他摇了摇头。“应当不是。”
想了想，柊吾又继续说：“我也无意挑战前辈们。”
如果黑死牟现在正坐在附近哪个房间里偷听。他和童磨都是发现不了的。总之以防万一。
◆
原著中的童磨是不是个话痨的性格，柊吾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这家伙很讨人厌。听童磨碎嘴了半天的柊吾觉得，这鬼被其他上弦讨厌果然是有原因的。
即使柊吾很少给出反应，童磨也兴致勃勃地讲个不停，柊吾也借此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自从柊吾被无惨带回来后，因为童磨最闲食物储备最丰富，所以才被无惨派去给柊吾进行投喂。其他上弦平时不会被召集进入无限城，都在各自的地盘上活动。
再比如说，柊吾恢复期间无惨时不时会切点零件带走，也不知道是拿去做什么。
本次八卦最终在一声琴弦中结束，柊吾只觉得眼前一花，人便换了一个位置。
他的视野正对上漆黑的裙摆和光洁的小腿。柊吾正寻思上弦里唯一的女性也不是这种打扮风格，就听到童磨在旁边夸耀无惨的美貌。
童磨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柊吾沉默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梳了头发化了妆的女版无惨。对方保持着挥手的动作，低头和柊吾对上了视线。
随后他伸出手，捏住了柊吾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柊吾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缩在羽织下的手动了动，随后又强迫自己放松。他双眼放空，在脑子里开始背出师表，借此转移注意力。
无惨的手在柊吾的瞳孔中放大，尖锐的指甲离眼球越来越近。在柊吾开始没办法无视那只手的时候，他感觉眼睛一痛，有液体从眼角溢出。
他应该闭眼的，却不知为何失去了对眼睑放控制，只能看着那只手在自己眼睛里留下一笔一划。
眼泪混着血水流至下颚，滴落在地板上。
无惨往柊吾眼睛里刻了三个字：上弦零。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凛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