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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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终于停了。”少年欣喜地说。
冰凉的空气从木质拉门后挤了进来，清晨的冬日下，到处都是堆积的雪。灶门炭治郎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晃眼的景色，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喷嚏。
他连忙关上门，回头去看打喷嚏的兄长——灶门柊吾奋力吸了一下鼻子，试图掩饰自己的丢人行为。炭治郎不会嘲笑他，但他多少还是想维护一下自己身为兄长的尊严。尽管他们身为双胞胎，彼此的年纪也就只差了十几分钟。
“谢谢…我没事。”
柊吾接过炭治郎的手帕，看到对方歉意的眼神，表情无奈。炭治郎哪里都好，就是总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柊吾不免对此上心一些，生怕哪天自己的弟弟钻了牛角尖变成情绪内耗大户。
等会，情绪内耗大户是什么……
柊吾有些困惑地在心里念叨了一下这个从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词汇，手上则拿着帕子吹鼻涕。还没等他深究，一件从天而降的羽织打断了他的思绪。
站在玄关的花子叉着腰，没好气道：“柊吾哥，你对自己体弱多病这件事到底有没有自觉哇！衣服没穿好就不要去门口吹风了！”
柊吾把羽织扒下来，理亏地嘀咕：“就是看了一眼而已，不至于吧…”
神秘词汇的来源被抛到一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柊吾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叽哩哇啦忙着和花子拌嘴，炭治郎被逗得在旁边笑。随后母亲的呼喊就从灶房传来，一声吃饭把所有人都召唤了过去。
灶门一家正如其名，以烧炭卖炭为生。父亲灶门炭十郎，母亲灶门葵枝，以及大大小小的六个孩子们，共同组成了这个平凡又温馨的家庭。
早饭是饭团和腌菜，配着只放了些调料和萝卜的味噌汤。食材简陋，分量也最多每人吃个半包，但是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
起初的几年其实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窘迫，但自从灶门炭十郎重病后，家里不仅少了经济来源，还要把存下来的积蓄拿去给父亲治病。钱财方面不免越来越拮据。
尚且年幼的炭治郎和柊吾自觉身为家里的男子汉，主动接过了养家糊口的重任。
柊吾打小体弱，力气活大半都压在了炭治郎身上，偶尔还要应对恶劣的天气。即使弟弟妹妹们也帮着捡柴烧炭，挣的钱还是大不如以前。
灶门炭十郎的病情拖了一月，他自知自己的病好不了，拒绝了家里人继续求医的打算。剩下的时间里他尽可能地传授孩子们知识，教他们怎么辨认好的木头，怎么掌握烧炭的火候，怎么跳向神明祈祷的神乐舞。
他最终没熬过那个冬天。
临死前他将花札耳饰传给了炭治郎和柊吾，兄弟俩一人一只。炭治郎在左，柊吾在右。
他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很重要的东西，会保佑大家，驱散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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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吾喝完味增汤，长长的“哈”了一声，有什么比在寒冷的冬天喝一碗热汤更舒服的呢！
他自觉地把碗筷放到水池里冲洗，洗完了又顺手拿过来身后人手里的餐具，大大小小的碗除了炭治郎的，还有弟弟妹妹们的。
“今天雪停了，要下山卖炭吗？”
“嗯，要是明天又继续下雪的话就糟糕了。”炭治郎有点无奈地看着被抢走的碗。
“那早点去吧，免得走夜路不安全。”
“可是……”
“砍柴交给我和雄竹就好。”柊吾知道炭治郎想说什么，故意摆出不高兴的表情。“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搞定的，别小看我啊！”
炭治郎皱起脸，痛苦地说：“嗯！我相信柊吾哥！”
“喂喂你这个表情，根本就是不相信吧！”
柊吾扯了扯炭治郎的脸，根本不会说谎话啊他这个弟弟！每次都会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没问题啦，交给我吧。真的感觉不舒服我会停下来的。”
柊吾保证道，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自知之明。起初陪炭治郎下了几次山后他就再也不去了，因为他走的太慢，会拖累炭治郎的速度，完全是帮倒忙。
不过柊吾给灶门家开展了新业务，他会用竹条编织的小玩具，用小刀雕一些木质工艺品，在镇上很受欢迎。还会绣可爱的补丁贴，修补衣服的同时增加了衣服的颜值。炭治郎下山的时候就会帮忙卖掉那些手工品，并且把别人委托缝补的衣服带回来。
商讨完毕，母亲开始收拾碗筷，祢豆子哄着才三岁的幼弟，其他人则出了门，帮炭治郎把炭装好。
一摸炭不免脏了手，花子无意识地摸了脸就变成了小花猫。雄竹笑花子的脸，被愤怒的妹妹一手在脸上摁了一个黑爪印。
雄竹反击，无辜的柊吾因为妹妹躲到身后被卷入战局，最后黑着脸扯着弟弟妹妹去洗脸。
炭治郎背着炭慢悠悠地跟着后面，也回到家门口和母亲说一声，准备出发。
葵枝闻言出了房门，拿着手帕给即将出门的炭治郎擦了擦脸。
她的神色有些担忧。
“下了雪的山路很危险的，要不今天就别去了吧。”
炭治郎轻轻摇了摇头，他想再多赚些钱，让大家衣食无忧地度过这个冬天。葵枝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没有再劝，只是嘱咐炭治郎路上小心。
木炭留下的污迹被母亲温柔地拭去，炭治郎下意识闭上眼睛。
随后炭治郎的手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有人往上面塞了什么东西。
睁开眼，炭治郎看到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黑色的瞳孔中暗藏着火焰，却并不灼人，只是温和地燃烧着。
放在炭治郎手上的是一个布包。
柊吾的头和下巴裹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一说话就呼出白色的热气。
“这段时间新做的一些小东西，带到镇子上看看能不能卖掉吧。”
他眨了眨眼睛，靠近炭治郎的耳朵悄声道：“如果卖出去了就带些糖回来，怎么样？”
炭治郎也眨了眨眼睛，柊吾便知道对方是同意了。柊吾并不喜欢吃糖，倒不如说他因为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总是没什么食欲。这些糖自然是给弟弟妹妹们准备的。特别是祢豆子，她最喜欢的就是金平糖了。
作为长姐的祢豆子总是谦让弟弟妹妹们，但对柊吾来说，祢豆子也是妹妹啊。柊吾私心是想补偿她一些。
柊吾理了理炭治郎的围巾，拿出长子的派头。和之前一样，他取下自己的耳饰，轻轻别到炭治郎的另一只耳朵上。
两只花札随着少年的动作晃来晃去，柊吾满意地点点头，总感觉这样才嘛。
父亲说这对耳饰可以佑人平安，他没办法陪炭治郎一起下山，那就让耳饰替他，希望真的可以保佑到炭治郎。
柊吾轻声道：“一路平安。和以前一样，你回来了耳饰可是要还给我的。”
炭治郎点了点头。
“路上小心！”
“早点回来！”
伴随着家人们的告别声，炭治郎一边挥手，一边离开山上的小屋，往山下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