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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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回家的路上，遇见了正在买花的安西夫人。
快步地走上前去问好了。
乖巧的外貌在此刻是无往而不利的武器，安西夫人只是看到她就露出了笑容：“是浅野同学呀。”
“是的，您好！在买花吗？”
安西夫人于是给她展示了自己正在犹豫的选项：“白色的主花，另一种，不知道搭配橘色还是紫色更好呢。”
于是她也向前了一步：“紫色的吧。”
在认认真真地观察两种花卉之后，转头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和您身上这件紫色小纹缎子的和服也很配噢！”
安西夫人便舒展开眉眼掩着嘴笑了起来：“浅野同学可真会说话。”
然后当真根据她的意见，选择了紫色的配花。
两人在花店附近聊了会儿天，便遇到了穿着运动服从远处慢跑过来的安西先生。
和善的安西先生小跑着路过了她们，然后才又后退了几步打了招呼。
“哦呵呵~是早苗的朋友啊！”
甚至对她，用了这样的称呼。
“您好！”浅野碧立刻鞠了一躬，“我是浅野碧。”
“是呢，浅野同学是很可靠的朋友噢！比某些来晚了的人可要靠谱多了。”然后是安西夫人笑着为她解了围，并且伸出手，指了指安西先生的手表。
“哦呵呵呵~”安西先生立刻笑着试图岔开话题，“因为今年的一年级里，有很多好苗子，所以没忍住，就多留了一些时间。”
这样的语句，触动了浅野碧的记忆：“安西先生……是附近高校的老师吗？”
似乎确实是有听到安西夫人曾经提及过。
依旧是安西夫人为她作了解答：“外子是附近湘北高校的篮球部教练。”
篮球教练？
之前看到的三井躲在角落里偷瞄安西夫妇的行为似乎有了别的解释。
她急急地问：“请问……您认识之前武石中学毕业的三井前辈吗？”
正在用手帕擦着汗的安西教练抬起头看了过来，他扶了扶眼镜，从镜片背后，透出了凝重的目光。
他并没有问为何并非湘北学生的浅野会认识三井，只是点头道：“三井君曾是湘北篮球部的成员，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训练了。”
面前的女生皱了皱眉，立刻反应过来：“是因为膝盖？”
“哦呵呵……”安西教练又推着眼镜笑了，“浅野同学，和三井君很熟悉？”
不……浅野碧没有办法接这个话。
总不能说，是因为第一次揍他的时候，发现他在躲避时，下意识地在护着膝盖的缘故吧。
这样笨拙的，粗糙的行动，在她眼里是再明显不过的——伤病应激。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低下了头。
安西教练也并没有追问，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三井君来训练了啊。”
她有些不安地，回到了家。
连吃饭的时候都有点走神。
“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中堂管家有些担心地问。
“不……”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饭，“并不是这么回事。”
只是觉得……
她回想起第一次三井被她揍得青紫一片的脸，果然还是，下手太重了点吧。
啊……埋头又吃了两口饭。
但对方也有错吧，明明自己有认真地提问了，但是就丝毫不耐烦也不想好好回答，这明明也是三井前辈自己的问题吧？
不仅第一次鬼鬼祟祟，第二次是被她抓到现形以不良少年的身份在欺负小孩吧！
好气，有点噎到了，端起旁边的牛奶杯咕嘟咕嘟。
喝完了一整杯的牛奶，接着自我反省。
但果然，下手太重了。
浅野碧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牛奶杯。
她有些郁郁地对中堂管家说：“我可能需要，打个草稿。”
迎着管家有些不解的目光，她摇了摇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会去道歉的。”
8.
三井寿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周时间。
在二度被莫名其妙不认识的女生揍了之后，又没忍住对着二年级的宫城和新加入篮球部的一年级红毛小子挑衅，并且组织了一场，居然是自己被打得最惨的砸场子行为之后，他抛下了萦绕在心头的怨恨嫉妒痛苦不甘。
对着安西教练，说出了那句“我想打篮球”的宣言。
留了两年的长发被重新剪短成清爽利落的模样，勇于承认错误地，对着篮球部所有被他伤害过的成员道歉。
而安西教练只是朝他哦呵呵呵地笑了一声，推了推眼镜道：“三井君回来训练了啊，早苗的朋友也会高兴的吧。”
留下三井寿一个人莫名其妙，啊？那是谁啊？
但仅仅是精神上的洗心革面是远远不够的。
他已经快要有两年，没有碰过篮球了……
如果想要早日恢复球感，和能够上场的体力，他需要远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行。
月亮已经爬上了夜空，街头篮球场除了运球的声音之外安静得不像话。
冲刺、定点、换手过人、跳投。
即便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脸上也还贴着创可贴。
但三井寿还是一个人，进行着自己的加练。
毕竟可不能让那帮一年级的小子给看扁了啊。
他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篮球，于是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在自己投篮出手的瞬间顿了一下。
嗖——哗——
无论多少遍，篮球轻盈地落入篮网的声音，都这样让人愉悦。
他的面色柔和了许多，迈步上前捡起掉落的球，然后在转身的瞬间，被身后不远处球场大门阴影下白色长裙黑色长发面目不清的人影吓出一身冷汗。
直到遮挡的云朵移开，月光洒落，他才发现那是个熟人。
而且那也不是白色长裙，只是因为身形瘦削，所以把宽大的白色上衣穿得像是连衣裙一样而已。
一瞬间还以为自己遭了女鬼的三井寿，在发现这是个活人之后恶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
虽然是个下手狠辣，能毫无犹豫就把自己揍翻在地的家伙。
但意外竟没有多害怕，反正这家伙的话，只要认真回答她问题就好了吧。
三井寿无语地转过了身，又投出了一个三分球。
但我不犯人，人偏要来犯我。
脚步声犹犹豫豫地，还是靠近了过来。
“三井前辈。”女生的声音莫名地显得有点紧绷，一瞬间激起了三井的防备心理。
“你……你干嘛？”
“所以三井前辈那天，是去看安西教练的吧。”
哦……是这个啊。
三井寿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也逐渐明白过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副不良样的自己，可能是被怀疑尾随安西教练夫妇，所以才会被少女重拳制裁。
她是好心，自己倒也没有生气。
三井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犹豫着说点什么，把这件尴尬的事情赶紧翻篇。
少女依旧平直的声音再度响起：“之前就想说了，三井前辈不太适合当不良的样子。前辈打架真的太菜了。”
“哈？”三井寿脑袋上青筋直蹦，“你这家伙！”
不不不，不能生气啊三井，不可以打架，你可是运动员！
而且好像也打不过这家伙就是说！
三井寿拼尽全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少女的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篮球上，平静地指出一个事实：“而且你打架的时候，身上没有光。”
在……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三井紧绷着的肩膀又松懈了下来。
被这么盯着，也完全没办法练球，他有些无奈地抱着篮球走到篮架下面坐了下来，并且丝毫不意外地看着少女也跟了过来。
“我已经，不当不良了。”于是他决定，开诚布公地把这件事情讲明白。
跟着他在旁边盘腿坐下的女生似是愣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地投向了他被护膝遮挡住的膝盖。
这样直白的目光让三井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腿，但又按耐下来。
“所以别担心，我……”他转头看向女生，然后被她的举动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从他的膝盖上收回了视线的女生，下一个动作就是双手抓着自己宽大上衣的下摆，将衣服向上提去，从衣摆的下方，已经露出了雪白莹润的皮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三井发出惨烈的尖叫声，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然后哐地一下撞到篮筐的架子，直撞得眼冒金星。
“可恶……好痛……”他捂着脑袋气到不行，怎么会有人一言不合就突然脱衣服的啊！
而面前的少女已经脱去了外衣，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三井愣了一下，发现她在外衣下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搏击背心，背心的下摆覆盖到肋骨的位置，向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身，和在月光之下，隐隐约约能看见线条的腹肌。
“啊。”他揉了一下自己撞得生疼的脑袋，眨了一下眼睛。
冷静，冷静一点，三井寿深呼吸，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看看这冒失的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再说。
下一秒，就被拉住了手。
今天没有戴作战手套，和她整个人画风十分契合的，看似轻易就能被折断的右手，拉住了三井寿的手，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她左手的指骨之上。
“左手指骨，骨折三次。”
三井愣了一下，手指颤动，触到了女孩子纤细漂亮的手指根部，曾经错位又重新修复之后，因为骨痂增生而产生的轻易无法被察觉的怪异凸起。
拉着他的手向上移动而去。
“小臂骨折，左右各一次。”
“肩胛骨折一次。”
“锁骨骨折两次。”
他的视线跟着自己的手指移动，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少女莹白的皮肤之上，那些丑陋的，刺目的，切实存在着的增生疤痕。
女孩子平静地叙述着，睫毛在月光之下轻微地颤动，她低头看了一眼。
“抱歉，再往下可能不太方便让你摸。”
三井寿倏然惊醒，触电一般唰地收回了手，又因为用力过猛嘭地一声，后脑勺猛烈撞击了篮球架，again。
“嘶……”真的痛到眼泪都出来了啊！
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大反应的女生还是坚持补完了要说的话：“肋骨也断过两次，还有腿骨、膝盖，也都受过伤。”
三井寿痛苦地抚摸着钝痛不已的后脑勺，并且福至心灵一般地，明白了她在做些什么。
“不用和我说这些。”他用力地揉了揉脑袋，有些无力、挫败，又带着点投降的情绪望向了少女的眼睛。
“我已经回到篮球部了。”
“虽然犯下过难以弥补的错误，但是已经向所有的部员道歉，并且征得了安西教练的同意，回到篮球部了。”
浅野碧愣住了。
因为并不擅长演讲打气，也很少有这样需要真诚致歉的情况。
她花了快一周的时间，认真地反省思考，才策划了这么一场开诚布公的道歉企划兼鼓励方案，原来，都没什么必要啊。
抿了抿嘴唇，她从旁边扯过脱下来的外衣，一把又往头上罩了过去，头发乱糟糟地从领口钻出，伸手全部扒拉出来之后，用力地甩了两下。
“喂……”三井寿无语，怎么又突然不高兴了啊？
但少女毕竟还记得自己是来道歉的，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膝盖。”她用眼神示意，“可以看一下吗？”
“其实早就已经好了……”三井寿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主动把护膝往下推了一点，露出伤疤所在的位置。
女孩子凑了过来，还没有彻底整理好的脑袋在月光之下显得毛茸茸的。
带有薄茧的指腹触碰在细微凸起的疤痕增生之处，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浅野，浅野碧。”在揍了对方两次之后，终于互通姓名。
“哦，浅野，我是湘北高中三年级的三井寿。”
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接下去神奈川县的预选赛，你要来……看湘北的比赛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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