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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捉花 ...
那火来得突然,四周浓雾涛涛,也不曾见到火星子,就这般扑不灭似的。
火就像沿了洒满酒的石板路,哪管什么清白不清白,一口气全部吞了去。
瞬息,三十余具新娘尸首被大火圈禁,她们早就失了生机的脸,干巴巴地为火提供养分。
斐守岁在术法中来不及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赤火一路撩拨,火烧尽早已糜烂的躯壳。
“啊——”
有些尚未了愿的新娘被大火点燃,痛苦地抱着自己,“公子……公子……”
“救我……”
斐守岁凝眉。
“好痛……好痛……”
老妖怪蓦地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亓官麓在旁:“公子!”
“不要过来!”
斐守岁施法幻出一个结界,困住了亓官,“你与我的术法相连,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想变成苍茫大地的一缕白烟就别管我!”
亓官麓猛拍结界:“做事没有这般的道理,公子快放我出来!”
闷哼一声。
斐守岁扭过头,他停了渡化的术法,又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咳嗽几声,勉强站直身子。
在大火前,一双悲怆的灰眸子俯瞰新娘。
这般的火,他能想到也就谢义山的师祖奶奶解君了,可是解君赤火为何会烧到这儿?谢义山有危险?
不。
斐守岁抹去嘴角鲜血,在亓官麓眼前,一步一步迈向大火。
眉心痣血红,一袭青衣,长发坠腰,像是个一心寻死的。
“公子!!”
亓官麓撕心裂肺地喊,“公子救人是善心,若要把自己搭进去万万不可!”
女儿家说得心切。
“换作我是这些新娘子,也绝对不会让公子上前的!公子!”
可再怎么唤,斐守岁都没有停下脚。
老妖怪盘算着心中思虑,在亓官麓一声声呐喊里头,他的手慢慢伸到了赤火中。
“公子!!!”
斐守岁看着大火舔舐他的手心,一下松了眉眼:“不必担心我,这火光不烫。”
亓官麓听罢,先是手撑着术法,紧绷的弦松懈后,她散架般坐在地上。
“啊……真是吓人。”
也是,要真为赤火的威力,他和亓官早就飞灰湮灭,哪有活得份。
斐守岁犹豫些许,再伸手去拉新娘。手一触到新娘的嫁衣,新娘子连人带衣裳一气摊成了灰土。
与此同时,浓雾之中大风袭来,那一个两个还在燃烧的新娘也如斐守岁手中的灰,散开。
斐守岁沉默。
她们真是约定好了,一块儿走去了望乡台。
大风之中,灰土旋了又旋。
寂寂的风,灰灰的土。
斐守岁背手,掐诀去寻新娘冤魂,空旷的戏台上,没有一个魂灵。
“麓姑娘,看来有人先行一步,替我们渡化了可怜人。”是解君。
话落,斐守岁一甩袖,捆着亓官的术法散去。
“公子是说这儿还有旁人?”亓官麓毕恭毕敬走到斐守岁身后,低头做礼数。
斐守岁言:“你不必知道,先回到画笔中来。”
亓官得了命令,身子如水,一扭动,她头上的珠钗宝玉好似在泠泠作响,嗖的就窜入笔端。
没了亓官麓的话语,戏台安静如坟。
画笔在斐守岁面前腾空,他执笔细看,这才宽心般捂住胸口猛地咳嗽起来。
咳嗽之声穿不透浓雾,硬生生在雾中折断。
雾气愈发的夸张,已是明晃晃地绕上斐守岁的脚。
斐守岁咳出一手的血,脸色煞白,与雾倒是相衬。
是掐断术法反噬的缘故,叫他体内的怨气一下子破了平衡,冲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就连本干净的心识,都开始染黑。
那心识蔚蓝之天,碧波的海,正一点点倒上浓黑。
咳了好久,斐守岁头昏脑胀,喉咙沙哑,身侧没有能搀扶的,只得坐在地上,掐诀运转怨气。
他不想让亓官家的看到,是怕了女儿家瞎担心,更何况弱点本就该藏得严实,又身处他人的幻境,是好是坏尚且不知。
盘腿于戏台中央,斐守岁开始念咒回神。
浓雾爬上他的肩膀,湿透了墨发。
长发贴在脸颊旁,倒是深绿藤蔓攀上大树般。
斐守岁划开发端,术法还没开始,那本被大雾遮蔽的白窗子一下打开,刺得他双目生疼。
老妖怪仰头去看,用手挡了白亮,他看到大雾里,有光穿梭,像是一面薄褥子,盖在他身上。
动了动嘴。
低沉的声音云:“何人?”
却见一个女子身影,倏地从窗边跑过。
斐守岁眯着眼,强光刺目,他勉强看到女子长发,又是随风而灵动的衣裳。
“燕姑娘来此取我性命?”试图炸出来人。
但来人不语。
有脚步声渐渐。
斐守岁唇白青脸,实在是一眼便知情况,他也不打算伪装,干脆面光笑说:“此时了结我,不比方才轻松?”
脚步声止了。
远远的,传来女子嗓音,并非燕斋花:“公子,是受伤了?”
嗯?
燕斋花可没这般柔情似水。
斐守岁刻意压低语气,套话曰:“那一把大火烧得痛快,姑娘难道不知?”
“大火?”
窗户上的影儿靠近,斐守岁斜了斜身子,确认来者是个小姑娘,与燕斋花一样扎着低低的麻花辫。
“火从何处来?”她问。
他答:“姑娘不该比我更清楚?姑娘要用我做成人参药酒,再给一人喝下去,说是要……”
故意停下片刻。
“是要让那人得道成仙,咳咳咳……”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窗子人影立马慌张,一下子消失在光里。
守岁猜想,这不是燕斋花,也只能是另外一位叫荼蘼的姑娘,幻境既非燕斋花的手笔,那……
且听脚步声慢慢靠拢。
斐守岁抓一把长发,遮挡自己面容。
哐当一声,有大门打开之音,随后布鞋啪嗒啪嗒,来者很是着急。
“公子,你还好吗?”脚步虽重,但声儿却飘忽。
斐守岁听了,背对于她,掐诀:“姑娘便是取走我的性命吧!我这样缺胳膊断腿的,不也还是死的份!”
“怎会!”
那女子停在原地,踱步,“这……这……”
斐守岁垂眸。
荼蘼吗……
“姑娘啊,我要是死了,能否请您留一人性命?”
“你说!”
斐守岁却煞了嘴。
那女子干着急:“公子怎不说话了?”
咳嗽声响在戏台上,斐守岁捂住衣襟,弱弱:“姑娘,你也听到了,我……咳咳咳……我实在是没了力气,姑娘还是凑近些……咳咳咳……”
“那……好吧!”
女子走时小巧了步伐,离着斐守岁还有三步路,她又停下,“我长得丑,怕吓着公子,公子说吧,我听得到。”
斐守岁心中“啧”一声,想到一法子。
“哎哟。”
老妖怪耍滑,就在女子面前躺倒,还捂着胸口喊疼,“姑娘啊,你快些杀了我吧!我是不想活了!哎哟哟,好痛!好痛!”
“你!”
女子终是走上前,正要拉斐守岁的手,斐守岁一个转身施法困住了女子。
两人相视。
斐守岁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是燕斋花?
非。
与燕斋花比,此女子眉眼柔和,少了戾气,就连那一双眼睛都是清澈,不似燕斋花那般城府深重。
老妖怪心中作赌,笑着坐起:“我不该唤你燕姑娘,你当是喝参酒之人,对否?”
荼蘼被束,暂时无法逃离,她用劲动了动,被术法困得愈深。
“什么喝酒!我可不爱喝这苦东西!”
斐守岁转身,长发便散开,他惨白之脸被荼蘼看到。
“你……”
“怎得?”
斐守岁言,“燕斋花要用我身入酒,为了让你成为天上的仙子。姑娘家你也看到了我嘴角之血,正是被燕斋花所伤啊。”
荼蘼咬唇。
“不知姑娘着急看我,可是为了补上一刀?”笑一句。
“你脸色那样白,还寻我开心!”
荼蘼正在一点点挣脱术法,“若非我来,叫斋花看到了,保不齐夺你性命。”
斐守岁沉默,看着荼蘼在他眼前脱开。
还言:“你这不是捆妖的东西,只是一个幻术?”
两人相视。
荼蘼已然没了束缚。
“我都伤得这般重了,哪还使得了法器。”
“倒也是。”
女儿家动动胳膊,见她弯下腰,手背贴在斐守岁额上,道:“有些发热,莫不是适才运转术法被打断了?”
眨眨眼。
当真是同面,不同人。
老妖怪赌对了,从一入幻境起,他就留意了幻境好坏。若他为施术者,必然要在起初就捏死幻境中人,可这幻境反其道而行之,只是大雾渺渺,挡着无法前行,就好像幻境的目标并非是他们三人。
斐守岁摆出一张笑脸,移开身子,说:“姑娘这是要作甚。”
“作甚?”
荼蘼从袖中取出一枚白花。
花儿在她手中浮空,妖力运转,片刻成了一滴透亮之水。
女儿家递给斐守岁:“喏。”
“嗯?”
荼蘼动动手指:“疗伤啊。”
说着,一巴掌将水珠拍到斐守岁脸上。
斐守岁眼眸微瞪,荼蘼的手掌还贴在脸颊边不松开。
“姑娘你……”动不了了!
荼蘼闭上眼,单手掐诀,放于唇边:“快快好,快快好。”
“……”斐守岁。
“听我之命,重塑木身!”
恍然,一股暖流就从荼蘼手掌流入斐守岁的身躯。
暖流颇有礼节,窜到斐守岁五脏六腑时还缓了缓,好似在等候主人家的同意。
荼蘼皱眉。
“你身上怎有如此可怖的怨念?”
斐守岁垂眼。
“哪里来的?”
荼蘼歪歪脑袋,手掌托住斐守岁的半面脸颊,“不似凡尘中物……”
睁开眼看到斐守岁无可奈何之情,女儿家才知自己在刚才施法时定住了人,她歉意。
“对不住,这儿是我的幻境,我给忘了。”
咒法一解。
斐守岁开了口:“你不趁火打劫也罢,竟还给我疗伤?”
老妖怪感受到体内的怨念化去不少,也让着荼蘼捧住他的脸颊。
两人靠得极近。
荼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笑得可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救你一命,当是积德。”
“那你可知燕斋花?”
一听此名,荼蘼脸色蔫了般垂下。
“不必试探我,要不是为了捉她,我才不会大张旗鼓,幻什么奇境。”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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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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