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微笑的向日葵》允之

30、(三十)想念像吸烟，会上瘾

　　——当我在阳台吐出那些迷离烟雾的时候，终于明白，很多感情不是我不想就可以结束，也不会因为我想就可以从头再来的……

　　火车开了17个小时，晚点2个半小时，晚上7点半才把我从F市带到首都这个所谓的中心地带。火车晃了几下终于停稳，我拎着行李，随着人流下了车。远远看见一个女孩子高高地举着B大接站的牌子，字体浑厚张狂，洒脱满溢。女孩子也看到我，朝着身边的一个男生使了个眼色，男生就冲我跑了过来。
　　“是B大的新生吧你？”男生摸了摸额头，笑着问我。
　　我点了点头，然后很自觉的拿出通知书给他看。他看了一眼，就连忙还到了我手中。接过我的行李，“大吧在那边，走吧。”
　　“谢谢你”我跟在他的身后，朝着那个女孩子走，近了才发现她挂在脖子上的胸卡，上面除了照片还大方地写着——B大新生迎接工作人员：韩默。

　　跟在几个工作人员后面，我，还有几个新生出了火车站，上了一辆大巴。天气有点热，闻到车厢里的味道，我忽然又想起昨晚坐在我旁边的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头发油油的样子来。”呕……”胃酸上涌，我连忙捂住嘴巴，把头伸出窗户去大口呼吸。
　　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韩默微皱着眉，站在我面前。我低下头，盯着鞋子，心想这么快就被讨厌了，还真是迅速。
　　“呐，给你。”一瓶矿泉水随着声音塞到我的手里，我转头去看，发现韩默已经和身边的那个新生换了位置坐到我旁边了。
　　“晚上没吃东西吧，车还没开呢，你就不舒服了……”韩默说完起身趴在椅背上，对着身后的人讲，”这是今天最后一班校车，因为马上还有一趟火车到，所以大家再等一会，车子坐满了我们就可以回学校了。有需要矿泉水的，可以和我讲！”
　　韩默重新坐下来，微微的有些喘。见我没什么动作，笑着给我扭开盖子，说：“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吧，呵呵……我刚到学校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谢谢你。”我接过瓶子，轻轻地喝了一口水。
　　听到韩默在旁边讲，“我叫韩默，广告设计的，你呢？”
　　”咳咳……”广告设计？！竟然和我一个系，我一”激动”被水呛得咳嗽了起来，水喷到了韩默的衣服上。“对不起啊，学姐，我不是故意的！学姐我不是有意的……”
　　“这么激动干嘛？该不会是一个专业的吧？”韩墨从口袋里拿出面巾纸递给我，一边擦衣服一边问我。
　　“嗯，我是广告设计的。学姐，我叫金在中。”我赶紧把瓶盖拧好，别一会把水再洒人家身上，金在中你就真折了。
　　“别学姐学姐的了，还是叫我韩默吧。金在中是吧，嗯，我记住了，这名字挺好的……”正说着，刚刚接待我的那个男生又带着几个新生模样的人上了车。韩墨冲着司机一点头，车子就开离了站前广场。
　　车子缓缓地开，路边的绚烂霓虹却张开了七彩的羽翼，将这个都市的繁华还有落寞迅速地告知了我的眼睛……

　　新的生活开始了。
　　夜里从操场上回来，脱下来湿透的军训服，我拿起杯子接了水，重重的坐回到凳子上，盯着那向日葵图案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了。阳台的窗户开着，飞进来的蚊子嗡嗡嗡的在耳边转悠，我听着同宿舍的刘明坐在那里对着电话烦躁却装作耐心的说”……是是，军训累啊……你自己也注意，别只知道工作……”
　　起身去阳台，扒着栏杆，看到路灯亮着，闪啊闪的。刘明打完电话，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过来，递给我一根烟，见我放到嘴里，很自然的用打火机给我和他自己的点上。
　　“金在中，想什么呐？”刘明微微仰着头，吐了一口烟雾，问我的时候也显的漫不经心。
　　“没想啥……”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呼出来的时候却呛得难受，”咳咳，这个烟真烈！”
　　“那不是烟的问题。”刘明转过头来看我，眼神迷离却认真，”是心情的原因。”
　　“刘明，你抽了几年烟了?”我直起身来，胳膊依旧搭在栏杆上，看着手里的烟忽明忽暗。
　　“好多年，吸烟嘛，会上瘾，像吸毒却没那么难耐，也许该说像爱情。”听了他的话，我转头看了看他，继而恢复原来的姿势，”刘明，想不到你还很文艺啊，呵呵……”
　　“得得得，别挖苦我啊……”刘明说完用脚打开拉门，进宿舍去了。不过听到他哼的不成调的小曲，我知道他平静了很多。
　　宿舍加我四个人，除了刘明，我和那俩高干子弟并不怎么讲话。洗漱完躺在靠窗的床上，对着黑暗，我无声的说：“允浩，B大的夜晚很美，你会喜欢的。”

　　军训花掉了四个周，除了无聊之外，并没有多少值得纪念的事情。辅导员说，军训是一个磨练自己和认识新同学的阶段，但是对于这两样我并没有什么想法。我想我是不需要。
　　军训后的第一个晚自习，我又见到了韩默。那天，她来给我们讲团学知识，束了马尾穿了T恤和7分裤，显得很干净。她站在台上，讲的生动很有感染力，底下很多同学不断的问她一些幼稚的问题，在我看来无非也是为了和她套近乎罢了。
　　我坐在位置上，用中性笔在本子上乱画。等到那朵向日葵渐渐有了形状，我才发现韩默站在我的旁边若有所思看着我。我伸手把本子上的涂鸦遮住，才发现这个动作十分的幼稚可笑。把手收回来，合上本子，听到韩默小声的说，乱画的不错。
　　台上已经换了一个学长在讲大学规划的重要性，大家听得起劲，时不时的起起哄，带着新生独有的新鲜感和腼腆。我再看韩默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最后排的凳子上了。阶梯教室后面灯光有些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再后来，我在艺术学院的橱窗里看到了韩默的画，画得是一片小白菊。还没来得及欣赏，我就被刘明拉着出了学院。当我想起来再折回去看，却发现那片小白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画，那么熟悉的感觉还有明黄，还有那两个少年。画得下面是一行很小的有力的钢笔字—至今为止，我见过的最悲凉却最温暖的一种爱情，谢谢作者from韩默。
　　是我的画，我的。
　　在图书馆电子阅览室，开了那本画稿的网址，清晰地看到，获奖名单上赫然写着我作品的名字。
　　特等奖：眷恋。
　　而又有谁知道这爱却不能和这眷恋一样永远，是吧，允浩……

　　课并不是很多，业余的时候我一直找兼职。昌珉一直催着我买手机，我老说他无聊，又没个人找我买什么手机啊。后来昌珉干脆杀到我宿舍把我拉到手机卖场门口，让我挑，还特男人的说他付钱，然后以后再还他……我狠狠地拍了他的后背一下，用力过猛害得昌珉差点撞了柱子上。
　　“呀，金在中，我要和我哥讲啊，一会我就给郑允浩打电话，你欺负我！”昌珉揉着肩膀，说完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说吧，看他向着谁！’说完我装作没什么事一样过去挑手机，心却开始疼起来。
　　买了一款中低价的黑色手机，样子简单也大方，功能嘛我也没什么要求，打打电话就好，不过昌珉倒是很重视很积极，一心从中给我选一个最好的。
　　新手机插上卡的时候，昌珉长长舒了口气，样子像个小老头。
　　去昌珉学校逛了一圈，从他宿舍出来，昌珉没好气的说：“受不了了，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笨，你自己回去鼓捣吧，总不至于不会发短信来着……”
　　“我就说我不买嘛，还不是你，我回去就给你和俊秀发短信，我就不信了，我自己鼓捣不明白!”不过想起来在昌珉宿舍摆弄手机时的笨拙，我还真是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从W到B大，坐车花了一个小时。回到学校刘明说韩默找我，让我去学生会办公室找她。我应了一声，放下包，喝了口水又转战学生会。

　　因为是周末，学院里冷冷清清的。我见到韩默的时候，她正在橱窗那里看着那幅画，专注到我走到她身后她也没注意。
　　“学…韩默你找我？”我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还拿着自行车钥匙。
　　“哦，金在中你来了……”韩默转身的时候，长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不过我还是能看到那眼角所显露的疲惫。”走吧，到办公室来，我有事情请你帮忙。”她的声音有些含糊，是病了吗？
　　跟着韩默进了办公室，韩默给我倒了杯水，我们面对面的坐下来。
　　“呐，金在中，是这么回事。我这边呢有一份兼职，去一个私人幼儿班做美术老师，待遇什么的都还好，不过不在学校附近…..这个工作也是朋友给我预留的，但是我最近事情很多，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韩默用手转着杯子，轻声的问我：”金在中，你觉得怎么样？”
　　韩默说的时候我内心雀跃，但惊喜之余并没有忘记思考，她不是在请我帮忙，而是在帮我。我想她是知道我最近在找兼职的。
　　她一直没讲话，等待我的回答。办公室很安静，开着的窗灌进来的风，还有着午后的热气。我点了点头，看到韩默”如释重负”的笑了。
　　“谢谢你……我……”我握着杯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么帮我，让我还是有些局促。
　　“金在中你谢我干嘛？是我请你帮忙……我会先和我朋友打声招呼，过段时间我会再通知你的。”韩默说着，站起身来，无意间拢了拢垂下的头发，我才看见她的脸肿了起来。
　　“韩默……”我刚开口，却听见韩默电话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来手机，蹙眉，然后接电话。
　　“恩，对，我一会去医院，是，行了，你买了那些东西我也吃不了，还不是让我眼馋……我不和你说了，疼得厉害……”韩默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冲已经站在门口的我挥了挥手，以示道别。我朝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她讲，”还不是我一个人去医院，说不准到时候医生直接给我把牙齿拔了……”
　　原来是牙疼啊……

　　晚上回宿舍拿了借书证去图书馆看书。再回来的时候刘明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在看杂志。见我回来冲我吹了声口哨。
　　“大晚上耍流氓呐？！”在门口弯着腰换拖鞋，听到刘明用小痞子的腔调说：”夜黑风高适合，怎么着吧！”
　　“切！”我站起来踢了他一脚，附赠一个白眼。
　　“金在中，你这样的真不能晚上在外面。不然呐…呀，我就是说说我也是关心你不是…嘿嘿”刘明抱着我扔过去的书，笑得奸诈，”在中，好无聊啊，说说你女朋友吧!”
　　“你果真无聊啊，不过让你失望了，没有女朋友……”我把衣服扔进盆子里，站在洗手池边开始洗。
　　“怎么没有女朋友呐？不可能啊，难道是男朋友？…”刘明把杂志扔桌子上，拎着水壶对我喊：”在中，我去打水啊。”
　　“赶紧去吧，争取被色女吃了！为民除害！”我用力搓着衬衫的袖口，眼前却开始有些模糊。我的”女朋友”，现在你自己能把衣服洗干净了吗？
　　“＆§＃※”刚把衣服晾起来，就听到振动得声音，反映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我的手机。
　　未读信息2条。阅读。
　　“在中哥，你鼓捣明白没，我先来测试下。证明自己鼓捣明白的方法就是给本天才回条短信。”死昌珉，我马上就给你回，不就是短信嘛？！看着手机上的通讯显示，我愤愤地想。
　　“在中啊，过的好吗？”……世界上除了妈妈只有一个人这么叫我，只有一个人。我举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我原以为我可以忘了，或者说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自己想念，但是为什么你还要用这种无谓的语气，问我好不好？……郑允浩，你要我怎么办？

　　没过几天我收到了程子修寄来的房钱，还有连同杂志一起的奖金。我带着这些钱去银行，全部存了起来。存折上的数字，仿佛妈妈从前明亮的眼睛，给了我很多鼓舞。房子卖了，很多记忆也会埋葬掉吧，但是要到哪一天，我才能忘记你？
　　那天我发短信给昌珉，词语完美，标点完美，表情完美，使得昌珉大跌眼镜，说要重新审视我，原来我没那么笨。其实他不知道，给他发的短信不是第一条，第一条短信被我修改了无数次，最终存到重要信息里去了。
　　第一条短信三个字。
　　我想你。
　　只有三个字，却只能安静的呆在那手机的一个角落里，不被发送。

　　再见到昌珉，并没有质问他把手机号给了允浩的事情。俊秀进了校足球队，很开心的样子。那天他俩来B大找我，我正在学院图书室查资料，就发信息让他们来学院等我。
　　等我结束出来，看到昌珉和俊秀站在橱窗旁，瞎评论。
　　“说什么呢？”我在后面拍了下俊秀的肩膀，吓了他一下。
　　“呵呵，说这些没有在中哥画得好……”俊秀挠了挠头，长开得脸上还能看到那时可爱的模样。
　　“是嘛？拍马屁的本事和球技一样啊,啧啧，见长！”我笑着看了看俊秀，抬眼又看到了我的那副眷恋。
　　“是真的啦，真的没你画得好啊….”俊秀见我这样，更甚的表示自己的真诚。
　　“那这幅呢？”我歪着脑袋问他，手却指着那副眷恋的向日葵上。
　　“额，这个，画得挺好的，哎呀，说不上来……”俊秀嘟着嘴，冲我撒娇：”在中哥，你欺负我，我不干啦……”
　　“行了行了，呵呵，这是我画得，特等奖啊……”我轻快的说完，看到俊秀愣在那里，一直没说话的昌珉上去用手摸了摸那幅画，表情复杂。
　　“真的啦，是我的画。走啦，带我们家俊秀吃饭去。”转身的时候，看到韩默踩了一张椅子站在我们对面的位置，和另一个人一起认真的贴墙花。

　　“金在中，你的信，我要收跑腿费哦。”刘明还没进宿舍就在外面叫唤。
　　“收个头，把信给我。”大学以来没有人写过信给我，怀着莫名的心情夺过来，A高的寄信地址蛰疼了我的眼睛。

　　在中：
　　现在好吗？希望不要给你的生活带来困扰，我只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没什么其他的。
　　新的环境适应了吗?多和同学交流，别一个人呆着，还有记得好好吃饭。我现在在A高挺好的，上次的月考成绩也不错，明年考大学是不成问题了。
　　那天看到一幅画，有一个少年的眉眼透漏的光芒很像很像你，如果不是知道你在首都，都以为你跑到画上去了，呵呵……你以前经常看的那本美术杂志现在我每期都买。其实我也不太懂得欣赏，只是想看看罢了。
　　在中啊，我，其实很想听听你的声音，哪怕只是无声的一条短信也好，但是现在都成奢望了……呵呵。
　　银杏树又开始落叶子，可是没以前好看了…..
　　在中啊，注意身体，望一切都好。

　　郑允浩
　　2004年11月5日
　　在中，已经不是我的在中，郑允浩也不再是爱你的允浩……可是再来做这些莫名的事情让我觉得愧疚自责委屈吗？还是告诉我有一个人还在那里等着希望我回去？……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心一阵阵的抽痛。郑允浩，我现在鼻子酸酸的，好像掉眼泪了，你再给我擦擦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允呐，我不想……

　　我忍不住想要回去。
　　坐在火车上，心里忐忑。暑假那次，我也是这么冲动地上了火车，只为了见一个人，而那相见却说了再见；这一次，依旧因为念着不能控制的上了火车，却还怀着侥幸希望能够看到等在那里的他。火车在铁道上呼呼的奔驰，我甚至能感受到那风声。逐渐响起来轻微的鼾声，我看着对面睡相难看的大叔，心里乱乱的。等明天见到，该说什么呢？
　　房子卖了我就没打算回来，可是脚下真实的触感让我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A市。
　　A高就在眼前。正值中午，校门口涌出来一群学生，嬉笑着出来吃午饭。我站在人群里，独自前行，而那些少男少女簇拥着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就像悲伤电影，堵的我心口难受。而当我看到迎面而来低头讨论的两个人时，我才明白这不像悲伤电影，因为它本身就是。郑允浩，你问我好不好，我今天来告诉你，而你却用这种方式向我证明你过得真的挺好……
　　“允浩，去吃牛排饭吧？”女孩子声音婉转，在我听来却比不了童晓慧的声线。
　　“好，反正每次你说了算嘛…..”原来，对别人你也会这么的宠溺，原来，允浩你，真的仅仅只是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到头来，假装放下的是我，真正放不下的还是我…...金在中你个傻瓜！我用力擦了下眼睛，才看清周围已经人群散去，只剩下风凉凉的吹着我的风衣，呼呼作响……

　　买了凌晨的票，坐在候车室里等车，耳朵里一直响着一个声音，”在中啊，在中啊……”浑浑噩噩的上了车，在位置上看到车厢里每一处打牌吃泡面，我捂着嘴巴，冲到洗手池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因为来的时候就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吐出来的也只有酸涩的液体。对着镜子，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在中，忘了吧，这本来就是你需要做的。
　　晚上火车开到首都，我背着包再也没什么力气，从火车上”爬”下来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甩了对面女孩子一耳光。
　　“雨琦，你干什么？！”对面的男生上来抓着女孩子的胳膊，表情不悦。
　　“怎么，你心疼啊！宋斌，你行，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来送你，你说不用来，怕我累。原来啊，有人和你当街热吻！”女孩子越说越气，挣脱了男孩的手，”啪！”抬起另一只手给了男孩一巴掌，耳光清脆，可见用了很大的力气。”以后，我们再也没关系！你记住，是你欠我！”
　　女孩说完，转身往出站口走，背影没有掺杂任何留恋。

　　我没有想到我们坐了同一路公交。车厢的人不是很多，那个唤作雨琦的女孩子坐在过道另一侧，脸朝着车外，路灯时不时的晃过，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整个人孤零零的。
　　车子一直往B大方向开，最后只剩了我们两个人。她的眼睛一直在窗外徘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她抽动的肩膀让我得知她在流眼泪。她很勇敢，起码她可以上去甩那个男的耳光，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根本就没有资格。
　　过道两边，两个世界却是同样的心情。公交到站，我站在阴影里，看到她俯在路灯下韩默的肩上，呜呜的哭泣。
　　因为真爱，所以悲恸。来来回回40几个小时，我从一场虚幻里走出来，这一刻才滚出眼眶的泪真实的烫着我的左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