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微笑的向日葵》允之

20、(二十)同行的意义

　　——这是一种莫名的感受，会开心会生气，还会怅然若失……从里没有人能够让我伴着他的脚步，不过这种同行是不是只有我自己期待？

　　医生给我拆线的时候，因为不忍心看那些愈合的疤痕，抬起脸却看见站在旁边的允浩。他紧张的绞着双手，抿着嘴唇，像极了犯错等着被原谅的孩子。所以当所有的线拆除，走出骨科医院，看着大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熙熙嚷嚷的人群，还有明亮的深秋阳光，还有，还有允浩欲言又止的脸，我仿佛卸下了担子一般觉得轻松自由，以后你不用再这么辛苦来接我，也不用再自责……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好。
　　我可以的，真的。
　　但是为什么，兴奋的我身后却是不见得那么高兴的你？

　　程子修就像个幽灵一般。
　　拆线之前的那天晚上，允浩没去接我。我在画室等了他很久，最后还是放弃决定一个人回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证明些什么。快到宿舍门口，我发现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我，可能是因为刚才小操场上还有来来回回的学生，他并没有上来拉住我。我却是真的怕了那天晚上，脚下走得太急差点摔倒。幸运的是，正在关窗户的宿管大爷看到了我，扶了我一下让我顺利地进了宿舍楼。转弯时瞥眼看见程子修站在大门的阴影里，朝我的方向望着。
　　允浩是担心的吧，我指使他去倒水，只是怕他内疚。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允浩不问，我也不言。只不过，他永远不会知道他那宽厚的背给了我那么强烈的安全感，就像当年他在火车上望着向日葵雀跃的喜悦表情一样，深深地印在了我心里。

　　转眼到了12月下旬，看着和陈鸣换座位的童晓慧“认真”地听允浩讲着老师已经讲了两次的题目，闷得难受。我逃出教室，偷偷溜出大门，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晃悠着。真是的，不知道爷爷我也是青春期嘛！天天和女孩子眉来眼去，也不考虑我的心情，臭允浩！
　　走过商贸街的时候，踢走了一颗碍事的石子，再抬头就看见好多好多大大的“Merry Christmas！”在冲着我眨眼，原来圣诞节要来了呢……
　　鬼使神差地进了一家店，小心地摸着挂在墙上的那些饰物和摆在柜子上的“艺术品”，心里忽而欢喜得很。嗯，给俊秀买个足球的钥匙链，给李宸拿一个Q的手机充电座，还有昌珉那小子的钢笔，心想着到那天再给他买些吃的……嗯，俊浩的话拿个和俊秀一样的……结账的时候，掏出来所有的钱，却发现还差5块钱。
　　“您看现在？我们不能打折的......”柜台小姐面露难色。
　　“嗯……”我摸着那条蓝色厚实的围巾还有摆在结账台上的印着向日葵的杯子，最终还是把杯子重新放到了展柜上，“就这些吧。”
　　“好的。”小姐收了钱，微笑着目送我出了店门。
　　呀！爷爷我也终于进了一次饰品店。一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摸了摸耳钉，臭小子们，为了你们的圣诞礼物，哥哥我连耳钉都没买！这个时间还没下自习，回宿舍藏起来，等圣诞那天你们要是不高兴我一定砍死你们一个个的……

　　路过小操场的时候，细细的雪落了下来，我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选了围巾是对的呢。只可惜了那个店员说的独一无二的杯子，手工制的杯子。嗯，好吧，过几天再去买回来好了。如果，有缘分的话。
　　今年的第一场雪，异常的美。细碎的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晶晶发亮。有些落到睫毛上，很快的化掉，凉凉的，我用手轻轻地抹去。冰冰的雪水和着手心的温度，那么的舒服。如果，只是如果，有个人在我旁边，会更美不是吗？
　　金在中你在想什么啊？我使劲拍拍脸，狠狠地呼出一口气。

　　平安夜，班里女孩子脸一个个如同红苹果一样，兴奋的啊……也是，看看一个个徘徊在门口送苹果的，我只能感慨卖苹果的真是赚死了，我怎么就没有商业意识提前弄点苹果卖！允浩和我桌上都有好几个，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桌上的有一只包装的异常精美，透过半透明的包装纸还能看到叠成心形的小纸条。我低下头狠狠地用笔戳着演算纸，用力过猛，把允浩的一个苹果碰地上去了。
　　“干嘛啊？”允浩放下笔，盯着试卷说：“你不心疼你的本儿我还心疼我的苹果呐！”
　　“给你捡还不行吗？！小气……”我鼓着脸看了他一眼，弯下腰去捡苹果，谁知道那谁谁的脚就上来了啊！
　　“啊~！你……”我一下把手缩了回来，刚想开骂，抬头一看，OMG……“老……老师好……”
　　“你手没事吧？”老班和允浩异口同声。
　　“没事，呵呵，没踩着！”接过了老班给我捡起来的苹果，我狠狠瞪了郑允浩一眼。
　　“哎……”老班迈着大步望讲台走，“现在的孩子啊……”
　　“你手真的没事？”见老班走掉了，允浩伸手来拉我的手。
　　“没事！关心你的苹果去吧！”我狠狠甩开他，整个一个晚上没再理他。

　　下了自习回到宿舍，一直疯到快熄灯。看着堆在写字台上可以装箱的的苹果，我打开柜子，摸出来前几天的礼物，还有今天下午偷偷去超市买的一大袋子零食。
　　“孩子们，来来来……”我一招手，几个大男生瞬间围上来了，“呐，圣诞老人现在开始分发礼物咯！来，俊秀你的！当当当当~”我一手拎出来那个钥匙链，“谄媚”地举到俊秀前面。
　　“呀，足球！”俊秀一把夺过去，细细地看了看，然后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在中哥，你真好！”
　　我拍拍俊秀的肩膀，说：“傻秀啊，肉麻不啊你？”其实天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俊秀啊，把这个给俊浩拿去……”
　　我看着俊秀一溜烟的出了宿舍门，就听到昌珉不住地问：“哥，哥！这个是我的吧？”怀里护着那个食品袋子，嘴里还嚼着已经开封的巧克力。
　　“是，昌珉呐……”黑线啊，汗啊，不过还是把那个钢笔摸出来，“天才王子，好好学习，继续保持好成绩！不对，不应该说继续保持，你这成绩谁还赶得上的啊！哈哈……”
　　“呀，在中哥你终于觉悟了啊！你要永远当第二啊，哈哈……”昌珉拎着食品口袋，把钢笔迅速地揣进口袋里，趁我还没打他，就撒开大长腿冲出了宿舍，关门之前还不忘大喊一句，“哥，谢谢啦！”
　　刚把手机座给了李宸，李宸刚说了声谢谢就接到电话出去了，宿舍里只剩了我和允浩两个人。本来想大爷样儿地把围巾给允浩甩过去，结果一张口却成了：“允浩，这个送你……圣诞节快乐……”
　　允浩微微一愣，双手接过了围巾，微笑着看着我，轻轻地将围巾环在了脖子上。围巾松垮垮的，蓝颜色衬着允浩的脸，显得他更帅了。
　　“在中我也有礼物送你……”允浩起身打开自己的柜子，捧出一个盒子，慢慢地打开来，竟是那个我重新回去却没有买到的杯子！
　　“给你……”允浩把杯子放我手上，望着我，“喜欢吗？”
　　“嗯……”我的声音有点颤，为了不让滚下来的眼泪被允浩看到，我低下了头，”喜欢，很喜欢….”
　　“喜欢就好……”允浩的手轻轻地覆盖住我拿着杯子的手，低声说，“在中啊，圣诞快乐……”

　　圣诞节后的元旦，学校放三天假。放假前，童晓慧和九班的班长商量一起组织一台元旦晚会。晚上回到宿舍还没进门，就听到俊秀在那里大声地叫唤，”呀！我为什么要做文艺委员？！”
　　“文艺委员咋了？哥，要不我改天去你们班观看？”李宸边擦爽肤水边说：“你说哎，我们班怎么就没有晚会呢？”
　　“哎呀！你不懂的啦，我还要找人演节目啊！”俊秀狠狠地拍了两下被子，懊恼地讲，“还有啊，今天我找那个谁表演个笛子独奏，你知道吗？他竟然不睬我哎！不就是有点特长，有什么了不起的？爷爷我还会足球呢！”
　　“俊秀啊，男生足球都会踢两脚……啊！”已经和俊秀换回了床位的我，伸手拍了盖着被子的允浩一巴掌。允浩后背倚着枕头，看我瞪了他两眼，马上改口，“当然啦，就没有个人踢得比俊秀好！哎，你们班的那个谁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给我们俊秀面子……”
　　“俊秀啊，他不去拉倒，你再找别人，总会有办法的。”真不知道允浩再说还会说出什么来，我接了话头，直接堵了他的嘴巴。
　　“哎……人生果然是一个人的人生……”俊秀翻了个身，闷闷地说，“昌珉真是天才！”

　　元旦晚会，我第一次看到允浩跳舞，在撤掉了讲台和课桌的教室里。
　　不知道是允浩随着音乐舞动，还是音乐为了允浩而奏。我坐在教室的角落，觉得无数的灯光打下来，照得中间的那个高高的影子，那么的绚丽夺目。那个还透着青涩的、接到我的圣诞礼物会微微面红的16岁的少年，此时却浑身散发着刚毅成熟的气息。他霸气的乖张统治着整个世界，仿佛这个世界都是他的舞台。强烈的节奏，不断迸发出来的激情，成就了这门需要灵魂和精神参与的精美艺术——这真的是一场视觉盛宴。
　　直到所有人都鼓掌叫好，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舞蹈已经结束了。看着坐在三个位子边上的童晓慧红着脸为他鼓掌，还有那些起身大声喝彩的男生女生，闷闷地觉得，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发现允浩有这么好……

　　“在中，你能出来一下吗？”童晓慧走过来轻轻地问我。
　　“哦……”我点了下头，跟着童晓慧出了教室。
　　“在中啊，我……你和允浩关系那么好……”童晓慧站在我对面，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
　　“哦，这个啊……”看着她娇羞的脸，忽然间不想撒谎，“蓝色，他喜欢蓝色……”
　　“在中，你真好，呵呵……谢谢你！”童晓慧说完扭头跑回了教室。
　　我站了一会，觉得有点无力。无奈地摇摇头，一扭头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允浩。他的脸上还挂着汗珠，微微地喘着气，与我对视了一会，就转身回去了。

　　晚会结束的时候，昌珉和李宸闹着跑回了宿舍，俊秀被李冉叫走了，我和允浩默默地走在后面。
　　“在中，你喜欢童晓慧吗？”快到门口的时候，允浩拉住我低低地问。
　　我回头瞪着他，他的眼神竟然有些委屈。忽然一口气瞬间堵在胸口，你喜欢她就直说！“我干嘛喜欢她？！全世界没了女人，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她！”说完，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回了宿舍。
　　死郑允浩！明明童晓慧喜欢的是你好不好？！
　　呀西~气死我了！洗漱完，狠狠瞪了一眼还在跟隐形眼睛战斗的允浩，我“哐”地一声摔上了水房的门。

　　“在中，在中……”躺在床上，允浩一直骚扰我。
　　“干嘛啦你？！”我呼地一下掀开被子，半坐起来，狠狠地问他。
　　“嘿嘿……”我就看到允浩的大白牙在月光下闪啊闪的好耀眼，“没事，就是叫叫你……”
　　“没事叫我干嘛？神经啊？！”我重新躺下，却仍旧听到允浩在那里窃窃地笑，神经病！

　　因为要期末了，功课加上复习，一时间竟变得很紧张。有天夜里下了自习，昌珉和我一块回来，走过小操场的时候，昌珉忽然说：“在中哥，其实我爸爸想我明年高考。”我稍稍抬头，正对上昌珉黯淡的眼神，有些忧伤，“学习好其实很累的，是吧？”
　　“嗯，是啊，很累……”望着路边的昏黄路灯，我应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不想，我还舍不得高中呢！”昌珉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踢走了一颗石子，“人家不是说了嘛，舍不得的时光，其实是舍不得那时候的人吧……我还舍不得你们……”
　　“昌珉！”我转身，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昌珉一愣，也紧紧地拽着我的领子，“昌珉，我们一起加油吧！”
　　“嗯！哥，一起加油吧！”松开手，我看见昌珉笑了，又是那种大小眼的笑容，我忽然开始心疼这个弟弟。伸手轻轻抚掉他头发的雪花，扳过了他的肩膀。昌珉笑得更厉害了，胳膊也上来搂住了我的肩膀，大声地说：“呀西，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男人要加油啊！”
　　两个人闹闹地跑回宿舍。推开宿舍的门，看见俊秀和李宸正挤在一块研究杂志上的足球明星，俊秀看见我和昌珉，伸手冲桌上一指，“昌珉，有热的关东煮，刚才带回来的，吃点暖暖胃……”
　　“李冉买的……”李宸眼睛都没离开杂志。
　　“是又怎样？！”俊秀跳下床，踢了李宸一脚，“你想还没有呢……”
　　我扔下书包，坐到昌珉对面，看着他吃关东煮，好像很香的样子。
　　直到脖子上挂着深蓝色围巾的允浩推门进来，我才停止了发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童晓慧问允浩喜欢什么颜色——这条围巾远远地看和我送允浩的那条很像，除了颜色稍深之外。李冉知道给俊秀买吃的，知道嘱咐俊秀要多穿衣服，知道在球场外面随时给他递水……童晓慧知道给从篮球场下来的允浩递湿毛巾，知道适时地含笑为允浩鼓掌，知道给允浩织暖和的围巾……女孩子的喜欢总是细腻又温暖的，正如围巾一样，又软又暖。
　　允浩扔下书包，掸了掸雪，一转身看见我，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把围巾摘下来挂在床边。我站起来伸手去摸，“嗯，手感不错……”
　　“她自己织的，也不嫌麻烦。”允浩边说边脱大衣。
　　“哦……”自己织的就自己织的，能让爷费心亲手织围巾的人还没出现呢！

　　考试也就是这样，之前紧张的要死，上战场也就那么两天。考完了，听完了成绩，名义上讲卷子其实又补了一个周的课，我们几个才匆匆地收拾了行李奔上了火车。
　　“哥，我就说你只能当第二，哈哈……”昌珉在对面手舞足蹈，我却完全没心情配合他，因为我看见程子修坐在过道尽头的位置上，眉间含笑地给他太太削苹果。“昌珉，我们换位置！”我压低身子，冲着昌珉小声的讲。
　　“怎么了？就这么愿意和我坐一块啊？”允浩嘻嘻地笑着，不知情地得意忘形。
　　“昌珉你快点！”昌珉被我弄得一头雾水，但是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昌珉过来的时候，允浩略微起身攀着椅背往后看了看，再转过脸的时候表情就变了。
　　在昌珉的位置坐下来，我重重地呼了口气。
　　“没事了……”桌子底下，允浩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低语着。
　　我没有挣扎。

　　紧张的一路，等程子修下了车，我才从允浩手里接过行李匆匆地跑下去。对着重新开动的火车挥了挥手，允浩看着我，一点笑容也没有。我一手拎着包，另一只手插了大衣口袋里，踏出了火车站。
　　外婆准备了很多年货，看见我惊讶的样子，用力拍了我一下，却温和的笑了，然后轻轻地拍拍我的脑门，说：“即使有些事情不好，但是总要想办法好起来。”看着外婆忙里忙外的身影，我忽然觉得也许老人比我们更能看得开。
　　努力地让生活变得好起来，是正确的。

　　年夜饭很丰盛，虽然妈妈还是没有一丝笑容，但还是和外婆、我碰了碰杯子，还互道了新年的祝福。
　　和外婆收拾完，回到卧室听着那些鞭炮声我却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抱着被子去沙发看还未结束的晚会节目。我从来不去评价节目的好坏，既然事不关己，还是尊重艺术的吧。
　　看着看着，我的心思就飘远了。老班说下学期有可能分文理班，到时候怎么办呢，他们肯定都是学理的。

　　“嘟……嘟……”我掀开裹在身上的被子去接电话，晚会里刚刚敲钟，想必这电话是拜年的。
　　“在中啊，新年快乐！”郑允浩那厮声音响的很，震得我把话筒移开了点。
　　“嗯，新年快乐……”听着他亢奋的声音，我想他现在肯定特别兴奋。
　　“在中啊，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允浩的声音里满满的欢快，我脑海里浮现出他大大的笑脸。
　　“十五下午就……”
　　“哥！快出来看烟火，好漂亮！快点啊你……”电话那头一个女孩子大声地叫着。
　　“来啦，来啦！”允浩应了两句，然后又说：“在中啊，我先去了啊！再见……”
　　允浩“咔哒“一下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郑允浩你大过年的说什么“我先去了”？真不吉利！
　　我小心地把电话放回去，重新窝回沙发，却渐渐地有了睡意。

　　正月就这么过，寒假也要结束了。十五早上起来煮元宵的时候外婆还念叨我，连个元宵都不肯和她老人家一起过。我笑笑说不是啦，是有事情。
　　快到中午，外婆在客厅剥花生，我围着围裙在厨房准备午饭。当我一手端着一盘子刚刚炒好的菜、一手拿着铲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郑允浩站在玄关里，一脸“谄媚”地冲着给他开门的外婆道新年好。
　　“郑允浩，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允浩放下行李，跟在外婆后面坐下来。
　　“小在啊，你举着个铲子累不累啊？”外婆冲我伸了伸胳膊，“没个样子……”
　　“哦哦……”我放下菜，转身进了厨房，我可不能因为郑允浩来了就毁了我的红烧鱼。

　　午饭时，允浩一直说菜好吃，害得外婆老是给他夹菜，根本就当我是空气。允浩看我渐渐没了声音，也学着样子给我夹了一筷子鱼，嘴里还含着菜，含糊不清地讲：“在中，你也吃啊……”
　　“我……我知道，你吃吧，你多吃点……”我回手给他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
　　哎……这明明是我家好不好，你怎么反客为主啊？我真是拿这树袋熊没了奈了我……

　　吃过午饭，我和允浩就赶去了火车站。“允浩啊，你去买票吧……”
　　“嘿嘿……你看！”允浩手里举着一张车票，笑得特奸诈，“这次还是有座的哦！”
　　“你是不是预谋好的？！”我装模做样地咬着牙。
　　“哈哈……就是预谋的啊！哈哈……”允浩拿着车票，兴奋得像个孩子。
　　坐在火车上，允浩渐渐地开始瞌睡，怕他磕在窗户上，我轻轻地把他的脑袋揽过来，让他靠着我的肩膀上，他在我肩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允浩呼出的温热气息就那么落在我的脖颈上，侧脸，看到一张如同婴儿的安静睡颜，美好的很。
　　允浩啊，如果真的分文理班，我就去学文科，这样可以距离梦想近一点，你要好好学你的物理和生物。只是，没有我和你一个班级，你会不会像那时候昌珉搬离教室时那样怅然若失……
　　你会吗？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