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个替身而已》初可

56、生日快乐

　　夜里，元昱睡醒后，吃了两碗泡面，两大袋面包，灌下去几瓶水，才勉强算饱，他还要上山继续帮忙。
　　郁心渺没有阻止他，只是给他装了满满一包吃的。
　　元昱背着吃的和救火的水再上山，露露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渺渺，元昱他真的是好棒的一个人啊！”
　　这次就连小鹿也跟着点头。

　　元昱很快就引起他人的注意，他长得高，又好看，干活时利索，还抢在所有人前头，从前，包括现在，郁心渺都认为元昱是个沽名钓誉的虚伪之人。
　　这次，郁心渺却觉得，元昱是真的想为大家做些什么。
　　他相信这次的元昱没有一点私心。
　　很多媒体要采访元昱，全都被他避开。

　　不论如何，郁心渺还是觉得，能够认识元昱这样的人，真的太好。

　　到第四天的时候，情况又好了很多，元昱却受伤。
　　他是为了拉住一位差点滚下山的大伯，用力过猛，撞上大树，左手臂骨折，元昱被人送下山时，郁心渺脸色吓得惨白。
　　也因为元昱手臂骨折，他们提前回了海市。

　　郁心渺就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会专门买什么私人飞机，但他想快点回去，倒是找人租了直升机回去，当天下午他们就到家。
　　郁心渺又带元昱去医院重新检查一遍，才带着元昱回家。
　　因为山火，戏肯定没法继续拍，估计要到9月才能继续。

　　回到家，洗澡、吃饭等等一通折腾，元昱被郁心渺按坐在床上休息，郁心渺看着他，叹道：“真没想到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元昱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脱离鱼汤的噩梦，又要继续喝骨头汤，甚至要喝更久。”
　　“噗。”郁心渺笑出声。

　　这是这些天，元昱第一次听到郁心渺笑，灯光下，他的眼神都已不由变得湿润，被他注视着的郁心渺，心中也不好受。
　　郁心渺甚至都不敢再与他对视，郁心渺起身借口要去倒水，暂时离开卧室。
　　他走到露台，吹了很久的风，才暂且将脑袋吹得清晰一点。

　　这次他绝不能再轻易陷进去。
　　事情不该这样继续下去。
　　之所以还把元昱带回家，也只是为了照顾元昱罢了，他这样对自己说，并且相信了这个说辞。

　　元昱毕竟是病人，郁心渺不放心他，正准备再回卧室陪元昱，家里的座机响，他奇怪地接起电话，是保安，告诉他：“郁先生，门口有个送外卖的，说是您点了外卖。”
　　“啊？”郁心渺正纳闷呢，卧室里的元昱高声道：“我点的！”
　　郁心渺让门卫放人进来。

　　“你买了吃的吗？”郁心渺站在卧室门口问元昱，元昱点头。
　　不一会儿，门铃响，郁心渺走到门后说道：“你放门口就行！谢谢！”
　　“好的！”
　　等了片刻，电梯响，快递员离开，郁心渺打开门，却是吓一跳。

　　门外走廊里的声控灯早就暗去，唯有走廊的窗户泄入稍许月光、灯光，再有身后家中流出的一点光，交织的微光里，他的面前，竟然飘着一束气球！
　　气球很漂亮，大约有十几个，有爱心、星星还有花朵形状的，透明色、白色与蓝色，气球的绳子上还绑着那种一闪一闪的星星灯，透明气球里也有星星灯，气球的最下方系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正好飘在他眼前。

　　郁心渺怔愣很久，他回头看眼卧室的方向，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气球。
　　他关上门，手里拿着气球大步往卧室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卧室的灯也关了。

　　他带着发光的气球进入，卧室才稍微有了点光，星星灯倒映在白墙上，像是这个小小世界里的星空。
　　他看着坐在床上亦是看向自己的元昱，问道：“这，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嗯。”

　　“啊……这……”
　　元昱很平静地说：“不拆看看看吗。”
　　“啊，好。”
　　郁心渺想拆，又怕弄坏气球，手忙脚乱好半天，才把盒子解开，瞬间气球就飞上房顶，“飞走了！！”，郁心渺急得立即抬头看。
　　元昱声音浅浅：“没关系，绳子很长，窗户也关着，不会飞走。”
　　“哦……”

　　郁心渺觉得有点丢人，索性闷头拆包装，心怦怦跳，不知道拆开会是什么？
　　包装纸被他完整拆开，里面是个方方正正的蓝丝绒盒子，大约有一本杂志那么大，会是什么东西呢？拿在手里感觉不是特别重，盒子上也没有任何logo。
　　郁心渺迫切想要知道，直接打开盒盖。

　　耳边瞬时响起“生日快乐”的歌，他的嘴巴微张，看到里面是整整一盒白玫瑰，盒子的正中间，花朵簇拥着一顶蓝钻皇冠，皇冠镂空的中央有个弹吉他的卡通小男孩在旋转，生日歌，也是这个小男孩唱的。
　　小男孩穿的衣服，与他那天唱《at my worst》时一模一样。

　　盒子里也有星星灯，在玫瑰花的花瓣上印出星星的模样。
　　生日歌越唱越欢快，郁心渺双手抱着盒子，直愣愣地看着，好久没有回神。

　　“生日快乐。”

　　听到元昱的声音，郁心渺才抬头，看向元昱，诚实又木然道：“我，我都忘记了……”
　　最近事情这样多，郁心渺确实已经忘记自己的生日。
　　他没想到，元昱竟然知道，元昱知道他的生日！
　　他的25岁生日。

　　元昱不仅记得他的生日，还给他送生日礼物！

　　元昱看着他，又问：“你不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吗。”
　　郁心渺伸手，轻轻拿起那只精致非常的皇冠，托在手心，与他的手掌差不多大，镶满钻，蓝钻的品相都非常好，华丽精致到有点过分，郁心渺不禁感叹：“它好漂亮……”
　　他好喜欢。

　　看到郁心渺被吸引的样子，元昱的声音也柔和很多，他直接说道：“是我自己设计的，画出来请人做的。”
　　！！！
　　郁心渺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元昱的声音非常认真：“我准备了很久，我这里还有原稿，都是我亲手画的。我知道你本来想过生日的时候去看极光，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但是你生气肯定是我的错，这次我们没能够去冰岛，明年，明年我们一定去。
　　“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礼物，这样弄点气球，再唱生日歌，好像很土，我也问过我的朋友，他们都说很土，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审美与情趣的、很土的人。
　　“但我希望你会喜欢它，喜欢这个我亲手画的礼物。我还有更多想要送给你的礼物，我也想要给你过很多、很多个生日，我想给你过一辈子的生日，所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我会很难过，请不要再不辞而别。”

　　元昱话说到这里，郁心渺已经低下头，身体一直在颤，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元昱的声音停了停，小声地问：“你是不喜欢吗。”

　　郁心渺抬起泪眼看向元昱。
　　是他疯了，还是元昱疯了。
　　“一辈子”这样的词语，也能出现在他们俩之间吗？

　　元昱也和他一样，早已忘记替身本身的意义吗？
　　他们为什么总是这样同病相怜，同样地被拒绝，又同样地深陷谎言。

　　那天，元昱说，他早已身在深渊。
　　他又何尝不是？
　　原来他也早就身在深渊，无法再离开。

　　是他们俩一起疯了。

　　郁心渺抱着盒子直接跳到床上，抱住元昱大哭。

　　元昱愣了愣，单手搂住郁心渺的肩膀，终于笑了。
　　彭英哲还说他这样太土，郁心渺如此洋气的人肯定会嫌弃，胡说八道，郁心渺可喜欢了，被感动得都哭成这样呢，感动得抱住他不撒手。

　　山火旁抱住郁心渺的那刻，元昱就已经非常清晰地知道，他这辈子绝对再也不能离开郁心渺。
　　郁心渺会是他最亲密的人，他们之间也不该有欺骗。
　　所以，元昱还是选择亲手将这个皇冠送给郁心渺，至于郁心渺会现在就看出不对，还是又会产生什么可可爱爱的奇怪猜测，都已不重要。
　　把最难对付的几个兄弟再弄下去，他爸就再没有儿子可用。

　　老头子已经无法再摁住他。
　　他也没必要再在郁心渺眼前装穷，他会慢慢将自己的真实世界全部展现给郁心渺看。

　　他希望郁心渺不要讨厌那个真实的他。
　　想到这里，元昱将郁心渺搂得更紧，眼中闪过阴郁厉色，哪怕郁心渺不喜欢真实的他，也得一辈子陪着他。

　　郁心渺终于哭得告一段落，从他怀中抬头，问元昱：“那是不是很贵呀？是不是把你的奖学金全部花掉了？我看这个钻好闪哦，是用的莫桑石吗？还是品质更好的坦桑石？几乎能以假乱真！连我都差点看不出来呢！”
　　元昱心中叹气，他就知道郁心渺会有莫名其妙的猜测。
　　不过这些也急不来。

　　元昱拨开他被眼泪弄湿的刘海，问他：“你喜欢吗。”

　　郁心渺又抱住他，用力点头：“好喜欢！我宣布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超级喜欢！”
　　元昱单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头想去吻他，郁心渺已经先一步撞过来，在他嘴巴响亮地“叭”了一口，亲完，郁心渺笑出声，元昱看在眼里，也跟着无声地笑。

　　“不过。”郁心渺伸手拉住房顶气球的绳子，仰头看看气球，笑道，“不过，这样送礼物的方式真的好土哦，哈哈哈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土的！”
　　土到哪怕投稿@土味视频，人家都懒得发叭。

　　说完，他就去看元昱，果然这个小心眼的狗脸色立即变得非常不好看，阴阴沉沉的，真是个小气鬼。
　　怎么办，即使这样，郁心渺也觉得他好可爱。

　　郁心渺再趴到他身上，脸颊枕在他的胸膛，左手将礼物盒紧紧抱在怀中，右手拉着屋顶气球，轻声告诉元昱：“但这是我最喜欢的宝宝送的礼物，所以，它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