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入眠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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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淳还未发话，孙年耀率先开口，只见他眉毛一拧，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你是在开玩笑吗！林特助！”
卓淳抬手制止孙年耀的暴怒，没想到孙年耀不但没有停止，还冲到林惠雪的面前，用那双鹰眼死盯着她，他绷紧腮帮子，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那是三十万条命，你就这样一句儿戏概括了？”
林惠雪如同她的名字般冷若冰霜，她没有给予孙年耀半分眼神，那张淡色粉唇轻启：“你若不相信，那还有一个办法。”
林惠雪抬眸，不怯于孙年耀那双喷火的眼神，“解剖。”
孙年耀瞳孔一缩，向后退去，“你……”
林惠雪的乌发盖住她雪白的脖子，就像是个冷面娃娃，“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的情报，那就解剖尸体不就行了？”
孙年耀的双唇缩进唇缝里，脸色灰暗，“他们还是孩子……家长也不会同意的……”
林惠雪轻笑，只是那双眼没有融进笑意，她扯起嘴角，“我记得这群人中还有福利院出身的孩子吧。”
孙年耀瞳孔颤动，虽然林惠雪没有说完，但他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想法，他双唇染上青紫，哑着嗓子说：“够了……他们孑然一身，最后还要落得被解剖的下场，林惠雪，你别太狠心。”
林惠雪听到孙年耀的哭腔，刘海的碎发随着她的挑眉不可察觉地微动，“我不狠心，那剩下的人又该如何活？”
孙年耀不回答，他沉默的样子显然落了下风，只能用拒绝回应表示他反抗的态度。
林惠雪也没有乘胜追击，静静地站在一侧。
解剖这件事，面对的是三十多万并且数量还在持续上升的尸体。
这个方法并不容易实施，不仅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并且还会得到家长们的一致声讨。
想要解剖，就只能征集那些志愿捐献的尸体。
一直看着他们争论的卓淳也没有适时打断，他从铁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夹在手指缝里，没有抽，就这么燃烧着。
他面前的孙年耀和林惠雪是首席特助。
墨垃的指挥中心部最高职位是首席，也就是卓淳。
其次是副席，再之后是主将、副将、首领、头兵、独兵、大组、小组、主工、小工。
特助的职位不在排序中，而是负责传令首席的工作，相当于蓝星的总裁秘书。
但与之不同的是，特助是首席的接班人。
孙年耀和林惠雪是竞争关系。
孙年耀有勇有谋、真挚热烈，但遇事优柔寡断，这在争分夺秒的决策上相当致命。
林惠雪精明冷静、果断决绝，但性格太过冷漠，缺乏人情味，将来的路会不得民心。
卓淳望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心里叹了口气，两人的性格南辕北辙，若是中和一点就好了。
烟飘过头顶，黑暗里夹杂着白，卓淳起身，拉开旁边的窗帘，外面的黄昏透着黄光洒进来。
卓淳吸了口烟，咳嗽不停，他握拳挡唇，将烟掐灭进烟灰缸里。
他苦笑着收起铁烟盒，“哎呀，看来我还是学不会抽烟。”
他笑眯眯地双手交握在桌前，“既然你们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那就分开行动吧。”
“天快暗了。”
林惠雪的耳尖耸动，她收起卓淳面前的资料，两指抵在心口，“定会完成任务。”
说罢，林惠雪离开了首席室。
孙年耀卷起眉，犹豫着说：“首席，我……”
卓淳抬手打断他，“去吧，你心里不是有想做的事吗？”
孙年耀眸光闪烁，他挺起胸膛，两指抵住心口，“是！”
待两人离开后，卓淳坐在位置上，朝后方的阴影处挥手，他的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命令着：“出来吧。”
后方阴影处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站在卓淳的身侧，低头，“老师。”
卓淳“嗯”了一声，“这些你都听见了，你什么想法我不多过问，今晚过后若有异动，就按照原计划执行。”
男人点头，碎发落在他的前额，“是。”
飘渺的烟里，卓淳眼神暗沉，这场灾难很快就会爆发，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保护墨垃，保护他的人民。
……
陈平就在林惠雪上报的那则帖子里。
【全班仅存我一人】
1L：今天的新闻大家看了吗，好吓人，我一开始还没觉得奇怪，但是第一节课都响铃了班里还没来人，我就被赶回家了，会不会大家……都没了？
2L：我们班也是……
帖子里很多人发声，自己班级的人都没来齐。
陈平思索着，按动键盘打字。
31L：大家都是高三生吗？
32L：是啊，高三狗一枚……没想到压力都这么大，还要面临这种事，死了算了。
33L：我也是高三，这都快高考了，结果传染病来了，摆烂了，无缘大学。
34L：同样高三，我觉得最近倒霉死了，今天还做了个噩梦，一睁眼传染病又来了。
陈平注意到“噩梦”二字，他又开始顶贴。
35L：噩梦？我也做了噩梦，有人也做了噩梦吗？
36L：我也！！！但是我记不清做了啥，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心脏跳的好快。
37L：艹，我也做了！
38L：我记得我是在一个小区里，演一个儿子，我父母都想吃了我，我狂奔躲过了他们的追击，然后就醒了。
39L：……怎么感觉有点沙雕……
40L：虽然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噩梦，但是楼上确实好沙雕啊哈哈哈
帖子还在不断被顶，逐渐登上头条首贴，尾缀上多了个“热”。
陈平不再发言，默默观察这些人的发言。
大家的共同点是全部都是做过噩梦的高三生，也有几个是别的年级层，同样也做了噩梦，但是他们描述的噩梦是各式各样的。
翻看的过程中，陈平发现只有五个人和自己妹妹做了同样的噩梦。
小区，吃人的父母……
陈平心里得出一个不确切的答案，或许这场灾难的范围只有高三生。
陈平看向变暗的天，握紧手机。
验证答案的唯一途径那就是今晚。
陈平的心脏开始怦怦直跳，直竖的汗毛传递给大脑的情绪——恐惧。
他扶额颤抖，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
自己和真相隔着一层纱，这使陈平的心坠入湖底，是被压迫着的无力感。
离入睡还要很久。
咚咚——
敲门声吓了陈平一跳，他激起的鸡皮疙瘩又冒出一层。
那人打开门，是捧着餐盘的乔文莉。
陈平松了口气，他从床上起身，走上前歪头问道：“妈？怎么了？”
乔文莉端着餐盘，笑着说：“给你来送饭，现在你和小安要隔离，就别出来了哈。”
陈平低头一看，餐盘上是两碗面，随手端了碗。
乔文莉头向前倾，用瞪大的眼皮示意，“哎，旁边这碗才是你的。”
陈平看了眼手里寡淡的青菜白汤，眼神没有触及另一碗，他抬头笑着说：“我吃这一碗就好。”
乔文莉嗔怪道：“你整天让她吃好的多的，怪不得她长这么胖呢。”
陈平眉毛低挂，不赞同地喊了句：“妈，那是体质的问题，怎么总扯到小安身上？”
“您别总是说她，她是我妹，我听着不开心。”
乔文莉不耐烦陈平的说教，敷衍地点头，“行吧行吧，那你就管管你妹，她要是有你上进，我也不用愁了。”
乔文莉不愿意听，还没等陈平开口，就转身要走。
热碗烫手，陈平走到门前，轻声道谢：“妈，辛苦了。”
乔文莉双肩顿住，没有回答，端着那碗盖满肉沫的面条离开。
陈平将碗放到书桌前，转身去关上门。
汤面在台灯暖光下泛着黄油点点，陈平内心低落。
沉默寡言的父亲除了带来微薄的工资外，从不关心任何事。
从小就是母亲将他们拉扯大，几十年的辛苦让他和陈安无法宣泄自己的情绪。
他只能劝母亲别再说，只能劝妹妹别多想。
他改变不了母亲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改变不了母亲和妹妹之间关系恶化。
深深的无力感和自责感让他质疑自己的存在。
如果是双胞胎就好了，不论他是女孩，还是陈安是男孩。
过了一会儿，乔文莉过来收碗。
母子无言，只是静静完成了传碗的动作。
陈平翻来手机，寻找联系人。
平：害怕不？
俺妹：害怕啥？
平：做噩梦啊
俺妹：不怕。
俺妹：呦呦呦，该不会某人害怕吧？
平：……
平：别害怕，一定要正常入睡，我们还不知道不入睡会发生什么。
俺妹：好，放心。
陈平见妹妹依旧活泼，松了口气，转而给班长发消息。
平：有什么发现吗？
班长：无。
平：你打算怎么办？
班长：睡觉。
平：我也这么想。
班长：呵。
平：？？？
班长：欠我的45。
陈平无奈地看着聊天记录，翻出自己的余额为零更加无语凝噎，再次和班长聊天时带着心虚。
平：过两天还你。
班长：那看来我要赔钱了。
平：？？你别咒我！
班长：呵。
后面的消息芷唤没有再回了，陈平百般无聊地躺回床上。
他翻着手机的通讯录，老师、同学还有他的朋友们。
陈平翻着翻着，发现一个通讯头像突然闪动换了，是他的好朋友赵君落。
平：？你没死？！
黄毛：你咒谁呢？
平：那你今天怎么没来上学？
黄毛：我哪天准时去过？
平：哈哈哈哈也对
陈平的眼睛染上笑意，还好，赵君落还活着。
黄毛：大平子，最近可不太平，需要什么东西找你阔少哥哥。
平：好的，阔少哥哥，今天记得睡觉。
黄毛：你有点奇怪，不说了，我游戏开了。
时间到了九点半，对于高三生来说是刚放学的时间，现在躺在床上的陈平毫无睡意。
他关掉手机，调整呼吸，暗示自己睡觉。
第二天早上，陈平睁开了眼。
没……没有做噩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入眠警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