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改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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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是她，姜清漓想自己或会比姜明桉还要捂得更严实。
至少肯定不会给另外一位当事人吐露实情的机会。
不过，姜清漓还是对杨知瑜爹娘二人的事更感兴趣：“那这回李氏能与杨大和离成功么？”
“悬。”裴良放下肘子，擦了擦手道，“二十年前没成功，如今就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原以为只是约好姐妹出门喝茶听书的祝茵也没想到今日意外收获如此多。
她现在根本没空听楼下的说书，专心听俩人讲。
相较于姜清漓偶尔还能借姜家国公府的名头蹭一蹭监察司内幕消息，听到点不为人知的八卦，祝茵几乎是只有一册又一册厚厚的盛京及各州官家未婚千金们的资料。
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万一她爹哪天犯错被革职抄家，她还能靠这些捞个媒婆的行当养活家里。
“难道李氏的娘家不给力？”祝茵猜问。
“是也不是。”裴良说了句废话。
李家的事在盛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祝茵从前不关注政事，所以不清楚。
祝茵想知道，可她和监察司这位苏司使又不熟。
于是她看了看好友姜清漓。
姜清漓：“......”
可对李家，她了解也不多啊，只知曾经的李家与杨家底蕴差不多，否则也不会结为亲家。
后来落败。
具体原因，姜清漓记得好像是因为科举？
“裴良你说。”记不清了，姜清漓直接将事儿甩出去。
而裴良则是看向萧懿道，“他最清楚。”
同时心道，你的亲姑父——如今的太上皇萧珏亲自抄的李家，你未婚夫萧懿打的辅助。
皇家父子齐上阵，可不就是最清楚的人。
“李老太傅去世后，李家掌权的是李氏的庶兄。”萧懿没任何铺垫道，“李氏这位庶兄顽劣不堪，仗着祖辈的荫封，染指科举，收受贿赂。”
“科举何其重要，他此举不仅影响了朝廷在天下人心中的分量，更是连李老太傅的身后名都给污了。”这话是裴良说的，他连啧数声又道，“李家好好的门风，让这位庶子给败了个彻底。”
“这就是乱生孩子的坏处。”姜清漓说得委婉。
什么妻贤夫祸少，明明反着来才更正确。
“若李家真如你所说，门风正，怎么还会养出这样的儿子来。”姜清漓持怀疑态度。
祝茵在旁点头认同。
“这事说起来就更长了。”裴良瞄了一眼萧懿，才继续，“我也是头一回见女婿肖岳父的，李老太傅这个庶子完全就是个意外，李氏的母亲只她这一个女儿，差点难产生下来的，所以落了点病根，很难再有身孕。然而李老太傅年轻时家中有对难缠的父母，逼着他纳妾生子，年轻时候的李老太傅就是不从啊，差点不孝的罪名都要背上了。”
“李氏的母亲见此，那叫一个感动，于是拼了命的想要给李家生一个儿子，后来历经千幸万苦终于怀上，连续好几个大夫诊脉都说是男孩，李家父母一听也不闹了，专心等孙子落地。”
“就在李氏母亲怀孕快七个月时，突然有个女人带着个七八岁的男童敲响李家的大门，说孩子是李老太傅的。”裴良喝了口茶继续，“据说当时那孩子几乎是和李老太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任谁来说都很难违心说他俩不是亲父子。”
可惜也就小时候长得想，但凡那女子再晚几年带孩子上门，李家的事也不会闹那么大。
李家那个庶子被流放时，裴良特意去看过，他那时年纪虽小但记忆好啊，后来专门拿李老太傅的画像比对过，并没觉得哪里像。
许是相由心生。
心歪面也随之不正。
“那李氏的母亲岂不是被骗了？”祝茵皱眉。
“倒也不算是被骗，这事李老太傅也冤。”裴良倒不是替李老太傅辩解，“那女子原是李老太傅同窗的妹妹，事是在成婚前发生的，李老太傅受同窗相邀，不小心喝多了酒，便宿在了同窗家。”
“按李老太傅当时的证词，他是坚持说自己没有，可那孩子实在太像他，且从孩子的生辰推断，只能是那晚。”裴良最后道，“记得李老太傅当时将给那女子把出孕脉以及接生的人都找过来，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孩子就是他的。”
姜清漓越听越觉得这故事熟悉：“杨从安？”
“可不是嘛。”裴良接道，“所以我才说头一回见女婿肖岳父的。”
“后来事越闹越大，李家父母坚持要让大孙子进门，毕竟大夫说的再好听都比不上现成的孙子。孙子进门不到半月，李氏的母亲突然早产。”
“孩子落地，是个女孩。”
“结果可想而知。”裴良叹了口气，“李家父母很不满，李氏的母亲这胎本就不稳再加上受孩子早产生下来三天就没了气息的刺激，硬是没撑过出月子。”
原是想让萧懿说，到头来还是让他一个人道完了。
“后来呢？”姜清漓又问。
“没有后来了啊。”裴良道，“老太傅在女儿出嫁不到一年就因旧疾离世，李家父母走得就更早了。”
“后来的李家一直都是那位庶子把持。”
“直到受贿一事出，如今的李家只剩一座空宅院。”说着说着裴良突然想起一事来，他首先看向萧懿，似在寻求准确答案一样道，“好像不是空院子。”
“什么意思？”姜清漓想飘了，“宅子闹鬼？”
裴良：“......”
萧懿瞥了他一眼：“不是。”
他看向姜清漓：“宅子有人住。”
“谁啊？”姜清漓好奇极了。
“李氏的表兄。”
短短五个字，姜清漓却闻到了浓浓的八卦味，还是陈年八卦。
“这就是李氏和离不了的原因。”裴良似笑非笑，“你还小，可是不知当年杨丰为了娶李氏都干过什么事。”
活像他年纪很大经历许多一样。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姜清漓是真恨不得自己早生二十年。
感觉上一辈们活得都好精彩，四姐和杨三那丁点捕风捉影的事，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快说。”姜清漓催促。
“别急嘛。”裴良说到兴头，完全忘了自己和萧懿来茶楼最初目的。
萧懿望了眼窗外天色，余光内却是姜清漓一脸求知的模样。
萧懿：“......"
算了。
......
杨家。
杨知瑜好不容易说完，却发现祠堂外没声了。
趴在圆垫上的他四处扭动，最后望向坐在不远处正写在他眼里无异于是休书的李氏，面露希冀：“娘~”
似在寻求认同。
李氏目光落向眼前的小儿子，最像她的一个孩子。
装委屈时，眉目间的傲气散去，多了连他自己或都没察觉的温软。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生个女儿，然而上天没给她弥补遗憾的机会。
至于儿子何时爱慕的姜四姑娘，又为何会喜欢上，李氏不得而知。
不过她与公爹杨献清看法不同。
在杨家大多数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姜家，在李氏看来是盛京难得的清净人家。
然而她愿意没用......
思及此，李氏看向儿子，似随意一句道：“你姓杨。”
杨知瑜脑子里嗡了下。
李氏再度开口：“姜、杨两家绝无结亲的可能，除非——”
“除非我姓别的？”杨知瑜仿佛突然被赋予了一种叫‘智商’的东西。
李氏说出一早的打算：“我与你父亲和离，你跟我回李家，方可改姓。”
“李知瑜？”杨知瑜念出这三个字，听着似乎很不错。
第一次，杨知瑜内心生出了支持爹娘和离的念头。
他转向一旁原本就沉默不言的父亲。
杨大没理儿子，他现在头疼得厉害，满脑子只剩李氏方才那句‘跟我回李家’。
他决不允许。
“我不允。”
杨知瑜眼中沉默寡言脾气温和，以至于让他都觉得有些窝囊的父亲，在这一瞬间突然硬气起来。
然而，就真只有一瞬间。
待李氏眸光闻声瞥至他时，硬气消散。
杨知瑜：“......”
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失望？高兴？似乎都有。
结果下一刻，杨大就压低嗓音，似怕谁听见似的喊：“丹瑛。”他叫着李氏的闺名，“今日我就去给他该姓，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好。”目的达到，李氏果断应下。
杨大见她真的停笔，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他赌对了。
杨知瑜却是一脸懵。
他就这么要改姓李了？
动不动拿‘和离’要挟的李氏此刻很坦然。
法子不用多，有用便行。
至于能不能一直有用，李氏目光垂下，再度提笔，不过这回落下的是她昨日默过的经文。
她不在意。
两种结果于她而言，只是换个地方过活。
杨大瞥见纸上的字迹，最后一抹担心彻底消散，他强撑着起身，准备去一趟官府衙门。
......
茶楼内。
姜清漓则差点被口茶水给呛死。
她压住喉间的咳痒，追问：“杨知瑜要改姓？！”
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事情就来了个急转弯。
这回来汇报的是姜清漓熟识的人，算是她二姐的心腹，也是女子，叫谷雨。
和第一个进来汇总杨家今日之事的那人一样，同属监察司。
姜清漓原以为她和二姐一起去外地公干去了，没曾想她一直在京。
谷雨声线偏冷，说话也一板一眼：“已经改了。”
杨知瑜已经正式更名为李知瑜。
杨献清得知消息后倒是立即赶了过去。
然而......
孙子还是他杨家的孙子，户籍没变。
可他杨家的孙子，姓李像什么话！
今日姓李明日就能被强行过继出去，别以为他不知道李氏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有他那个儿子还满怀期待，简直是蠢透了！！！
裴良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连连啧道：“那张府尹能躲得过去？”
谷雨：“张府尹方已告了病假，足十日。”
祝茵惊呆：“这也行？”
闲事诉完，谷雨看目光扫过萧懿。
“六姑娘，姜司使有话传回。”然而话却是对姜清漓。
姜清漓闻言微顿，下意识用余光瞟了眼身侧的男人。
末了，突然朝对面的人道：“阿茵妹妹，我裙摆脏了。”
祝茵闻言，伸眸瞅了一眼，果然发现她袖口有一小块沾了水渍。
“那我陪姐姐去。”祝茵不疑有它道。
像这样需要出门好几个时辰的时候，她们一般都会在马车里放上一两套备用衣裙，以防万一。
得到准话，姜清漓目光收回，自然而然对谷雨道：“不急在一时半刻，索性等我回来再说吧。”
谷雨头又低了些：“好。”
姜清漓和祝茵起身出门，带着门外候着的云霜以及祝茵的婢女。
四人一起离开。
须臾，裴良亲自过去关上包厢的门。
神色颇严肃。
包厢内，萧懿注视着面前的谷雨，目光沉住：“说说，姜副司使在长州都查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改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