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and Lost》T-sky

17、Chapter 17

　　我回到寝室，此时舞会还没有结束。在那间狭小的寝室里，没有点灯，我蹲坐在黑暗中，手指在地板上画出一段文字，“又一年了，生日快乐，里德尔。”
　　舞厅的人群还在旋转，悠扬的音乐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我能感知到，这使我的各种感觉达到了顶点。我想到舞会中女人柔软的双臂和男人温和的笑容，“米勒娃，我的麦格…”我听到那个男人低声说话，把头埋在女人的头颈间。他们是那么优雅而美丽，令我想到在湖上游荡的黑天鹅。我想到，我用手扭住天鹅的颈脖，想到他们在我手上死去。
　　然后，我醒了。
　　“汤姆？”我听到诺特的声音。
　　“嗯？”我拖长了声音，说，“什——么？”
　　“呵…”诺特晃了晃脑袋，“昨天…你跳舞跳得很好呀。”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邀请了个美人，感觉不错吧？”
　　我反射性地笑了笑，他狐疑地看着我，“不过我说的如果不是…”诺特压低了声音。　　 “什么？”我感到那个黑发男孩的声音警觉起来。
　　“噢，没什么。”他学着我的样子，拖长了声音，“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今天还有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他眨了眨眼睛，“也许还有一节魔药课。”
　　“哦？”我听到那个男孩惊奇的声音。
　　“舞会上你看上了什么漂亮女孩吗？汤姆。”诺特似乎无心地问。
　　“暂时没有吧，比较起来，还是卡特琳娜比较让人满意。”
　　“满意？”诺特的脸色沉下来了，转眼间他又笑了，“满意——嘛。”
　　我凝神看了看他，忽然用颇为认真的语气说，“可以帮我个忙吗？诺特。”
　　“要我帮忙？还真稀罕呢，汤姆。”他貌似亲昵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接着他扬起了眉毛，“什么忙？里德尔。”
　　“我不相信你。”我慢慢地说，“你想得到什么？说实话。”
　　诺特明显被吓到了，看起来他还不习惯别人给他下命令。我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用略为缓和的口气说：“好吧——你觉得我防碍你了吗？还是说——卡特琳娜——她可是个可爱的女孩啊，对你有着不同的意义吗？”
　　“你…什，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转眼间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傲慢，“我警告你，里德尔 。”
　　“你想警告我什么？”我听到喉管里一个男孩懒洋洋的声音。
　　“我想…你，你……”他指着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我觉得呢，一个邓不利多顶不了什么用，你说呢？诺特。可是他好像还不想惹我，大概他是想坐上校长的位置吧，想想他还真阴险啊，是不是？” 我用亲切的态度对他说。　　“你这么说他…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学生这么说教授。”他咽了口唾液。
　　“因为啊…”我抬起他的头，强迫他注视着我，“你似乎没用呢，诺特先生。”他的脸一下白了。
　　我接着说，“也只有面对你这种人的时候我才好说出心里话，其实——没错，我本来就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现在——你打算说实话了吗？诺特。嗯？”
　　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汤姆·里德尔。”我撇了撇嘴，“我讨厌这个名字。”
　　“告诉我原因…哼，你有这个勇气吗？”
　　“告诉你并不需要多大的勇气，你太高估自己了，诺特。告诉你，我讨厌和别人重名，叫汤姆的人太多了。”
　　“你是什么意思？”他的话说得有些不连贯。
　　“就是说，我的全名叫汤姆·冯沃夫·里德尔。我曾经想过——在那个叫邓不利多的男人来了之后——我曾经想过我可能有亲人是巫师。”
　　“那…你就那么相信那个男人？”
　　“我早就想过自己是个巫师，早就想过。我想，我当然相信了他，虽然他是十足的令人讨厌，老是防碍我，你知道，他并不喜欢我，哼。”一丝微笑划过我的脸，“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记得他——邓不利多穿了一套红色的天鹅绒西服，还真是漂亮，他很考究，不是吗？诺特。”我用闲聊的口气说。
　　我用魔杖把他抵在墙上，“然后，我来到这里，我听说斯莱特林——这所学院的创始人是个蛇佬腔，说到这——你用脑子想想…诺特。”他的眉头挤在一起，接着我把他放开了，“想想看，诺特。” 我忽然笑了，“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当我们的这场谈话是个玩笑吧，只是下回我将不再叫汤姆这个名字了。呵…”
　　“你想要我帮什么？”他恢复了不久前的傲慢，挑衅地问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看来有人教过你大脑封闭术，我猜是莫林哀教授？”我小心地选择着用词，“你这么戒备，大概早已知道我的问题了吧。嗯？诺特。”
　　“够了，里德尔，不要自以为是。”他的声音绷得很紧，大滴的汗珠出现在他的额角上。
　　“你知道密室吗？诺特。”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想你指的是密道吧？”他脸上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你能帮我个忙吗？”诺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情愿的佩服神情。顷刻，他的手擦过衣袋，我用魔杖把他抵在墙上，用带笑的声音说：“老实点，做个乖孩子，诺特。”
　　“好——”他应诺着，想用脚勾倒我。
　　我敏捷地跳开，然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闷哼一声，不做声了。我低下头，看到一根魔杖指着我的鼻尖。那张瘦削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神色，还有一丝鄙夷，似乎在向我挑衅：怎么样？里德尔小子。
　　我的嘴唇动了动，他向后移动了一步，恶狠狠地看着我：“不要太嚣张。”
　　我的右手托着青蓝色的火苗，魔杖在身侧蓄势待发。火苗在我掌心向前缓缓移动，我念出了一段魔文，蓝色的文字顺着那个稚气的童声在我和诺特周围漂浮。我感到鄂骨一阵破裂般的疼痛，诺特惊愕地靠在墙上，他拧紧拳头，似乎还想再来一下。
　　“怎么？要展示麻瓜的斗殴方式了吗？”我嘲笑地抹了抹嘴角旁的血丝，冰冷的魔杖抵在了诺特的太阳穴上，拉出一根长长的银丝。然后冷冷地看着他向后跌倒，他的头沉重地枕在地板上，亮晶晶地眼睛反常的凸起，并恶毒地盯着我。我动作平稳地审视起那根银丝，小心地把它们放进一个瓶子里。
　　我走向诺特，脸上带着最为天真的微笑，他抽搐起来，蓬乱的金发紧贴着汗津津的脸，我平静地说了一句，“晚安，诺特，祝你做个好梦。”接着念出了记忆咒，这样他醒来时就会忘记汤姆·里德尔和他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清晨的所有对话。

　　“这是怎么了？汤姆。”诺特躺在地上，微微睁开了眼睛。他莫名其妙的口吻中透着一丝轻蔑和自以为是。

　　“没什么。”我说着拉起他，“我今天，要去地窖一趟。”

　　“什么？”

　　“去找莫林哀…”

　　“去找他？”他迟疑了一会儿，似乎还想问什么。

　　“是的，去找莫林哀，他…是个好老师，当然了。”当我离开诺特，来到地窖前时，莫林哀推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教授…”

　　“怎么——了？”他拖长声音，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想学——”

　　“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想学大脑封闭术，教授。”我用较为平稳的声音说。

　　“怎么突然想学大脑封闭术啦？”他铅灰色的眼睛转了一圈，多疑地望着我。

　　“很抱歉，教授，打扰您了，可是我想…”

　　“好吧。”他不耐烦地打断我。“首先，我们需要阿曼多校长的冥想盆。”他低声说，“你为什么忽然想学…”他想了想似乎转变了主意，“也罢，我不问你。只是很多人反对一年级生学习大脑封闭术，邓不利多尤其激烈。不过，我们也可以放下这些不管，但是…”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我不会为任何人冒险，即使是自己最宠爱的学生。我想，我会——”

　　一阵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跟我来。”他气汹汹地甩下一句话，“好了，进去。”地窖的门‘嘣’的关上了。我摸索着坐在昏暗的地窖里，不知过了多久，地窖的门又打开了。

　　莫林哀站在我面前，命令道：“站起来。”他和我之间摆着我上次见过的石盆。一阵疾风穿过我的思绪。孤儿院里人们嘲笑的面容，一个才四岁的男孩皮包骨的趴在地上，还有人在默默的死去。

　　“住手！”我歇斯底里地喊，清醒时，我发现自己跪倒在地板上。

　　“站起来。”莫林哀发出了一句简单的命令。我站起来，又一次感到那种震撼的感觉。

　　莫林哀的嘴张了张，要说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了个声音，他不耐烦地把地窖打开，一只猫头鹰飞了进来，他拆开猫头鹰脚下的牛皮纸，看了看，然后甩下一句话，“我出去一会儿，你在这儿等我。”

　　门随后关上了。我掏出魔杖，小心翼翼地挑出瓶子里的银丝，把它们倒入冥想盆中。

　　然后我周围的景物都旋转起来，我发现我掉进一个房间中。诺特和一个女孩正在说话。“罗齐尔，你的消息可靠吗？”“绝对可靠。”

　　“关于密室……真的有那样一个地方吗？”“对。我是听我祖上说的。那是为了扫除非我族类设置的一个秘密的……”

　　“里面有什么？卡特琳娜。”诺特的声音忽然变得急迫起来，他抓住了女孩的肩膀。“别这样，诺特。我并不是很清楚。”“不清楚？那你来这里…”诺特的声音变得冷生生的，明显不友好起来。

　　“那是为了清除非我族类创造的密室，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杰作。”罗齐尔的声音变慢了，她似乎有些后悔起来。

　　“…邓不利多尤其激烈…”莫林哀曾经说过的话忽然响了起来。邓不利多…我想起那个有着湛蓝色眼睛的男人温柔而坚决的态度。转眼间，我又站在了地窖的地板上，身上的汗全是冷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My Child。”我耳边响起了那个男人温柔的声音。“邓不利多教授…”

　　“在这里干什么？”他问，稍微皱了皱眉头。“没什么。”“这里有个瓶子，是莫林哀教授的？”“嗯，我不小心…”“要小心点啊，”他像抚摸孩子似的摸了摸盆子的边缘，“否则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哦。”

　　“意想不到的事？”我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疑惑的声音。“没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捏了捏那个瓶子，“这里面有一段记忆…莫林哀保存的吧？”“我想是的，先生。”

　　他用嘴唇碰了碰我的额头，转身走了，我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留在我心里的是一种复杂的感情。